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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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卿,你有没有觉得冯昭仪今日所为有些古怪。你平时常常在我身边,应该会有这种感觉吧。”
“小奴有些猜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卿在我身边已经有数年,有何话不能说?”
“小奴斗胆,如果说错了,殿下不要怪罪。小奴观昭仪今日所为,与殿下之亲近好似母子一般,确有与常日不同之处。”
经陆光这么一说。拓跋慎结合前后发生的事情,仔细想一想今日冯昭仪待他确实有如母亲一般,既陪着他一起去礼拜浮屠,又带他一起登上紫楼远眺宫苑,跟他说了很多平时只有母子之间才说会说出来的话。
转念一想冯昭仪多年无子女,而且历史上他也没有记载过有过子女,最后还是被姐姐排挤,寿终于尼古庙中。难道她现在是想收养自己的想法吗?
这也不对呀!她即便想要收养一个机子,也应该去找拓跋恂啊!毕竟拓跋恂以前是跟在太后身边的,领养他的话可以说是顺理成章,何必舍下未来的太子而收养他呢?再说现在他被收养在清潇院中已经有四五年了,这事也是太后在世时首肯了的,她怎么可能现在起这种心思?
就是她真起了这种心思,现在这个时间也太突兀了吧!而且皇帝也不一定会同意。
胡思乱想半天也不得要领,只得放弃继续想下去。反正这事现在还没有影。说不定冯昭仪今天只是心情好吧。
“今天的事,我们只是推测之词,回去之后,回到清潇院千万不要说,若是让曹姨知道了,岂不是徒然惹她忧心,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
冯昭仪站在三层高的紫楼上,看着远去的主仆二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昭仪这么做真的好吗?大郎君若是知道今天的事只怕又要责备昭仪了。”
难道只是责备这么简单吗?可是我的苦他们在宫外又哪里知道。
”这事现在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成与不成也要看陛下的意思啊!只是,看起来,就算陛下没有异议,清潇院那边只怕还要多去几次才行。“
“曹贵人若是不愿意怎么办?”
“她若执意不肯,那还能怎么办?她毕竟抚养二皇子数年,我总不好去强逼着她啊!此事,我本也是善意,若因此与她母子结下怨隙反而不美。”
“昭仪还是仔细想想吧!如果能过继大殿下,就再好不过。如此日后母子相凭,于昭仪也更加有益处。而且,二殿下早年丧母,在清潇院也有近五年,今年已有十岁,昭仪想要与他培养母子之情,只怕未必容易。”
“若是真能过了大殿下,自是好些,只是此事多半不能如愿。至于其他几位皇子,他们都各有生母,我又不是他们的嫡母,哪里有强夺别人亲子的道理。”
。。。。。。。。
回到清潇院以后。拓跋慎只是对曹贵人大致说了一下今天去紫宫寺的事,曹贵人也不疑有他,并没有多问什么,这也让拓跋慎心中舒了一口气。那些不一定的猜测还是不要说出来好。
午后时分拓跋慎并没有出去,而是留在清潇院中,因为明天就要就要去宣文堂,所以他要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陆卿,习先生所留的经学题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了,你把这些笔墨都清洗一下,晚了的话又要结冰了。”拓跋慎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来微微呼了口气。走到一边的炭炉前,伸出手暖和暖和。感觉好了一些,将案上的书卷整理了一下,各自摆放在一起,再用长布条捆在一起。这些活不多的话他都是自己动手的,也好在用的时候自己就能取。
拓跋慎刚刚把书卷放在一边的书架上,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光放好手里的笔,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了擦,走出门,看见是清潇院中负责外务的管事宦官昭廉。
“昭公,何事如此匆匆?”
“至尊遣人宣召殿下,人在正堂等着,还请殿下速去。”
“我这就去请殿下出来,昭公稍待。”
“不必了,我已经出来了。”拓跋慎在陆光刚刚出门的时候就在后面了,听了是皇帝宣召,心里也不明白能找他有什么事。
不会是冯昭仪真说了什么吧!
。。。。。。
带着稍稍有些紧张感,辞别曹贵人,出了清潇院。在传召使者的口中,得知了皇帝现在在皇信堂中,此时身边也没什么其他大臣侍驾,至于为什么宣召他,这个使者也没说,不知道是他也不知道还是单纯的不想说。
到了皇信堂前,就看见皇帝正站在四周墙壁所刻画的功臣,先贤像前观看,拓跋慎快步上前,行礼道:“儿慎参见父皇陛下!”
皇帝抬手打发走一边的几个侍宦,也没转身,说道:“后日南朝使者将归,你可听说了?”
“有听过”听到不是关于冯昭仪的事,拓跋慎才放心下来。
“后日一早,你随你咸阳王叔去南郊为南使一行践行。”
南使在当日会宴后单独面见了皇帝,说了什么话拓跋慎当然不知道,皇帝第二天又召集一些大臣再次与南使会谈。现在是办完事了吧!他们出使一趟前后就得半年时间,这么长时间离家在外,有几个人能不急着回去,再说这里的严寒可比建康要厉害多了。
“遵旨!”拓跋慎跪下受旨后站起来说道:“父皇陛下可有什么要嘱咐的?”
“朕今日手书一函,你后日亲手交给裴昭明即可。”
一边的张瑁从另一个仕宦双手上的托盘中取来一封信函。说是信函,看起来却很厚,看起来皇帝有不少话要说给南朝国主。
“殿下!这是陛下手书,还请殿下贴身收好,仔细查验。”
拓跋慎双手接过信函,放进怀中,胡服紧窄,袖口短小,不像汉服那样可以在袖子里面加个口袋,所以一般不能在袖子里放大物件。
“后日出宫,也不必匆忙回来。还有,刚刚栖凤阁传报,你三弟染了小疾,明日你去宣文堂将此情告知习卿,这几日三郎就不必去了。”
“是!”
第46章 高贵人照容()
拓跋慎走出皇信堂,慢慢踱步在宫墙间,伸手摸了摸胸前厚厚的信函,感觉有些奇怪,皇帝给南朝国主的信不就属于国书嘛!裴昭明走前一天肯定要来陛辞,到时候皇帝自己给裴昭明不就行了吗!何必假他之手呢?
走到一个偏角处,从胸前取出信函,翻看了一下,发现信函并没有封起来,只是将封口折叠了一下。难道是皇帝没注意封口吗?
不对!就算皇帝没注意到,张瑁岂能不知,如果他连伺候皇帝都敢这么大意,早就被贬斥了,哪里能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
回想一下刚刚在皇信堂外的经过,张瑁在取信函的时候好像说过,要他“贴身收藏,仔细查验”的话,当时没注意,只当他这话是在皇帝面前卖忠心,现在想起来才发觉,这话明显是话里有话嘛!
打开信函,果然发现里面有两份信件,看来猜的没错了。
拓跋慎取出一份,上面写着“大魏天子致齐皇帝”。
哈哈!大魏天子,齐皇帝,看来皇帝真挺有意思,连这种书面便宜也要占占,不知道萧颐看了是什么心情。
也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又不能拆开看看。
再取出另外一份看下正面,上面只有一个字“冯”,原来是给冯润的信件。回想一下,上次从瑶光寺回来,他就在太和殿向皇帝呈上冯润的信,又把冯润想要回宫的想法转告了皇帝,之后就一直没看见皇帝有什么行动,本来拓跋慎还以为皇帝会私下派人去瑶光寺和冯润通信的,感情皇帝一直都没啥动静,直到今天才又让他去。
再想想冯润那有些喜怒无常的个性,拓跋慎顿时头大无比,冯润可不是她妹妹那么好的性子,上次去就吃了软钉子,这次皇帝得了信,隔了这么久才回信,以冯润现在等的心急火燎的心情,说不定又要拿他发发火气不可。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让她整治一顿好了。
先去看看老三怎么样了吧!自从上次去栖凤阁,至今大概有一个月都没去过了,正好趁这次的机会去看看。
栖凤阁是贵人高照荣的居寢,高贵人十二岁进宫,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本人颇有才学,宫里面有不少人不时去她那里请教学问,加上她本人也会做人,所以人缘也不错,拓跋慎以前也经常去她那里,有时候请教经义典故,有时候借阅她珍藏的一些典籍,所以拓跋慎对高贵人的感官非常好。
说起她的娘家高氏,也有些故事。高家昔日出于高句丽,皇帝即位之初时,高家从高句丽迁到平城以后,就自称是出于渤海高氏,但平城上下都不信他们这些话,私下称他们“高丽子”,宫里面一些怀恨高贵人的妃嫔宫人也暗地里骂她是“高丽婢”。高家也常常为此愧恨不已。
栖凤阁离清潇院不是很远,所以拓跋慎也没有回清潇院,而是直接去了栖凤阁。经过几个值守通禀以后,拓跋慎进了栖凤阁,就看见高贵人正在庭中一张桌案边站着,旁边有几个侍女,地上有个穿着臃肿的小孩子手拿一个木球在地上滚着,这是高贵人的第二个儿子,另外一个女儿也在一边,正由两个侍女照顾着,这个女儿就是皇帝唯一一个在后世有留名的长乐公主元瑛。在历史上是被哥哥元恪嫁给了舅舅高琨的儿子高猛,直到六镇起义后的第二年去世,终年才37岁,不过她也因此躲过了河阴之变这种千古少有的国家大祸,这么想起来也不知到底是祸是福了。
说到这里,皇帝的子女,包括他自己,有记载的,除了遭遇政治斗争死亡的,没有活过四十岁的,而且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是因为世代近亲结婚,政治斗争,战乱,瘟疫等等多种原因将上层社会人员总平均寿命比两汉时期拉下一大截,是一个短寿成为常态的时代。
人们为了家族延续,只能持续提前子女结婚的年龄。按照周礼,男子十八冠礼,女子十六笄礼。而到了两晋南北朝时期,这一年龄段被大大提前,使十三岁就成为上层社会男子普遍婚龄,更极端的还会出现九岁,那部流行剧陆贞传奇里面的高湛在历史上就在八岁的时候和柔然“邻和公主”成婚的,此外还有刘宋最后的皇帝刘准和北周最后一个皇帝宇文阐都在幼年成婚,这几个虽然都是出于政治联姻,但是也足以说明社会上早婚的流行和为大众所接受。
拓跋慎只略略看了一下,就快步上前行礼道:“儿慎参见高姨。”
高贵人走前几步,笑着拉着拓跋慎的手道:“高姨这还猜着二郎什么时候来呢?没想到这里通禀陛下才一个时辰,二郎这就来了。”
“儿方才真是从皇信堂过来,听父皇说三弟有小疾,这才赶紧过来看看。却不知三弟如何了?”
高贵人没想到他是在皇帝那边过来的,愣了一下,也没问拓跋慎皇帝找他何事,说道:“服了药好些了,只是现在还精神不振,正躺着呢!”
“儿先去看看三弟,再来聆听高姨教诲。”
“二郎何时也与高姨说笑了,我可教不了你什么,你这三弟差你远甚,高姨还想着你好生带着他呢!”说着招呼着一边的侍女道:“你带着二殿下去,不要忘了二殿下的茶饮。”又对着拓跋慎道:“高姨这里没什么好的,只有一些你喜好的茗茶,都给你准备着。”
“谢高姨关爱之情!”拓跋慎端正行了大礼,这一礼他也是出于至诚。
辞别高贵人,跟着侍女到了拓跋恪的房间,刚刚进去就闻到一股子草药味,味道还是挺好闻的。
看着躺在床上,朝着里面的拓跋恪。难道睡着了?拓跋慎挥手阻止了准备叫醒拓跋恪的侍女,上前几步看看,打算如果真睡着了,就不打扰他了,生病的人对睡觉可是迷恋的很,扰人清梦最是可恨。
走到床边,就看见拓跋恪转过身,原来他早就听见脚步声,只不过以为是栖凤阁的人,也就懒得说话,等拓跋慎进来了却不说话,才转过身子看看是谁。
“二兄,你这么来了?”拓跋恪看见拓跋慎,准备翻开被子做起来。
拓跋慎赶紧拦着他掀被子等动作,笑道:“看来精气神都很好啊!可不像什么有病在身的。父皇还说这几天你都不用去宣文堂了,现在看起来明天还是能去的啊!”
拓跋恪听了不用去宣文堂的话,脸上充满喜色,又听了拓跋慎后面的话,赶紧躺好又往被子里面钻了钻道:“哪里好了?小弟是看见二兄,心里喜欢。一点都不好。”嘴里说着不好,脸上因为不用上学的喜色可没淡下去。
懒的在逗他,拓跋慎说道:“我这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二来也是看看你的经义做得如何了,可要为兄明日给你带去宣文堂。”
“已经做好了!二兄明日帮我带去好了。”
因着拓跋恪现在还在病中,不好多留,拓跋慎和他聊了一会儿,嘱咐他注意养病,就拿着他的经题出了房间。
第47章 彭城公主()
拓跋慎走到中庭时,正看见高贵人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支开的小绣架,上面固定着一方丝巾,看起来是在绣着什么花鸟之类的吧。
旁边的小女儿左手扶着她的腿,右手还拉着丝巾的下摆扯动,盯着母亲在不停动作的手,嘟嘟囔囔着想要母亲陪着一起玩。
高贵人被女儿搅扰不休,也熄了刺绣之心,站起来正准备弯下腰抱起女儿哄一哄,就听见拓跋慎的脚步声,看了过来。
“二郎这么快就出来了,如何不多留片刻?”
“三弟虽无大碍,到底是惹了寒疾,怎敢多做逗留。”看了一眼高贵人身边的女孩儿,说道:“刚刚听见依妹口齿不清,可是能说话了?”
“哎!哪里是说什么话?你许是长时间没来,听差了,这孩儿还是一如往日,高姨正想着改日请旨出宫去永宁寺祷拜一番,也好请得诸佛菩萨护佑这孩儿一二。”
还不会说话啊!这都一岁多了,正常来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