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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农夫三国-第44部分

小说: 农夫三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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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道谁没sī心?眭固明着安抚刘石,又叫嚷着前来替他报仇,还不是想着拿下中丘后扬自家名声,从此既能压过刘石一头,又有收获补充,这一石二鸟的好事谁不愿意做?

    可谁知晓这中丘居然是块难啃的骨头,眼看每日往那城墙下填入许多xìng命,破城仍旧遥遥无期,损耗却已让自家心惊rou跳,只怕又得步了刘石那厮后尘,这可还真是让人不甘呢!

    对眭固来说,如今有些骑虎难下、yù罢不能,只是饥荒后麾下精壮已不足以往半数,再这样折损下去,便不是惹人笑话的问题了,说不定让他眭白兔从此太行除名也是有的。

    有此种种,一时让眭固怒从心上起,恶从胆边生,自忖这次损失不xiao,中丘是拿不下了,不如换对象干票狠的,老子再另谋出路就是。

    他想来想去,要干一票的对象,便是邓疙瘩了。

    前几天亲眼所见,那xiao儿已领精锐前往张燕处助战去了,老巢中防御必定空虚,左右若论富裕,邓疙瘩比一般xiao县还要强些,不说他谷中剩下的十余万石粮,光满谷那数万牲畜就值得出手。

    xiao儿看得倒真,1uan世中什么名声人缘都是虚妄,唯有兵强粮足才是真,在这点上,眭固觉得自家还不如那疙瘩xiao儿呢!

    暂停了攻城,自打起了这心思,眭固便左右坐不住了,想想后,还是聚齐麾下将领,将心中打算说出,让大家合计。

    “将军,此举只怕不妥,邓疙瘩黑山旌旗还在,若我等不顾相攻其部,可是落了张平难面皮,要与黑山为敌呢!”

    这是意料之中的问题,眭固早有对策,他嘿嘿冷笑道:“非只我等缺粮,人口少了许多,张平难如今亦大不如前了,没见攻个县城也得邓季这般xiao儿相助了么?”

    将领们面面相觑,张燕要别人助战,那可是为了对付巨鹿郡、中山国两地官兵的,眭将军这话说得可有些不公道。

    眭固也知自家这话说得有些夸大,只得又道:“我眭白兔在太行已施仁德数年,豪爽jiao友,如今威名反倒还不如一xiao儿,中丘城下又折戟,再不作为,这天下恐连一席之地都要没了,诸位随我数年,亦岂能甘心?”

    说起来,这眭固也是有字的,他的字为“白兔”,若在后世,一赳赳男儿取这字,多半要让人家笑话,可这时白兔在人们眼中是一种瑞兽,以它为字倒不足为奇。

    渠帅眭白兔虽已下定决心,奈何下面将领对张平难的敬畏已深入骨髓,任他口舌如hua,一个个还是不敢做声。

    “再说,待劫了那xiao儿,咱们便不再在太行做山贼,张平难又能奈何?”对张燕的这种威望,眭固说不上是羡是妒,眼下无法,只得将最大机密事抛出,先为下属们解huo:“朝廷许招安后,上党张太守正恐匈奴、白bo贼来攻,几次遣使来唤我,只是一时难定夺,如今正好,待咱们劫了邓疙瘩,投到上党郡去,弃了这贼身做朝廷官兵岂不是好?”

    听他这么说,下属将领们这才得解huo一贯会做人的渠帅为何这次敢开罪张燕,只是大家早已做惯贼人,哪是说招安便招安的?

    眭固是渠帅,他已拿定主意,铁心要招安投官,临走还要做票大的,别人自也不敢多言,只是当晚便有两名军侯领着精壮离了队伍,奔太行而去。

    人各有志,队伍中有想做官兵的,自然也不缺死心要当山贼的,眭固并不去强求,如今xiao心退兵离开中丘才是关键,否则一个不慎,再如刘石般被城中官兵在后尾衔追杀,丢盔弃甲才真是笑话呢。

    眭固军退得整齐,中丘官兵亦不敢出击,待将队伍带出来,想及不论这次是否成功都不会再hún迹太行中,得走得干净才行,先回自家老巢带出老弱人等、钱粮布帛,一把火将老巢烧个干净,事不宜迟,全军便往邓疙瘩xiao儿家扑去。

    ——

    到张平难升帐时,邓季才知晓这次被召来的除自家和于羝根外,尚有苦蝤和青牛角两部精锐。

    张燕的战略是直围攻中山国治所卢奴县,先断了这股官兵出城之路,料中山相必又求救于巨鹿,诸部精锐便可在中途设伏,杀其巨鹿援兵。

    这是后世说的“围点打援”,邓季等自没什么意见,遵命尾随。

    于是,张燕再点齐两万人马出山,随行出征者尚有于羝根部二千、苦蝤部千余、青牛角部八百、邓疙瘩部四百,加上他自家杜长所领四千步卒,孙轻领一千重甲骑,贼中精锐已近万,田麻子和庞双戟这些精壮部可未计算在内。

    常山国便如同张燕自家里一般,大军一路安然向东,不数日便径自围了卢奴,张燕留自家万五精壮围城,其余四部并杜长、孙轻等精锐皆派出去,在外围游移寻机,同时侦骑四处,只待巨鹿官兵来救。

    黑山贼围三阙一,只放开北门,当日便有数骑使者从城内驰出,想必是去请援军的。

    卢奴县之名,却是因其城内有池,水色黑而不流,水黑称“卢”,不流叫“奴”,合称卢奴,只是其城南通往巨鹿全是一望无际的冀州平原地,计谋虽好,要想设伏可不容易,只能靠远途奔袭。

    平原上绝难料到对方自何路来,得靠斥候侦明,指挥者临机决断才行。若巨鹿官兵重甲骑来,左右斥候会来报,邓季便与孙轻、苦蝤将重甲骑带入卢奴之南二十余里地一片树林中去隐藏等待,其余杜长、于羝根、青牛角等亦各自分散入密林中隐藏。

    为防暴1ù,林中便不能生烟火,所有人都只好啃食干粮,和1ù而眠,如此过了三日,斥候终于来报,现巨鹿官兵自东南来,如今已快到汉昌。

    要在平原伏击重甲骑兵,骑兵作用才大,步卒便要差些,诸部精锐中只有孙轻、邓季、苦蝤三人麾下是重甲骑,早在林中闲得慌,得报后,俱都精神大振。

    三人聚在一起,孙轻xiao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帛,摊开来,原是一块行军地图,这东西难得,顿引邓季和苦蝤眼红。

    我国地理学起源较早,远在商周时期,国家已经设置了专门掌管全国图书志籍的官员,但地图这时最大的作用在于战争,导致民间根本看不到它的踪迹,就算官府所藏也多绘制不精,错漏很多,直到三国之后,地图绘制才开始突飞猛进,最著名的人物是三国后期的裴秀,是他开创了我国古代地图绘制学,被西方人称为“中国科学制图学之父”。

    可这时候,这些错漏颇多的行军地图便是宝贝,不能怪邓季和苦蝤眼馋,实在是山贼们hún迹这几年,行军打仗都只靠记忆和向导,真是稀罕这玩意呢。

    孙轻倒不是拿这地图出来显摆的,摊开来后,只见他在注明汉昌的点上比了比:“巨鹿官兵在此,”又指着西北方一片空地:“这是我们所在,杜长、于羝根等也在这附近,如今可要分配好各自袭杀地点,务必合围,莫让他们逃回去!”

    邓季甚少见苦蝤说话,只得接上道:“让步卒先靠近过去,待我等袭杀上纠缠住,他们再合围上来就是!”

73。良医() 
朝阳初升的时候,一支足有六百余人的队伍从蠡吾县城出来,缓缓往北行。

    这是一支商队,如今世道不宁,到处都有大xiao贼人,有的甚至灾时为贼,平日为民,在这种环境下,为保路途平安,其中大部分人都握着明晃晃的武器,当然,若遇到大队人马,也抵不得甚用。

    骡马背上驮运的货物都是上等丝绢,这些华丽的物事深得边外异族喜爱,商队将它驮运到边地去,换取当地马匹、貂皮等物回来再贩卖,一趟来回便是三四倍以上的利,若非如此,可没人不顾xìng命出来跑商。

    这支商队的主人姓苏,南阳人,年近半百,跑商已有三十年了,这时候,他正开口与中途搭伴的一名少年文士攀谈着:“我们本从河内来,若不是黑山贼猖獗,绕路走巨鹿、平安、中山这条线,早到了涿郡,这世道,便我等商贾之徒也难hún迹,不过若非如此,也无缘得识足下这般俊杰。”

    这少年文士只得十**岁模样,面容清秀,只是此时双眉紧锁,面有忧色,驾马紧伴在一辆牛车旁,在他后面,还跟着四五名部曲随从,他们是在蠡吾遇上商队并与之同行的。

    旁边牛车上有厢,其内时有fù人咳嗽声传出,每一次听到都要让少年关注,咳嗽的fù人是少年母亲,除此外,他的妻子也在内。

    听到苏姓商人的话,少年文士随口道:“啊?哦!多谢多谢!”

    这少年分明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姓苏的商人微有些尴尬,只是人家年岁虽轻,毕竟是士人,看不上自己这等商贾也是有的,且他母亲重病中,此行往安平国寻医又不成,无心搭理自己也是常情。

    商人很善解人意地自己替少年解了围,想着能认识这样的人物乃是自家荣幸,又鼓起劲对少年道:“我行商多年,也知天下名医甚多,足下孝心可嘉,四方仔细寻访,定有所得!”

    这话终于引得少年关注过来,他冲商人感jī一笑,又回头对牛车道:“苏老丈的话,阿母可听到?这病终究可治,阿母切勿挂怀才是!”

    车厢里又咳过两声,旁边有人忙替她轻抚xiong腔,待平下气来,老fù人才弱声道:“不挂怀,我儿也不要挂怀才是!”

    过了一会,老fù人又缓缓道:“直打去岁你成了亲,便是今日死了,我也别无牵挂,媳fù儿是个贤淑的,只是这病拖累了她!”

    牛车中又一个女声轻声道:“这是为子女本分,阿母何出此言?”

    少年亦道:“儿虽娶妻,尚未有子,母亲慈恩,当康复常在,让儿孙尽孝,得享天伦才是呢!”

    听这话,车中老fù不由轻笑起来,只是又引得她咳嗽不止,少年忙道:“是儿之过,不该惹母亲!”

    待车厢中咳嗽终停下来,老fù虚弱声音才道:“我最近常梦到你父,想来时日不多,只怕是等不及看你生子啦,生死有命,咱们也别再四处折腾,回无终安心将养就是!”

    少年张嘴想说什么,只是喉咙处如被梗到,眼中已有泪水泛出。

    这两年遍访周边名医名巫,皆不能治好母亲的病,闻安平国有良医,往寻后亦不能治,眼见母亲一日日衰弱下去,还要每日受病痛折磨,真让少年心痛如绞。

    姓苏的商人也叹口气,子yù养而亲不待,回天无力,这揪心之痛,他亦知之。

    说着话,队伍一路往北,眼见再有百十里便进入涿郡,西南远方突然隐约传来有人马嘶喊声,姓苏的商人吃了一惊,忙让探子打马前去查看。

    不一会,探子回报,那方竟有两支人马在厮杀,观其形,一方似为官兵,另一方则应是黑山贼,战况对官兵不利,正且战且逃呢。

    “此地为何会有黑山贼?”

    姓苏的商人大吃一惊,黑山贼虽然猖獗,却向来只在太行边沿活动,怎么就到这中山国来了?看来连这条商路也不安稳了,若能跑完这趟,自家还是歇息几年再说。

    过得一会,厮杀声竟隐约在往此地移来,商队中人人大急,骡马都驮着货物,度不快,可逃不脱,若被卷入战局,结局可想而知。

    那少年也急,他不心疼商人的货物,只是母亲与妻子所乘牛车度更慢,且牛车上母亲的身子可经不起颠簸。

    少年身后一名随从立到马背上站稳,四下打量一圈,只西北六七里地外有一大片树林,忙指给少年看了,少年冲到苏姓商人面前,大声道:“西北处六七里外有片树林,快躲到那方去!”

    听得有遮蔽处,苏姓商人忙指挥着队伍奔过去,那少年文士母亲受了这颠簸惊吓,咳嗽得更急,一时竟连血都咳出来,又引得少年夫妻忧虑不已。

    好在两军一路厮杀过来,移动得慢,待商队全藏入林中,半时辰后视线中才见到厮杀双方。

    这时候,自有人给骡马等牲口套上防出声的衔环。

    待厮杀双方再近些,少年从林中缝隙里能隐约看到,探子所言不虚,战场形势果然对前面官兵不利,只是非官兵为重甲骑,贼兵亦是以重甲骑追击,旗帜却有好几面,一时识别不清。

    双方绞杀向前,官兵虽然狼狈,被纠缠上时却总能组织人马回头一番厮杀,待杀退贼人后再继续向前,少年看得明白,贼众人数虽多,心却不齐,竟大多留有余力,官兵又骁勇,几次貌似围上都被挣脱。

    “贼人们貌合神离呢!”

    每次缠上官兵,并没人肯与其死磕,少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虽有留手,贼人们战力却也不弱,若黑山贼都如此类彪悍,只怕雒(通“洛”)阳城中的天子从此没安宁之日,应该也是贼众中精选出来的,尤其其中一部尽使长戟的,甚是抢眼,每次上前触敌总要勾十余名官兵落马。

    一路跌落的骑士,即便不死也很难再次爬起,多数被贼人们纵马踩成rou泥,让商队中第一次见这般血腥的人面色苍白。

    两军一路厮杀向东北,竟就从这支商队藏身的密林里许外经过,苏姓商人已被吓得心惊rou跳了,若被贼人们现林中商队,货物保不住不说,能否留得自家等xìng命都还难说。

    密林外,当先的千余重甲骑兵队伍麾旗被风刮得飘扬开,1ù出上面的字来,仔细辨认,却是“巨鹿”二字。

    少年不由诧异,暗忖道:“听闻巨鹿重甲骑兵俱是皇甫嵩留下的精锐,国之卫士,贼甚惧之,缘何到中山国来?”

    好在两方都只顾对敌,一路竟过去了,密林中众人稍放下心来,只不敢就此出去。

    xiao半时辰后,远处又有xiao队重甲骑护二十余辆马车缓缓行来,看模样仍是贼人,吓得林中人等忙又噤声不语,xiao翼地观察着。

    这队骑兵俱持刀盾,一路行得甚慢,每见地上有人,必要上前探查一番,未死的都抬上马车,然后停下前行步伐让医匠紧急救治,,竟是在救伤兵。

    贼人医匠医术甚好,轻伤者早已自己寻无主之马走了,地上的伤者大多伤得不轻,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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