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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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到中午,换班的亲兵护卫鱼贯而出又鱼贯而入,谁都没拿正眼瞧他一下。下人们送来饭食摆到案牍之上,郭勋一边吃一边看公文,眼睛根本没有抬上一抬,也就没有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位饥肠辘辘的人。
从中午到下午,换班的亲兵护卫鱼贯而出又鱼贯而入,还是谁也没拿正眼瞧他。下人们继续送来吃食,郭勋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公文,更没有发现门口饥肠辘辘的人。
直到屋里掌起了灯,坐了一天的郭勋方揉揉眼睛,站起身在屋里伸胳膊展腿,踱到门口时总算发现他的存在,问道:“你是……”
崔文秀连忙作揖,谄笑着回答:“小的崔文秀,有件好东西要献给大人。”
郭勋似乎这才想起这件事来,怪道:“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呢?”
崔文秀心道:“你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公文,下边站着凶神恶煞一样的护卫,我他娘的哪敢出声?那不是找打吗?”不过,心中着实羡慕郭勋的威势,想着自己将来得势,也一定如此威风八面,谄媚道:“不敢打搅大人!”
郭勋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大案后边走去,道:“进来吧!”回身坐到椅子上后,又道:“你要献的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瞧瞧!”
崔文秀觉得有点不对劲,难不成门子通报时没告诉郭勋,自已要献的是什么东西?那为什么郭勋会见他?不过,他也没有细想,只是把手上的锦盒置于地上,一边打开一边道:“小人要献的东西是……”
锦盒才刚刚打开,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护卫忽然厉声道:“火铳!这人想要刺杀大人!”
忽的一声,七八个亲兵护卫一拥而上,按住他就是一阵狂揍。崔文秀瞬间鼻青脸肿,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只觉自己今天只怕会被活活打死在这里,连忙喊道:“小的就是来献火铳的啊!怎敢刺杀大人!”
第两百五十八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郭勋忙令护卫住手,一边轻轻敲击自己的脑门,一边万分抱歉的道:“这事怨我!你瞧瞧我,怎么就没提前说明你要献的是火铳,让护卫们误以为你要刺杀!不过,你也有责任!我忘了提醒,着实是因为事情太多,有时候脑子里如浆糊一般,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可你,应该先说明是什么东西,哪能如此冒失就打开盒子来!他们的职责都是保护我的安全,见你拿出火铳来,哪能不下重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道:“还好,你人没事,要是今天被人给打死了,你说你死得冤不冤?伤得严重吗,还能给我讲讲,你这火铳都有什么厉害之处吗?”
崔文秀疼得,一呼一吸胸口就有如被巨锤猛砸,动一下小手指,浑身的骨头都跟要断了一样。换作平时,他早就在地上呻吟呼痛,可在郭勋面前他不敢。只得强忍着巨痛,道:“还能!”
郭勋道:“还能,就给我讲讲吧!”
崔文秀从锦盒里拿出火铳,忍住痛深吸一口气,讲了起来。他把这把火铳比此时军中装备的火铳有何厉害之处讲了一遍,又开始吹嘘用这种火铳打起仗来,如何把俺答人杀得哭爹喊娘。
正讲到兴头上,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
别的人,听了这把火铳如此厉害,都会嘻笑颜开。郭勋听了这把火铳的厉害之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色也阴得越来越黑。
崔文秀意识到危险,闭了嘴,胆颤心寒的看着郭勋。
郭勋黑着脸道:“说说吧,你是如何把火铳偷走的?”
崔文秀目瞪口呆。火铳是他出高价拍来的,怎么会是偷的呢?他颤声问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勋冷哼一声,呵呵笑道:“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把我的火铳拿出来。”
须臾,有人拿了把火铳出来。崔文秀看得仔细明白,那把火铳跟自己的火铳一模一样,只是用料有些粗糙,不如他那把火铳制作精良。正不知郭勋从哪得来一把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火铳,却听郭勋道:
“这是我麾下火器局才研制出的新式火铳,一共造了两把母铳,正准备大量制造装备军队,却丢失了一把。我的人正全城搜捕偷火铳的人,没想到你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自动送上门来。说说吧,你偷这把火铳意欲如何?是不是想里通外国,把火铳卖给俺答人获取高利?”
崔文秀心中叫苦不迭,他高价拍下火铳是为了谋取一官半职,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卖给俺答人获取高利!再说,他又不认识俺答人,卖给谁啊!就算认识俺答人,就他们那副穷酸样,能掏得出七十万两来买吗?
他连忙喊道:“东西是我在济源高价买的……”话还没说完,郭勋一声断喝:“还敢嘴硬?来人,把他关到牢中,给我细细的审问!”
两个护卫上来,不由分说,架着他出了太保府,丢进左军都督府的牢中。他在牢中呆了三天,感觉比三年还要漫长,从早到晚,刑罚就没有重过样。他实在吃不住,按照狱卒的说词,承认自己偷了火铳,并要卖给俺答人获取高利。
里通外国本就是重罪,何况通得还是势同水火的俺答人,更是死罪中的死罪!
在供词上签字画押之后,崔文秀便知自己必死无疑。可有个贪财的狱卒,在他许诺给五万两银子之后,竟趁着风高月黑,夜深人静的晚上把他放了!
崔文秀逃得性命,首先就想出京城。什么似锦前程,什么稀世珍宝,通通见鬼去吧!可深更半夜的他也不可能出城,再说贪财的狱卒紧紧跟着他要五万两银子,想出城也出去。
等回到客栈,给了狱卒五万两银子,他拿了剩余的两件宝贝换了家客栈住下,躺在床上冷静下来后一想,觉得整件事情有蹊跷。
那个狱卒很可能不是为贪他的五万两银子而私自放他走,十有八九是受到上边的指示。受到谁的指示?除了郭勋还有谁!
或许,火铳真的是郭勋手下的火器局造出来的,而郭勋也丢了一把火铳。怎么落到李飞白的手中不得而知,但他花巨资买下,那可是有数千人亲眼目睹。
如果他仅是个布衣,屈死也就屈死了!可他不是布衣,他爹大小也是个知府,这件案子想要结案,必需得公之与众。到时,他爹领着几个证人赶来京城,郭勋如何收场!
他入狱的第一天,就把事情的经过讲得清楚明白。郭勋绝对派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前往济源查探过,知道自己是冤屈的。可那时他历经九死一生,供词都签字画押了,郭勋还能给他翻案不成?翻案的话,郭勋不等于把屈打成招的把柄送到他手上,那郭勋的名声岂不是毁了!
于是郭勋想了这么个计策,让他越狱。这样,他没有罪也有罪,也就不敢再在这件事上纠缠。
崔文秀越想越是这个理,又在京城呆了数天,也不见有缉拿他的通告贴出,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说实话,他恨不得抽郭勋的筋喝郭勋的血,如此深仇大恨怎能不报!可郭勋如今是皇上面前红人,他想报仇几乎不可能!除非,他也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有着比郭勋更大的权更强的势力。于是,他更加急切的想把剩下两件宝贝敬献上去。
十万两银子,一路上他花了接近两万。被郭勋家的仆人零敲走三万,又被狱卒豪夺走五万,他身上已没多少钱。可要想把东西敬献上去,没钱打点,没人引见,怎么可能!
为此,他把父亲的关系梳理了一遍,开始一家一家的跑去借钱。那些所谓的朋友,鉴于他爹尚在知府任人,倒没如何难为,但言语上多有小瞧之意,让他十分屈辱,感觉自己是在要饭!
好不容易凑够三万两银子,他再次托关系,找了个太后身边的太监,想把镜子敬献给太后。
与太监见面是在酒楼里。太监得了好处,自然说了几句好话,恭维他若得太后垂青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到时一定要多多关照。
酒足饭饱之后,太监拿起根筷子一边剔牙一边道:“你的是什么宝贝,让咱家开开眼,也好在太后面前替你吹捧一番。”
崔文秀便把那面层层包裹,精心保护的镜子拿了出来。本以为太监会大惊失色,然后喜笑颜开,夸他这个宝贝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太监把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道:“好你个姓崔的!你爹我好心好意给你搭个通天的梯子,你就拿这东西糊弄你爹!什么天下少有的宝贝,太后见了一定高兴。你他娘的要是眼不瞎的话去宫里瞧瞧,别说太后了,就是宫里的宫女,哪个不是人手一面?你他娘的想死,自己找颗歪脖子树上吊去,别拉着你爹一起死!”
第两百五十九章 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那太监口齿怜俐,骂得崔文秀根本接不上口,直骂了小半个时辰,把崔文秀骂得狗血淋头,方气呼呼的走了。
崔文秀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着了道。
先是在郭勋府里受了场牢狱之灾,接着便被太后身边的太监骂了祖宗十八代。本来自己是来献宝的,一而再的落入这种田地,十分不对头。
可他那时已经像赌红了眼的赌徒,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甘心!在济源花光了身家,来京城又花了十来万,哪能就此打道回府。手中尚有一件宝贝,他心存一丝侥幸,要把此件宝贝送给皇上好借此翻身。
于是他再次的寻找机会,想要把望远镜献给皇上。没钱打点皇上身边的人想要见到皇上绝无可能。他已无银子,能借的也都借了个遍,似乎是没可能把望远镜献给皇上。然而这时,他想起一个人来。
这人,也算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一个朋友,不过这人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他,说是朋友还不如说是仇人!但路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谁叫这个朋友是个锦衣卫,是目前为止,他所认识的人中,唯一能够见到皇上的人。
于是,他请这个朋友以及几个锦衣卫吃饭,席间许诺,只要能把宝贝敬献给皇上,他升官发财,这个朋友跟着也升官发财。
这个朋友饶有兴趣的问是什么宝贝,他便把望远镜拿了出来。
这个朋友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一下把他给打蒙了。
崔文秀十二分的委屈,问为什么打他。
这个朋友喝道:“你他娘的是没事干来消遣你老子来了?一个望远镜也能被你吹嘘成宝贝?就这破玩意,圣上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在皇上面前出糗,你好在旁边看笑话是不是?”
这个朋友越说越气,拎住崔文秀的衣领便打了起来。其它几个锦衣卫不甘示势,也纷纷上前动手,直把他打得哭爹喊娘,磕头求饶,众人方住了手,骂骂咧咧的离去。
崔文秀挨此一顿打后,脑子总算清醒了,十分肯定自己着了李飞白的道!但他再敢想也没想到,一切都是李飞白联合郭勋摆了他一道。而是以为,镜子与望远镜是京城的某个商铺做出来的,火铳则是从郭勋那里偷来的。
钱子俊身为布政使大人的公子,自然手眼通天,来京城跟回自己家一样方便,京城有什么新奇玩意,自然比他这样的小衙内先得到消息。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买来镜子、望远镜以及火铳,大概也就花了数千不到一万两银子!
钱子俊本来是把这三样东西拿回河南炫耀的,得知他与李飞白有恩怨,自己又曾辱骂过钱子俊,与是他俩设下这个局,把他往死里坑。
崔文秀身无分文,几乎是要饭回得怀庆府,回到家寻死觅活好几回,逼得崔一鹏给他报仇。
崔一鹏也气炸了肺,冥思苦想月余,方想出一条毒计。借巡抚前来济渎庙求雨之机,置李飞白、钱子俊以及钱穆通于死地。
计策很简单,在李飞白的天香楼吃饭,死上几个人,事情闹大之后,李飞白必会受到严惩。本来,严惩过李飞白事情也就了了,但妙就妙在,傅元与钱穆通有矛盾,李飞白又与钱子俊有微妙的关系,傅元要夺权怎会不借此机会把钱子俊与钱穆通一网打尽。
崔文秀听了计策,也大赞其妙,不过加了一条,死的人中除了自己的几个随从之外,要再加上丛山。不为其它,皆为自己从京城要饭回来之后,丛山不说想办法为他报仇,老是提拍卖的时候,数次三番提醒其中可能有诈,埋怨自己不听他的话。
什么意思?天底下人全是蠢蛋,就你一个人聪明是不是?既然你这个聪明,阳间已容不下你,就去阴间继续显摆你的聪明去吧!
崔一鹏听了,沉默半晌后道:“也罢!死几个下人,事情闹得还不够大,不如死个六品官闹得大!就这么办吧!”
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几个人就这么在天香楼中毒死了!身为天香楼幕后老板,李飞白有脱不了的干系,李飞白不完谁完?
崔文秀趴在李飞白肩头,说完那句“你完了”之后,感觉李飞白竟十分平静,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略显诧异,但也没有多想,心想李飞白不过是强自镇静罢了,或者一下竟吓傻了!
崔文秀一把推开李飞白,跌跌撞撞跪趴在傅元脚下,伸手拽住傅元的衣襟,抬头脸色苍白的道:“巡抚大人,小的不行了。小的死后,大人一定要替小人伸冤,活剐了这个下毒害小人的奸贼!”说罢,还不忘伸手指了指李飞白!
傅元似笑非笑,问道:“你认识我?”
崔文秀道:“小的是怀庆知府家的。昨日巡抚大人亲临怀庆,小的在人群中有幸见到大人!”
傅元笑道:“原来是崔公子!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时,马坤已听到消息,带着衙役赶来。傅元道:“你先扶崔公子去后院休息,再找个好大夫替他解毒。”
马坤领令,叫人抬着崔文秀朝后院而去。
傅元又对赵学飞道:“你去通知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等大人,说我今天晚上在天香楼请他们吃饭!”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怀庆府的崔大人,把他一并请来吃饭!”
赵学飞领了令自去。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