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兵魂传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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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们的,出来的干活!”
终于有日本人看见了呆在阴影下的四个人,他们用枪指着,把邹城他们叫了起来。
这四个人很老实地抱着脑袋,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阴影,然后很听话地跪成了一排。日本人冲过来,一人先赏了一枪托,然后邹城被人抓着领子提溜着扯了出来。
“那边,杀人的干活,你的做?”日本人指着远处中村被抬上担架的尸体。
“杀人?不不不,不是我干的!”邹城使劲地摇头,他指了指边上的三个人,“也不是他们干的!”
“巴嘎!”日本人一耳光扇在了邹城的脸上,这不明摆侮辱智商么。这四个人离中村最近,不是他们还有谁?
“不是巴嘎,不是巴嘎!”张德贵跳了出来,他跪在地上一边打手势,一边飙起了流利的日本式中国语:“太君桑,我的,倒马桶的干活!你的,认识!我们的,大大的好人,杀人的,不干!那边,我看到的,有人刺杀的干活,上面,嗒嗒嗒,那边,死啦死啦的!”
邹城和王小壮不约而同地捂着脸,这货说的什么玩意儿!
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日本人听懂了。
张德贵指鹿为马,他把锅全部甩给了不远处倒在地上死去的三个俘虏,他们是被塔楼上的机枪打死的。日本人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面前这个张德贵,还真是熟人,有人上去仔细地看了,这货不就是经常给他们倒马桶的那个吗?
张德贵一脸谄笑地点头,他指了指日本人,又指了指自己,“我们的,认识!妥莫!我们是妥莫,是朋友!******的干活!”
“嗦嘎!”鬼子收起了枪,在张德贵的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老实滴干活,否则,死啦死啦!”
“哈衣!”张德贵跪在地上那一个鞠躬,恨不得把脑袋勾进裤裆里。
所有死去的俘虏被堆在了一起,还没有死的,则全部重新被集中在了机场跑道的中央。
日本人从山坡上抬下来了几具尸体,这些和日本人对射的人,穿着破烂的布衫,浑身都是鲜血。
这是游击队,不是正规军。邹城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凭这些人,来的再多,也只能送死。邹城看见他们像垃圾一样,被扔进了尸体堆成的小山里,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些人虽然救下了王小壮,但因为不自量力而陷入了万劫不复。
“一帮蠢货!”邹城的心里很难过,但嘴上却骂了出来。
“可是这帮蠢货救了你们的命!”身后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王小壮回过头,看见了和他们一起住在17号仓的一位新四军的俘虏。他也和大家一样,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只是,他的两位同伴不见了。
“张宜生呢!?”王小壮问。
“死了!”
王小壮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些说谎的端倪。可是那个人的脸上根本没有表情,他的目光移向了山一样的尸堆,“他和我的两个同伴已经越过了铁丝网,但是被鬼子打死了!”
王小壮看了一眼那些尸体,然后默默地了回过了头,“连长,宜生死了!”
邹城看着王小壮,就像王小壮看着他身后的那个人一样,久久无言。
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原本只剩下三分之二的五百五十名战俘,在双方的交火中,又死伤了将近一半。日本人的报复心理极强,他们把那些受伤没死的拉到了沟边,架起机枪全部扫死。这些人除了少部分是因为流弹伤亡的,其余的都是想闯过火力网逃出去的“罪人”。
鲜血顺着低洼的地形往溪水里流去,染黑了在夜色下原本就很黑的溪水。探照灯下,日本兵在浓烈的血腥味中在每一具尸体上补上了一刺刀,然后他们把这些尸体拖了回来,扔在了那座尸山上。
王小壮环顾着四周,现在跪倒在地上的,只剩下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上了卡车,原本拥挤的车厢里,现在空荡荡地剩不了几个人。
17号仓今天的损失十分惨重,十二个人只活下来了六个——邹城、王小壮、张德贵、刘茂才,还有那位不知姓名的新四军俘虏,以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少尉。应了中村那老鬼子的“吉言”,这样的结局真的不完美,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悲剧。
六个人都神色凝重,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日本人把他们带回了集中营,然后关进了号仓里。
从那天起,他们再也没有出门去修机场。俘虏们又回到了以前每天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日子,拉屎吃饭,睡觉等死。张德贵每天还是准点出门倒马桶,顺便帮着鬼子干点粗活。但鬼子对他越来越刻薄,不仅再也没了好处,而且他们对张德贵开始动手打骂,好几次这家伙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回到的17号。张德贵在这里的生存技能施展不开,这让他很恼火。
转眼间一个月的光阴就这么无聊地虚度了过去。
当人们渐渐地开始遗忘一个月前的那场灾难的时候,王小壮也快要记不清张宜生的脸了。死去的固然已经死去,但活着的人还要接着活。
日本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这让俘虏们的日子不再好过,他们开始无时无刻地找碴,每一次都用枪托和刺刀教这些俘虏们怎么低声下气、毫无尊严地活下去。
邹城还在琢磨着他的计划,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必须要等一个时机。
第49章 计划()
邹城要等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来了。虽然,这样的机会他宁愿不要。
那天,张德贵从外面回到17号仓的时候,顺便带回来一个让所有人都快崩溃的消息。
“中村隆一还活着!”
邹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能!中村的颈椎骨都被他拗断了,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王小壮也是一脸懵逼,他明明看见邹城像杀鸡一样杀掉了中村。
“你确定!?”刘茂才也是满腹狐疑。
“我确定!”张德贵很肯定点头,“今天我就是去帮那老鬼子倒马桶的,他刚从医院回来,据说已经瘫痪了,而且意识模糊,还没清醒。他的女人哭得稀里哗啦,我在一楼都能听到她的歇斯底里。”
“妈了个巴子!”邹城一拳砸在了床板上,“得弄死他!不然他一旦清醒,我们都要死!”
中村“死而复生”的消息,把邹城逼到了悬崖边。他的计划酝酿了将近三个的时间,不能胎死腹中。
“你们想干什么!?”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谈话的新四军俘虏和那个少尉围了过来,他们不约而同地问。邹城看了看他们,“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们有没有兴趣!?不过事先说好,如果失败了,死路一条。成功了,也不一定能活。”
“不行!”张德贵果断地反对道:“这两人和我们不同心,三个月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刘茂才一巴掌扇在了张德贵的脑袋上,“你就同心了?要不是每天被日本人教训,我看你都巴不得叫鬼子爹!”
“班长你说啥呢!我是铁了心抗日的,但我聪明啊,我又不硬来。邹连长智勇双全,王瘸子也是个冷血杀手,跟着他们干,我放心!”
那少尉笑了笑,“什么也别说了,我不告诉你们我的名字,是因为被鬼子抓住了,我觉得我丢不起祖宗的人。既然你们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你们人多,我跟你们干!我姓周,单名一个亮字。74军的!”
“原来你是王耀武王长官的人?中央军王牌啊?”
少尉点了点头,谦虚道:“比不过你们税警团的,钱多装备好。”
“好个屁!”邹城心里骂道,老子只不过是个替补连长,带着个新编师里的暂编团的新兵连。一仗团灭后,就再也爬不起来的连长。
两人打了一阵屁,互相寒暄了一番,然后同时把视线投向了坐在一旁默默旁听的新四军俘虏,邹城开门见山,“你新四军的啊?”
那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说道:“都是抗日的,哪个部队的不重要。关键是,我想听听你的计划。如果可行,我参加!我叫于洪,草字继明。你们怎么叫,随意。”
邹城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行!我也不管你打哪来,如果有幸一起活着走出去,我们就是兄弟!我们几个人叫什么,你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你是邹城,国军新编118旅的连长,那个中尉王育才,是你的副连长,你们是在湘城被俘的。刘茂才下士,45岁,和一等兵张德贵都是国军62师的,他们是去年在嘉兴被俘的。”
“哟!可以啊!”张德贵竖起了大拇指,他记得他就说过一次他和刘茂才是62师的。
“鄙人的记忆力还行,打仗还得靠你们!”于洪没有了他的两个同伴,更加放得开。说话的时候十分客气,但也十分中听。六个人呆在17号三个多月,头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邹城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现在他没有时间去考证每一个人的可靠性,只能兵行险着,先下手为强。
他的计划大概是这样的:首先摸清楚日军夜间的人员配置和巡逻队的活动规律。然后想办法从17号里出去,悄无声息地通过铁丝网,控制住敌人在路口的重机枪阵地以做掩护,其余人进入中村的住所,他的院子里停有车辆,而且根据王小壮和张德贵的侦察,那座院子外面只有四个哨兵。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能抢到装甲车,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日军在集中营里也没有能对付装甲车的重武器。
王小壮一边听着邹城的计划,一边在地上磨着被砸扁了的两枚弹壳。那是张宜生冒着生命危险搞来的唯一金属,王小壮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把它们变成了锋利的小刀。
张德贵和刘茂才对邹城的计划没有异议,他们也听不懂在这个计划中到底充斥着怎样的危险。74军的周亮和新四军的于继明听完之后脸色不太好看,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于继明问道:“邹连长,中村的住所虽然不是在整个集中营的中间地带,但也要绕过日军的驻兵点,一旦暴露,我们将无处可逃,你确定我们要去那?”
周亮同意于继明的担心,他说:“这是个重点,而且我们要在日军巡逻队和岗楼之间潜行,难度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我知道!”邹城闻言道:“但其实你们想一想,日军在外围的注意力一定是比内部更为集中的。我们要想直接逃出墙外去,也是要绕过巡逻队和岗楼,难度一样不小,甚至更大。我仔细地计算过距离,从17号出去到墙边,有四道铁丝网和一百米的开阔地,有三座岗楼的探照灯能来回照射。而从这里去到中村的住所,我们要潜行将近两百米距离,通过两个重机枪阵地。但是根据我的观察,只有两个探照灯可能会照到我们。我们的行动,会更加隐蔽。”
周亮和于继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气窗外,于继明踩在床上,惦着脚,他看见外面的探照灯来回地摇动,确实,集中营里日军的注意力明显比对着外面要放松很多。
“行!我同意!”于继明跳下了床铺,肯定地回应道。
周亮思考了一会,也点头说:“邹连长的想法我也支持。先不说外面能不能到墙边,就说能到,还要想办法怎么从四米高的墙这边翻到那边。而且,鬼子可能早就在墙边的开阔地上埋了地雷,确实更冒险。。。。。。”
第50章 一千三百下()
没有人天生会成为朋友,更不用说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算不上熟人的熟人。17号仓的这六个人,为了能生存下去,他们尽管身份不同,官阶不同,甚至阵营理念也不相同,但是他们决定抱团取暖。
这一切的信任来自于战场上的直觉,因为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
如果迟早要挨上一枪,为什么不让这一枪来得再早一点?没有组织的行动是送命,但有大胆的计划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送死!?没有人去管这些,只要他们高兴,怎么死他们说了算。
夜幕深沉的时候,王小壮蜷缩在铁丝网边的排水沟里。他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平贴在沟底,默默地听着铁丝网外面的动静。
探照灯照了过来,他们没有发现像泥鳅一样钻进了泥里的王小壮。巡逻队的脚步声从远而近,翻毛皮鞋踩在石子路上,“嘎拉拉”地响,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从王小壮的耳朵边路过。
“一、二、三。。。。。。”王小壮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字,他在琢磨巡逻队的巡逻规律。他不知道怎么估算,所以他用最古老的方法来计算着时间。
邹城扒在气窗的窗口,也在默算着每一次探照灯打过来的间隔时间和移动速度。张德贵和刘茂才负责睡觉,周亮和于继明则负责准备武器。
他们手里根本没有其他可用的材料,只有满床的稻草杆子。他们因地制宜,搓起了草绳,这可能是除了王小壮的弹壳小刀之外,他们能准备的最佳武器。于继明从衣服上撕下了布条子,参杂着和干草混编在了一起,这样一旦使用起来不至于那么容易断。
躺在排水沟里的王小壮的情况比屋里的几个人要难堪了许多,他把数字数到了一千以后,迷迷糊糊地居然睡着了。晚秋的冷风把他灌醒之后,他又不得不重新数过。折腾了大半夜,他才趁着敌人没有发现他的空当,悄悄地又溜回了17号仓。那从外面才能打开的门闩子早被张德贵破坏了——他参军前是个锁匠。但这不起作用的锁和他的职业没有关系,因为他用的方法极其简单,在门里准确地找到门闩钉螺丝的耳畔位置,然后从里面破坏木门,直到用手可以拧松固定门闩的螺丝。
张德贵的破坏手段恰到好处,浅一分拧不动螺丝,深一分螺丝就固定不了锁闩。这一天来,日军进来过两次,但他们都没有识破这其中的机关。而他们给17号仓加的这把锁,连同门闩和那把大铁锁,基本上已经成为了摆设。
王小壮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然后把锁上的螺丝拧紧,再盖上了一层湿泥。
几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邹城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