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兵魂传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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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鬼子咿咿呀呀地乱叫,钟声也大骂了一句:你大爷的!两个人抬起了枪,“当、当”两声枪响,墙头上爬了一半的鬼子掉进了院子里,钟声也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王小壮赶紧一掩房门,只感觉门板上“咚咚”两下,知道是两颗手榴弹已经扔了过来,刚好被关上的门板弹飞,王小壮纵身一跃,趴在钟声的身上,耳朵紧接“嗡”地一声,屋外连续两声爆炸,土屋里一阵颤抖,灰尘落了四人一脸,渐渐地弥漫开来。
张宜生爬到了床上,刚好看见床边的窗外,一溜日军正往墙里跳,他把机枪架在窗台上,“嗒嗒嗒”地把他们全部扫倒。王小壮感觉身下的钟声在推他,连忙拉着他从地上爬起来。两人爬到另一边的窗户,从窗格栅里向外开枪,大门外冲进来的两个敌人前后倒在了枪口下。
张宜生一弹匣子弹打光了,正准备换弹的时候,只见院子连接大门的土墙轰然一声倒塌,小鬼子们见强攻损失太大,他们干脆推倒了这唯一的障碍物。然后他们在残墙上架起了机枪,一阵子弹飞进来,把所有能打碎的东西都打成了粉。张宜生肩膀中了一枪,倒在床脚边抱着脑袋喊:“王小壮,手榴弹!”
“早没了!”王小壮拉着钟声坐在窗口下,子弹“呜呜”地在四个人的身边乱窜。地上一动不动的胡良奎头上的钢盔“当”地一下,一颗流弹击穿了门板,然后打穿了他的钢盔,让他更彻底地死去了。
“妈了个巴子!”
王小壮少见地骂了一句粗口,小日本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他们被死死地摁在了土屋里,丝毫没有了还手的能力。在一阵鸡飞狗跳、尘土飞扬之后,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安静——日军也停止了射击。
张宜生往背上掏了半天,没有摸到弹匣,他把背上的弹药囊卸了下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破布袋子被炸了一个大口子,十几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匣估计在退过来的路上都从这个口子里漏掉了。
“没子弹了!”
王小壮抓了一把披在肩上的子弹带,还有大概十几发,但这并没有卵用。这种情况下,就算身上带着几万发子弹,也基本抬头就死。
钟声趴在地上,爬到了胡良奎的身边,从他死死攒紧的手里掰下了一枚迫击炮弹。
“这玩意儿你会用吗?”
“不会,你们怎么还带着?”
钟声轻声道:“我以为你会用我才带着的!”
王小壮摇了摇头,“扔了吧,自杀都不好使。我以为连长会用的,但是他死了。”
“连长死了?”钟声像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了地把迫击炮弹扔了回去。这种绝户仗,就是用来全军覆没的。谁死谁没死,那都不是事,前脚后脚而已。
“鬼子怎么不打了!?”张宜生也爬了过来,他喘着粗气,坐在了两人身边,钟声看着死去多时的张宜生,缓缓地对两人说道:“先说好,别挡道,要死我先去,后死的帮老子骂他们一句!”
张宜生点点头,“就是,打不赢还不让骂吗!”
王小壮刚想说点什么,猛地听见头顶的窗外两声清脆的“叮叮”机簧跳开的声音,摸到窗口边的两个日本兵忽然用枪托砸开了窗户,然后把两个手榴弹扔了进来。
日军91式手榴弹,生铁铸造弹体,布满的纵横凹槽让它爆炸时最多可能产生五十枚破片,密集杀伤半径七米。在密闭的空间里,这两颗手榴弹一爆炸,王小壮不认为他和其他两人还有生还的机会。
这种时刻,只能闭眼等死。
钟声朝王小壮笑了笑,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王小壮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钟声捞起了地上的手榴弹抱在自己的胸前,卧倒在地,“连副,你的运气一直很好,这次要是不死,就一定替我们活下去!”
第35章 战俘营()
王小壮清楚地记着他的脸,四个月前,他和邹城被日军压制在田埂边的时候,钟声和弟兄躲在水渠里瑟瑟发抖,连枪都不敢开。他们因此活了下来,回到六连的第一个晚上,邹城说他们欠了六连一条命。当时他们只会傻笑,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今天,他们还清了。正如邹城所说,他们把命还给了六连,仅仅多活了四个月。
而六连,也终于真的全军覆没了。
钟声的胸膛被爆炸的气浪和破片撕扯开了,强烈的冲击波震塌了这座并不结实的土屋,也掀翻了离钟声并不太遥远的王小壮和张宜生,两人几乎同时被夹杂着血腥味的热浪震晕过去。
钟声说地没有错,王小壮的运气确实十分好。这么一场惨烈的战斗下来,他甚至没有擦破一块表皮。但是他新领的汉阳造还没用到三个月,就步了前辈的后尘,断作了两截。
搜索战场的日军从废墟里找到了这支破枪,也找到了昏迷过去的王小壮和张宜生。
他们没有因为彻底击垮了这支只有几个人的六连而耀武扬威,因为他们的损失比六连更大。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踩着堆成山的国军士兵尸体高呼万岁,这一次,他们对废墟里只剩下半截身体的钟声和浑身泥土的胡良奎表现地十分恭敬,他们把仅有的几具敌人的尸体掩埋在了一处,甚至还竖起了一块墓碑。
“战殁兵士墓!”
能得到对手的尊敬,这是六连和所有战死士兵应得的荣誉,而这个荣誉,也被日军印在了王小壮和张宜生的身上。日军很少在激烈的交锋后还收容敌人的伤兵,他们一般用刺刀和子弹就地处决胆敢与他们作对的敌人。
王小壮昏迷后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盯着他看的一个日本兵。绿色的钢盔下,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冷淡地像一座冰雕。他看见了王小壮回敬给他的仇恨眼神,三八式步枪带着风声一横,死沉的枪托砸在了王小壮的脸上。
王小壮双手被反捆,他没有办法抵挡这沉重的一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卡车的后厢板上,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再一次地昏死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是在卡车上度过。日军一波一波地交接,几乎每天都有不同面孔的鬼子坐在王小壮的对面。他不知道敌人要把自己送去哪里,但他看到了一线希望,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昏暗的视线下,还有两个人跟他作伴。
其中一个是张宜生,他光着膀子和王小壮一样被反捆着双手,身上的伤口却经过了简单的处理,看上去虽然虚弱,但性命无忧。
另一个却是王小壮想都没敢想的人,这个人领口上挂着上尉军衔,脑袋上裹着绷带,这几天一直没有醒过。王小壮和张宜生对望了一眼,张宜生好像是说:“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王小壮的意思是:“我哪里知道他还能活!?”
不错,这个上尉军官,正是一个打几十个最后被两颗手榴弹炸晕的邹城。
因为他的军官身份,日军没有把他吊死在六十里村外的歪脖子树上,他们把他和王小壮们扔进了汽车里,和战死、战伤的日军士兵一起,被送往了后方。他们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刚刚激战过的前线,因为新21团在六十里以东被击溃后,为了防止腹背受敌,前方的22团不得已让开了路,国军整条防线由此崩溃,他们不得不被迫再一次地全线撤退。没有人去管运送伤兵和俘虏的日军运输车队,这让车上的三人“十分顺利”地一路向东,离湘城越来越远。
到第七天的时候,王小壮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太阳。
车帘掀起的那一刹那,他甚至以为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国度。雪白的阳光下,高高飘扬的太阳旗帜迎风招展,岗楼上的重机枪指着远方,两名日军背着三八式正看怪物一样看过来,刺刀如林的日军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王小壮们从车上拽到了地面,邹城因为头部受伤身体不稳,被这一拉扯便摔倒在地,王小壮连忙挣脱上去搀扶,却被斜刺里的一只大脚盖在了胸口,把他踹倒在地,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左右开工,两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一个消瘦的日本军官蹲了下来,用手指捏着王小壮的下巴,看牲口一样审视着。
良久,他放开了手,站起来用流利的中文说:“中尉,欢迎来到湖城战俘营,我叫中村隆一,是这里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中村君,也可以叫我中村大佐,凭您喜好!但是我要提醒您,这里是帝国战俘营,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我的!明白!?”
湖城?这里离湘城已经八百多公里了!?
王小壮坐在地上没有动,他的两边脸颊一阵麻痛,两只眼睛也金星乱冒。
“看来,您失聪了!?”消瘦的中村又一耳光,扇在了王小壮的左耳上,王小壮闷哼一声,感觉一边脑袋都麻木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够了!”邹城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他向中村敬了一个军礼,“大佐阁下,我们既然已经成了战俘,就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他也是军官,请您给他作为一个军官应有的权利!”
“和皇军谈权利?”中村的目光被邹城吸引了过去,他踱着步子,缓缓地走到邹城的身边,背着双手,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个国军上尉。
蓦地,他踮起脚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邹城头上带着血渍的绷带,“很疼吧?”
邹城屏住了呼吸,他有预感,接下来这个叫中村的,会让他更疼。他也许会恶狠狠地一拳砸在他的头上,也许会粗暴地把邹城放倒,然后扯掉他头上的绷带,用脚使劲碾着额头上的伤口。
但是中村并没有这么做,他凑过脸去,轻轻地在邹城受伤的部位吹了口气,然后他离着邹城不到十公分,用白手套拍了拍邹城的脸,低声地说:“来自东瀛神圣的仙气,好好享用!”
邹城闻到了他嘴里的雪茄味,淡淡的。
中村接着说:“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我会喜欢上你。不像那个中尉,眼睛里有一抹让我讨厌的颜色。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
邹城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个老鬼子在唱什么大戏。中村脱下了帽子,仔细地叠着上面的褶子,“别害怕,我说真的。我给你应有的权利,你帮我看着他。怎么算,你都不亏,对不对!?”
邹城看着他的眼睛,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点了点头,答应了。
“哟西!”中村嘴角微微一翘,勾起了一抹微笑,他的气势让邹城别过了脸去,然后他扭头用胜利者的神态和语气命令,“带走!审查甄别之后送进机场!”
第36章 洗澡()
和王小壮他们三个人一起被带到糊城战俘营的还有其他四个人,但他们不是在湘城一带被俘虏的。日本人用一根长绳子把他们七个人栓成了一排,邹城作为其中军衔最高的国军军官,走在前面,王小壮作为军衔第二高的,走在了最后面。
日本人把他们带进了一间简陋的淋浴室,扔给了他们每人一套绿黄色囚服,然后挺着刺刀,监督他们洗澡。
王小壮看见靠墙的位置倒着吊了十几只国军的钢盔,上面打满了抢眼,一根水管贯穿进来,在每一个钢盔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然后有人在外面拧开了水阀,带着太阳温度的凉水涌进了水管,从钢盔的漏洞里洒了下来。
邹城很快把自己脱得只剩下头上的绷带,躲进了水帘中,他看了一眼其他几个没有动的人,“等什么呢!?等鬼子给你们送肥皂吗?都是从尸体堆里爬起来的,不洗洗干净容易生病。”
“我洗不了,我肚子中枪了!”张宜生有些犯难,他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在这样的淋浴条件下很容易让伤口感染。
日本人看样子只让邹城一个人说话,张宜生很快被一枪托打倒在地。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一柄明晃晃的刺刀指着他,面前的鬼子凶神恶煞,看上去要吃人的模样。
“脱了吧,不洗这个澡的话,他们会打死你的!”站在张宜生身边的一个少尉轻轻地说道,他举了举手,向殴打张宜生的鬼子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语言。鬼子骂了几句,往张宜生头上吐了口唾沫之后,然后看了看站在张宜生和王小壮中间的这个少尉,交代了几句话。
少尉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小壮道:“中尉,来,帮把手,我们一起帮他脱了衣服洗个澡。”
“你会日语?”王小壮连忙蹲下去,在少尉的帮助下扶起了张宜生,少尉连忙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可是这个提醒来得稍晚,王小壮感觉脑后生风,背上紧接着一痛,那鬼子一枪托就把他砸倒在了地上。
妈了个巴子!不到一小时就挨了一个大脚,几个耳光和一枪托,王小壮心里顿时就火冒三丈。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心说日了狗的小鬼子,长得还没我高,你特么再用枪托砸老子试试!
他愤怒的表情完全写在了脸上,用眼睛去瞪比他还矮了一个半个脑袋的小日本子。
然后鬼子真的又给了他一枪托,不光给了他一枪托,还两脚踢在了他的脑袋上。那一阵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之后,王小壮感觉自己的左耳完全失去了听觉,光听见了一阵没完没了的“嗡嗡”耳鸣声。
小鬼子下手是真狠,嘴里一边飙着粗暴的日语,一边拉开枪栓推子弹上膛。少尉连忙拖住了那个鬼子,然后果然他也挨了一枪托。接下来在这个简陋的浴室里就一阵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个日本兵也加入了殴打这群战俘的行列中。除了邹城之外,这里的六个人很快被全部放倒,王小壮最惨,被三个鬼子围着圈爆锤,他只能蜷着身体,拼命地护着脑袋,任凭几只脚在他身上猛踹。
面对这样惨烈的场景,邹城完全没有办法,他说的话没人听,也没人听得懂,反而还被人一耳光扇回了水帘里。
好在日本人并不是真要他们的命,打完了以后,几个鬼子收了枪,骂骂咧咧地又站了回去。
那少尉被打得一脸鲜血,他挣扎着爬了起来,默默地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老老实实地开始洗澡。其他的几个人哪里还敢造次,王小壮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