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旅-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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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掖着藏着!”
“奴才替塞图谢皇上隆恩,谢大公主体恤!”吴海说着又下跪拜谢。
“吴师傅,您快起来!”我上前双手将吴海搀起。
我望向塞图,这愣小子还是对着我傻傻地笑着,以表示他好得很,他这勉强装出来的高兴样儿,却让我心里的难受劲儿一波一波地往上涌。
默了一阵,塞图忽道:“赫奕,赫达,我不在这一阵,你们俩还有其他兄弟一定要保护好大公主,知道吗?”
“大哥,我们知道,您放心吧。”赫奕,赫达红着眼道。
“塞图,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你们都不用行礼了!”我终于受不了心内巨大的压抑,逃离了这个“悲惨世界”。
想起塞图的惨样,我心绪难平,边走边擦泪,刚到康师傅所居院子的门口,就与刚从里头出来的一个官员“嘭”地撞了个满怀。
“哎哟!”我下意识地呼了一声,抚着额头。
小穗也沉浸在悲伤中,这回是来不及反应,倒是赫奕大喝了一声:“大胆,竟敢冲撞大公主!”
赫奕这一声唬得冲撞我的官员慌忙跪地赔礼:“臣无意冲撞了大公主,还请大公主恕罪!”
“你也不是故意的,起来吧。”我顺口说了这一句,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身穿四品官服的官员说话声音很耳熟,就多看了他一眼,恰在此时,这名官员也抬头瞧了我一眼。四目相对之时,两个人都成了“木头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晚上还算凉爽~~~
☆、夜游秦淮
“晨……曦……?”那官员迟疑地唤了一声。
我一惊,慌忙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收回,装作没听见一样立马抬脚走人。
没错,眼前这个惊诧莫名,两眼直愣愣望着我的官员,正是曾经与王和均一起邀我把酒言欢的陈潢,那时候他还是一身白衣,是靳辅手下的幕僚,今天却已穿了四品朝服,看来康师傅又破格提拔了一个人才。
我为陈潢感到高兴的同时,却又想起了王和均,不知他清醒了没有。陈潢既已经抵达金陵,肯定会去找王和均的!我虽然也很想知道王和均的近况,但此刻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适合,我若在这里多待一秒,或许连陈潢都得搭进去!
“晨曦,哦,不,大公主,大公主,请留步!”陈潢焦急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欣喜和激动,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已在沙漠中行走得筋疲力尽的人突然间发现了“海市蜃楼”。可他这么一声“留步”,却让我心头一跳,我略顿了顿,又继续迈步前行。
“大公主!一鸣他……快不行了!”陈潢说得非常得痛心。
“你说什么?”我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望着陈潢。
“主子!快走吧,别管了,不然皇上知道了又不得了!”小穗扯着我的袖子小声道。
小穗的劝谏让我猛地清醒过来:是啊,康师傅就在这院子的正房里呆着,我这么贸贸然跟陈潢探听王和均的消息,万一被他知道了,那后果可真是不可挽回了,说不定王和均活不过今晚!
被赫奕和赫达死死拦住的陈潢似乎看到了希望,神色急切地道:“一鸣他快不行了,高烧不退,胡话连篇,一直叫着‘晨曦’……”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打断了陈潢的话,冷然道,“你先冲撞皇家公主在前,现在又无故阻拦我前行,本是重罪,念你初犯,姑且饶你一回,快走吧。”
说完,我不顾陈潢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转身跨进了院门。
“大公主!大公主……”背后传来陈潢不死心的呼唤。
“要命的赶快走!”赫奕和赫达忠实地执行着他们的护卫任务。
“叩见大公主!”我刚进院子,迎面就碰上了康师傅身边的当红侍卫之一——关保。
“关侍卫请起” 我一抬手道,“你这么急匆匆地,干嘛去啊?”
“回大公主,刚刚皇上听到门口有喧哗声,就让奴才出去瞧瞧。” 关保躬身道。
好险,果然已惊动了康师傅,再慢一步,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哦,那你不用去了。”我堆着笑道,“刚刚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人,现在没事了。”
关保“遮”了一声去回复康师傅了,我则回了西厢房。
愣愣地在榻上坐了半天,我心内是波澜不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昨天蒋燮明明说王和均性命无虞的,怎么过了一晚上情况就急转直下了?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焦急之下,我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犹如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怎么都想不出应对的折来!我出不去,也什么都不能做,现在的境况是动辄得咎啊!
“叩见王爷!” 门外侍女太监们的请安声告诉我常宁来了。
平日这种声音听得太多了,可现在听来却是如此悦耳——这是王和均的“救命之声”啊!
“禧儿!”常宁唤着我的名,大步踏入内堂。
我主动迎上前去行礼,微笑道:“五叔,您来啦!”
“快让我看看!”常宁说着就拉过我的手检视起来,我想藏都来不及了。
一看到我的“红酥手”,常宁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忿忿地道:“你皇阿玛也太狠心了,竟然打成这样!不行,我找他去!”常宁说着就要起身去找康师傅理论。
“五叔,您别去!”我忙死死地拖住常宁,他这一去,万一要是和康师傅吵起来,我帮谁呀?“昨儿是我不对,把皇阿玛气着了,他虽然打了我,可我知道其实他心里头比我还疼呢,您就别去了。”
常宁望了我半晌,才叹了口气,随我在榻上坐了。
“五叔,我想请您帮个忙成不?”我用恳切的目光望着常宁。
常宁点着头道:“你说吧。”
“江湖郎中的医术总归是比不上太医院的大夫。您能不能设法带个太医去给沧海楼的那个人去瞧瞧病?”
“禧儿!”常宁用疑惑的目光望了我半天,有些讶异地道,“难道,你跟那个人……”
“不是,不是,五叔,您别想岔了!”我连连摇头,撇清道,“我跟他只是在苏州游玩时结识的朋友,一般的朋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就是玩儿得再疯,咱家的规矩也不会忘的!当年就连皇阿玛的皇后也是老祖宗定下的,这些我都知道。”
说到这里,我心里竟又是一阵说不上来的郁闷,鼻子也有点微酸,便假装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陈设。
“禧儿……”常宁拍了拍我的手背,有些感慨地道,“做长辈的总是希望小辈能够幸福安康,将来,等你做了长辈就能理解我们的心思了。”
“五叔,我能理解,我知道您和皇阿玛都是为了我好,都是真心疼我的。”我对着常宁挤出一丝笑容。
“禧儿,你能这么想就好啊!”常宁欣慰地点点头。
“所以,五叔,我跟那个人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一般的朋友。可是,您也知道,我难得有个朋友,这个朋友又救过我的命,现在我听说他病情危急,心里怎能不着急?可皇阿玛不让我出去,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求您救救他了,您可一定得答应我啊!”我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好孩子,别哭,我答应你!”常宁道。
“谢谢五叔!”我起身给常宁行了个礼以表达谢意。
“好了,你歇着吧,我这就去想想办法。”常宁说就站了起来。
“哦,您等等。”我忽想起昨晚小穗跟着蒋燮拿回来的药和药方还在屋里搁着,就进去拿出来递给常宁。“这是昨儿蒋燮给开的方子和配的药,您拿着,或许能做个参考。”
常宁点点头接过药和药方,起身走了几步,又转头对我道:“哦,对了,禧儿,我答应你一定设法将这个人治好,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从今儿起,再也不要管这件事了,好吗?”
“嗯!我答应您。”我望着常宁殷切的目光,郑重地点头。
我将常宁送到房门口,恰逢两个官员刚刚觐见完毕从正房出来,两人看上去神色似乎都有些郁郁的,走在前头的那位我认识,是江宁巡抚汤斌,跟在他身后的是则一个身形削瘦,年界半百的七品县令,两人看到常宁和我,都忙不迭行礼请安。
常宁示意汤斌和县令起身,打量了一下那位县令道:“这位是……?”
汤斌躬身介绍道:“吴江县县令郭琇。”
郭琇?我有点儿愣神,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哦,原来你就是吴江人人称颂的‘郭青天’啊!”常宁说着又用赞赏的目光再次将郭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嗯,是有‘青天’的样子。”
“王爷谬赞!”郭琇躬身谦虚着。
常宁打着官腔道:“郭琇啊,你的事儿本王也有所耳闻,你记着,只要你一心为国尽忠,为民谋福,皇上和朝廷都不会亏待你的。”
“下官谨记王爷教诲,定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郭琇信誓旦旦地道。
“好!”常宁赞了一句道,“你们忙去吧。”
“下官告退!”汤斌和郭琇又行了个礼,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禧儿,你也进去吧,我走啦!”常宁回头道。
“嗯!”我点头,目送着常宁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
*** *** *** ***
晚膳过后,我为了静心,就摊开宣纸,自动自发地练起了书法。
小穗从外头进来悄声报说:“主子,王爷说事儿已办妥,让您不要再挂心。”
“哦?王爷来过了?”
“嗯!”小穗点头道,“刚刚路过门口,去皇上那儿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我放下了手中的湖笔,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常宁既然这么说,事情应该妥帖了,明天启程离开金陵,我也能走的安安心心。
“主子,梁公公来了。”我这还没感慨多少呢,刚出去不久的小穗又进来禀报道。
“嗯?他这会儿来干嘛?”我虽心存疑惑,但还是迎到了厅堂,见礼过后,只见梁九功笑容满面的,于是问道,“梁公公,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梁九功躬身道:“大公主,这事儿您听了一准儿欢喜!皇上让老奴来知会您一声儿,一会儿带您出去游秦淮河,让您赶紧换身儿衣服。”
“啊?我没听错?”我有些诧异,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这时候,康师傅不是一般都在跟奏折努力作斗争嘛?
“呵呵,您没听错!”梁九功笑呵呵地道,“大公主,老奴先告退了,您可快着点儿,皇上已经在准备了,一会儿就过来。”
梁九功走后,小穗立马领着几个侍女,兴高采烈地帮我换行头,我由着他们摆弄,倒不觉着得有多兴奋。想当初刚到金陵,我是千方百计想要出去一探秦淮,这回康师傅开了金口要亲自带我去游秦淮,我非但没那么高兴,反而心头有些郁郁的。
“主子,好了,您看看行不行?”小穗的话让我从愁绪中还了魂。
我抬眼看了看镜子,还是那套蓝底暗绣白色梅花的男装便服,挺好的一富家公子哥儿形象,偏臭着一张脸——这神色要是让康师傅看了,可能又要惹麻烦。既然那天已经跟王和均说了要忘记,那我自己也应该做到,不是吗?这样大家都会幸福快乐。想到这里,我对着镜子笑了笑,戴上了帽子。
“禧儿,你好了没有?”康师傅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哎——好了,我马上来。”我应了一声,出去跟康师傅会合。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夜游秦淮!康师傅准备得很充分,我们乘车坐了一段路到了一个码头上,就登上了一艘早已停泊在岸边的能容纳二三十人,且挂着红灯笼的大画舫。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开了画舫的窗子,观赏着秦淮河在两岸灯光掩映下的粼粼波光,耳听得沿岸妓楼不时飘过来的让人心内酥麻的艳曲,我不知不觉就吟出了杜牧的这首《泊秦淮》,不过忽然想起下面两句有些不适合当前的“和谐国势”,因此,瞟了一眼康师傅后,下意识地就吞了回去。
康师傅笑了笑,道:“怎么了,后两句呢?”
“呃……突然忘了。”我伸手拿了一颗“五香豆”放进嘴里,含混地答道。
“忘了?你这个鬼灵精,又想糊弄你爹是不是?”康师傅假意嗔道。
“哪有,我真忘了。”我故作想回忆却回忆不起来的样子,跟康师傅道,“爹,他们都说您博闻强识,学富五车,您肯定记得下面两句吧?”
“嗯,当然记得。”康师傅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无限感慨地吟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 后 庭 花’!”
“对对对!爹,您的记性真好!”我向康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丫头!”康师傅轻笑着摇了摇头。
“嘿嘿!”我嚼着“五香豆”,又转头继续看风景,忽然河岸上一幢高楼上悬挂的一串红灯笼上的字刺痛了我的眼睛——那上面写着的正是“沧海楼”。
我压着心内泛起的一丝酸楚感,回头对康师傅一笑,道:“爹,您怎么会想起今儿晚上带我出来游秦淮呢?往常这时候,您可正在看折子呢!”
康师傅笑了笑道:“为了达成我女儿的心愿,折子可以暂时放一边儿。我知道,打从来金陵那天开始,你就想尽了办法想来看这秦淮风景是不是?”
我朝康师傅眨了眨眼,笑了一笑,没言语。
还说什么呢?我的心思就从没逃过康师傅的法眼。
“那时候,金陵城里不安全,我怎能放心让你出去玩儿呢?”康师傅继续道,“明天咱们就要启程回京了,下次什么时候能再来,说实话,我也说不准,要是再不带你来看看,你呀,该不高兴咯!”
“才不……”我刚想说“才不会”,却忽然听到“咚”地一声,似乎是有人落水的声音。我转头一瞧,前头离着大约有七八米远的岸边,有三四个拿着家伙的人朝河边奔来,沿着岸边走来走去仔细往河里瞧了瞧,嘴里嚷着“在那里,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顶着锅盖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