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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农夫三国-第84部分

小说: 农夫三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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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

    两军一追一逃,纠缠中迅速离开洛水边,不一会,郭石、懒顾渡河过来,牵下战马,亦忙领兵往前追去。

    不多时,除邓季等与降卒外,这片纷luàn之地只留下近千尸体,从中看去,属于雒阳军的只两百余,伤亡不算太大,但对邓季来说,张辽得而复失、韩齐断臂身残的那股挫败感却让他觉得全身无力。

    医匠早已奔了上来,忙碌着替韩齐与其他伤者治疗。

    韩齐韩子义跟随自家已有足六年了罢,当初在范县城头遇到这位小军官,连门g带骗好不容易让他跟随自家,仿佛就在昨日,今日却害他断一臂,这让邓季如何能不内疚?

    或许,这便是争霸天下的代价?

    车黍、典韦、郭石、苦蝤、伍宁等等,身边这些人,将来或许也会一个个倒下,或如方门g、许独目般死于luàn中,或如韩齐般落个身残之局么?

    luàn世中挣扎这许多年下来,自家到底有多大长进?

    太史慈仍旧不愿死心相随,赵云、徐晃、张辽皆可遇不可求,即便求来,如若再让其等落得如同方门g、韩齐一般下场,自家于心何忍?

    女医匠洒下大把金疮药,包裹上伤口,已自退去,失血过多,韩齐是死是活尚不得而知,邓季怀抱着他,有些发呆,隐约间听身后一道声音响起:“蠢材!何痴也?”

    愕然回头,田丰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家身后。

    西袭华仓,数日奔bo下来,田丰身子有些吃不消,本留在雒阳的,想来是听闻变故,又才急忙渡河赶来。

    “吾本料定吕布有诈,然不知其勇悍至此,竟能重创黑铁卫,几置你于险地,此事吾亦有责也!”

    田丰随口解释过一句,邓季开口问他:“田师,弟子错了么?”

    “非也!”田丰却摇摇头,难得地夸赞起来:“礼贤下士,爱才如命,此明君之德,有何错焉?”

    邓季苦涩一笑:“然却招此变故,韩子义”

    “luàn世挣命,便不遇你,韩子义便能好么?”

    听他这般说来,邓季心中略好过些,道:“我出身贼寇,却总奢望得天下英才,今才知其虚妄!”

    “岂有此理?今日此变,亦因你名望不显之故!”田丰摇摇头,责道:“出身贼寇,此或招人诟病,然高祖起于草莽,光武出自绿林,起事时皆有贼名,然终成大业,究其缘故,高祖以三章之法得民心,光武兴儒崇节得士,待你养望得名,天下归心,自有四方英豪来投,何必丧气至此!”

    不料田丰竟然用刘邦与刘秀乃与自家比较,这可如何敢当,邓季苦笑问道:“弟子应如何养望得名?”

    田丰在他对面择地坐下,瞟一眼仍旧昏mi中的韩齐,答道:“四等民之策,便是不差,虽因此得罪豪族,小民得利却是不少,若天下民皆传时,名望自来,豪族之力亦无能抗也!你无显赫家世,只可靠自身经营,然所缺者亦不过时日罢了!”

    邓季点头受教,此时,太史慈已先遣王旷随典韦押俘回报:“禀主公,吾等一路追杀,已斩敌将薛兰,所俘其军魏越、宋宪、曹性、郝萌等以下千余人,此外其等家眷老小亦尽捉!只吕布领轻骑独逃,太史校尉正引军追之!”

    追逃时luàn纷纷,典韦赶上其军,先挥大铁戟将薛兰打下马,黑铁卫们luàn刃将其剁为rou泥,若非太史慈及时赶到传邓季活捉之令,其军将领身死者将更多。

    此后追逃中,太史慈第一个捉了郝萌、黄狮马快,上前又擒到宋宪,典韦拿下曹性,懒顾shè翻魏越坐骑,由部众绑了魏越,其等军士多降,只是此时也仅余下千余活口,加上洛水畔投降士卒,亦不过千五之数。

137。英烈碑() 
137。英烈碑

    身后雒阳兵马追杀得急,吕奉先见机不妙,只得弃了家眷老小,独领六百余骑逃奔而去,太史慈等尚紧缀不放。

    邓季面前,待王旷回报毕,典韦怒声chā话道:“主公,吕布如此可恶,俘军吾等不可轻饶,尽当屠之!”

    这时代,杀俘最为平常不过,数百年前,白起甚至一举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董卓、曹cào等也常干这事,邓季亦恨吕布此举害得韩齐身残、二百余部众遇难,可毕竟来自两千年后,还狠不下心迁怒到一干降卒身上去,再说田丰方劝过应养望得名,怎能应下。

    见邓季摇头拒绝杀俘,典韦尚自忿忿不甘,倒也没再出声。

    邓季轻放下韩齐,招呼黑铁卫小翼将其抬上木筏,先送到雒阳家中去安置,自家则与田丰起身去看俘虏。

    被擒住的四将三日前还赴过邓季酒宴,自然彼此都识得,只是此时皆被捆绑得紧紧的,其等已从座上宾沦为阶下囚。

    四人尽皆狼狈,见邓季与田丰过来,魏越立即出声怒骂不止,邓季自然郁闷,其等随吕布yu夺自家性命、基业,他还骂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

    田丰在后皱眉道:“此人与吕布有亲,对其倒忠心,此时不过为求一死,既如此,杀其全名便是!”

    一番火气总要有发泄处,闻言,邓季也便点头,命典韦将其带到洛水边去,不一会,尸身滚入河中,典韦自提头来归。

    得见魏越那血淋淋人头,宋宪、曹性皆黯然,田丰这才冷声问道:“我家主公亦不曾薄待吕布,然其狼子野心,竟行此不堪事,你等助虐,可知罪否?”

    郝萌天生一张小脸,上八字胡,闻田丰发问,忙伏地道:“此为温侯做主,我等不过听命行事!”

    宋宪生得粗豪,看不惯郝萌此态,不屈回道:“各为其主,如此而已!”

    身畔宋宪都已发话,曹性亦冷声道:“死则死而,奈何尚辱之?”

    吕布麾下将领能力可都不差,然邓季不敢再轻言招纳,只看着他们三人,听田丰问道:“你等亦如魏越,不愿求降得活么?”

    沉默一会,郝萌最先道:“愿降!”

    见宋宪不肯出声,曹性问道:“敢问邓县令,吾等若降,足下如何待之?”

    田丰亦回头看邓季,想想后,邓季如实道:“你等虽曾为将,然初入我军,只可为队屯之流,日后有功,方得升迁!”

    先前邓季推崇善待张辽的举动其等皆知,只道同为吕布帐下之将,己等应也不差,却未料到自家等竟只得队率、屯长般待遇,郝萌不由一怔,宋宪、曹性亦相视苦笑,又黯然纠结好一阵,曹性方道:“吾不yu为吕布死,愿降!”

    曹性既开口愿降,想想自家确实不值为吕布而死,宋宪叹口气,亦垂头道:“愿降!”

    邓季、田丰大喜点头,才令士卒与三人松绑。

    吕布等轻骑往逃,后太史慈见追之不及,也只得引军回转。

    汇集起来的降卒却也是一般对待,见不降者全拉到洛水畔一刀了事,这些并州士卒中也无几人愿为吕布而死,尽数称降。

    捉来的家眷老小中,却不见吕布之妻,只得其两名小妾在,问过宋宪等,方知逃出长安时便未随来。

    原来长安城破,吕布出逃时妻女并不在家中,事急不及去寻,便遗下其等。此后幸得长安城中名庞舒者素与吕布友善,si藏其等于家中,方才未遭李傕等害,后方送归吕布,庞舒因此被李傕所杀。

    交战之后,这些家眷便都是战利品,检点一番后,其中fu人容貌最美的却是吕布部将秦宜禄之妻杜氏,颜sè不在焦姬之下,她身边尚带有一名小名阿苏的男婴,邓季令若韩齐得活命,便将这杜氏赐与他为妾。

    姿sè稍次些的便是吕布两名小妾,邓季不知其中有无貂蝉,然此时他沮丧得厉害,实无心于女sè,只将其一赐予典韦,另一人则赐车黍。

    高顺、张辽并无家眷,反正与吕布已成死仇,其余所获fu人女子中有颜sè者亦不少,尽被邓季分赐诸将。

    宋宪、曹性、郝萌三人降邓季,方幸得保住家眷,想想后,邓季留宋宪、郝萌于虎牙军,曹性则遣到车黍帐下去听令。

    韩齐身残,日后再不能出征,其部刀盾卒便改由王旷统领,王旷原部则暂由宋宪统带,此为破例,曹性、郝萌则如邓季所言,只得任屯长。

    ——

    六月初一,大雨。

    漫天大雨中,不时有雷声轰鸣,黑铁卫、dàng寇、虎牙军中屯长以上将领齐聚三崤山。

    这一天,乃是祭拜华仓、洛水两战中遇难袍泽之日。

    两战死去勇卒三百九十六名,辎辅兵八百四十三名,合计一千二百三十九人。

    一千二百多座新坟排列在三崤山这块坡地上,小石碑、坟堆紧紧互挨着,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

    六年来战事不断,老弱精壮死伤者众多,然邓季部战死如此多勇卒、辎辅兵,还是第一遭。

    众多坟堆前列,有一小块平台,上面两旁竖着八块丈余宽、两丈高的大石碑,这是令石匠连日赶制出的,每一块石碑上端,都刻有“英烈碑”三个篆体大字。

    八面石碑的左首两块,已刻满一千二百三十九个名字,其余六面尚空无一字。

    常德、伍恭等早杀有纯máo无杂sè的三牲为祭品,此时,邓季与田丰身穿蓑衣站在平台最前列,冒雨取酒水洒祭过,领一干人等拜了下去。

    身上虽有蓑衣避雨,然平台积水冲击着泥土,此时跪拜,不免要沾得满身污泥。

    邓季、田丰领头,自无人在乎,三拜礼毕后,邓季起身转过,大声开口道:“此地今后便是我等勇卒、辎辅兵战死英烈安身之所!”

    刚说完第一句,天边有闪电划过,邓季停一下,静待雷鸣过去,接着道:“诸位已见,吾请石匠刻石碑八面立此,今才用其中两面,余者尚待后来者填补!”

    “吾等逢此luàn世中,八面石碑或尚不足用,然无需诸位担忧,天下大石尽有,雒阳亦不缺石匠,若有不足,再立就是!”

    虽暂时无雷鸣震耳,雨水打在土地、野草、石碑、蓑衣上发出的声音汇集起来,却也不算小,邓季尽量放大声,让面前肃立的每一个将领都能听见:“诸位或有疑问,此等攻城之战死伤者众,何不以民之精壮上前,吾等在后,此举可免耗我勇卒、辎辅兵精锐?”

    “诸位当以为,”又有闪光划过,邓季不得不再次停下,雷声尽时才继道:“此地所躺一千二百三十九位英烈,多半死得不值!”

    诸将中有此不满的当然不少,攻华仓时便有人觉得不值,出身西凉的后来者尤甚,飞熊军、白马义从、陷阵营、大戟士,此等皆可称精锐,然试问天下间群雄谁舍得如邓季般用此等精锐去攻坚城?

    有疑问,然气氛不对,此时可无人敢出声询问,听邓季接着道:“然诸位可曾想过,缘何民众之家,只得二十亩田地,而辎辅兵、勇卒田地为其倍数,农忙时有其等相助不说,入军尚能以品秩得月俸?”

    这番话田丰也是第一次得闻,自己这弟子脑子里究竟能想些什么出来?听到此,他眼睛已不由亮了起来。

    “仅凭诸位武勇乎?凭武勇得此殊待,岂非持强凌弱?若如此,吾等与匈奴、董卓何异?勇卒七德何用?”

    “我今日话语,烦请诸位传于麾下,”闪电、雷鸣又起,然此时已再遮不去邓季的声音:“民众自有将养吾等之责,吾等亦有护民得安之义!吾无好处分与众民,便不能bi其涉险;你等得享厚待,拼生死、杀敌保境,便属份内之事!”

    “若非敌兵犯境,我治下之民,定再无冒死出战之举,日后少不得尚有攻城死战,上前拼杀,皆仅为我等勇卒、辎辅兵!”

    “尚请诸位谨记,非但民众如此,麾下亦不可有勇卒、辎辅兵之分,万不可以勇卒精锐便不舍,独以辎辅兵上前!”

    “勇卒之名,乃一‘勇’字,若临阵退缩不前,何处殊于辎辅与民众?我要之何用?此辈收其田地,打入罪民可也!战死之魂,与此地英烈共眠可也!”

    “只我为主一日,英烈之家,三十年内不收其赋;因战残疾之家,二十年不收其赋!”

    攻城战免不得死伤甚重,华仓之战算是邓季部第一次硬攻坚城,一战下来,勇卒、辎辅兵中这种议论自然不少,有人言及不该用其等精锐去硬碰城池,邓季也曾得闻,今日才乘机发泄一番,见下面众人面sè不一,才放缓声音道:“我亦知攻城死伤者众,然此乃本份,不当推诿与他人!此后,dàng寇、虎牙两军于驻地之内,每三日抽部众习练一次攻城,日后攻城拔寨,还望你等建功!”

    车黍、太史慈早带头弯下腰去,齐声应道:“诺!”

    言语完毕,邓季领头行下坡去,众人皆跟随其后,不多时便走得干净,此地只留常德领几名老者在。

    “哈哈,疙瘩比以前威风不少,我等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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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太平道() 
138。太平道

    军中将领们下山离去,常德等十余老头也寻山路归家。

    其等所行道路却非与邓季等一路往雒阳去,他们的住所就在山中。

    今日暴雨不停,若在平时放晴,这边半山上便到处可见一簇簇羊群,那是分给民众后剩下的,常德之职,便是管理这些放牧牲畜的老头们。

    继续沿山腰走过七八里地,密林后面有块坳地,面积颇大不说,还很平坦,里间建有房舍数十间,这里便是老头们的住所。

    除老头们居住的房屋外,外围两侧还建有四五层厩圈,几排羊舍里圈着近千头羊,马厩中也尚有数十成年雄马与小马驹三百余匹。

    驽马分与民众为畜力用,战马则都分与勇卒、辎辅兵们,剩下的这数十匹雄马却是精挑细选留下来做种马的,一匹匹全高壮得很,两月前的季正值它们发情,由老郭带下山可劲配过众多母马,刚带回山时全精疲力竭,一副病焉焉的模样,让常德心疼不已,好久才渐回复过来。

    若非邓疙瘩说过,凡由山中种马配种过的母马,所产第一匹马驹得交回山里来,之后所出才能归母马主人自家,这般亏本买卖,常德老头可不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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