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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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只知弄权,地方将领倒是很有建功立业的雄心,东晋梁州督导官杨亮派儿子杨广攻击被前秦占领的仇池,与前秦的梁州督导官杨安展开会战,结果遭遇大败,死伤惨重。
按说一次战役的胜败本没什么特别的,但杨亮没想到沮水两岸很多前进指挥所的军队竟然瞬时崩溃,畏惧前秦大军,纷纷弃堡逃走,杨亮大为恐惧,紧急退守磬险。
本来两国还是挺和谐的,但杨安随意防守一招便取得这等成绩,岂有收手的道理,一面向长安报告,一面留下少部分军队驻守仇池,然后率领大军乘胜向南推进,攻击汉川。
对苻坚而言,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但他的野心更大,准备趁机发动大规模入侵,于是派益州督导官王统、皇家图书馆长朱肜率军二万,向汉川推进,前禁将军毛当、鹰扬将军徐成,率军二万,向剑阁推进,攻击晋王朝的梁州、益州。
部下都跑了,杨亮不得不率领巴獠族的一万人前往抵抗,在青谷会战,再次惨败,仓惶逃回西城固守。
敌人都吓破了胆,前秦大军一路所向披靡,朱肜攻陷汉中,徐成攻克剑阁,杨安很快也把梓潼拿下。
东晋的梓潼郡长周虓仍然在涪城坚守,准备派步骑兵数百人护送母亲和妻子儿女从汉水南下,然后投奔江陵,结果被朱肜的士兵悉数捕获,周虓被迫向前秦投降。
西线告急,东晋荆州督导官桓豁立刻调派江夏郡长竺瑶赶赴救援梁益二州,但竺瑶听说当地的广汉郡长赵长已经阵亡,一时不敢前进,益州督导官周仲孙本来在绵竹布置大军,准备拒抗朱肜,但听说毛当已逼近CD也萌生退意,很快便率军逃奔南中。
前秦由此完全占领了梁益二州,附近的邛都国、夜郎国等小国也纷纷归附,苻坚高兴之余,对讨伐东晋的将领一一封赏,任命杨安为益州州长、镇守CD毛当为梁州督导官、镇守汉中,姚苌为宁州督导官、镇守垫江,王统为南秦州督导官、镇守仇池。
按照惯例,苻坚接下来要对收降的敌将进行任命了,不过这次遇到了点小麻烦。
投降的周虓并不买苻坚的帐,拒绝了政府助理行政官的任命,言辞尖锐地说道:“我受晋国厚恩,本不可以投降,只因母亲被俘,才不得不失节归附,母子都能平安,这是贵国的大恩,即便给我公侯爵位,我都不会认为是种荣耀,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助理行政官。”
苻坚顿觉眼前一亮,反而对周虓更加敬重,周虓却并不领情,越发嚣张跋扈,每次晋见苻坚时都伸直两腿,坐在席位上,并公然称苻坚为氐贼。
前秦的许多官员当然忍不了他这么几次三番的无理取闹,纷纷劝苻坚下令诛杀,苻坚一笑置之,对待周虓一如初见,遇到一些大型的场合也都让他参加。
有一次新年朝会,仪式庄严盛大,苻坚饶有兴致地问周虓:“晋国的与我们的相比怎么样?”
周虓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知趣地回说:“犬羊挤在一起,怎么敢比天朝!”
苻坚顿时无语,虽仍坚持不杀他,但之后也尽量避免再出现这样的场面。
周虓虽然投降敌国,但却过起了更加逍遥的日子,虽然他未必真心喜欢,可毕竟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东晋益州督导官周仲孙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因为坐视领土丧失,被指控免除官职,其他的将领也多遭贬斥。
战场局势本就充满变数,桓冲倒没有因此丢掉斗志,任命冠军将军毛虎生为益州督导官、兼建平郡长,任命毛虎生的儿子毛球为梓潼郡长,重新部署边疆防务,准备寻找机会夺回土地。
毛虎生父子到任后便策划反击前秦,但终因粮秣不继,不了了之。
(本章完)
第189章 王猛之死()
前秦的顺风顺水,也有些隐忧,以阳平公苻融为首的元老重臣,曾多次劝苻坚诛杀前燕遗臣,认为国家的疆域越来越大,管理上肯定也面临很大难题,应该把潜伏的炸弹拆除,才能保障前途光明。
苻坚不以为然,这些年类似的言论,他已听了太多了,但他仍不改初衷:“我努力的目标是把天下四方,混合成一个大家庭,把夷狄当作我怀抱中的婴儿,你不要担心,不要念念不忘,天地之间,只有增进自己的品德,才可以化解灾难,倘能做到内部政治清明,怕什么外患!”
这一见解惊世骇俗,若不是后来遭遇淝水惨剧,国人们差点就信了。
梁益二州的土地虽然成功克服,但人心并不能立刻扭转,374年5月,蜀郡的张育和杨光起兵反抗前秦,拥众二万余人,并向东晋求援。
苻坚虽然宽厚,但也不可能惯这熊毛病,立马派镇军将军邓羌,率武装部队五万人前往讨伐。
因为有周仲孙被罚在前,晋军将领可不敢再畏缩不前了,益州督导官竺瑶和威远将军桓石虔,领军三万,进攻垫江,与前秦军队展开激战,姚苌腹背受敌,败逃五城。
竺瑶、桓石虔乘胜西上,一直进驻巴东,张育便自称蜀王,与巴獠族酋长张重、尹万等人,率领一万多人,包围了CD这些人终究只是流氓土匪,毫无政治头脑,蜀中尚未平静,晋军秦军全都在场,居然想到自立为王,不知是给秦军看还是晋军看,但无论哪国都不会喜欢他们。
不等外敌讨伐,土匪集团已经自行瓦解了,张育和张重为了争夺主导权,互相攻击,前秦的杨安和邓羌于是趁机发动奇袭,张育和杨光暂时退保绵竹。
8月,杨安在CD城南击败张重和尹万,张重阵亡,死二万三千人,邓羌也成功攻克了绵竹,砍下张育和杨光的脑袋,益州重回前秦。
本年底,有人有人闯进了前秦皇宫明光殿,并嘶声大喊:“甲申乙酉,鱼羊吃人!可怜!不剩一人!”
甲申乙酉换算成数字纪年,是十年后的384年,鱼羊合体是为鲜。
这人多半是王猛找来暗示苻坚的,因为当苻坚下令搜捕的时候,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若非有强有力的后台,绝不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384的年份也许只是随口编出来的,可是没想到一语成谶,十年后果真一人不剩。
慕容垂等人得知此事,都大惊失色,唯恐遭遇横祸,但当皇家图书馆馆长朱肜和图书馆管理官赵整,坚决请苻坚诛杀鲜卑官员时,苻坚仍旧不同意,对待慕容垂一如既往。
朱肜既能南征北战,又能胜任文职,还真是文武全才,赵整是一个太监,学问渊博,记忆力很强,很有文采,喜欢直言直语,呈递奏章或口头报告,前后多达五十多件。慕容垂的老婆段氏,深受苻坚的宠爱,苻坚经常跟她同坐一辆辇车,在后宫游乐,赵整在谏杀鲜卑未果之后,专门编了首歌,在宫里传扬:“看不见麻雀飞到燕子窝,倒看见浮云遮住太阳光。
段氏听说之后,赶紧向苻坚请愿下车,声称不想让苻坚蒙受非议,苻坚本不以为意,但也不好强人所难,于是地向赵整道歉,并不再和段氏同车。
其实苻坚不只和慕容垂的老婆亲近,和其他宠臣的家眷也都相处和谐,当然是单纯的相处,不掺杂任何颜色在里面,毕竟苻坚可是个绝世男闺蜜。
面对朝野上下的种种猜忌,以慕容垂为首的鲜卑贵族,显然做不到毫无想法,即便本来没有反叛的念头,渐渐地也开始生出二心,就和被逼反的桓温似的,只是慕容家族在这方面远胜桓温,因为他们毫不顾及忠孝节义,所以做起事来就没有那么碍手碍脚,更放得开。
这是王猛最担心的事了。
虽然苻坚几乎事事听从王猛,但唯独在诛杀降将的时候选择一意孤行,不只是慕容垂,其他许多敌国的降将和本国的叛将,他都不加处置,宽容到了令人怀疑智商的地步。
王猛对此无计可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苻坚的优点同时隐藏着巨大的缺陷,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苻坚若不经历一场惊天巨变,又是绝不会做出任何改变的。
接连数年高负荷的工作,让王猛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而他又习惯带病加班,终使卧床不起,加上国内大方向的问题几乎已经根除,偏偏在最后一个消灭前燕余孽的问题上,苻坚迟迟不能认同,王猛精神上抖然失守,再无力坚持。
从王猛病倒的那一刻起,苻坚越发意识到王猛对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绝不是辅臣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自己最强大的后盾,所以当王猛一时不能继续支撑,苻坚顿感处处受阻,四面八方的压力都席卷而来。
375年6月,苻坚为了挽回王猛,亲自到南郊北郊,以及皇家祭庙、天神农神祭坛,焚香祷告,祈求王猛痊愈,再分别派使臣前往黄河、华山,祈求河神山神保祐王猛康复。
过了一段时间,王猛的病情果然出现好转,苻坚立刻下令赦免斩刑以下的罪犯,以示庆祝,王猛得知领导近来的作为,深受感动,上疏说:“从没想到陛下为了拯救我的生命,竟去干预天地运转的法则,开天辟地以来,君王对待臣属,没有任何一个前人能做到如此,我曾听说报答恩德莫过于说实话,现在我愿将残余的生命,化作最后的劝谏——
念及陛下,威望震撼八荒,教化普及宇宙,全中国共有九个州和一百个郡,陛下已拥有十分之七,击平燕国,夺取巴蜀,犹如弯腰捡一根草,但会创业不一定会守成,会开始未必能坚持到结束,是以古代圣明的君王,知道建立大业,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战战兢兢,如临深谷,如履薄冰,敬希陛下,追随先贤之后,天下人都将受到福分。”
苻坚看到之后,十分悲痛,知道王猛此番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越想越难受,常常夜不能寐。
7月,王猛的属官紧急向苻坚报告,声称王猛已到弥留之际,请求立刻面见圣上,苻坚顿时两眼通红,火速赶往王猛家中,王猛已是气若游丝,挣扎着说:“晋国虽然处遥远荒凉的江南,然而他们皇家却仍保持中国的正统,一脉相传,上下和睦,我死之后,希望陛下不要着急图谋他们,鲜卑人和西羌人才是我们的死敌,终有一天会爆发灾难,应逐渐排除,这对国家有益。”说完撒手而去,享年51岁。
苻坚终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仰天叹道:“莫非是上天不让我统一中国,为什么这么快就夺去我的王猛!”
一直到王猛入殓,苻坚先后三次亲自到灵堂哀悼,最终依照安葬霍光的先例,安葬了王猛。
(本章完)
第190章 谢安当政()
王猛之死,成为前秦由盛转衰的分水岭,王猛对前秦的意义甚至比苻坚想象的还要深远,不出几年,效应便将突显。
对某人或是某物的过分依赖,最后只有一个可能,一旦人物不在,造成的负面影响是非常恐怖的。
前秦到底只是一个新兴的国度,虽然在王猛的治理下,一片升平,但许多根源性的问题并未彻底清除,尤其疆域太大,管理上面临很大难题,不同种族不同势力互相杂糅,想要完全融合,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如果王猛能多有十年八年的时间进一步地整改,统治基础当能稳固起来,可惜就在新旧交替的紧要关头,王猛溘然长逝,徒留苻坚在原地凌乱。
与前秦想极力挽留丞相不同,东晋的情况是恨不得当政的权臣赶紧死掉,因为谢安与王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王猛是名符其实的政治家,而谢安充其量只能称为政客,王猛的早逝对前秦伤害很大,谢安的长寿则让东晋饱受煎熬。
374年正月27日,徐兖二州督导官刁彝逝世,朝廷改任立法院总立法长王坦之为徐兖青三州军区司令长官、兼徐兖二州督导官,仍镇守广陵,然后由谢安兼任立法院总立法长之职。
但谢安显然并不胜任这种职务,酷爱音乐的他,遇到家族中血缘稍微疏远一点的亲属办丧事时,他都照常演奏,丝毫不顾礼法。
人学好很困难,学坏往往就是一念之间,总立法长都这么肆无忌惮了,士大夫阶层纷纷效仿,高级知识分子、在职官员和退职仕绅顿时打成一片,极尽伤风败俗之能事。
王坦之对此深感忧虑,劝谢安:“礼教是天下的宝物,应该为天下人珍惜。”
谢安一笑置之,仍然我行我素,美其名为不拘小节、潇洒飘逸,实则就是自我放纵、自甘堕落,遗憾的是,竟在朝野上下形成潮流。
从此王谢二人矛盾更深,王坦之虽也有缺点,但终究心怀天下,注定不会与谢安这种斯文败类、官场流氓走到一起,即便曾经抱团取暖,终难免一拍两散。
可惜谢安毕竟关系显赫,王坦之于是处处受制,最后积郁成疾,于次年5月2日撒手人寰,临死前写信给桓冲,希望他能监督谢安,维护大局。
桓冲对于王谢二人的决裂看在眼里,实在不想与谢安纠缠,准备把京畿卫戍总司令让给他,自己请求外调,离他远远的。
情操是高尚的,也值得赞扬,但桓家人都认为这是个错误的决定,郗超也竭力劝阻,若是把国家大事全交给谢安,简直就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可是桓冲心意已定,终于上疏请求外调。
375年5月10日,朝廷下诏任命桓冲为徐豫兖青扬五州军区司令长官、兼徐州督导官,镇守京口,由谢安兼任京畿卫戍总司令,并加授高级咨询官。
此时的朝廷完全是谢安的独角戏,上传下达的诏书全由他操纵。
谢安估计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小伙伴们要么死掉,要么远离,都没人陪他玩了,于是在孝武帝司马昌明到了结婚的年纪时,力荐太原王氏王蕴的女儿王法慧为皇后,然后任命王蕴为高级国务官,兼国防部长,封建昌侯。
然而王蕴也不陪他,上疏坚决辞让了。
一味的清谈让国家受害不浅,褚蒜子不忍朝廷完全落在清谈家之手,于是极力促成了司马昌明研读孝经,阅览儒学经典,并在国内延聘儒家学者。
谢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了,于是把自己人徐邈推荐担任立法官,希望继续控制局面。
徐邈年过不惑,倒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