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辞-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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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氏有些戚戚然地点了点头,把碗筷随便收拾了,也回房休息了。邵雁辰却在门口站到很晚,他……一直在等一个人的回答。
邵雁辰在门口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后,终于看见暗夜里渐渐现出身形的那一人一骑,如冰冻般的脸上终于慢慢开始融化了。
六出踏着月色而来,身上披了一身寒霜,胯下的骏马因为长途跋涉看起来也有些疲累了,烦躁地打着响鼻。六出见邵雁辰居然在门口等着自己,稍稍有些诧异,但鉴于怀中消息的重要性,六出还是没多想,拉着马就走了过来,然后把怀中的羽箭递给邵雁辰,“这就是征君令下的七十二部连夜递过来的消息,这个世上绝对不会有比这更详细的了。”
邵雁辰接过还带着六出体温的羽箭,这支箭的箭尾与其他普通的羽箭不同,它的箭尾用的是孔雀翎,而且用这支箭传递的消息并不是在箭腹里,而是在这孔雀翎中。虽然说起来很是不可思议,但它也的确是世上难有的能工巧匠做出来的一把利器,孔雀翎上的羽毛被削减成一组一组的数字,而这些数字对应的文字则一直藏在邵雁辰的身边……
邵雁辰有些迫不及待的去解密了,六出并没有跟随,在邵雁辰查阅那份资料的时候,他身边一直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跟着的。
等六出把马牵到马厩里,然后回房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上空好像飞过一个黑影,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看,但是却什么也没发现,好像刚才是幻觉一般,但六出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感觉会出错,只是想了想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睁开眼时精光毕现,他转过头看着时漪的院子,脸上神色复杂。
时漪回房间后,就如同这几日做的一般直接跳上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然后眼神空洞地看向窗外。她这个样子已经有两天了,蜂鸟中无论是谁来都劝不住,煎雪见她又是这个样子,有些没忍住地走上,坐在她的身边,轻声说,“主人,也许他本就是骗你的……”
时漪眨了眨眼睛,“煎雪姊姊,如果真的只是骗我的,他们能把大哥的情况描述的如此详细吗……”
煎雪给她掖被角的时候一顿,叹了口气,“你呀,有时候就是太聪明了,反倒活得十分不自在。”
时漪笑了笑,“时锦比我还聪明呢,那,那他如今活成了这般模样,是不是比我还不自在呢……他那般的人啊,谁又能想到会被困在那样一个穷乡僻壤里做事不为人知的祭司呢……我倒真是十分想看看他现在到底什么模样,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都已经如此落魄了,还不愿意寻找蜂鸟,回来找我……”
这话煎雪也不敢再接了,只能再叹口气然后嘱咐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煎雪关上房门,朝暗处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一个蜂鸟从旁边的一个灌木里跳出来,快步走到煎雪旁边,“姑姑有何吩咐?”
“派人再去催催,让岚曦也过去吧,如果想尽快恐怕还需要人手,我看出主子快等不下去了。”煎雪的眼神透过门窗,仿佛能看到蜷缩在被子小小的身体……
“可是……岚曦姑姑不是……”那蜂鸟有些疑惑地问。
“她马上就能到了,你派几个人去赣县的驿站接着她,传达我的命令后直接让她去执行,先不用回来了。”
那蜂鸟立即点了点头行了个礼后离开了。
煎雪站在月色里,浑身的孤傲像是形成了一道屏障,她站得比男儿还要挺拔。“主人,他回不回来,你都是主人……”
煎雪走后,时漪的眼睛突然湿润了,他把自己整个人都淹没在被子里,稍后传来闷闷的抱怨声。
“时锦,你从小便欺负我,到了如今,反倒更甚了……”
当从猎狼那群人的口中得知时锦的音讯时,时漪的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等把该问的都问完了,时漪第一时间叫了一个蜂鸟去给身在卫营的时琉传去消息,然后自己才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在等待蜂鸟确认的这几日里,时漪可谓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从神态到动作,都与以前的那个妞妞相差甚远。还好戚衡这几天还在忙着帮皇帝查案子,抚慰民心,也没注意到,房氏倒是看出来了,但也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应该过几天就好了。最反常的是邵雁辰,他应该是最先看出不对劲儿的一个,但是到现在依旧闭口不言,从没问过她一句话。时漪现在满脑子都是时锦,对于这样一个不大反常,时漪也实在是懒得去想,她不知道的是,两人只是恰好都有期待得到解惑的事罢了,时漪担心别人知道,邵雁辰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平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儿罢了。
此刻的邵雁辰,终于得来了自己的答案,这忙着在当下研习着那根孔雀翎。这样的方法虽然非常保险,但是如果想要还原的话也是很费时间的。
(本章完)
第170章 等待()
当邵雁辰终于把孔雀翎上所有的密文都翻译出来的时候,六出已经追着那道黑影出了城。
六出不管邵雁辰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对戚昉的信任度一直不高,今晚这人是从他那边出来的,要么是执行任务的,要么就是别人派到这里来的细作,然而无论是哪种身份,都是六出要跟的。
如果他是戚昉的手下,那么长久以来戚昉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的问题,可能就会得到解惑,如果他是别人派来的细作,那如果把他抓回去了,戚昉也会对主人充满感激,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六出怎么可能不跟呢……
邵雁辰端详着手中非要这么大力气终于译出来了一句话,“祖涤,将十九,弟祖祺,皇帝第十三女,母窦苋,前礼部尚书魏石英妻,二十年前宫宴上皇帝看中窦苋,魏石英千般不愿,帝强求,杀魏石英,辱窦苋,窦苋逃,与帝八年不得见,后又被锁回宫中,不见天日,两年后亡。”五支精致的孔雀翎凑成的八十字,邵雁辰整整在心里念了五遍,才轻轻丢到烛火中,看着火舌逐渐****了整张纸,灰烬冤魂般飞舞在邵雁辰身边,他的眼神疯狂。窦苋啊,在译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邵雁辰整个人都颤了颤,“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看见你的名字……”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才唤来一个云鹄,“去西城门以东二十尺出抽一块城门转,然后把这个放进去。”
云鹄接过邵雁辰手中的纸,快步翻墙出府了。
邵雁辰又站了许久,眼神才慢慢坚定起来,他又唤过一个云鹄,掏出了另一张纸,“把这信,送到草原,交给萧先生,什么话都不用带……”云鹄有些诧异地看了邵雁辰一眼,然后接过信就要离开的时候,又被邵雁辰喊住了,“这是……加急信……”云鹄一听是加急信,立即开始飞奔,一面想着今晚主子可真是反常,以往寄到草原的信也不少,但是却鲜有加急信,而且还能让主人这般神情恍惚?还没来得及多想,云鹄就已经到了云鹄的总部,好在这里每天都有人值夜,到是不愁信送不出去,但是当看到邵雁辰身边的执事云鹄大半夜地跑来送加急信的时候,值夜的云鹄也是吓了一跳,然后立即回去叫醒了负责送信的同伴,执事云鹄又简单交代了两句后,驿寄云鹄就直接驾马飞奔了。
窦苋这个名字,邵雁辰印象非常深刻,原因是这是他唯一在萧沂廷身上见过的女子名字……
以前邵雁辰以为,萧沂廷这般胸有千山,风度翩翩的人物,是因为看不上世间的这些粗俗女子,才一直就这么独身的,直到看到了他随身携带,却连受伤了都不忍心拿出来扎住伤口的丝绢手帕,才明白了他也只是个****中的失意人罢了……
在胡力老爹的草原上,有一次邵雁辰和朵琼贪玩跑远了,遇上了狼群,他们本来是可以利用胡力老爹的药粉和萧沂廷的方法悄悄脱险的,但就在那时突然跑出来一群人,朵琼毕竟也是被胡力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自然是见过一些其它部落里的来客的,那时候她一眼认出那群人的首领是伊瓦部落的族长的长子图南极,朵琼口中的图南极是个自负恶心又善妒的人,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十几个草原汉子套住了五六只狼,然后直接放了血开膛破肚,陶醉地吃起了狼肉……两人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惊恐,然后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然而邵雁辰和朵穷虽然努力隐藏着,但还是被发现了,图南极吐掉口中嚼了几下的生狼肉,然后在看见朵琼之后就吐掉了,他嘴角挂着鲜血慢慢地朝两人走过来,然后开始两眼放光地对同伴说了什么,草原上的语言实在是太多了,邵雁辰和朵琼听不懂。但随后图南极的动作让邵雁辰很快就猜出来了他想干什么。他把朵琼举起来,然后拿杀过狼的刀子在朵琼雪白的脖颈上来回划了划,刀子上温热的血把朵琼吓得一哆嗦,然后用眼神朝邵雁辰求救,邵雁辰早在看见刚才那一幕时就站不住了,想靠自己挣脱控制自己的那个大汉,图南极这时候发现邵雁辰似乎是个更好的玩物,提着刀朝邵雁辰走过来,就在他要把刀朝着邵雁辰的脖子劈下去时,萧沂廷终于赶到了,他把马镫扯下来丢到这边摊开了图南极的刀,总算是保住了邵雁辰的脖子,萧沂廷是先赶过来的,他与这几个有着野蛮力气的草原大汉缠斗在一起,他的武功并不是很高,身上渐渐看见了血色,邵雁辰和朵琼还被钳制着,也帮不上忙,急得额上全是汗,好在最后邵雁辰急中生智,知道朵琼唱歌时声音很高,所以引导着朵琼唱起来最高亢的一首民歌,才把最近的云鹄引了过来,图南极最后不敌离开了,萧沂廷却受了重伤,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邵雁辰掏出他怀里的一块帕子堵住了一个出血最多的伤口,醒来后却疯了般地去寻找,正是那一次,邵雁辰才知道睿智聪颖,英明神武的萧先生,心里居然也藏着这样的痛……
那块洁白的手帕上,单单绣了一个苋字,后来在一次长谈中,邵雁辰才知道了窦苋这个女人,萧沂廷曾说过一句令邵雁辰印象深刻的话,“关于她的一切,都是我的痛……”
邵雁辰曾尝试着找过这个女人,但一直没有音讯,找到魏石英这里,线就断了,邵雁辰没想到的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儿,会带出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许是征君令实在强大吧,居然把沉积了这么多年的淤泥一下子挖了个干净。
想到征君令,邵雁辰的眸子就黯了黯,又用了一次啊……还剩下三次吧,上次当真是用得有些憋屈,这一次虽然有些小题大做了,但也好在还有意外的收获,若是自己能拥有这支力量……
想着想着,邵雁辰就笑了,真是做梦啊,连这五次使用的机会都是多少人拿命拼来的,自己如今的能力,谈何拥有……
此刻站在小小庭院里的邵雁辰不会知道,四年后的自己,可以拿着征君令带着最终成型的一百三十七部驰骋在北疆的战场上……
(本章完)
第171章 心伤()
六出跟着那个黑影到了城西一个小的蜂鸟据点,即使一直紧盯着,六出也没看见那个黑影是怎么进去的。现在他所在的街上已经毫无一人,六出从暗处走出来,朝一个院子里面望了望,然后又隐匿了身形藏起来。
仅过了一小会儿,刚才那个小院子里就出来了三道黑影,他们运用轻功飞速的朝城门口跑去,六出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动,又过了一小会儿,六出刚才追踪而来的那道黑影又出现了,他出来后悄悄掩上门,然后又朝着戚府的方向回去了。
六出在那里稍稍站了一会儿,然后猛地飞身而起,朝城门口飞速奔去。
两天后
天渐渐黑了,草原上帐篷里的一盏盏灯逐渐亮起来,若是从上空俯瞰,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上点缀了一些的萤火虫,闪着莹莹的光。
萧沂廷照例天完全黑了,才回到自己的帐篷,一打开厚厚的帘子,萧沂廷心中一禀,然后不动声色的进了屋子,转过身放下帘子,然后点燃身上的一个火折子,照亮了隐秘在帐篷最里面的一个黑影。萧沂廷朝他招了招手,毫无疑问地说,“这次是加急信……”
云鹄恭敬的带着束着赤绦的信走过来,交到萧沂廷手中。萧沂廷在看见赤绦的那一刻,眸光一凝,立即有些沉重地接过来。
云鹄完成任务后就又消失在了夜色中,萧沂廷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叹了一句,“这次,连句话都没有带吗……”
当萧沂廷拆了信在那上面看到窦苋两个字的时候,手一抖,差点就把信丢在火盆里。萧沂廷的心里惊涛骇浪,他强忍着自己的不安,开始细细品读起来。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邵雁辰是个十分心细的孩子,当他第一次问到这个女人时,萧沂廷也没太在意,只是把当时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倒是也没想到他能这样一直记挂着,在有了消息的第一时间用加急信给自己送来了消息。萧沂廷心里一片熨帖,但是当看到信上的实情后又有些忧心。他虽然知道窦苋嫁人了,但是却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经历。当年他走的心灰意冷,后来即使有一点消息也没有再利用云鹄去关注,没想到错失了那一次的机会,居然会酿成这样的惨剧。祖涤和祖祺的遭遇,难道能说跟自己的冷漠不无一点关系吗?
萧沂廷捏着信,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凉,就算窦苋是个糟糕的女人,但皇帝又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还有她的子女,何其无辜……可能他们唯一的错,就是有窦苋这个母亲吧……
想到这儿,萧沂廷立即坐回书案旁,提笔开始回信,信的开头还是一如寄往的问候,信的末尾,则是力透纸背的几个字,“望你帮我稍稍照顾那两个孩子一二……”
窦苋有错,她对不起自己,但祖涤祖祺总是无辜。这也算是,自己对窦老太爷当年养育之恩的最后一个回报了吧……
在安慰了自己许久后,萧沂廷终于还是把信又交给信使,让他转交给邵雁辰,这一次,他也有点放肆的动用了私情,在信件的封口上,做成了加急信的模样。
戚府
在提心吊胆了一天后,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