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春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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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秦奕已经看见，不仅仅是刑法司和察狱司的吏员们在文院之前忙碌，更是见得文院之中的一些主要职官，也在那里。毕竟，文院失窃，是一件大事，若是不查出个所以然来，就是秦奕这样子的小官，都难以睡得安稳。
要知道，文院就在士学司附近，距离镇使府衙也不远，敢在这样各种官职机构的眼皮底下偷东西，那个贼人也太嚣张了！这不光光是秦奕的想法，也是众多文院职官的想法！
刘丛文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编纂百策集需要大量的文稿，其中院考的试卷又是重中之重。可如今，这重中之重，又是被贼人给盗走了，换句话说因为试卷文稿的丢失，将会导致百策集的编纂延期，到时候受到责备的，不光光是他刘丛文，甚至是整个文院，都会被士学司的司正葛文秋责骂！
“石大人，失窃的难道仅仅是那些文稿吗？”秦奕以另外一种方式，向石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难道没有其他的一些物件吗？”
“这个”石敖愣了一下，望了望文院大门进进出出察狱司的吏员，神色有些难看，“还在统计之中，但丢失的最多的就是试卷和文稿了！”
“哼！这帮老油条，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秦奕正要继续说下去，却是被徐方冷漠喝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这些个守夜的老油条，没几个正经的，都是一些白拿俸禄的人！”
“徐大人，莫要焦躁，在察狱司还没得出结论之前，我们也不能妄断，就是这些守夜之人的失误啊！”秦奕见得刘丛文呵斥的那些守卫，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上了年纪，心中略微有些不忍，便是向徐方为那些人开脱起来，“守夜的人，一般都是子时以后才入睡，也是够辛苦的了！”
徐方冷哼一声，转移了一下话题：“秦大人，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被偷的文稿之中，有你的一份！若是你不觉得这些人有罪责，那谁会有？”
“自然是偷盗的人！”秦奕眼神瞥向那些正被刘丛文呵斥的守卫人员，“我看，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蹊跷的！”
“文院是个清水衙门，没什么财物，贼人下手偷得却是那些与他们没什么用处的文稿，若是其中没有古怪，打死本官也不信！”
秦奕一脸质疑的盯着徐方，徐方冷不丁的被秦奕这么一盯，心中一凉，便是迅疾遮掩起来自己的神色变化：“指不定那些文稿之中，有些不实言论，想必是被盗文稿的学子之中的。那学子害怕这样的文稿被公布于世，所以出此策略！”
“哦？这倒是有可能的！”秦奕再次疑惑了一下，但脸上的神情，似是丝毫不关心文稿被偷的事情，而是转向了石敖，“石大人，回头去跟察狱司说一声，就说这件事不用他们管了！”
“这秦大人，你还是问问刘大人的意思吧！”
秦奕听着石敖这么说，扭头再次看向刘丛文，看见他依旧在呵斥那些守卫人员。他的呵斥声极大，即便是在学子众多的吵杂之声内，也依旧能够听得清楚。
不过，话又说回来，秦奕却是觉得这一件事情，自己倒是有些幸运了！他在第一次初步审核文稿的时候，将自己的那篇策论抽出来，呈交给了士学司的葛司正，单独存放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他新写的那一篇。
若是自己那时没有这样子做，恐怕自己的那一篇非官策：官制与世家的策论，就会为外人所知了！好在，这个贼人偷得是自己新写的那一篇！
半刻钟后，刘丛文似乎累了，见着众多职官已经到齐，便是停下了自己嘴中的呵斥声，黑着脸来到了秦奕众人面前：“秦奕、石敖、单鹏、童灿，你们四人去一趟刑法司司正古飞舟那里去，他们正在审查相关的人员！”
“昨日的失窃案，古大人要亲自过问！他们这些夜里守卫的人员，一个也逃不掉，都是有嫌疑存在的！”
第六十六章 文院失窃（三）（）
秦奕听得出来，很显然刘丛文认为那些夜间的守卫人员，是有着重大作案嫌疑的，否则的话，贼人是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就把那么多的文稿和试卷，悄无声息的偷走。或者换句话说，在这一场文院失窃案件之中，很有可能有着守卫人员与贼人相互联合的嫌疑。
当然，这只是刘丛文的想法，秦奕倒是不这样认为。不过，秦奕见着刘丛文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心道他也不会将自己的疑惑听进去，便是“嗯”了一声，与其余三人，进入文院大门，寻找古飞舟去了。
刑法司负责审查案件的，同时也要对律法的执行，起到监督作用；察狱司负责执行案件判决所产生的刑罚，同时也会协助刑法司，对一些案件进行调查。相对而言，刑法司更注重于厅堂上的审判，而察狱司则是更注重于外出调查案件。
对于这两种手握律法的暴力机关，众多职官的心中，还是有些敬畏的，毕竟他们直属于中央朝廷，而不属于地方官府。换句话说，这两种掌握律法的机关，甚至是能够在中央朝堂的授意下，取代镇使官府的某些权力。
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种性质，所以几乎每一个任职于西宁镇的职官，对于刑法司或者是察狱司，心中都会抱有一种敬畏感。即便是秦奕，也是如此。故而，在面对这两司的司正的时候，心理素质不好的一些职官，往往会表现出一种独特的紧张感。
就比如现在的童灿等人，他们毕竟是学子，还未满十七岁，在面对古飞舟的时候，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已经证明了此时他们心中的紧张。
反倒是秦奕此时冷静的表现，倒是让迎面走来的古飞舟刮目相看：“几位大人，实在是对不住啊！只是因为本案涉及到的学子太多，且失窃的物品，对于文院来说，又是极为重要的，所以不得不传召各位前来，询问一下有关于百策集文稿的一些事情！秦大人，你是总编修，就从你开始说吧！”
古飞舟见着秦奕此时的冷静，便是决定，让他最先说一说百策集文稿的事情，以免其他人因为刑法司和察狱司的原因，而语无伦次！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些少年职官，心中对于这两个机构的畏惧心理，毕竟他们的年龄，还没有到可以独自担当一些事情的时候。
“大人说笑了！”秦奕迎了上去，站在文院宽敞的道路上，脸上的冷静，与童灿等人的紧张，形成了先明的对比，“文院失窃，若是不能及时破案，必然会让我等四人，受到士学司的责骂，搞不好还会在以后的为官记录上记上一笔。等到最后被朝堂选拔的时候，定然会因为这一件事，而受到百官的诟病！所以，在这里我等也只能将一切事情，寄希望于古大人的身上！”
古飞舟听秦奕这么一说，脸上挂着的笑容，似乎比以往更浓烈了。秦奕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既是在高捧古飞舟破案速度，关乎秦奕等人在未来官场上的升迁，又是在放低身姿，恳求古飞舟。
这样的话，不要说古飞舟听着舒服，就是秦奕身后的单鹏等人，也是心里好受了一点。他们都明白，文员失窃这一件案子，将会对他们产生极大的影响。
为官一任，最重要的就是官府的评定与考核。如果某天某张文案上，写着秦奕的考核：延平二十三年十月二十六日，秦奕职官编修，因为文院失窃，而未能完成百策集编纂任务这样的结论，传到了某个监察职官考核的人物耳中，那么负责掌管官员升迁的人就会知晓，最终的评定，自然是会说秦奕某方面能力不行
总之一句话，要想做官，要想出人头地，要想进入庙堂朝廷，那就不要在升迁的道路上留下任何的污点。
尽管，这一件事责任并不在秦奕的身上，但往往人就是那么奇怪，同一起跑线的竞争者，往往就会拿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情，去攻讦自己的政敌。所以，秦奕的那一番话，也是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
“文院书稿整理出来的第一卷，主要是院考榜单上前三十六位的，放在了两个密箱之中。整理出来的一部分，还有西宁镇其他一些青年才俊所写的诗词与策论。具体的名单，本官后来给了石敖石大人！”秦奕等于是把自己的工作流程说了出来，“那被挑选出来的青年才俊的文章，总共三十人，本官将其放在了第一号密箱之中！”
“失窃的就是第一号密箱！”石敖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第一号密箱之中究竟有什么，“其中的一些文稿，昨日本官与徐大人还一起翻阅过”
只是，石敖还未将自己的话说完，仿佛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旋即，石敖便是见着古飞舟不善的眼神，以及秦奕、单鹏、童灿三人古怪的脸色。
“嗯哼？你说徐大人昨日与你一同翻阅过一号密箱的文稿？”古飞舟抓住了要点，“这其中似乎有些不符合规矩吧？”
众人自然明白，石敖口中的徐大人指的是谁。除了掌管文印的徐方，文院之中还有谁姓徐呢？
“也就是说，徐方在此之前接触过一号密箱，他也有着嫌疑在里面的！”
秦奕这么一说，众人便是再次见到，是石敖的脸色由原先的愣神，变成了煞白。
此时，若是石敖站在这里，听见刚刚石敖的声音，必然会喝骂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尽管，他与石敖在文院失窃的这一件事情上，之间并没有什么合作关系，但正是因为石敖的贪婪才会导致徐方的计划得以成功。
事实上，徐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让秦奕在为官的道路上留下污点，对其以后的发展，产生影响。
从这一角度出发的话，徐方的计划，不仅隐秘，而且令人束手无策。暗中放阴招的人，明里的人自然是无法知晓的。很显然，秦奕这是被徐方暗中阴了一把，只不过秦奕并不知晓罢了！
“那就传召徐方！”
“哎呀呀，古大人，徐大人掌管文印的，本官昨日审阅的时候，只是让他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石敖赶紧为徐方辩解一句，他知道私下给无关人员看文稿试卷的罪责，“再者，他也是为了催百策集的终审稿子的嘛！”
“还是叫他来吧！”
第六十七章 本官过目不忘……（一）（）
尽管石敖想要再三掩饰某些事情，不想把徐方牵扯到这一件事来，然而依旧是被古飞舟打断了，坚持让侍从通告徐方来到他的面前。
徐方接到刑法司侍从通告时，眼神一愣，原本有些得意的心理，不由得沉了下来。文院失窃这一件事情，本就是徐方暗中策划的。如果盗窃者不主动出来的话，可以这么说，不管刑法司还是察狱司，也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都难以将这一件案件破获。
尽管有着这样的因素在里面，但徐方明白，能不被卷到文院失窃这一件事里面，尽可能的不要被卷进去。要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算他徐方有着足够完美的计划，谁能够保证，在面对刑法司询问的时候，不会露出破绽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又毕竟是刑法司司正古飞舟的传召，徐方又不得不前去。故而，他虽然心怀忐忑，但也明白，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来，一切事情都好说。
“徐大人，本官从石大人那里听说，你昨日与他一道翻阅过一号密箱之中的试卷与文稿，不知可有此事？”古飞舟见着徐方到来，便是上前一步询问，“本官猜测，这件事情，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毕竟也是与一号密箱有关的，所以还请大人你配合一下！”
徐方见着古飞舟迎面走来，不禁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毕竟是做贼心虚，在面对古飞舟的时候，很难做神色一丝不变。
实际上，如果只是刑法司或者察狱司的某些性质让徐方心中充满紧张，倒不至于使他做贼心虚，而是眼前古飞舟这个人，让徐方心里不由得多想。
很多人都知道，刑法司、察狱司的吏员，皆是从夏朝边关军队退役士兵中挑选出来担任的。他们可以不通过科举考试，就能够很轻松的得到官位。
但，可别小看这些人，他们的某些特质，就能让徐方吓得走不动道，而古飞舟就是他们的代表。他很明显是上过战场，手上沾染过敌人鲜血的那一类人物，浑身的戾气，不仅仅从古飞舟的眼神中显现出出来，更是从他的气质中能够感觉到。
这是士兵们独有的。正是因为这种戾气，才会让徐方有些紧张，乃至是心中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只是看了一点文稿，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事情！”尽管心中对古飞舟有些惧怕，然而徐方面色依旧得装出镇定，他在回答问题的空隙，不禁偷眼看向石敖，“这一点，相信石大人可以为我作证！”
徐方虽然嘴上这么说，然而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哼，这个石敖，真是猪一般的人，什么情况下说什么话，难道不知道吗？难道要让这个古飞舟，查到我送羊脂玉给你，让你帮我开一次密箱，誊抄秦奕的诗词文章吗？哼，迟早有一天，这个石敖，拿了老子的贿赂，还不为老子说好话，迟早会被老子赶出文院的！尽管那羊脂玉并不是真的，但也值不少钱！
石敖自然是不知晓徐方心中所想，他听见徐方言语之中提到了自己，便是髓秦奕三人，再次为了上来：“哎呀呀，你看看吧！古大人，本官说的没错吧？徐大人确确实实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所以，到头来还只是本官的一次错误，这一顿的杖责，怕是免不了了！”
他这么卖力的为徐方辩护，很大程度上，就是要避免自己收受徐方贿赂这件事被抖出来。否则的话，那就不是杖责的问题了！
“看样子，徐大人的确是和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单鹏附和着石敖的言语，“所以，古大人想要口供，我等的绝对没有问题！”
“只是可惜了，现在贼人也不知道躲在哪？也就意味着，这一件案子，恐怕一时半会破不了啊！唉，若是破不了，恐怕士学司的责骂，就该下来了！”
童灿听着几人的对话，见着秦奕陷入了沉默，便是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