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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部分

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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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北周的围城军太过强大,斛律光和高长恭都不敢仓促前进,高湛于是准备征召并州州长段韶,事先问他:“洛阳危急,我打算让你前往增援,可是突厥正在北方压境,也需要抵抗,怎么办?”

    段韶回说:“北方不过是小病,西面的邻居才是大患,如果有命令,我愿南下。”

    高湛大喜,于是让段韶率精锐骑兵一千人,从晋阳南下,高湛也亲自率军增援洛阳。

    12月,段韶马不停蹄地行军五天,终于渡过黄河,碰巧大雾弥漫,北周的围城军并没有发觉敌人接近,段韶得以从容进入洛阳,斛律光和高长恭也前往会师。

    经过简单的部署,段韶率帐下骑兵三百人,与各将领登上邙山,观察围城军的形势,一直挺进到太和谷,才与北周军遭遇,段韶派人飞骑传令各营,紧急集合骑兵,严阵以待。

    接下来守军一分为三,段韶担任左翼、高长恭担任中路、斛律光担任右翼,阵势颇为严整,且占据高地,北周军从没料到北齐还敢反击,见到之后不禁有一丝担忧。

    两军对垒,段韶远远质问:“你们宇文护刚接到母亲,就翻脸无情,当起强盗,为什么?”

    北周军代表说:“上天派我们来,有什么可问的。”

    段韶说:“上天奖励良状况,处罚罪恶,你们说上天派你们来,莫非上天派你们来送死。”

    北周本不在理,也不多逞口舌之快,立即驱动大军攀登邙山攻击。

    仰攻本是军事上的大忌,但北周自恃人多,还是甘冒此大不韪。

    段韶为了消耗敌人体力,让士兵一面叫嚣一面撤退,等到北周士卒精疲力竭,然后下令所有骑兵下马反击,北周瞬间瓦解,纷纷奔走逃命,有的坠落谷底,有的跳河投溪,死伤无数。

    高长恭乘胜率骑兵五百人,突入北周围城军的阵地,杀开了一条血路,一直赶到金墉城下。

    因高长恭作战时总是戴着面具头盔,城上守军不知道来人是谁,不敢随便响应,高长恭于是脱下头盔让他们辨识,他们仍没敢大开城门,只是用绳索递送一批弓箭手作为支援,高长恭于是放弃进城固守的念头,带着几百人背城而战,大败北周的围城军。

    因为邙山惨败,周军本无斗志,多数向后仓惶撤离,高长恭借机大杀特杀,颇有战功,于是周军全线溃散,自邙山到谷水三十里之间,辎重武器堆满河川草泽,只有齐公宇文宪、同州州长达奚武、庸公王雄边走边战,勉强保持军势。

    混战中,王雄冲入斛律光的阵地,斛律光假装败退,引诱王雄追击,王雄见他只身逃奔,瞬间精神抖擞,手持长矛策马狂追,并大声叫嚣:“你是个人才,我不想杀你,当活捉你去见天子。”

    斛律光不予理会,走了一会儿,忽然回身搭弓,一箭飞出,正中王雄的前额。

    二人距离并不远,而王雄在疾奔中,箭伤更剧,当场几乎昏厥,丢掉长矛,抱着马脖子紧急回营,终因伤势太重,刚到大营就摔落马下,士卒赶紧围上去,发现他已咽气。

    王雄是北周大将,如此惨死,北周军大为恐慌,宇文宪亲到各营督促鼓励,人心稍稍安定。

    入夜时分,宇文宪召集残兵败将,准备次日反击,达奚武对他说:“洛阳大军溃散,人心已去,如果不连夜撤回,明天想回都回不去了,我在军中时间长,情势变化看得太多,你年纪轻,经历的事情少,怎么可以把几个营的战士投到虎口之中。”

    宇文宪颇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全军撤回。

    权景宣得知另两路的败讯,也放弃占领的豫州,紧急撤退。

    宇文护发起的这次东征不但颗粒无收,而且损失惨重,亲率各将领向宇文邕叩头请罪,宇文邕下诏赦免。

    传说中的北齐三将则全获升迁,高湛抵达洛阳论功行赏,任命段韶为太宰,斛律光为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高长恭为最高行政长官。

    (本章完)

第526章 和祖乱政() 
    击退北周之后,高湛感觉有点飘飘然,宠臣和士开不失其时地灌输一些诸如“及时行乐”这种思想,于是北齐的政治局面日趋混乱。

    和士开并不是孤军奋战,没多久便找到一个志同道和的朋友。

    祖珽颇有写作才华,工作也很认真,成绩突出,但个人修养不太谨慎,之前出任高欢的全国各军区总司令长官部人事官,曾在宴会上偷藏一只金酒杯,还盗领过粟米三千石,由此被打二百皮鞭,发配兵工厂做工。

    高洋当政期间,祖珽复出,被任命为皇家图书馆主任秘书,但在任上没多久,又利用职务便利,盗卖《华林遍略》,再加上其他贪赃枉法行为,依律当处绞刑,但高洋看惜他的才华,让他到立法院值班。

    高演上位之后,祖珽别具慧眼,勾搭上了当时的长广王高湛,把自己调制的胡桃油献给高湛,秘密对他说:“殿下的骨骼在相法上看,非常尊贵,我曾梦见你骑一条龙上天。”

    高湛大喜:“如果那样的话,一定让老哥大富大贵。”

    高演很快病死,高澄称帝后,果然让祖珽大富大贵,任命他为总顾问长。

    新局面刚刚建立,祖珽还是表演出了低调的一面,他在认真观察朝局,最终发现那些老牌亲王权臣们不过是小草,和士开才是参天大树,于是竭力与他结交,因二人都是溜须拍马之辈,所以很快建立友谊。

    祖珽私下对和士开说:“你所受君王的宠爱,自古至今,没有人相比,可是一旦皇上驾崩,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和士开迟疑了一下,感觉是这么回事,便请教应对的办法,祖珽说:“最好是告诉皇上,文襄(高澄)、文宣(高洋)、孝昭(高演)的儿子,都不能继承帝位,现在应该让太子(高纬)早登宝座,使君臣名份确定,如果事情成功,连皇后和少主都对你感恩,这是万无一失的计谋,你只要略微在主上面前提一提,使他有一个粗浅印象,其他的事交给我办,我会在外面上疏讨论。”

    和士开满口答应。

    祖珽不久就上疏称:“陛下虽然身为天子,可是仍不能算极度尊贵,如果身为天子之父,那才算极度尊贵,所以陛下应把宝座传给皇太子,用以顺应天心。”同时引用了北魏时代拓跋弘禅位给元宏的详细情节。

    高湛正是自傲的时候,对这种事很感兴趣,于565年4月24日,让太宰段韶持节,携带玉玺把帝位传给9岁的太子高纬,太子妃斛律氏升为皇后,禁宫侍从长冯子琮和左秘书长胡长粲,一起辅佐幼主,出入宫廷,负责奏章管理。

    和士开于是联合高级官员一起上疏尊奉高湛为太上皇帝,军国大事仍照旧向他奏报。

    高湛的胡皇后顺理成章地变为胡太后,对和士开更加器重,和士开告诉她这都是祖珽的功劳,于是祖珽也成了朝廷中的大红人,升任皇家图书馆长,并获授仪同三司。

    高湛乐得则游离于国事之外,接下来的北齐就成了和士开和祖珽的游戏场,二人极尽违法乱纪之能事,把北齐搅得乌烟瘴气。

    河间王高孝琬对他们极为怨恨,在家中用草束扎成他们的形状,作为箭靶,每天射箭出气。

    此事不幸被和士开获悉,和士开联合祖珽向高湛诬陷说:“草人就是陛下,射草人就是射击陛下啊,上次突厥军攻击并州,高孝琬曾脱下头盔,扔到地上,说:‘我又不是老太婆,吓得要死要活的,非戴它不可。’这正是讥讽陛下。以前民间有歌谣说:‘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上金鸡鸣。’河南河北之间就是河间,暗示身为河间王的高孝琬,将要设立金鸡,大赦天下。”

    高湛顿时火冒三丈,准备找机会弄死高孝琬。

    高孝琬家里有一颗佛牙,晚上闪闪发光,高湛打着观看佛牙的旗号到高孝琬家里参观,顺便让人搜出长矛上挂的旗帜数百个,一口咬定那就是高孝琬谋反的证据,下令把他关进监狱审讯。

    高孝琬的小老婆陈氏,因不受宠爱,趁机诬告说:“高孝琬常画陛下的像,在像前哭泣。”其实高孝琬画的是父亲高澄的像,是一种孝行。

    高湛哪管得了那么多,立即让人拿倒鞭抽打高孝琬,逼他承认谋反,高孝琬不能忍受,高喊叔父饶命。

    高湛怒道:“你怎么敢叫我叔父!”

    高孝琬说:“我是神武皇帝的嫡孙,文襄皇帝的嫡子,魏国孝静皇帝的外甥,为什么不能叫你叔父。”

    高湛更加愤怒,当场打断他的两条腿,高孝琬终于伤重而死。

    算上之前被毒死的高孝瑜,高澄的儿子已死了两个,剩下有还有高孝珩、高长恭、高延宗、高绍信。高延宗与高孝琬的关系十分密切,高孝琬死后,高延宗也做了个草人,一面打一面骂:“为什么杀我哥哥!”

    家奴告发此事,高湛又让人打高延宗二百皮鞭,高延宗差点死掉。

    祖珽此人野心极大,一旦熟悉了中央各处,暗中准备联合禁宫侍从长刘逖,指控赵彦深、高文遥、和士开的罪状,然后独揽大权。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包藏祸心,时时处处提防,赵彦深提前得到消息,晋见高湛先告了祖珽一状。

    高湛下令逮捕祖珽,当面加以盘问,祖珽不为自己辩解,直接指控和士开、高文遥、赵彦深结党营私、玩弄权力、卖官鬻爵。

    高湛冷冷地说:“说来说去,你原来是要败坏我的名声。”

    祖珽说:“我不敢败坏陛下名声,但陛下却抢夺民间女子入宫。”

    高湛说:“我是因为她们饥饿,收养她们。”

    祖珽说:“她们饥饿,为什么不开仓赈济,却一定要让她入宫?”

    高湛大为羞惭,起身拿刀柄猛撞祖珽的嘴,然后让左右侍从用马鞭木棍用力抽打祖珽。

    祖珽眼看要支撑不住,灵光一闪,大叫:“陛下不要杀我,我替陛下配制仙丹。”

    高湛下令住手,但仍把他绑住,祖珽接着说:“可惜陛下有一个范增,却不能用。”

    高湛大怒:“你自认为是范增,岂不认为我是项羽?”

    祖珽说:“项羽不过一介平民,率领一群乌合之众,只用了五年功夫,就统一全国,建立霸业,陛下依靠父亲哥哥留下的产业,才登上尊位,我认为陛下没有资格轻视项羽。”

    高湛更加愤怒,用土塞住祖珽的嘴,但祖珽一面往外吐,一面还在不停地说,高湛简直抓狂,最后打了他二百皮鞭,发配兵工厂做苦工,不久再贬到光州。

    光州政府行政官张奉福听说了祖珽的事迹,对他很不友好,把他囚禁在地牢中,脚镣手铐等刑具也不解除,到了晚上烧蔓菁子照明,久而久之,祖珽因此被熏瞎。

    虽然瞎了眼,但祖珽却并没有就此退出历史舞台,被关地牢的时间在567年底,两年后便东山再起。

    然而他再也没能见到高湛一面,更没机会为高湛配制仙丹了,因为高湛在568年就去世了。

    568年12月10日,高湛重病不治,紧急召见胡太后的哥哥胡长仁进宫接受遗诏,胡长仁还没赶到,高湛就在和士开手中离开人世,享年32岁。

    高湛临死拉着和士开的手说:“不要辜负我。”

    和士开未及答应,高湛就失去意识了。

    胡长仁不久抵达,和士开让他仍回兖州坐镇,然后封锁高湛的死讯。

    禁宫侍从长冯子琮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问和士开,和士开说:“神武、文襄逝世,都封锁消息,而今皇上年纪还小,恐怕亲王公爵中,有人怀有二心,我打算把大家全体集合凉风堂,公开商讨对策。”

    冯子琮劝他:“今时不同往日,怎么可以跟当初相比较,你不出宫已有多日,太上皇逝世的消息,道路上已经传播,拖的时间太久,恐怕反而引起变化。”

    和士开这才公开高湛的死讯。

    因高纬早就称帝,所以新旧交替的工作倒是很容易完成,因为只需销去旧人即可。

    冯子琮是胡太后的妹夫,左副行政长官高文遥恐怕他煽动胡太后干涉政治,于是和高睿、和士开商议决定,让胡子琮出任郑州州长。

    高湛生前制造了许多繁重的捐税差役,12月23日,高纬下诏:正在进行中的各种制作全部停止;邺城、晋阳、中山三宫的宫女及女奴年纪已老或患病的,于调查后一律释放;自身不是正犯,而因亲属关系被连累放逐的,准他们回家。

    当然这些诏令都是和士开等人颁布的,为稳定局面也算起到一定作用,但颁布这道诏书不久,朝局立即陷于混乱。

    娄昭君的第四个儿子高淯英年早逝,高湛死后,本年只有小儿子博陵王高济还活着,在定州当州长,因他四个哥哥都当了皇帝,听说高湛的死讯,不禁大喜过望,与左右说:“轮也该轮到我了。”

    569年初,和士开担心高济惹出什么事端,不等危机露头,就派杀手到定州把他刺死。

    因为是胡太后的情夫,和士开在朝中影响力无人可及,尤其高湛一死,和士开俨然成了皇宫的主人,与胡太后更加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赵郡王高睿、冯翊王高润、安德王高延宗,以及娄定远、高文遥,都对和士开忌恨,几人联手打算把和士开外放当地方政府首长。

    胡太后不久在前殿设宴,高睿当着和士开的面,向胡太后指责和士开:“和士开不过是一个专供先帝娱乐的弄臣,收受贿赂,淫乱宫廷,我们在大义上不能闭口不言,冒着被处死的危险直言陈述。”

    胡太后很不高兴地说:“先帝在世时,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今天是不是打算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请大杯饮酒,不要再谈其他。”

    高睿仍不放弃,面色言辞异常严厉,仪同三司安吐根也说:“我本是外国商人,荣幸追随在各位贵官们之后,我既受厚恩,怎么敢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不让和士开离开中央政府,政治不会安定。”

    胡太后大为不爽:“这件事改天再谈,各位暂且解散吧。”

    高睿等人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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