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官,上不得阵。除了这一身还有什么呢?”
“我们这些大家女儿自降生以来就不必像白衣之家的子女,自小受尽苦楚,享受的福祉,也不是他们能想象到的,想一想白衣平家子弟一生境遇,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至于说嫁得良人,自是女子一生所求,只是我们这些大家女子,自幼便有家法管束,一向少与男子交言,便是对面而食,并行于道也是不允许的,更遑论自择夫婿,此事也非近世如此,你读诸多经史,亦当知无媒不婚的道理。左右最终还是需要双亲来做主。”
“李氏与郑家相交良久,家父与你叔父也是旧识,我与你叔父虽是差了十余年,不过世情如此,所以嫁给你叔父也算是得人了吧!自择夫婿,固然顺意,若有良媒,也未必不是福啊!”
“叔母来郑家五年,与你叔父也相处契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实在不敢贪求更多了的。”
“不贪求更多吗?”郑娘子听了二叔母从来都不会说的许多话,陷入沉思。
二叔母这是学当年那些劝导她的叔伯姑母来劝导我了吗?难道我也要如姑母一般嫁给那大了一纪余的人吗?
郑夫人看着侄女低着头,思考着不说话,以为她还没有理解她的话。
若是还念念那小郎君,只怕最后这四侄女要吃不少苦,这次会惩罚她的可不是疼爱她的父亲,而是严厉狠绝的祖父啊!
还是跟她自言说清楚其中利害吧!
想到这里,郑夫人抓着侄女的双手,看着侄女的双眼,柔声问道:“四娘儿,方才在寺门外的郎君是哪家的,你在哪里识得的?”
郑娘子正在想着心事,被二叔母突然的举动搞懵了,答道:“什么”
郑夫人以为她还在装傻,又说道:“就是方才在寺门外一同来瑶光寺的小郎君。四娘哪里识得的?四娘儿若是有什么难开口的,莫要有顾虑,只对叔母说来。”
郑娘子见叔母问二皇子的事,只是二皇子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不禁为难起来。
郑夫人见侄女还是不说,心中也焦急起来,说道:“好吧!既然四娘儿不说,待会儿叔母问问沁娘儿,她想来也是识得的。”
见叔母好似非要问清楚,郑娘子又怕待会儿长孙沁为难,她上次得罪了大皇子就吓得狠了,这次怎么敢再说。
“叔母,不用去问沁娘儿了,侄女告诉你便是,只是还请叔母别说出去了。”
“哎!不是叔母非要逼着你,只是怕你一时糊涂,酿下大祸。”见侄女终于肯说了,郑夫人才松了口气。
“那位郎君是当今陛下的二皇子,是侄女在永宁寺相识的,前次去二姊家中,二叔父也曾见过二皇子,二叔母回去问过叔父便知道了。”
“他他就是二皇子吗?”
第55章 再会冯润()
拓跋慎一边回忆着上次经过的路径一边走,偏折了好几次,才算找到了右昭仪冯润的住处。
看着独院的正门紧闭着,这次并没有听见什么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也不知道冯润是不是不在。
“陆卿,你去叩门看看。”
陆光上前叩击着门上的铜铺首,传出厚重的撞击声,如果里面有人,就算在里屋也可以听得到。
初时里面并没有回应,等到陆光第三次叩击的时候门才“吱呀”打开一个不大的门缝,是上次来的时候见的那个少女,不过不知道跟冯润是什么关系。
少女上下打量了陆光一眼,说道:“你是何人?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走动的,若是要礼佛问道,可是走错了地方。”像她这种出身高门的女子,一眼就看出陆光不是什么高门弟子,陆光虽然在皇宫任职,可是到底不是什么好的出身,自然也没那种高门子弟才有的“王八之气”能折服人的。所以这少女也懒得对陆光太客气,想直接打发他走。
拓跋慎看着少女颇有气势,连忙干咳一声,陆光也赶紧站到一边。拓跋慎上前几步走到门前,拱手道:“在下有事想面见逸连法师,还请娘子代为通禀。”
少女看见在陆光后面的拓跋慎,初时只觉的面善,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来见阿姊的二皇子殿下。
拓跋慎对这个少女也不熟悉,冯熙的府邸他不是没去过,只是好像没见过这位娘子。不知道是冯润什么人。
“原来是郎君,还请在此稍待,我这就去告知阿姊。”少女说完之后就打开门,转身去了。
原来是冯润的妹妹啊!
仔细想想,还是没什么印象。这也不奇怪,冯熙女儿多了去了,拓跋慎不认得很正常。冯熙家他也只是去过聊聊几次,见的都是冯家的男性子弟,女子一般也不见外客,出来应客也是过个场面,皇帝每次去冯家都是以家人礼,这些女子见了皇帝就得走,是以不认得。
在外等了一刻钟,还不见冯家女出来,拓跋慎也耐不住,在门外徘徊起来,陆光几次提议自己进去通禀,都被拓跋慎拒绝了。
拓跋慎明白,冯润这是给他下马威呢!陆光这时候进去了未必就能出来,到时候还得他去伏低做小求情。
这女人还跟在宫里面一样使情任性,若不是皇帝护着她,凭她这乱使小性子怎么能混的下去,说起她这性格,都是太后和皇帝多年纵容的。
宫中那么多妃嫔,哪个敢像她这样的,在宫中就时常给皇帝脸色看。可皇帝就吃她这一套。
想到这里,拓跋慎心中感叹,这可是冯润,自幼受太后宠爱亲养的冯润。不是将门之女,颇具胆气的胡芳。两个人虽然都属于不怕皇帝的后妃,可说到底内里不同,胡芳是女中英豪,冯润是恃宠生骄。
。。。。。。
此时冯润正在和心不在焉的妹妹玩双陆的游戏,看着连输几局的妹妹,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他贵为皇子又怎么了,在阿姊眼中又与王公子弟有多少区别,他父亲是负心人,他长大也不怎么样,阿姊只是晾他一会儿,就让阿妹这么担心。姑母虽然去了,可是我们冯家还不至于怕一个小儿。”
“倒也不是怕他,只是二皇子这次应该是得了陛下的命令来的,阿姊若不见他不好,还是先看看他有什么话说吧,若是说的不合阿姊的意,再责罚他不迟。”
“阿妹这话说的才好,若没什么好事,我定要好好责罚于他。”说着推开手边棋子,笑道:“去吧,让他进来见我。”
拓跋慎留下陆光在外面,独自跟着少女进去。皇帝的信他虽然不知道写的什么,但是肯定不是要接冯润回宫的事,待会儿说不定要被她迁怒整治,若叫陆光看去了就太没脸了,倒不是怕陆光说出去,只是这种事不好让他人看见。
跟着少女进了侧房后,看见冯润坐在离炉火五步远的地方逗弄着一只困于竹笼中的鹦鹉,逗一下,鹦鹉叫一下“陛下万岁!”“万年!”之类的。
上次来的时候没看见这只鹦鹉啊!难道是这段时间新得的。
冯润侧斜着身子看拓跋慎注视着鹦鹉,说道:“这是家中新近送来的,怎么,清潇院中难道没有,你想要吗?”
拓跋慎不敢再多看,长揖道:“儿拜见昭仪”
“你父皇叫你来做什么?”
“父皇得了昭仪手书,特回复一书,儿今日带来了”说完从怀中取出还带着温度的书信。
一边的少女接过书信,送到冯润面前,冯润也没有顾忌这里还有其他人,接过来拆开就看起来。
拓跋慎注意着冯润的表情,冯润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也学了太后一些脾性,比如,即便有火气也不会不顾形象乱发作。这不,只看了三张纸脸色就略显阴沉下来,抬眼看了拓跋慎一眼,也不再接着看,将信折起来放在一边,脸色平淡了些,说道:“你父皇可还说了什么?”
“没有,只因当时有旁人在,故此不好说什么。”
拓跋慎知道这话糊弄不了冯润,皇帝想说什么话,还用得着顾忌别人吗?只不过不想说的那么直接,就给皇帝稍稍回护一下。
“哼!”冯润转身走到塌前坐下:“你倒是个忠臣孝子。”
“为臣岂敢不忠,为子岂敢不孝。”
冯润听了拓跋慎的话,更生气,忿声问道:“论语第三说的什么?”
拓跋慎微微抬头看了冯润一眼,低下头,脸色微红,答道:“巧巧言令色,鲜矣仁。”
“噗”站在旁边的少女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
拓跋慎也不看这冯家女,只觉现在丢脸丢死了。就算看出来,也不用说出来吧,心里明白不就行了。
冯润看了一眼失笑的阿妹,说道:“玉华,去把你今日带来的西域酒取来。”
冯玉华,也就是一边站着的少女听了冯润的话,转身取酒去了。
冯润看着拓跋慎,微含讥笑道:“你倒是清楚得很嘛!书没有白读。近日来还在学这些吗?”
“是的”
“那好,我这边左右无事,正可考教你一番,看你学问深浅如何。”冯润眯视着拓跋慎,嘴角含笑道
这是要整治我啊!
拓跋慎一听就知道冯润今日不打算放过就此他,答题的人永远斗不过出题的人的啊!
第56章 考教()
“儿所学粗疏浅漏,自娱尚可,恐白费了昭仪心意。”
“无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二郎即便真无实学,我做长辈的也不怪你。你日后自有大好前程,并不需为尘务劳心,又不是要你做博士。学问不精也不妨。”
冯润哪里容拓跋慎自解,搪塞了他几句之后,看见阿妹玉华拿着一个比普通酒壶更大些的镶着玛瑙玉石的酒壶过来,指了一下榻边的几案道:“放这里吧!去将前次娱会所用的酒盏取一只来。”
冯润玉手取壶,揭开壶口,往里面看了看,晃了晃着酒壶,放在案上说道:“既然说是考教,自是不能没有赏罚。你若是答得好,我这里有串琉璃佛珠,是太后姑母所赐,便予了你。”冯润说完将衣袖稍稍后拉,露出了一串色彩斑斓的琉璃佛珠。
这串佛珠拓跋慎认得,是以前太后所用,后来在冯润出宫以后就再没有在太后那里看见过,没想到是给了冯润,想来是太后舍不得她,又想着能借用佛光护佑冯润,所以才把她这串佛珠给她,希望她能虔心奉佛。只是看起来,太后明显想多了,冯润天生是红尘女子,注定与佛无缘啊!
“此乃太后钦赐佛宝,儿岂敢染指,还请昭仪收回此意。儿惶恐无状。”说完长揖行礼
冯昭仪拉下衣袖冷哼一声道:“方才只是说你答得好,若是答得不好,这壶酒就是你的。”
拓跋慎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想多了,人家考官想赢就输不了,这只是个由头,反正在冯润看来这佛珠到最后还是她自己的。
“这壶酒是由高昌国所鲜,只看这壶中并不多,却是少有的佳酿,只这一壶就同于二十匹绢。之所以更加精贵,就在于其香更醇,其性更烈。我们女子一次也只能饮上五盏。”
啊!!!
拓跋慎看到冯润叫她妹妹取酒,就明白冯润想干什么,只是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宝贝”。他现在这种年纪,在宫里面是极少碰酒的。即便是前世,出于职场需要以外,他也不会碰酒。今生的酒量比起前世肯定是差的远了,更何况又是个未成年人的身体,遇上这种女子一次只能饮五盏的酒怎么能适应的了?
“儿年方十龄,岂敢多饮,父皇常引周公酒诰训诫诸叔饮酒节制,儿不敢忘父训,还望昭仪体谅一二。再者,儿尚需返宫陛见,若是饮酒过量,恐失朝仪。”
“小饮而已,陛下戒你诸位叔王,皆因你诸位叔王官任州郡,居于朝堂之故。与你一小儿有何相干。我为尔母数年,与你甚少亲近,今日得此佳酿,且一尽母仪方可。二郎难道是见我今遭见逐,心中有轻我之意?几盏水酒也不能勉力为之吗?”
拓跋慎见冯润铁了心要拿他出出气,心中叹口气,这事要是在前世遇到这种无理要求,理都不用理她,直接走人就是。可是现在身居中古之世,世间奉行的是礼教孝道。后汉的时候,多少人为了个“孝”字矫情自饰,博名出位。
“儿不敢,昭仪有命,儿岂敢不从,若是饮酒失仪,还望昭仪莫罪。”
待冯玉华取了酒盏放在案上,拓跋慎看了一下,还好,应该不是那种她们用的大酒盏,是小号的,只是还是比小的酒杯大上不少。
冯润看了一下小酒盏,也不以为意说道:“玉华,为二殿下斟酒。”
“阿姊”冯玉华并没有立即斟酒,她知道冯润想要干什么,是以迟疑起来。心中有些不安,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冯昭仪瞪了阿妹一眼,冯玉华无奈,她对这个二姊一向又敬又怕,只好执壶斟酒,只是并没有斟满,离盏口尚有五分之二的距离。冯昭仪见了,也没有说话。
“二郎喜好史书,可读过春秋?”
“夫子所编,岂能不通读。”
“孟轲说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二郎不必拘于古人,且自叙所思即可。”
这个问题,如果照本宣科说不难,读春秋的都知道,前世拓跋慎就看过一些儒家典籍,这句话的解释一般在前言,序言中就有。
可是冯润要他说自己的想法,摆明了给他挖坑。一本书怎么可能真管的住乱臣贼子?照本宣科的话,不符合世间实情,会被她讥讽读死书不会思考,迂腐,可若是不这么说岂不是一顶曲解古人的帽子就会都头上。
想了想,还是照本宣科吧,她最多说我腐儒,却不能说我错。
“孔子作春秋,其以微言大义存焉。春秋之世,臣弑君,子弑父,礼崩乐坏。孔子见之不安,故作春秋警之。春秋所述,盖一礼字也。此孔子欲以文礼诛乱臣贼子。故此有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之说。”
冯昭仪看着拓跋慎,说道:“答的甚好,可见是用了功的。”
拓跋慎抬起头看了冯润一眼,就这么放了我了?
这种解读其实是有诸多漏洞的,比如,这世上有个词叫做“春秋笔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