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敌刀-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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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智子的行动比他想象的快，跟着推门出来，已经打扮好准备出发。
丁松陵将美智子送到街上，叫一辆人力车，目送美智子而去。
回到院子，芳岛已经回来，坐在院子里，跟李嘉丽悠闲地喝茶。
“这么快？”丁松陵问。
“够慢的了。”芳岛说。
“一切顺利吧？”丁松陵问。
芳岛笑着说：“当然顺利，明天一早，你会听说白鱼口死人的消息。”
“死人？”丁松陵略略意外。
“是的。”芳岛肯定地点点头。
“有几个城里人，到白鱼口偷鱼。说明一下，是偷鱼，偷别人的鱼，渔民的鱼。结果被发现，从船上掉进水里。”
“掉进水里不可怕，可怕的是水里有渔网。被渔网缠住，当然被淹死了。”
丁松陵说：“知道了，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对麻雀不好。”
芳岛说：“这个不必担心。那几个人不死，对我们威胁太大。我不是说过，我们已经谈好合作的条件。这也是变相的警告，敢跟我们作对的人，死路一条。”
丁松陵不再提这件事，将早上遇见麻雀的情况和美智子已经去酒吧的情况详细向芳岛汇报。
芳岛十分满意，说城外的计划不顺利，城内顺利，一样达到目的。
丁松陵知道芳岛口中城外的事是轰炸雷达站的事，开口提这件事，说明芳岛还是为失败耿耿于怀。
丁松陵边说，其实真的敢冒险，组织盲炸，只要飞行员技术过硬，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芳岛说：“这件事我已有安排，希望心想事成。”
芳岛说到这里，悄悄队丁松陵说：“本来我打算让那几个贼做完晚上这件事，在让他们消失，但是我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只好让他们淹死了。”
“算了，不说这些，西山市的老爷们不能总是在家里坐着，是不是该去酒吧坐坐？”
丁松陵笑了，对芳岛说：“时间不对。老爷们到酒吧，要喝完酒吃完饭，天黑之后。”
芳岛说：“那我们就到公园？”
丁松陵摇摇头说：“老爷们才回来，该歇歇脚，不能随便乱跑。”
芳岛站起来说：“该出去，还得出去。我们去花鸟市场逛逛，看能不能买只八哥回来。”
这等于是命令，丁松陵起身，跟着芳岛前往花鸟市场。
很显然，芳岛要和什么人接头，需要他的保护。
到达花鸟市场，丁松陵跟着芳岛，注意芳岛留意的和不留意的，以及目光的角度，试图发现芳岛的接头对象。
芳岛一副悠闲的姿态，学着有钱人家的身态慢悠悠逛着。到了鸟摊前，越过一大群画眉，走到几个八哥笼子前，仔细观察。
“修过舌头的吗？”看中一只年轻的八哥，问摊主。
摊主指着另一只说：“这只修过，教的也好。“说完，对着那只八哥说：“先生财源广进。”
那只八哥果然跟着说：“先生财源广进。”
声音清晰、悦耳，丁松陵都吓一跳——如果不是看着八哥，不会相信这句话来自一直鸟。芳岛却轻蔑地说：“皮了，老了，学不来新东西，要不得。”
那人竖起大拇指说：“先生是真玩家，里面有好的，进去看看？”
芳岛对丁松陵说：“我去看看。”
丁松陵知道芳岛要他在外面掩护。如此一来，进去干什么他无从得知。不过这个鸟摊的摊主身份值得怀疑，也是难得的收获。
丁松陵悄然四顾。他约定无论自己身到何处，都要派人监视。这个情景，监视的人应当能够看到。
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跟踪自己的痕迹，说明军统派的人靠谱，不轻易暴露。他们不用担心丁松陵反跟踪，但是必须提防芳岛的反跟踪。
既然自己都难以发现，芳岛在有人负责保护和反跟踪的前提下，警惕性会降低，当然也就更不容易发现有跟踪。
第244章 说人话的八哥（）
十来分钟后，芳岛出来，手里真的拎着一只八哥。
丁松陵接过来，拎起来观看，芳岛说：“读诗歌。”
八哥张口：“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丁松陵目瞪口呆。
芳岛笑着说：“练好的八哥，来人会报信，人走也会报信。”
拎着八哥，芳岛说：“不到公园显摆显摆，不是养鸟人的性格。”
丁松陵笑着说：“芳岛中尉总是要考验我的常识。从里遛鸟、逗鸟和斗鸟。都在早晨，哪有下午做这些事的？”
“当人，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芳岛笑着说：“那就回家？让八哥熟悉新家的环境。”
这只八哥果然精灵，来熟人会说：江枫渔火对愁眠，夜半钟声到客船。来生人会说：行不得也哥哥。还真成了院子里的警卫。
要知道，屋檐下，一个鸟笼子里有一只八哥始终盯着进出的人，陌生人遭遇一声突如其来的问候，心中有鬼者必定露出破绽。
两人在院子里逗了八哥一阵，才坐下喝茶，等着金莲娜和李嘉丽坐晚饭。两家人，同住一个院子，一起搭伙做饭，可以省下单独做饭的钱，这是会生活的小市民的选择。
这样的情形，更让人相信这是实在过日子的人家。
抗战爆发以来，在西山市买房子落户的外地人不少，邻里之间都保持着相当的警惕。这也难怪，彼此不知根知底，邻里关系从头开始，小心一些不为过。
只是李嘉丽右手残疾，行动不便，只能做些简单的家务，表示一个愿意出力的意思。
金莲娜在松林大东亚小学一个人带着麻雀生活，自己煮饭、洗衣，已经习惯家庭生活，所做的事无非是量的增加，自然问题不大。
这时，街上又想丁丁糖的叫卖声。丁松陵知道这是军统的暗线发出信号，提醒有无情报传送。
丁松陵坐着不动。
一般情况下，美智子在他才买丁丁糖，他不想打破这个习惯。
芳岛细心，叫李嘉丽去买半斤留着给美智子回来吃。
丁松陵用邻居的口吻说何必麻烦，我来买。走到门口喊一声，叫小贩进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邻里相处场面，芳岛这个“男人”叫自己的“女人”李嘉丽为邻居的妹子或者小姨妹买丁丁糖。
好面子的丁松陵不同意，自己叫进小贩，显得豪气、大方、有派头。
小贩走进院子，八哥突然叫了起来：“夜半钟声到客船！夜半钟声到客船！”
小贩吓了一跳，看着八哥说：“这只八哥成精了？”
丁松陵笑着指指芳岛：“这个是主人，厉害吧？”
小贩连连摇头说：“厉害，厉害，长见识了。见过那么多八哥，这只西山市第一。”
芳岛听小贩专门说，得意地看着丁松陵：“明天我们去公园斗斗？”
丁松陵说：“好。趁着今天无事，再练练，明天去公园。”
丁松陵这句话暗示小贩，暂时无情报。早上就将情报送出去，估计跟踪的见他整体跟芳岛在一起，想来试探虚实，确认芳岛的计划是否改变。
这一次，买了一斤。美智子、金莲娜半斤，李嘉丽半斤。
丁松陵和芳岛争着付钱。丁松陵坚持说人是我叫来的，钱当然该我付。你呢，下一次了。
小贩走后，芳岛对丁松陵说：“普通的日子消磨人的意志，长期这样下去，间谍的锋芒都要被磨钝了。”
话音未落，八哥大叫来：“不许动！”
丁松陵和芳岛扭头，两个巡警进来。两人忍不住相视大笑。
巡警惊奇地望着八哥说：“哪个练的？”
丁松陵说：“才买来的，是摊主练的。”
巡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只八哥，练成精了。”
问：“你们两个哪个是刘兵？”
芳岛说我是。
原来昨天几个贼死的时候，芳岛作为目击者留下了名字和住所，今天巡警上门来做笔录。
丁松陵暗自惊叹芳岛的大胆。
他是谋杀的策划者，不仅不逃跑，还敢留下姓名地址，配合警察的调查，胆识果然不用一般。
巡警坐下，开始笔录。芳岛端坐着，说他和老婆都喜欢吃白鱼口的白鱼，今天早上，坐船来到白鱼口，想买点白鱼带回家油炸了吃。
西山市人都以吃白鱼口的白鱼为自豪事。这里的白鱼肉质鲜美，价钱也是别处的一倍。而且芳岛竟然花钱坐船去买，其实暗示生活殷实。
这边丁松陵不失时机拍起马屁，将买来的丁丁糖拿出来招呼巡警。
巡警不过是例行公事，当然不客气，该吃就吃，不吃白不吃。
芳岛继续说，等待的过程中，就发现那几个人去偷鱼。他本想喊人，但是直觉一个人，还带着老婆，就不敢声张。
想不到浪突然大起来，那几个人在渔船中站不稳，就掉进水中，被渔网缠住，淹死了。
一个巡警问：“你确定这几个人是偷鱼的贼？”
芳岛说：“是不是贼我不知道，不过偷鱼是肯定的。”
巡警又问：“这几个贼以前见过吗？”
芳岛说：“没有见过，只是有些面熟，可能在街上无意见过。”
巡警做完笔录，抬头望着芳岛说：“这几个贼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就是昨天去西山偷东西被抓的那几个人。”
“巧合的是，昨天你们也在西山，还被偷了证件，是你们的邻居……”
巡警指指丁松陵：“去保回来的。”
“这种巧合也太巧了吧？”
芳岛笑着说：“人在运势不好的时候，就会遇到一些巧合的事，而且这些巧合的事还是触霉头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去龙门会遇到贼头证件？又怎么知道去白鱼口又会遇见这帮贼？再说，我就不知道他们是贼。”
巡警笑着说：“如果你们没有户口登记，如果我们没有确认你们是青云巷的住户，我们一定会怀疑你个这几个贼有关联。”
“不过，我们相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我们相信你，跟这几个贼没有关联。差一点，我们就以为你是同伙。”
巡警说完起身，对丁松陵说：“丁丁糖不错。下次多买点。”
第245章 往事难回味（）
将巡警送到门口，返身回来，芳岛笑着说：“昨天是有点大意。看来西山市的警察水平不低，敢怀疑我这个有庙的和尚。”
丁松陵也笑着说：“小心行得万年船。看来定居的身份还是很优越的，首先被排除嫌疑。”
芳岛摇摇头：“我看这是敲山震虎，将我列入嫌疑对象，又警告我注意自己的行为。”
丁松陵说：“接下来，溜溜鸟，逛逛街，谁能把你怎么样？”
芳岛淡定地说：“那是，在西山市，至少目前，我们还可以畅通无阻。”
说话间，金莲娜在院子里摆上饭桌，端出饭菜。
芳岛兴致勃勃地说：“今天，该喝点酒，庆祝我们的日子。”
丁松陵遗憾地说：“可惜美智子不在。”转身进屋拿酒。
芳岛在身后说：“这个简单，晚上我们去酒吧看她不就行了？”
看来巡警上门，让芳岛变乖了。
倒上酒，芳岛慢慢地缀了一口，又慢慢地咽下，然后对丁松陵说：“丁桑，这酒让我想起了过去，第一次到西山市潜伏的情景。”
芳岛从未提及过去，这倒是丁松陵想知道的，为芳岛加满酒说：“这样的故事，该作为教材，让我们学习。”
芳岛一脸苦涩地说：“这些事是一时有感而发，不适合做教材。”
“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我做卧底的第一个分工作是佣人。在省政府主席的公子府上做佣人。”
“知道为什么到公子府上做佣人吗？他掌管着全省的地方部队大权，为他爹守卫这个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军统西山站的名誉站长。”
芳岛看着李嘉丽说：“我的公子，就是每天为这个公子刷马桶、拖地。”
“这个公子有怪癖，我们佣人进他的房间不准穿鞋子，必须光脚。”
“既然要光脚，我就将裤腿卷到大腿处，用一双腿开诱惑他。果然，公子被我的大腿吸引，让我脱了裤子，穿着内裤干活。”
“自然，成为了我的俘虏。”
芳岛得意地打住话头，对李嘉丽说：“你受的委屈，差远了。”
“后来呢？”丁松陵问。
“后来？后来我就搞到了公子身上的所有钥匙，潜入他的办公室，偷取了大量的情报。”
“知道军统在上海的情报站为什么被破获？我在这边找到的一份档案立了大功！”
“后来？”丁松陵又问。
“后来，当然就是在办公室被抓，公子将我带到街上，任人毒打。要不是你救了我，我还能在这里喝着红酒。回忆这段悲惨的经历？”
“丁桑，谢谢你。”
芳岛端起酒杯。
丁松陵端起酒杯，笑着说：“不必客气，能救芳岛中尉是我的荣幸，如今跟够有资格跟芳岛中尉并肩战斗，更是我的荣幸。”
芳岛一饮而尽，对丁松陵说：“这一次，我是来复仇的。”
丁松陵带着酒意问：“芳岛中尉打算暗杀那个公子？”
芳岛冷笑着说：“这个公子趾高气扬，暗杀他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是我们完成任务之后，顺手掐死的一只臭虫。”
“为什么说他是臭虫？对女人太狠，每一次都要吊起来用马鞭抽。叫的越惨，他越兴奋。这样的败类跟臭虫有什么区别？”
说到伤心处，芳岛愤怒起来。
丁松陵说：“芳岛中尉，我请求，这件顺便的事由我来执行。”
芳岛顷身拍拍丁松陵的肩膀：“多谢。”
停顿了一下，芳岛继续说：“那一次潜伏十分可惜，也是我操之过急。如果不是急于求成，就可以做公子的小老婆。”
“公子跟法国人投资了一个自来水厂，我做了他的小老婆，自来水厂就有股份。我要求打理自来水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