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敌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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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松陵这才松口气，夸奖丁三。

　　　　接下来，丁三传达西山站的命令，说国军将派出狙击小组，狙杀那个德国人人，挑拨日本和德国的关系。

　　　　丁松陵一听，大吃一惊。德国人要到松陵机场，是绝密情报，如果遭到狙杀，丁三可能暴露，自己也可能暴露。

　　　　丁松陵马上要丁三向西山站汇报，不能狙杀德国人。他相信，德国人看见飞虎队的飞机，必然改变主意。没有哪一个军事专家会愚蠢到将机场建在敌方鼻子下面。

　　　　为了松陵站的安全，务必务必。丁松陵强调务必多次，还命令丁三将务必这两个字多次发出去。

　　　　然后丁松陵才回到当下，吩咐丁三发出狙杀令，有机会的前提下，干掉杜宾，这个人在骑行队太危险。

　　　　骑行队归警保总队指挥，横田却不管，越过阿诺和丁松陵，直接指挥，命令每天在机场和县城这条路上巡逻。到了机场，将保长张家有家作为落脚点。

　　　　丁松陵知道这是为了德国专家的到来做准备，担心张家有暴露，暗中通知罗修文，转告张家有，在吃喝上作文章，该要钱要钱，该发火发火，缩短杜宾在机场转悠的时间。

　　　　很快，西山站的消息过来了，不同意丁松陵的建议，还批评过于保守，狙击小组已过江，行动不可更改。此事由外围负责，松陵城里的所有人静观其变即可。

　　　　这是无谓的冒险，丁松陵不懂西山站为何一定要杀这个德国人。

　　　　丁三解释说，这个德国人是**党徒，曾经专程到上海执行暗杀犹太人的行动，并杀死了跟犹太人一起做生意的中国人，还有一个军统卧底。

　　　　原来如此。

　　　　丁松陵不再坚持，转而考虑如何处理后事。思前想后，这个锅要由马怀安来背才行。

　　　　但是需要铺垫，他让罗修文传出情报，在滇缅公路上虚张声势，从远处袭击护送德国人马克的车队。

　　　　几天后，德国人到了，华泰公司里外都是岗。院子里是宪兵队的暗哨，院子外，是警保队的明岗。全城太阳下上实行宵禁，凡是有人上街格杀勿论。

　　　　按丁松陵的级别，可以进入华泰公司，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有意回避，不进院子里。

　　　　第二天一早，宪兵队前后护卫，骑行队前面开路，保护着马克前往机场考察。

　　　　雷区早被清理，只有羊群、猪群在机场晃悠，马克用望远镜看了一圈，不顾劝阻，执意登上废弃的指挥塔，打算更仔细观察。

　　　　正在观察，空中忽然响起飞机的轰鸣声，三架飞虎队的战斗机摆出品字型队形，飞到机场上方，一个俯冲，一阵扫射后，转身飞走。

　　　　马克躲在指挥塔上，看着飞虎队的飞机走远，对横田和坂田、保四郎说，没有强大的防空力量，这个机场就是活靶子。

　　　　飞虎队的飞机无形中掩护了狙杀组的存在，所有人的警惕性都放松了。马克大方地离开指挥塔，走到天台上，再次观察四周地形。

　　　　就在这时，水塔方向三声枪响，马克应声倒地。横田一看，三枪都击中马克，马克口出鲜血，人已经不行了。

　　　　横田大怒，下令还击。等日军包抄到水塔附近，哪里还有人影，只捡到几个尚在发热的弹壳，横田一眼看出，这款子弹来自德国产的狙击步枪枪膛。

　　　　横田是情报专家，知道这款枪是国民党正规军装备，那么，狙击组是从江那边过来的了。可是，谁传递的情报呢？

　　　　“是你吗？丁桑”横田问身边的丁松陵。

　　　　“这几天，骑行队天天在这条路上巡逻，懂军事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有行动，要说嫌疑，骑行队就是嫌疑，每天来来回回无意间传递了情报，引起了抗日分子的注意。”

　　　　“这只会引起怀疑。不会带来行动。”横田脸色铁青，他坚信一定有叛徒，出卖了这次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回到县城，横田命令宪兵队将华泰公司所有人都抓起来审问。

　　　　不用说，马怀安、江有财、丁三都被抓进宪兵队。坂田和保四郎也住进宪兵队，参与审讯。

　　　　接着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抗日分子。

　　　　丁松陵暗自担心丁三。如果丁三熬不过，他就危险了。他在想，是否躲避或者提前撤离？

　　　　最后他决定用命赌丁三不会暴露。加入丁三暴露，大不了一死。再说，华泰公司的人被抓，是普遍撒网，丁三不一定是重点。只要他熬得住，就能过这一关。严峻的现实是他熬不住就得死，丁三就算为了自己，也得熬过这一关。

　　　　决心已定，他将情报传递给罗修文，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消息，一旦自己被捕，马上组织地下党转移。如果自己出事，马怀安身份可疑，恐怕已经是敌方间谍立即执行公审判决，派人枪毙。

　　　　丁松陵暗自发誓，绝不活着落入横田的手中。凭自己的身手，拉两个垫背的没有任何问题。

　　　　向死之心一出，丁松陵豁然开朗，觉得所有事都是可以解决的。他鞋底的手术刀，已经很久没有出手，这一次，一旦出手，必定刀刀致命。

第11章　转机（）　
一夜穿着衣服等待结果，到了天亮，警保总队大院并无异常，阿诺走进办公室的表情没有杀气。转到值班室，守电话的队员表情呆滞。

　　　　至少，现在情况正常，丁三暂无危险。

　　　　丁松陵如往常一样安排执勤、巡逻任务。

　　　　巡查到朝阳楼城门口时，听得人声喧哗。

　　　　丁松陵大步走出城门，一眼看见罗宾赤身裸体，被捆在一棵大树下。傻大个正拿着把匕首，一刀切下罗宾的下体。众人远远围观，不敢靠近。连执勤的两个警保队员都只敢看着。

　　　　丁松陵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罗宾，当上骑行队长后，欺压队员，吓唬傻大个，说傻大个泄露了德国人的消息，横田大尉要杀他。傻大个害怕，请罗宾到家里，好酒好菜招待。

　　　　昨晚喝醉酒，居然就侮辱了傻大个的婆娘，傻大个这才做出这个举动。

　　　　原来如此，早想杀了这个罗宾，现在不需要了。丁松陵大步走到傻大个身边，看着他手上的东西，瞟了一眼旁边哪家的狗说：“你拿着那根脏东西，好吃啊！赶快……”

　　　　傻大个受此启发，顺手将拿东西扔给那条狗。那狗早等着，一口叼住，转身就不跑。

　　　　丁松陵大怒，大喊一声：“拿下，关起来。”

　　　　警保队元一拥而上，按到傻大个，捆成粽子，押往看守所。

　　　　丁松陵这才命令士兵从狗嘴里抢出罗宾的下体。找辆牛车拉着罗宾到医院抢救。

　　　　路过华泰公司，大门紧闭，人还没有放回来。丁松陵将罗宾送进医院，命令立刻给罗宾手术，一定要将命根子接上。那个外科看看草纸包着的那点东西说：“切口到时整齐，问题是软组织被狗咬烂，接上去也要感染。万一有狂犬病毒，更是害死人。”

　　　　丁松陵拔出枪，对着外科医生，大声叫骂起来。外科医生无奈，只好安排手术。

　　　　“接不好，割你的换上去。”丁松陵威胁。

　　　　留下两个队员看护，丁松陵返回总队，将情况向阿诺汇报，请阿诺向横田大尉报告。

　　　　阿诺听说有这样的事，惊得嘴都合不拢，半天才说：“丁副总队长，你们中国人太危险了。”

　　　　丁松陵像阿诺解释，不是中国人危险，是罗宾侮辱傻大个的婆娘触碰到了中国人的底线。

　　　　“那么，这个事怎么办？”阿诺汇报前，想知道丁松陵的想法。

　　　　“罗宾错在先，傻大个错在后，各打50大板。否则难以服人心。”丁松陵想保傻大个。这种时候，不保傻大个就不是中国人了。

　　　　阿诺不同意，说傻大个太凶狠，必须严惩。

　　　　丁松陵同意严惩，多关几个月，但罪不至死。顺便说傻大个已经服罪，愿意在前线战死赎罪。

　　　　阿诺这才不说话，拨通宪兵队的电话。

　　　　横田大尉接到电话，勃然大怒。他精心安插在骑行队的心腹，就这样被废了！这个罗宾，真是天生的白痴，连手下的女人都不放过！

　　　　这边还在审问，一时美誉更好的办法，只好命令阿诺，由副队长行使队长权利。队长一职暂时空缺，人选待定。

　　　　这个回答让丁松陵暂时平静下来，起码到现在，横田没有审讯出什么结果。

　　　　中午马怀安和江有财回来了，坂田和保四郎陪着。马怀安派人请丁松陵到华泰公司，见过坂田和保四郎，对丁松陵说：“兄弟，你要管管，横田说丁三兄弟是抗日分子。”

　　　　丁松陵叹口气说：“掌柜的，横田太尉说黑是黑，说白是白，我又是华泰的股东，能说什么？”

　　　　“坂田和保四郎说句话，什么事都没有啦。”丁松陵说。

　　　　马怀安说：“不是这么个事，横田大尉知道丁三是你的亲戚，等着你去求他。他要这个人情。”

　　　　“是吗？”丁松陵告辞，转身向宪兵队走去。

　　　　横田借马怀安的口传这个话，是什么目的？诱捕？完全不需要。

　　　　丁松陵觉得脑子有些乱，边走边尽力梳理。

　　　　德国人被杀，横田全城搜捕。然后抓了华泰公司所有人。华泰公司骨子里是日本军火商的中国代言人，横田心知肚明，还要大张旗鼓抓捕。

　　　　横田是在演戏，作秀，掩饰华泰公司的真实身份。

　　　　横田是军刀组的名牌间谍，必然清楚狙杀德国人的最好时机是住在华泰公司。凶手如果在华泰公司卧底，大可杀了德国人后逃出县城。

　　　　如是一想，丁松陵信心大增，快速赶往宪兵队。

　　　　横田不像过去那样热情，坐在办公桌后面，冷淡地问：“丁桑，什么事？”

　　　　丁松陵恭恭敬敬地鞠躬说：“来为华泰公司求情，作保，请大尉放了他们。”

　　　　“万一他们中间有抗日分子，你这个保人是要被杀头的。”横田冷冷地说。

　　　　丁松陵连连点头说：“我敢作保，就是肯定他们没有问题。”

　　　　“那么，抗日分子怎么会事先埋伏？没有情报会这么巧？”横田仰着头说。

　　　　“现在可以肯定，就是骑行队太张扬，无意中泄露了军事秘密。”丁松陵咬着骑行队不放，

　　　　“骑行队。”横田念叨一句，问丁松陵：“那个傻大个是你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种让皇军生气的人能做什么？不如送到江边防地修工事，戴罪立功。”

　　　　这个回答让横田满意，他站起来，满脸是笑地说：“丁桑，还是你对大日本帝国忠心。”

　　　　“那么你觉得，机场什么时候启用合适？”横田忽然问。

　　　　丁松陵挠挠头，用不太肯定地语气说：“等皇军打过路江天险，占领西山市之后。”

　　　　横田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懂皇军心思的，丁桑。”

　　　　丁松陵这才彻底放心，丁三什么也没有说，横田也没有怀疑自己。

　　　　果然，横田随即下令放人。当然，丁松陵还得再担保书上签字。

　　　　一群人在丁松陵带领下离开宪兵队，丁三是抬着回去的。他的肋骨被打断两根，直不起身子。丁松陵陪着，命令直接抬到医院。

　　　　到了医院，丁三悄悄说：“那个德国人有问题，身上有情报。”

第12章　尸体中的发现（）　
丁三是在华泰公司偷听德国人和坂田之间的谈话，隐约觉得德国人此行的除了机场，还带着秘密任务。也许连横田都不知道。

　　　　德国人的尸体就在停尸房，丁松陵心中一动，情报还会在吗？

　　　　以看护丁三为借口，丁松陵留在医院，待夜深人静，悄悄潜到停尸房，检查马克的尸体。

　　　　很明显，日本人早就检查过尸体，这是横田的风格，德国人也不例外。

　　　　丁松陵不受干扰，仔细检查衣服的每一道缝隙后，又检查头发、牙齿和伤口，还是没有发现。

　　　　是不是丁三的臆想？

　　　　什么发现都没有，丁松陵怀疑丁三的判断。转而一想，东南亚并不是德国人活动的区域，孤零零一个人跑到松陵，考察一个军用机场是否启用的借口还真的值得怀疑。

　　　　丁松陵静下心，一寸一寸抚摸僵硬的尸体上的皮肤。摸到腰部时，忽然感觉有硬东西在皮肤下面。

　　　　丁松陵从鞋底摸出手术刀，划开皮肤，拨开脂肪组织，摸出一个圆筒。

　　　　丁松陵将圆筒拧开，里面是胶卷。这应该才是马克的真正使命。丁松陵将尸体恢复原状，悄然离开。

　　　　走到门口，举得有问题，如果日本人再次检查尸体，发现伤口，便能确定医院有卧底。

　　　　扭头看见一只老鼠跑过天花板，丁松陵想想，借着黑暗的掩护，来到厨房，捉了两只老鼠，放到伤口处，静静等着。不一会，丁松陵听到了老鼠的啃噬声，才悄悄离开。

　　　　丁松陵的谨慎帮助了他，第二天火化马克的时候，横田不甘心，亲自检查马克的尸体，发现腰部被老鼠啃出一个洞，勃然大怒，将院长叫来臭骂一顿。

　　　　这份重要的情报该交给地下党还是军统呢？

　　　　丁三住院，医院有卧底，情报交接异常方便，不过，丁松陵还是觉得情报应该给自己的娘家。地下党得到情报，从民族大义出发，会与国军共享情报，军统则不会如此考虑，也没有这个气度。

　　　　决心一定，他将情报交给罗修文，告诉他这是顶级情报，必须交到西山省委。

　　　　才返回警保总队院子，督察中队长急急忙忙跑来说：“傻大个跑了。”

　　　　跑了？丁松陵倒愣住了，关在看守所的人有本事跑了？他盯着督察中队长，一言不发，等着他的解释。

　　　　原来警队的人都同情傻大个，人带回警队后，人人偷懒，说先关禁闭室，结果给了傻大个机会，扭开锁跑了。

　　　　丁松陵仔细问清楚后，生气地说：“人跑了你不去找，是有意给傻大个逃跑的时间啊？”

　　　　督察中队长这才一拍脑门，转身带着人搜查。

　　　　快到中午时，带着人回来说，找不到。

　　　　丁松陵又问他老婆呢？找不到男人老婆总跑不掉吧？

　　　　回答是一起跑了。

　　　　丁松陵大怒，命令督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