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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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伯先前病重,但他命硬至此,不但恢复生气,竟还能骑马奔波。
李孝伯此行并非空手而来,还带着送给刘义恭的貂皮大衣,和送给刘骏的骆驼、骡子,可谓诚意满满,但彭城城门紧闭,城上守军面色严峻,李孝伯只得大声向城中喊话:“我家皇上问候安北将军,可以出城相见,我们并不打算攻击此城,你们何必劳苦将士,戒备得如此辛苦。”
刘骏得知之后,便派张畅出城相见,特别嘱咐务必不能暴露城中缺粮的危机。
很快城门半开,张畅在十几个壮士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遥遥地对李孝伯说:“安北将军问候贵国皇上,很希望能常常相见,只因作为一个臣属,不能与外国人建立友情,因此不能如愿,军事戒备是沿边城镇常做的事,只要人民平安,虽然辛苦,也无怨恨。”
李孝伯问张畅:“何不放下吊桥,面对面详谈,况且我家皇上还为总司令和安北将军准备了礼物,如何交接?”
张畅说:“多谢贵国的好意,两位亲王因贵国大军扎营还未稳固,将士疲惫,恐怕城中精锐部队十万人不能忍耐,轻率发动出击,万一让贵国皇上有个闪失,当辜负阁下的努力,所以才关闭断桥,等待贵国军队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共同清扫战场,再指定日期会战。”
李孝伯说:“常言说客随主变,这是起码的礼仪,会战日期当由主人决定。”
张畅说:“昨天大批客人逼近城门,可看不出半点礼仪的模样。”
这时拓跋焘的另一使节赶到,与李孝伯嘀咕了几句,然后以拓跋焘的口吻冲着张畅高声喊话:“向总司令和安北将军问好,为什么不派人到我这里来,彼此间的感情虽然不能说尽善尽美,但你们也该看看我是高是低,是老是少,观察一下我的为人,如果左右的得力助手不愿派遣,派个低级军官前来也是可以的嘛。”
张畅以两亲王的名义说:“贵国皇帝的形象和才能,从两国来往的使节口中,早就有了具体印象,李行政官又亲自传达皇命,不担心不能彼此了解,所以也不需要再多派使节。”
李孝伯又说:“王玄谟不过一庸才,你们怎么交给他如此重大的任务,以致招来失败逃亡。
而且自打进入你们边境七百里,竟连一次像样的迎战行动都没有。
邹山险要本是你们的屏障,想不到前锋刚一接触,你们的守将崔邪利就吓得躲到山洞石穴里,将领们抓住他的双脚,倒拖出来,场面十分狼狈,皇上特别饶他一命,现已随军到此,如有怀疑,可当面对质。”
张畅说:“王玄谟只是敝国一个偏将,根本谈不上人才,不过用他为前驱,只因主力大军还没有及时赶到,而黄河已经冰封,王玄谟乘夜班师,兵马发生小乱而已。
至于崔邪利被俘,他只是个跳染小丑,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对我们有什么损失?
贵国皇上亲率数十万大军,深入我国七百里,没有遇到抵抗,正是我们两位亲王的高明计谋,事关军事机密,不便相告。”
李孝伯说:“我们皇上不会包围彭城,但会亲率各路人马,直接攻击瓜步,南方大事如果办妥,彭城也用不着包围,如果不能胜利,我们也不需要彭城,今天当南下饮长江水,用以解渴。”
张畅终于按捺不住,说:“要去要留,你自己决定,如果胡虏在长江饮水,简直没有天理。”
双方终于不欢而散,且自始至终,两国代表隔河而谈,北魏准备的礼物则在魏使离开后,才由宋军接收。
拓跋焘虽声称绕过彭城南下,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番,可惜波攻击下来,城池坚挺如昔,拓跋焘这才正式放弃彭城,率军南下,让立法院主任立法官鲁秀,攻击广陵,高凉王拓跋那攻击山阳,永昌王拓跋仁攻击横江,责令各路军马必须经最快的速度传来捷报。
魏军沿途大肆烧杀抢掠,所经村庄全都摧毁,因此这几路上的所有城池听说魏军要来,全都不攻自破,人民四处狂奔逃命。
12月4日,拓跋焘抵达淮河,距离目的地更近一步。
刘义隆早在一天前就下令首都戒严,并派辅国将军臧质率军一万人北上增援。
臧质快要赶到盱眙时,得知魏军已渡过淮河,赶紧派禁宫侍从主任胡崇之和积弩将军臧澄之,据守东山,建威将军毛熙祚,据守前浦,他自己则在城南据守。
12月10日,北魏燕王拓跋谭攻击胡崇之,全个阵地全都击破,臧质吓得不敢救援,但求敌人能渐渐退去。
然而敌人还没有撤退的意思,守城军已崩溃了,当天晚上,大营发生夜惊,臧质的军队瞬间分崩离析,只得抛弃辎重,率残余七百多人投奔盱眙城。
盱眙郡长沈璞,早在接任郡长之职时,北伐军前锋司令官、宁朔将军王玄谟正在围攻滑台,长江淮河一片升平,但沈璞很有危机意识,认为郡城位居四面八方必经的要道,十分重要,于是加强城防工程,挖深环城壕沟,积蓄财力粮秣,储备石头利箭,准备不时之需。
魏军不久南下,郡县长纷纷弃城而逃,有人劝沈璞也撤回建康,沈璞说:“胡虏看我们不过是一座小城,不会特别重视,怕什么?就算真的要肉搏攻城,正是我报国之时,也是各位封侯之日,为什么要逃?你们可曾看见,数十万大军聚集在小城之下,而不失败的?昆阳合肥的往事,就是明显的例子。(王寻百万大军败于昆阳,诸葛恪二十万大军败于合肥。)”
终于他所说的机会来了,得知臧质灰头土脸前来投奔,沈璞顿觉兴奋不已。
但僚属们却都劝沈璞:“胡虏如果不来攻城,我们就用不着那么多人,如果攻城,城中也仅能容纳现有的兵力而已,地小人多,必生事端!
而且敌人多,我们少,人人皆知,如果臧质的部队能击退敌兵,保住城池,功劳就不全是我们的,如果要撤退回京,双方则不免争夺辎重,抢夺船只,最后必然弄得互相攻击,恰恰给我们带来伤害,不如关闭城门,拒不接纳。”
沈璞怒道:“胡虏绝不会攻破城池,我敢向各位保证,撤退的计划早就废弃了,休要再提!
胡虏的凶暴,古今未有,屠杀劫掠的苦难,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其中最幸运的,也不过是被赶到北方充当奴隶婢女!
臧质虽是乌合之众,难道不怕这些?
所谓同舟共济,胡越一心,正是指此,我们兵多,胡虏就退得快,我们兵少,胡虏就退得慢,怎么可以为了独占功劳,而让胡虏长期霸占我国领土,迫害我国百姓!”
臧质顺利入城,当看到城中防务,不禁大受鼓舞,此战成矣!
北魏南下作战一向不准备军粮,全靠沿途打家劫舍,开始确实非常高效,但当渡过淮河后,恶名已经传遍江南,人民纷纷逃走躲避,坚壁清野,魏军抢不到粮食,人困马乏,所以当听说盱眙屯有大量粮草,打算抢夺城中军粮用以将来北返。
但盱眙不只粮草多,防御工事也很完备,拓跋焘仅作一次攻击未能攻克,但军粮越发不济,只得让将领韩元兴,率数千人在城外扎营,紧盯盱眙的动向,然后亲率大军直向东南掠夺物资。
12月15日,拓跋焘抵达瓜步,拆毁了人民的房屋,砍伐竹苇,建造船只,声称要南渡长江,攻取建康。
刘宋首都瞬间像炸了锅,城中居民纷纷收拾行装,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
12月27日,建康当局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朝廷动员境内所有青年,以及亲王公爵以下子弟,全都入伍从军。
当天,刘义隆又让领军将军刘遵考,率军分别防守沿江渡口和险要。
长江上的舰艇巡逻队,上自于湖,下至蔡洲,沿岸营阵相连,自采石,到暨阳,长达六七百里,太子刘劭出京镇守石头,全权指挥这些水上舰队,建康市长徐湛之,镇守石头所属仓城,政府文官部长江湛,兼任中央禁军总监,军事措施全都由他裁决。
刘劭、徐湛之、江湛是刘义隆最信任的三个人,此任命,足见他对前途的重视和担忧。
部署完毕之后,刘义隆登上石头城远眺,脸色异常凝重,对随行的江湛说:“当初是我执意北伐,现在军士人民辛劳怨苦,不得不感到惭愧,为大家招来灾难,全是我的过失。”
江湛无言以对,毕竟他除了奉承君主,搞点政治斗争,并无大将之才,不足以解决当前的危局,多说什么只能平添皇帝的烦恼。
刘义隆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回想自己把朝中能干的大将全都处死,这才有今日之败,不禁悔上心头,叹息说:“如果檀道济仍在,岂能让胡马到这里猖獗!”
虏马饮江水翌年佛狸死
(本章完)
第385章 盱眙之战()
幕府山上,寒风凛冽,一如刘义隆的心情,布满冰霜。
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敌人,刘义隆只觉心如刀割,那种无力感让他像是掉进了沼泽地,任凭如何拼命折腾,终究无济于事。
从幕府山下来之后,刘义隆便颁下诏书,重金收购拓跋焘和北魏各亲王公爵的人头,许诺加封爵位,赏赐金银绸缎,同时派人把野葛制成的毒酒,放到荒村野屋之中,毒死那些饥渴难耐的北魏士卒。
当然这些举措并没有换来回报,武林中人并没有小说影视剧里的那么强悍给力,而北魏士卒也没有饥渴到不管不顾地乱喝酒水,拓跋焘甚至都不喝黄河以南的水,而用骆驼专门运来北方的水饮用。
但拓跋焘直取建康的南征计划遇到了挫折,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阻碍魏军继续南下的最重要因素,当然还是粮秣。
除此之外营地也是个大问题,南方的地形与北方截然不同,而且又深入敌国腹地,营地的选择也比较麻烦。
抵达瓜步之后,拓跋焘下令开凿山体,修筑盘旋的山道,并在山上设置游牧部落在冬季专用的毛毡篷帐。
将士们多数在北方安逸惯了,连日的高负荷工作让他们苦不堪言,先前还能在民间大肆掠夺妄为,颇有积极性,如今心头之气一泄,全都归心似箭。
拓跋焘也不想这么耗下去,派人送给刘义隆骆驼、名马,并请求缔结婚姻,达成和解,派人传话说:“我远来至此,并非为了建立大功,传播名声,实际上是打算维持两国的长久和平,结成姻亲,互相照顾,贵国如果能把女儿嫁给我的孙儿,我也愿把女儿嫁给刘骏,自此友好,一匹马都不会南下。”
刘义隆得知此事,心里万般纠结,既想尽早解决眼前的祸端,又不想丢了颜面,最后召集大家伙在一起讨论对策。
大家多数都认为应该允许,只有江湛表示反对,说道:“戎狄没有亲情,答应他也绝没有什么益处。”
太子刘劭愤怒地对江湛说:“现在三位亲王身处险境,怎么可以反对,你安的什么心!”散会后就让侍卫猛地冲撞江湛,几乎把他弄死。
遣退众人后,刘义隆则更加纠结,刘劭趁机在他跟前煽动说:“北伐失败,招来羞辱,多个州陷落,只有诛杀江湛和徐湛之,才可以向天下人赎罪。”
刘义隆虽然纠结,却也是能分清是非黑白,拒绝说:“北伐本是我的意思,他二人没有反对罢了,何故诛杀?”
刘劭怒火中烧,从此与江湛、徐湛之的矛盾趋于白热化,甚至迁怒于父亲刘义隆,为后来的宫廷政变埋下了伏笔。
但经过这一波折,宋魏和亲便不了了之。
很快到了第二年,拓跋焘迟迟得不到刘义隆的官方回复,而自己的粮草越来越匮乏,终于准备北返了。
451年正月1日,拓跋焘在瓜步山集合全体文武官员,依照各人功劳的大小,分别封爵升官,然后下令各路兵马沿长江北岸燃起烽火,虚张声势,以达到震慑敌人的目的,防止宋军追击。
第二天,拓跋焘裹胁了占领区的居民,焚烧大片村庄房屋,浩浩荡荡地向北撤退。
沿途自然还是没有物资可供掳掠,拓跋焘恼恨之余,忽然想到了先前路过的盱眙,一阵窃喜油然而生,只要把盱眙攻陷,城中大批补给足够魏军再在南方嚣张一段时日。
没过几天,魏军便退到盱眙城外,拓跋焘恐吓守将臧质索要美酒,但臧质自恃城坚粮多,居然撒泡尿在瓶子里送了出去,拓跋焘收到礼物后,肺都气炸了,立即下令兴筑城墙把盱眙包围,并用东山的泥土沙石填平护城的壕沟,又在君山建立浮桥,切断了盱眙的水陆退路。
这些工作完成之后,拓跋焘再次写信给臧质:“我现在派出的攻城部队都不是鲜卑人,城东北是丁零人和匈奴人,城南是氐人和羌人,如果丁零人死光,正好可减少常山赵郡的蟊贼,匈奴人死光,可减少并州的蟊贼,你若杀掉他们,对魏国百利而无一害,等这些人把你们的的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再派鲜卑人的精锐部队发动突袭,量你有什么本事保住这座小城?”
臧质回信说:“都说你奸险狡诈,果真是名不虚传!你仗恃你的四条腿,不断侵扰我国边界,王玄谟东方撤退,申坦在西方撤退,你可知什么缘故?你难道没听过那句童谣——虏马饮江水,翌年佛狸死。
因此两路兵马特别引你走上了饮长江水的道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非人力所能避免,我奉命把你消灭,本来要挥师北上,不想你自己前来送死,我怎会饶你,让你再回桑乾河逍遥享福?
你即便走运,也当被乱兵所杀,如果不幸被我们生擒活捉,必定拿铁链套住你的脖子,用一头毛驴驮到背上,一直押送建康。
你的知识、智慧以及兵力,岂能胜过苻坚,苻坚尚且败北,你自觉有几分活路?
现在春雨已经开始,我们各路大军正在集结,你只管专心攻城,千万不要临阵脱逃!粮食不够,随时通知,我会让人当开仓相赠,你送的刀剑已经收到,但不知是何意图?是否打算让我亲自腰斩了你?”
拓跋焘看过信件,更加狂躁,专门制造了一张铁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