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兵魂传奇-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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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坐了一桌,趁着华灯初上的空当,总算安顿下来一起吃顿饭。
饭是刘琴弄的,苏帮菜烧得一丝不苟地正宗。虽然不怎么合王小壮的胃口,但这年头有口热饭吃,真的比很多人都要强上很多,除了菜里放糖这种丧心病狂的烹饪方法之外。
“怎么不吃啊?”张德贵是江浙人,口味对路,这样的菜他能吃一桶。他看见王小壮举着筷子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挑食。心说德行!当年在湖城集中营捡人家馒头屑的时候,咋就不见他矜持呢。
周亮用筷子敲了敲张德贵的手,呶了呶嘴。张德贵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见,原来这一桌子人,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张德贵奇怪地看着众人,邹城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甩过来,低声喝问道:“你聋啊!?”
张德贵张着嘴,“咋啦!?”
“日本人放歌给我们听呢。”刘琴缓缓道,她夹了几粒米饭,送进了嘴里,抿着嘴低下了头。
两串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掉进了她的碗里。
“ki米嘎哟。”周亮竖着耳朵,忽然冒出了一句日语。
“啥玩意?”
“君之代,日本国歌。”
巷口对过的警备司令部架了几个高音喇叭,低沉的东洋音乐从窗外飘进来,涌进了张德贵的耳朵里。
“这帮孙子”张德贵顿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邹城放下了筷子,轻轻地拍了拍刘琴的肩膀。她是南京人,民国26年的这个时候,她一大家子人十一口,除了她之外,全部死在了南京城里。今年,是南京大屠杀的三年祭。
刘琴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眼泪,可是那泪水根本就控制不住,决堤一般地涌下来。
她哽咽着,泣不成声,“他们不让我报名参加特训,我就是要来。我就是想亲手帮我的家人报仇那么多人,都死了”
钟艳红搂过他的肩膀,安慰道,“眼泪留着,等抗战胜利了再流”
“我不想哭”刘琴哇哇地把头埋进了钟艳红的胸口,“就让我哭这一次,行吗?三年了,我第一次回到离我故乡如此近的地方。看见了沪城,我就想起了南京。”
几个大男人跟在一旁,无语凝咽。周亮抬头看着天花板,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日本人暂时还没打进王小壮的家乡,但他同样看到过被日寇铁蹄蹂躏过的城市和乡村。十室十空的六十里、虔城被屠灭的村子;还有现在,沪城那残垣断壁清楚地告诉着他们,侵略者的魔爪下,何止一个南京城的血海深仇。
“好了!”邹城酝酿了一会,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吃完饭以后,我们的工作就要正式展开了。内勤留下看家,监视警备司令部的宪兵大队。我们剩下的五个人分两组去摸查目标。宜生跟我去踩顺丰商贸公司,王育才带刘琴和张德贵,你们三个一组,去跟三浦。”
“嗯。”王小壮点点头,然后他看见钟艳红欲言又止。
邹城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摆了摆手,对钟艳红道:“你跟周亮平时不对付我不管,但现在任务第一,有任何差池害的都是我们整队人马,你自己掂量着办。”
钟艳红撇了撇嘴,算是答应了下来。
七个人简单地悲伤了不到二十分钟,便立刻马力全开,全力以赴。
沪城和别的城市不太一样,这里原本就是中国最开放的城市。在这里,没有宵禁这个词。三教九流、外国公使,有头有脸的人太多,就算日本人的华中派遣军总部在这里,他们也不敢轻易开罪任何一方神仙。所以,沪城表面上看,还是那个沪城。车水马龙,霓虹高照。
两组人马在巷子口分了手,邹城穿着棉大褂子,戴着一顶毡帽,领着扮作小厮的张宜生往顺丰商贸公司的方向而去。王小壮三人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先后混进了人群里,路过警备司令部的时候,张德贵还朝站岗的鬼子兵吹了声口哨。
鬼子哨兵见这人穿得跟个帮会分子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个码头的,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都没看他一眼。张德贵得意洋洋地脑袋朝天,踱着四方步扬长而去。
根据张德贵这几天在这附近的观察,虽然侦缉队是在警备司令部里,但三浦却不住在本部。而是离着警备司令部不到两条街,占了一座单独的小院。王小壮跟着张德贵七拐八绕,穿街走巷。然后老远看见一对石狮子,张德贵停了下来。
“到了。”张德贵倚在阴影下的墙上,摸着嘴唇小声说。跟在他身后的王小壮没有停留,两人错过的时候,他用胳膊碰了一下张德贵,示意明白。
这地方太近,门口有卫兵,他不想留下蛛丝马迹。
第168章 斜刺里杀出来的一个横山货()
张德贵顺着阴影拐进了身边的胡同,王小壮则目不斜视地从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路过。邹城说他不会演戏,踩点的时候,动作越少越好。王小壮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观察目标这种细致活他干不来,他只是来确定这附近能不能找个制高点,架把枪,找准时机一枪击毙这个三浦知太郎,然后就万事大吉。
“叮铃铃——”
身后传来一长串自行车的铃声。王小壮一回头,看见一队穿着和服的日本人骑着自行车从后面上来。跟在王小壮不到十米的刘琴让开了路,那帮日本人到了三浦的大宅前停下了车,然后鱼贯地把自己的自行车抬进了大门。门口的卫兵还朝他们行礼。
王小壮心说摆得哪门子谱,天都黑了还骑着自行车跑来跑去,这帮日本人也是闲的。
除此之外,三浦知太郎的住所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哨兵都换了一波,可再也没见其他人进出。王小壮觉得有点棘手,这个时候是沪城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三浦这货下班以后往屋子里一躲,就憋在里面不出门了吗?
远远地盯着那扇门,王小壮又观察了一会周围的地形和环境。不巧的很,三浦的宅子藏在了高墙里,根本看不见屋檐。王小壮估摸着这附近,也没有哪个房子比这墙还高。想打三浦的黑枪,难!
其他两人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看来,第一天踩点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三人从不同的三个角度绕着三浦的住宅最后再观察了一阵子,然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在这附近的一间酒吧里碰了一次面。
刘琴依然穿着那身青花瓷样的旗袍,瘦高的个子搭配着挽着的发髻,让她看上去颇有气质。王小壮走进酒吧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张德贵正和一个男人站在刘琴的身边争执着什么,声音不大,却剑拔弩张。
王小壮瞅见旁边有个空位,就顺势坐了下来。
“小子诶!你混哪条道上的?”那男人西装笔挺,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他指着张德贵的鼻子骂:“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我请这位小姐喝一杯,你特么凑什么热闹?”
“滚滚滚!”张德贵明显不想跟他纠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老子没心情跟你扯闲篇。”
“哎哟喂!”那男人一听就炸了毛,他指着自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跟你说,我是”
“你是个鸡腿你是!”张德贵忽然就抽出了一支驳壳枪,“认识这玩意吗?”
“不就特么是支枪吗?我跟你说”那男人居然不怵,沪城的帮会分子带把枪有什么稀奇的,只要不跟日本人惹麻烦,拿着芝加哥打字机大街上火并也不是没有过。
“认识这是什么吗?”那男人也掏出一支枪,得!鬼子专用的王八盒子,传说中连自杀都费力气的垃圾玩意儿。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能在沪城掏出王八盒子的人,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日军军官!
日本特务!
还有一种人,是亲日的中国特务。
王小壮真想走过去,把那把枪夺过来,看看上面是不是有枪号。
“老子侦缉队的,你识相的,赶紧滚!”那男人自报家门道。王小壮闻言,身体不自觉地挺直了。对面的刘琴显然也是一怔,侦缉队
“侦缉队!?”张德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特么唬我呢!侦缉队里有中国人?”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那男人觉得张德贵听到侦缉队的名头,显然是怂了,他不无得意地看了看刘琴,把王八盒子插回到裤腰上的枪套里,然后对张德贵道:“话就这么跟你说了,我是来开心的,不是来触霉头的,你在我们的地盘想跟我动手,也不掂量掂量!”
张德贵讪讪地笑了笑,他看见了刘琴给他使了个眼色。
“得!”张德贵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今天我认怂,您老开心些!”
那男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刘琴的身边,把背影留给了离开的张德贵。
“册那!小瘪三也想翻大浪——”
那嘲笑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小壮看见张德贵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张德贵看见了王小壮,他选了个离王小壮只隔了一张桌台的位置坐下。
那位置上还有一男一女两人,他们全程目睹了两个男人互相掏枪恐吓对方的经过,然后看瘟神一样滴看着他们面前的张德贵。
“看个屁啊!”张德贵一肚子窝囊气,拿着枪顶着脑袋上的帽子,语气不善道:“怎么!?你们特么也想掏支王八盒子吓唬老子?”
桌子边的男女跟见了鬼似的,连忙站起身来,往柜台上扔了几张钞票,夺路而去。
王小壮捂着额头,张德贵这种人,真的是
张德贵看了看王小壮,憋着嘴气呼呼地样子。两人一句话没说,净看着对面的刘琴和那侦缉队的在那周旋。那男人也是色胆包天,伸着咸猪手去摸刘琴的大腿,刘琴的脸上微笑着,手却挡着裙底,不让他轻易得逞。但她穿着的高跟鞋,却勾着那男人的小腿,轻轻地摩挲。
那欲拒还迎的模样,颇为嗯,王小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见过的女人类型不多。张护士是一类,烟花巷里的那些女人们也是一类。
还有一类,就是面前的刘琴。
听邹城说,五十一特训营的女人们专门针对如何使用美人计受过训,她们为了任务,甚至可以牺牲一切。这也许就是周亮心里放不开的原因,男人们用鲜血和生命去和敌人搏杀,无非一死,当个烈士。可让女人们宽衣解带去完成任务,又算是怎么个意思!
从心里来说,王小壮也是很抵制这样的行动。他甚至想,如果对面的刘琴换成张护士,他肯定不会坐在这里看得津津有味。
张德贵点了一支烟,那缭绕的烟雾随着酒吧里人流的走动,飘到了王小壮的眼前。王小壮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昨天刚上开往沪城的列车车厢里
第169章 鸡蛋()
想从重庆到沪城,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先跟着船家走水路过襄阳,再到九江,然后乘驴车南下道南昌上火车。而浙赣线一直处在被破坏的状态,火车一路走走停停。在江山换乘之后,在杭州又不得不重新下火车步行,去乘坐断线另一头的列车。无数的铁路工人正在加班加点地修缮线路,沿途的日军虽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保护着他们的交通线,但看得出来,这种警卫是徒劳的。王小壮亲眼看见一截铁轨被游击队炸上了天。爆炸过后,紧接着就是一阵枪战,铁道线边每天都在进行这样的破袭和反破袭。被打死的游击队员淌着鲜血,日本人把他们的尸体集中到了一处,然后浇上汽油烧成了一堆焦炭。
“他们是哪部分的?”王小壮问。
邹城摇了摇头,“鬼知道!不过,不是姓国就是姓共。”
两人跟着人潮往前走,远处极目之处,待命的列车正在拉着汽笛。日本人检查了每一个人的乘车证和良民证,然后让他们重新上车。王小壮和邹城的身份是经过装饰的,一般的日本兵看不出毛病。
王小壮个子矮,邹城帮着把行李放上行李架,坐下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对面端坐着一个日本海军军官,制服穿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对面的这两个中国人。
王小壮和邹城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不记得同行的人中,什么时候还有一个日军中佐。
列车徐徐地启动,车轮碾过钢轨的接缝,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三个人就那么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王小壮拿出了几只橘子,递给邹城一个,自己剥着一个。
那日本人看了一眼,掏出了一个煮熟了的鸡蛋,放在了茶几上。他也不吃,就看着两个中国人。邹城瞥了一眼,心说拿着我们中国的东西装什么逼。
那日本人好像上了瘾,一会儿又拿出个牛肉罐头,一会儿掏出个面包,当着两个人的面,摆了满满一桌子。
“日本的!”他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
这特么还让不让人好好吃橘子了?
邹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后者的嘴角微微一翘,露着胜利者的微笑。他点着了一支烟,用的是一只气死风的打火机。烟雾袅袅地飘来,被车厢里人流走动的风一带,迷了王小壮的眼睛。邹城不甘示弱地也拿出了一包卷烟,被日本人拦住了。
“支那的烟,不行。”他丢过来一根日本军供香烟。邹城捡起来看了一眼,叼在了嘴上。
“王小壮,我上个厕所。”
王小壮起身,看见邹城走的时候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也跟着去了车厢连接的地方。
“连哥,怎么了?”王小壮小声地问。
邹城擦了半天手里的火柴,那玩意儿才不争气地“嗤”地一声闪出了一蓬火花,邹城怼着那火苗狠狠地吸了几口,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那孙子啥时候上的车?”
“跟着我们上来的,怎么了?”
“老子看他不爽!”
“”王小壮看了一眼高出了座位一头的日军军帽,回头道:“看他不爽的人太多了。哥你赌什么气呢!我们是有任务的,别找事。”
“找事?换做以前,我特么早就一巴掌抽得那孙子生活不能自理了。耀武扬威的样!大爷的!”邹城愤愤不平,又深深地吐了口浓烟,这才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