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白蛇-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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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茶铺位于钱塘县西北角的一条长街上,位置不是很好,生意却很兴隆。
茶铺三面通透,左侧摆了几排一人高的竹架,上面搁置着包装精美的团茶,下面则摆放着各式散茶。
中央的位置放着几张大方桌,每桌都围了些客人,正开怀的高谈阔论。铺子里的小厮手里拎着把长嘴大茶壶,时不时的给他们续上滚烫的开水。
饮茶之道,兴于唐,盛于宋。
宋人将唐人的煮茶法改为点茶法,把茶叶置于茶盏,而后用烧开的沸水冲入其中。
再用茶匙充分搅拌,使茶与水充分溶合,待满碗出现细密的白色泡沫时,互相比较鉴赏一番后,方自慢慢嘬饮,俗称斗茶
茶商领着众人来到茶铺前立定,铺子里的人眼见这番阵势,便停下品茗阔论,纷纷围了上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瞧着推独轮车的正是白师傅,应是谁家又有白事了吧?”
“这家铺子的掌柜在呢,该不会就是他家吧?”
众人议论纷纷,茶商已经放声嚎啕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呐,呜呜呜。”
茶商话音刚落,便从铺子内冲出一名妇人,三两步跑到茶商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杀千刀的乱号丧,绿珠出门卖花戴去了,你胡乱哭喊个什么?”
茶商瘪着嘴,两行清泪滚滚,“娘子,那车上躺的便是绿珠,她,她已经惨遭不测了。”
“胡说,我不信,不可能,不可能的。”妇人募地松开揪住茶商衣领的手,宛如被蝎子蛰到似得,连连摇头,“我家女儿乖巧懂事,分明是买花戴去了,你休想哄骗我,我不信!”
说着,便冲到白师傅推着的独轮车前,欲伸手去掀那块掩盖住尸体的裹尸布。
白师傅用手臂挡住了妇人的举止,“这位夫人,眼下是在长街上,且容我将尸身送回家中,再行计较。”
妇人哪里肯依,伸手又想来掀,被茶商一把拽了过去,拖着往茶铺后面的家中走去,“走吧。”
围观的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吃茶,各自将茶钱置于桌上,纷纷跟了上去。
茶商的家就在茶铺后面,是间还算宽敞的小院子,就是稍微有些凌乱,应是平日里忙着做生意,没什么时间来打理的缘故。
随着茶商的指引,白师傅一路推着独轮车进了院内,招手让茶商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
茶商依言而行,挪了张竹床放在正厅,待白师傅进来,而后关上门,将众人的视线给挡在了门外。
过了盏茶功夫,正厅门被拉开,白师傅推着辆空独轮车走了出来。
围在门口的众人瞬间闪出了条路,生怕被那推过死人的独轮车碰到。
等白师傅走后,又纷纷围在门口,小声地议论着。
“听说这家的女儿前天才被接到钱塘,怎得今天就死了?”
“谁知道呢,人有旦夕祸福,半点不假啊。”
“唉,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可怜啊。”
李默和李半金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站在围观的人最外面,仔细地打量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只见众人脸上或怜悯或哀叹,其中还有些完全就是看热闹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李半金扯了下李默,抬步往前走去,“让让,让让。”
被推开的人正想怼李半金几句,待看清了来人是衙门里的李捕头,纷纷挪开了位置,“官府的人都来了,只怕死的有蹊跷啊。”
“嗯,谁知道呢,兴许是暴毙而亡呢。”
“不是,你们没去,我可是在现场亲眼见的。杨知县都说了,是投河自尽的。”
“好好的姑娘怎么这么想不开?她投河一死了之,可想过她父母要如何度日啊?”
从众人的议论声中走到正厅,李默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唉,你说你们围观就围观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议论,人家苦主家属还在屋里呢,就不能顾忌下么!
厅内的茶商夫妇已经哭得没了人形,那妇人更是委顿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绿珠啊,你不是买花戴去了么?怎得这么想不开啊,呜呜呜呜。”
李半金毕竟是老捕头,估计见惯了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他走到妇人面前,放缓了声音问道,“令爱不幸遭难,实在是令人扼腕。而今还要你仔细回想下,她离家前可有什么不妥贴,或者反常的举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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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要怎么证明自己()
妇人暂时停下了痛哭,抽泣着道,“我们生意太忙,没空照顾女儿。她从小就是在乡下长大的,这两天才接来。她性格有些怯懦,就算被骂了也不敢吭声,一直都很乖巧,做事也很勤快。”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跟平日不一样的地方。”虽然这个莫名丧命的女孩才被接来两天,可循例该问的,还是要问到的。
妇人仔细想了想,“平日,哎呀,我实在是太忙了,真没听她说过什么。有次她好像跟我说了句乡下的亲戚,后来我忙着给客人打包茶叶,就匆匆走了。后来,她就再没说过什么了。”
说到这儿,妇人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得,“对了,这两日有个后生总来这里吃茶。每次他来,就痴缠我的女儿。会不会?”
“那后生何等相貌?可有名姓?”李默跟着问道。
妇人低头想了下,不确定地说,“他自称姓胡,生的高大威猛,倒有副好相貌。叫什么我却是不清楚的。”
“你说出他的相貌来,我来绘下。”李半金说着冲茶商道,“去找些宣纸和笔墨来。”
茶商依言而去,刚走得不见人,妇人突然一跃而起,朝人群中冲去。
只见她一把揪住位显然是刚挤进来的男子,嘴里谩骂出声,“杀千刀的小贼,说,是不是你害了我家绿珠?”
被她揪住的不是旁人,正是钱塘县城里的地头蛇——胡威。
胡威一脸愣怔,不悦地推开妇人,转身拔腿欲走,“真是疯了?小爷只是方才去茶铺里饮茶,听说你家的女儿莫名就死了,这才来这里看看。若知道会被你这个疯妇给纠缠,说什么小爷也不会来的。”
对于胡威的恶名,李半金早就知晓。奈何胡威虽然有些仗势欺人,却从未伤过人命,因此虽然早就看他不惯,却从未出手惩治过他。
而今亲眼见到他将妇人给推翻倒地,李半金师出有名,当即便朝胡威走了过去,想要教训胡威一把。
然而却有人比他更快,李默早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住了胡威转身欲走的身形,“等一等!”
胡威转过身,满脸的不屑,“你是哪根葱?敢来拦小爷?”
李默手臂直直伸着,不肯放胡威过去,脸上不卑不亢地说,“在下是新上任的捕头,不是哪根葱。”
“呵呵,”胡威不爽地翻了下白眼,“捕头,好大的官咯。哼!别说你个小捕头,就算是你们杨知县到了小爷面前,那也是恭恭敬敬的。让开!”
“胡威,我不与你计较你口气不善。留你下来,是想询问你些事情。”
“哈,好大的口气,还不与我计较!好,我就留下来,看你究竟想要问些什么?”胡威反而不走了,吊儿郎当的抱臂站着,一脸的欠揍样。
李默压下心中的火气,沉声问道,“听说,你这两日总来茶铺里纠缠绿珠,可有此事?”
“纠什么缠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未婚,我未嫁,多说几句话而已,难道还要杀头不成?”胡威斜了李默一眼,很是不屑。
“问你话你只需好好回答便是,无须多说旁的。”李默冷冷地怼了胡威一句,继续问道,“她可曾与你说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胡威突然邪邪笑了两声,“这个小娘子很有意思,那天她突然问我,若是被鬼压到,会不会生小娃娃。当时我就觉得她有点意思,加上姿色还不错,就多来了吃了两天茶。”
胡威的话领李默皱起了眉头,被鬼压到?这个胡威真是胡诌,仗着死无对证,就在那里瞎说一通,着实可恶。
方才被胡威推倒的妇人已经被李半金扶了起来,听到胡威竟然这么说,顿时指着他大骂,“你个嚼舌根的黑心肠,见着我女儿死了,就在这里混乱编排,毁我女儿清誉。我、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就低下头,准备朝胡威撞去。
李半金赶紧拉住了她,可碍于男女有别,只敢拽住她的衣衫,眼瞅着衣衫要破掉,找笔墨宣纸的茶商走了回来,“快,帮我拽住她。”
茶商闹不清状况,却还是依言搂住自己婆娘,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妇人哭着捶向茶商胸口,“都是你个不中用的窝囊废,才害得我们母女俩受尽了欺辱。而今我也不想活了,跟着绿珠去阴曹算了,也好照顾她。呜呜呜呜。”
茶商任自家婆娘打着,也不出言反驳,只拍着妇人的肩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都是我不好。”
“没我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可走了啊。”胡威冲李默耸耸肩,转身想走。
李默不肯放他离去,冷声再次问道,“今日你在什么地方?可有证人帮你证明?”
“哟,这是怀疑我是凶手啊?行,你牛!”胡威恨恨地瞪了李默一眼,“小爷行事坦荡,无不可对人言。老实跟你说,今个儿小爷在家里睡了一整天,这个当口儿才出府晃悠。整个府里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自家人不能作证。”李半金插了句,“除了他们,谁还能给你证明?”
胡威气得额上青筋暴起,跳脚不已,“娘的,你们还真把小爷当嫌犯啦?还真是长脸啊!把你们杨知县给我喊来!”
“知县大人不在,而且,我们有权利询问每一位与命案有关的人,并不是针对谁。”李默眉眼不动地说道。
权利俩字听得胡威很是稀罕,他在钱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敢这么跟他拧声的人,有点意思。
“好,那你说,我该怎么证明,我就是睡在自己府中呢?”胡威脸上带着几分嘲弄,反问道。
“这个简单,”李默丝毫没被难到,将卓文喊了过来,冲他耳语几句,卓文便匆匆出门去了。
胡威不知道李默在弄什么玄虚,反而不急着走了,在正厅寻了把椅子坐下,老神在在的看李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李默也不理睬,板着脸守在门口,就是不许胡威出去。
他俩大眼瞪小眼的在这里对峙,李半金也弄不懂李默想出的是什么法子,跟着立在原地等待。
茶商夫妻俩哀哀戚戚地跪坐在死去的女儿面前,时不时传来几声力弱的悲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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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大姑娘给调戏()
不一会儿,卓文便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不等卓文站定,他身后便冲出位俏生生的大姑娘,狠推了他一把,“快说,我哥哥在哪儿?想讹诈姑奶奶,也不看看我是谁!”
围观的人群里有些闹不明白,有认识这姑娘的便开了声,“咦,那不是胡威的妹子么?”
胡威有些莫名其妙,问向自家妹子,“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大姑娘见到胡威,顿时没了方才的凶悍劲儿,悻悻拍了拍手,“哥,还不是这个小贼,方才跑进府里,说你白日里与人赌钱,输的没了银子,央他回来拿钱。”
“拿钱?”胡威更是奇怪了,“没有的事儿啊。”
“就是,亏他还是个衙役呢,真是不嫌磕碜。我白日里去找了你几趟,想让你陪我去街上逛逛,都看到你睡得像死猪一样。怎么可能去外面赌钱,这小贼分明就是想讹诈咱们。”大姑娘边说边用手绕着头发,很是得意。
众人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李默方才让卓文出去一趟,就是刻意去胡威家诈唬去了。
如果胡威真的像他所言的那样在家中睡觉,那不管有何诈唬,他家人都不会出错的
毕竟人在着急的时候,哪里还有功夫去撒谎啊!
只是,身为官差,这样办案,会不会有些太不着调?
胡威正想发作,他妹子已经不依不饶的用手去捶打卓文,“你这小贼,害得我追到了这儿。现在当着我哥哥的面,你再撒个谎试试?看他不揍死你!”
“哎呦,饶过小人吧,小人只是奉令行事。”卓文拱手求饶,悄悄递眼色给胡威的妹子看,示意李默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胡威妹子朝李默看了过去,突然一拍手,“哥,就是他了!”
李默原本都想好了说词安抚胡威妹子的,却被这大姑娘的一惊一乍给弄得忘了个精光。
“姑娘,说话就说话,咱能不动手动脚么?”李默朝后退了两步,躲过了胡威妹子朝他腹沟袭来的手。
胡威赶忙拉住自己妹子,悄声叮咛道,“这是新上任的捕头,不是给你买来的小厮。”
说着,胡威有些抱憾地冲李默说道,“我这妹子性格直爽,喜欢的从不避讳人言。奈何你是官差,不然我定然把你绑回家中,送给我妹子。”
李默实在是无语极了,觉得胡威两兄妹简直就是对活宝。
上来就动手,有这样跟人说话的么?
他承认,莫名其妙就被大姑娘喜欢是件好事。
可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大姑娘见面就来抓他鸟的啊!
这姑娘,彪悍程度绝对甩许娇容十几条街。
跟她比起来,许娇容简直就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哥,你帮我问问,他可有娶妻?若是没有,可愿入赘?”胡威妹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遮掩的大声问着胡威。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春天来了,又到了许亲的季节咯。”
李默无比黑线,呃,方才他说错了。
这姑娘何止是彪悍啊,简直是虎啊!
“吭吭,”李默清了清嗓子,颇有礼貌的冲胡威妹子点点头,“这位姑娘,我们正在办案。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请你稍稍回避下。”
“哇!”胡威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