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旅-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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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落败这件事上,马齐也可能从中插了一脚,不,或许不是“可能”,而是“的确”,这样的话,他确实不可能替陈潢申冤,因为,从马齐的角度来看,明珠,靳辅,陈潢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坐实陈潢和靳辅的罪名,明珠翻身的机会就越小,他这左都御史的位子就坐得越牢固,兴许还有机会再往上爬……唉,人呐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官场中人!“屁股决定脑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刑部呢?”我问道,既然都察院走不通,主审此案的刑部可以试试看。
“刑部同样走不通。”蒋雨亭道,“刑部的满尚书图纳是索中堂的人,汉尚书是徐乾学……”
“徐乾学?”我打断了蒋雨亭的话,“他去刑部了?他可是江苏人,说起来还是你和张大哥的同乡啊,怎么不去找他?”
张孟球和蒋雨亭对视了一眼,二人脸上齐现嫌恶之色,默了片刻,张孟球才开口道:“徐大人与我们虽是同乡,但素无往来,最近他与索中堂走得非常地近。”
张孟球的话说得很是隐晦,但我也听明白了,这个徐乾学现下投靠了索额图,所以,刑部的路子也走不通了。因为路堵,所以,他们又找到我了!可我有什么办法?捧着请愿书到康师傅面前去替陈潢申冤?康师傅不拿家法伺候我才怪!不行,这活儿坚决不能接!
下定了决心,我抬头一瞧,却赫然发现在座的几位都用一种期待的目光望着我!按住心中的同情,我调开了目光,淡定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事儿我没法帮,张大哥,蒋大哥,你们在翰林院也有些年头了,该知道祖宗家法有规定,凡前朝政事,后宫女眷一律不得干涉,违者必重惩,请你们体谅我的难处。”
“这个我们都知道。”张孟球道,“大公子,您不必亲自将这请愿书奉到皇上面前,只需找个机会,让可靠之人将它悄悄放到皇上的书案上,能让皇上御览即可。”
可靠之人?莫非他们指的是班第?既然如此,他们干嘛不直接去找班第,那不是更省事儿?
“大公子,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但眼下索中堂风头正盛,许多人为了避嫌纷纷闭门谢客,我们已吃过无数闭门羹了,眼看救人无望,不想今日却让我们在街上碰到了您,这真是老天有眼呐!”蒋雨亭的话带着几分无奈,几份喜悦,更有几分希冀,从他的话里,我也忽然明白了他们不找班第的原因:压根儿就见不到班第。还记得,班第曾警告我这阵子不要接受任何的请托,他自己更不会去惹这个是非了。现在他们找上我,意思是想让我出面说服班第,是了,上回戴梓那事儿不就是这么办的吗?虽然戴梓还是流到了盛京,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大公子,陈潢家就他一根独苗,他年逾四十却至今未娶,若他就这么受了冤屈走了,他老陈家就绝后了呀,唉!” 许久未曾说话的玉娟嫂开口了,我知道她是想用陈潢的家庭来博取我的同情,便没有接腔,因我没有把握这回能说动班第,而且我也已经答应过,以后都不再管别人的事了,我总不能又食言吧。
“大公子,陈潢是能将黄河治好的唯一人选,倘若他不在人世了,那今后黄河两岸和运河沿岸的百姓又要受水淹之苦啦!” 蒋雨亭搬出了百姓苍生,他的话很有道理,这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像陈潢这么懂河工,懂水利的,更难得的是他没有私心,他一旦故去,这治河的事肯定歇菜,可是,如果说不动班第,我不又得亲自上阵?能做得不露痕迹,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好,万一有什么纰漏,不又得迎接暴风雨的洗礼?为了苍生,我又得舍生取义?可怕!
“大公子,您就救救陈潢吧,我代深受水患之害的百姓和陈潢年迈的父母求您了!”张孟球说着话“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我还没来得及搀他起来,蒋雨亭和他夫人,还有那位王二也一齐下跪了。
“起来!你们都起来!”我又是心慌,又是气恼,这不是逼迫嘛?
“大公子,”张孟球仰脸道,“我们知道您为难,可是我们也的确是无他法可想,真是万不得已啊!”
“好吧,我答应了,你们都起来吧!”故友新朋都这么齐刷刷跪在我面前,让我情何以堪,我不得不松口啊!好吧,陈潢也算跟我有交情,又是这么个人才,若能救他,也算做了件对百姓有益的事,至于班第那儿,磨吧,使劲儿撒撒娇,多叫几声哥哥,也许他也就心软了呢?他的心地其实也很善良的。众人欣喜地起身,我忙又补充:“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救得了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知道吧?”
众人齐齐欣然点头,我舒了一口气,将“请愿书”收好,预备将银票推还过去,却见王二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推了过来,张孟球则解释道:“这些银子麻烦您设法托人交给陈潢,我们去过刑部大牢,他被看得很紧,根本不许人探望,那地方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不然会遭很多罪的。”王二附和着张孟球的说辞频频点头。
我抓起银票一看,三张共五千两!果然是有钱人,出手真大方!我瞟了一眼那王二,将所有的银票按原样折叠好放入怀中。正在此时,只见在门口站岗放哨的巴朗进来禀报:“主子,升平庄掌柜求见。”
升平庄的掌柜虎子就是被安排去衙门作保的民人,他回来了,就说明景熙他们也回来了。我喜滋滋地吩咐:“快请进来。”
巴朗退了出去,虎子闪身入得门来,身后跟着塞图等几个侍卫和王府的护卫,并没有景熙,蕴端,吴尔占的身影。这怎么回事?正主呢?我正奇怪,却听虎子禀报道:“小王爷,东家,各位爷,小的去晚了一步,三位小爷被别人保走啦。”
“被别人保走?谁呀?”我惊讶,居然还有这等事?谁会去保景熙他们?难道是安王府?应该不是,如果真是安王府,应该把这些侍卫和护卫们一起保出去才对。
虎子挠了挠头皮道:“听说是……是个富商,跟三位小王爷是好朋友。”
“富商?还是好朋友?”我糊涂了,那三个家伙交结的朋友的确不少,但以穷酸文人和贫下中农为主,没听他们提过有什么富商朋友啊。
“嗯,衙门里的人是这么说的。哦,对了,”虎子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我道,“这是小的出衙门时有人交给我的,说是那位保人怕您担心特地留下的,还说,那位保人让小的转告您,他请三位小爷去喝酒压惊了,若您有兴趣,他也邀您一块儿去,地点就在这荷包里。”
什么人?还认识我?还地点还放在荷包里?搞的这么神秘干什么?带着疑惑和好奇,我打开了荷包,往里头瞧了一眼却大吃了一惊——那只曾经不翼而飞遍寻不见的“蝶恋花”金钗居然藏在里头!咦?不对,我明明记得自己的那支钗好好地放在梳妆盒里的,这儿怎么又跑出一支一模一样的来?见鬼了?!
☆、251如梦似幻(一)
暂时按下讶异;我从荷包底部掏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展开一瞧,只见上面草草写了两行字:
“一别半载,甚念,请往遂初堂一叙,不聚不散。若不知遂初堂在何处;可请升平庄老板引领前往;切记;其他闲杂人等勿携;否则;三位小王爷性命不保。哈德柱”
哈德柱?!乍看到这三个字;我还一愣,再看便觉有点儿心惊肉跳。“哈德柱”可不是在盛京时策旺阿拉布坦的化名吗?那时;虽然因为这家伙的及时出现,我免遭了一场绑架,但他却以我为幌子盗取了“盛京及科尔沁十旗的布防图”,若不是班第机灵立刻采取了应对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不是回老巢了吗?怎么又到京城来了?这阴险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上回没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科布多去后悔了?……遂初堂?这地方眼生得很,信上说让升平庄老板领我去,难道……这个王二跟策旺阿拉布坦是一伙的?!
我抬头打量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王二,也许那人真有些心虚,两只“老鼠眼”发出的寸光与我的目光一触碰,圆胖脸上立马又显出了假惺惺的笑容来!
“把他抓起来!”我一指王二,对塞图等几名侍卫下了命令。眨眼间,满眼惊诧的王二便被塞图和赫奕控制,动弹不得。
“这是……这是怎么话说的?”惊讶得不知所以的张孟球结结巴巴道,“大公子,王……王二是自己人,自己人!”
玉娟嫂也满眼焦急地道:“是啊,是自己人!您……您抓他干嘛?错了错了!”
蒋雨亭没说话,只随着他老婆的话不停地点头。
我怒瞪了一眼王二,将手中的信纸一扬,“砰”地拍放在桌子上,对张孟球,蒋雨亭和玉娟嫂大声道:“什么自己人?张大哥,蒋大哥,玉娟嫂,看看这个,你们都被他骗了!”
“骗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弄错了!”玉娟嫂连连对我摆手,显然是被骗子骗得太深,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他老公蒋雨亭倒比较有理智,将信纸拿过去迅速看了一遍,再看向那王二时脸上尽是惊诧莫名,张孟球随即也急吼吼地将信纸夺了过去看了一遍,立马朝王二爆出连声质问:“什么哈德柱?什么遂初堂?一鸣,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你……”
“张大哥……”我打断了张孟球,按着心头小小的不规律的心跳,不太确定地询问,“你……你刚刚叫他什么?”
“什……什么?”张孟球愣了一愣,望了一眼王二,对我道,“王……王二啊。”
我“哦”了一声,又打量了一眼王二,也是,这个王二怎么可能是一鸣呢?个子是差不多高,可一个是中年猥琐大叔,一个是俊朗非凡的翩翩公子,根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刚才肯定是我听错了。
“你摇什么头?”张孟球将那封信往王二的眼前一亮,气冲冲道,“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封信,怎么解释?”
王二瞪着“老鼠眼”在那封信上使劲儿瞧了瞧,忽然焦急万分地道:“晨曦,你不能去,那人没安好心!”
室内瞬间一片静谧,我只觉着心头突突地跳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强按住,一步一步走到王二面前,盯着他的脸,问:“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那王二垂了眼帘,避开我的目光,道,“我说……您不能去,那人没安好心。”
“不是,这一句之前,你叫我什么?”我一面追问,一面在这张陌生的圆胖脸上细细搜寻。这声音分明是王和均的,可是这张脸却为何如此陌生?
“这个哈德柱……他……”
“我问你,你刚刚称呼我什么?”我打断了王二,很明显他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想掩饰什么!“说话啊!”我逼视着那双小眼睛,明明看到了眼底有波澜涌动,可等了半天仍只等来了沉默。难道刚刚是我一时激动,以至于出现幻听了?
“嗯哼!”玉娟嫂忽然“咳”了一声,对虎子道,“掌柜的,没你的事儿了,你先下去。”
“啊?哦!各位爷,那……那小的就先告退了!”虎子哈了哈腰,退出了出去。
“大公子,”玉娟嫂又指了指处于戒备状态的一众侍卫和护卫们,对我道,“能否请您的随从们也暂时出去?他们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呵呵。”
我挥了挥手,其他的侍卫和护卫们也退了出去,唯有制住王二的塞图和赫奕仍在房内,玉娟嫂讪笑着对他们俩道:“二位也请出去吧,我敢保证,这个人绝对不会伤害你们主子的。”
塞图没搭理玉娟嫂,只是疑惑地望了一眼王二,对我禀报:“主子,这个人的武功极高,奴才……”塞图还没说完,却听那王二道:“塞图兄弟,多时不见,你的武功也长进了不少,可喜可贺啊!”
“你……你难道真的是……是……”塞图一副“见鬼”的神色,话都说不完整了。
那王二点点头,望向我的眼睛,微微翘起唇角,柔声道,“晨曦,是我。”
“你?!真的是你?!”我瞪大了眼睛,再次细细打量着眼前人,一个名字在心底转了千百回,但终究不能转出声儿来,好半天才化出断断续续的一句,“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王和均想要上前一步却动不了,我这才发觉刚刚过于震惊竟忘了让塞图和赫奕放开他,赶紧朝那两个尽责的侍卫做了个“放”的手势。
王和均活动了一下双臂,笑呵呵地望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用双手捂了一下脸,再次抬头时就变成了我所熟悉的那张剑眉星目的俊脸。我还没来得及惊呼,王和均又一低头,又捂了一下脸,再抬头时,又成了那张圆胖的暴发户脸!我张着嘴,愣了半晌才回了魂,难以置信地道:“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是的。”王和均伸手握住我的双肩,眸中尽是款款深情,道,“晨曦,你还是这么的……见多识广。”
听着熟悉的声音,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无数的话从心底奔涌到了心头徘徊在舌尖,但始终张不开口。是在做梦吧?是吧?只要一开口,这个梦就会碎的……
“王……二兄,借一步说话。”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塞图就忽然急急地抓住王和均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嘀咕着。双肩上的力量消失了,我也清醒过来,望着一旁的塞图和中年大叔版王和均,康师傅的警告声就那么突然地回响在耳畔,我猛地一个机灵,所有的激动全都消散到爪哇国去,只剩下了理智和惊恐,策旺阿拉布坦的那封信所带来的疑虑也重新回到了我的视野中。
“……这我知道,知道,你放心。” 王和均拍了拍塞图的肩膀,似乎在保证着什么,塞图回头瞥了我一眼,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俩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塞图居然也有不经我允许擅做主张的时候?跟王和均说什么悄悄话居然不让我听?我刚想问,玉娟嫂却抢在我前头开了口:“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是啊,怎么回事,怎么你们两个倒说起悄悄话来了?”蒋雨亭跟着疑惑道,张孟球没说话,却是一副“我也看不懂”的表情。
“哦,没什么!”王和均一回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