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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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我则向李飞白求情,希望得到他的谅解,不再追究他们三个。如此,那两个学生可继续在太学院读书,吕大人也能在太学院继续当自己的五经博士。”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潘思征与盛宣之是能考中进士的人,凡这样的人才都是极其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杂院监生道歉!
而且,吕道夫身为五经博士,从八品的官员,挨了打还得给打他的人道歉。用屁股想,这事也是不可能的!
裴庚的话听着也有问题,一个杂院的监生值得你如此维护吗?道了歉还不算完,你还得向李飞白求情,得到谅解后,方不追究他们三个的责任。
李飞白是你爹啊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值得你如此惧怕!这样的条件也太苛刻了!
果不其然,吕道夫听完,已气得手脚哆嗦,道:“让我给他赔礼道歉?做梦!师道尊严无法维护,吾宁愿去死!”
祭酒左右看了一眼,开始和稀泥,笑道:“吕大人毕竟是读书人,又不是仵作,分不清新伤旧伤,断错了案,亦在情理之中。李飞白纵有天大的冤屈,也不是他打吕大人的理由。念他是在受冤之下,一时情急犯下的恶,亦不是不可原谅。”
他顿了一下,道:“不如大家各让一步,我看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算了。吕大人不再追究被打的事,裴大人也别要求道歉,大家和和气气的,共同把国子监经营好!”
他笑了笑,接着道:“吕大人,你说呢?”
吕道夫被祭酒瞪的不敢抬头。整件事情他是理亏的,既使他挨了一耳光,感觉自己受到普天之下最大的羞辱,但他心里明白自己理亏。
他的理亏,不仅在于包庇潘思征与盛宣之而诬陷李飞白,还在于为了从这件事上解脱而隐瞒一些事实真相,只提自己被打而不提其它,将祭酒与用他的同僚陷于被动。
现在,祭酒让大家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他还是赞同的。虽说挨了一耳光,但能保得住五经博士的官位,还是值得的。
他纠集一帮人来讨个说法,目地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祭酒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祭酒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又对裴庚道:“监丞大人的意思呢?”
裴庚道:“我是来寻公平正义的,是替李飞白抱不平的!吕道夫他们三个不向李飞白赔礼道歉,我决不会罢休!”
祭酒的眉头不由皱了皱,道:“潘思征与盛宣之可是选举,十分有可能中一甲,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为了一个例监,而得罪两个选监值得吗?”
接着道:“你跟吕大人共事了多少年?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为了一个例监而得罪同僚,值得吗?”
又道:“你既为国子监的一员,就得维护国子监的名誉。吕道夫他们三个向李飞白赔礼道歉,不证明咱们国子监的博士与选监的品德有缺。为了一个例监而做出有损国子监名誉的事来,值得吗?”
裴庚道:“我身为监丞,自得按监规办事。他们做出的事有违监规,不合正义,为了维护正义,为了维护监规,我觉得值得!”
祭酒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加重三分,道:“不见得李飞白做的就是对的,其它人做的就是错的!最少,他打一个博士,一个官员,就十分不对!”
裴庚道:“对不对,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祭酒将手上茶杯往茶几上一顿,道:“谁说了算!”
裴庚道:“国子监里的万千学子说了算!”
这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只听裴庚接着道:“现如今,国子监里乌烟瘴气,无论学子还是官吏,全都目无监规,作事不凭良心,全凭喜好。不辨是非,全看对自己有利无利。如此为师,怎么教出合格的学生。如此为生,怎么去做合格的官员。
我觉得有必要,以此事做个大辩论,让学子们从中汲取教训,明辨事非,摸着自己的良心干事”
他的话尚未说完,已被吕道夫打断:“你这话什么意思?赞同李飞白打我有理的就是明辨是非,胸有良心?赞同李飞白打我无理的,就是不辨是非,胸无良心不成?”
第五百零五章 咸亨酒楼()
裴庚道:“吕大人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吕道夫道:“你话中透露的意思就是这样!”
裴庚道:“吕大人曲解我的意思了。现在我俩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谁有理,谁也断不清。我的意思是,咱俩谁有理,让监生们来做个公断。同意你的人多的,你就有理。同意李飞白的人多的,就是李飞白有理!吕大人,你敢不敢来个公断!”
吕道夫眼珠子一转,道:“同意李飞白打我有理的人多的,到时如何?”
裴庚道:“那时你就得当着所有监生的面,给李飞白赔礼道歉。”
吕道夫道:“要是认为李飞白打我无理的人多时,又该如何?”
裴庚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吕道夫道:“把他逐出国子监,六代之内不许考取功名也行!”
裴庚道:“自然!”
吕道夫嘿嘿一笑,脸上颇有得色。
自从废除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一千多年来尊师重道,都是深植于每个读书人,不,每个大明人心中。
师者,与天地君父齐名,在普通人眼中,更是把师当成父母来看待。
避师者讳,掩师者过,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师者再有过,你也不能打啊!难道你父母有过错,你还敢打父母,当忤逆子不成?
那可是官府第一重罪,谁敢干出这种事来。李飞白竟干出这种事来。国子监的监生,这些个未来的官们,岂能容他!
所以,他想,裴庚让监生们来辩谁对谁错,简直是拿着鸡蛋碰石头,羊儿自己把自己往虎口送。
此事一出,只怕有七成往上的监生支持他。加上他们是教这些监生的先生,到时一提,支持他们的监生恐在九成往上,就是十成也不稀奇。
先前,他还以为裴庚跟他故意作对,这才包庇李飞白。现在看来,裴庚明明是跟他一伙的,是在帮他。不然,怎会把李飞白往死里整!
他哈哈一笑,道:“就这么办!”
众人陆陆续续从祭酒厢房里走了出来,每个人都露出笑脸。吕道夫不时跟其它人打着招呼,让他们帮忙。
众人满口答应!
一个监生竟敢打五经博士,此风绝不可长!
裴庚也从祭酒厢房里走了出来,没人愿跟他一道走,他也不以为意。想到李飞白交待的第二件事情,用李飞白为饵来甄别监生哪个是皇上的人哪个是杨廷和的人业已完成,他嘴角挂出一丝微笑。
看看天已近午,他没往监丞厢房去,直接去了官火。
官火官火,自是给官员做饭的火房。他叫了几样菜,一碗饭一壶酒,坐在桌前自斟自饮起来。
没有哪个官跟他同桌吃饭,都把他当异类,坐得远远的,暗自对他指指点点,说他简直是官员的耻辱,竟为了一个例监,跟他们作对。
对此,他视而不见,心中暗道一声:“说我为了一个例监跟你们作对,那是你们不清楚李飞白的背景,把他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例监。等你们明白他并不普通,再想巴结他时,已经迟了。因为你们的前途,全会被我葬送!”
裴庚一边一吃饭,一边想着自己这份奏折的命运。首先,得交给礼部,于一个统一时间,将其送往内阁。送到内阁之后,再由大学士们审定,哪些送给皇上过目,哪些扣压不送。这将产生两个问题,他的奏折得过两关,礼部关与内阁关。
内阁关好过,让李飞白通知皇上,皇上自取就是!
礼部关则不好过,因为皇上不可能直接去礼部取奏折。若他的奏折被礼部扣留,那可怎么办?
当然,礼部不可能无限期扣留的奏折,谁也不敢这么干。但若扣留的时间长了,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也不是办法?
而且,若有人胆大妄为,私看他的奏折内容,然后将会有无数的官员来劝他撤回,那时又该怎么办?
真要是发生这样的事,国子监的官员们一定会知晓他告了他们黑状,辱骂他还是轻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件事,吃饭越来越慢。正吃着,忽然低骂一声:“裴庚啊裴庚,你可真够笨的!有李飞白这个关系,为何不用!把奏折直接交给李飞白,李飞白自有办法交给皇上,岂不是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想通了之后,他三口两口吃完了饭,来到杂院,特意在李飞白的宿舍晃了一下。屋子里只有马正一人,正在刻苦读书,其它三人都不在!
他装作随意溜达的样子来到树林前,去观瞧以前的状元文章。走到跟李飞白约定的石碑前,缝隙中什么也没有。只得留下一个字条,上边写道:“有急事要见公子,今晚咸亨酒楼见。”
李飞白此时就在咸亨酒楼,正和梁廷举、李成勋一起喝酒!
李飞白在小树林里与裴庚见过面之后,回去时马正已不在屋里,想来去大明日报社看妻女去了。
他左右无事,开始练字。写了三十个字左右,梁廷举与李成勋方醒,二人洗漱完毕,再进屋时,李飞白已写了七十来个字。
二人就在桌边呆着,静静的看着他练字,等他终于收工,梁廷举方道:“李兄今天起的好早,我迷迷糊糊中见天微亮,李兄就出去转了一圈,可是锻炼身体去了?”
李飞白听出弦外之音?梁廷举真的关心他是不是出去锻炼身体了?肯定不是!二人心里装着事,这是旁推侧敲在问他有不有去找裴庚求情。
他也就不吊人胃口,道:“本来是想出去锻炼身体,谁知一出门就碰到了监丞大人。我已替二位向监丞大人求情,监丞大人也同意,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梁廷举与李成勋自是千恩万谢,谢完,硬拉着李飞白出去吃饭喝酒。李飞白本不想去,便推辞着,梁廷举道:
“李兄,请你吃饭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我们两个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还请您卖个面子!”
李飞白一听,也就答应了。
梁廷举与李成勋一定要请李飞白去汇雅斋吃饭,李飞白只怕去了那里,小二们太过热情,肯定会惊动白胖子,万一再有些认识的,有资格在天字号雅间吃饭的衙内打招呼,可就甭想安安生生吃一顿饭。如此太过麻烦,坚决不同意去汇雅斋。
二人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来选个酒楼。三人在国子监附近七拐八绕,最后选定了略显偏僻,生意萧条的咸亨酒楼。
李飞白所以选这个酒楼,没别的意思,只是依稀记得,后世有个大文豪的书里时常出现咸亨,似乎也跟吃的有关,想进去瞧瞧咸亨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零六章 是不是认错人了()
进去之后,李飞白也没瞧出咸亨酒楼与其它酒楼有什么不同,真要找出一点不同来,可能就是咸亨酒楼太过萧条罢了!
三人在小二带领下来到一个雅间,梁廷举让小二捡最贵的菜上。
小二自去准备,李飞白拱拱手道:“在下才疏学浅,向你们二位讨教一下,二位可不要嘲笑!”
梁廷举与李成勋连忙道:“李兄太客气了,有什么事请说,大家共同探讨。”
李飞白便问咸亨酒楼有什么寓意。
梁廷举思索一会,道:“我想应该是大家发财的意思。成勋兄的意思呢?”
李成勋道:“我也是这个意思!”顿了一下又道,“咱们来这家酒楼吃饭,算是应了个不错的彩头。”
李飞白恍然大悟。原来咸享就是大家发财的意思,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小二很快把饭菜端上来,三个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梁廷举与李成勋吱吱唔唔,讲起二人今日请李飞白喝酒的真正用意来。
原来,二人学习虽不怎么强,但都是脑子灵活之辈。昨夜,听过李飞白的话之后,不由动了心思。
李飞白既和太白酒厂的掌柜的相熟,有没有可能搞出一批特供酒来,运到朝鲜和琼州贩卖,获利绝对是京师的数倍。
对此,李飞白并没有意见。海南岛太过偏远,朝鲜更是藩邦,本就不在他分成的十五个总代区域之内,交给二人经营并没什么不妥!
他道:“容我下次去济源了,给酒厂的掌柜的说说,成不成,却无法保证!”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捧着李飞白,最后为了让李飞白尽全力,更是拿银子来说事。承诺只要能拿到太白酒在二人地盘上的经销权,可让李飞折占两成干股。
三人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顿酒一直喝到申时初刻才完!互相搀扶着出了咸亨酒楼的门,正往国子监去呢,忽见一队衙役擦肩而过,撞得走在最外边的李成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李成勋张口就骂,一句“他娘的,走路不长眼睛吗?”才刚刚出口,看到冲撞的是官差,顿时不敢再骂!
别说他只是外藩五品正郎家的衙内,就算是大明五品官家的衙内,到了京城地界,也是不敢惹官差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这些官差属于哪个衙门,是能惹的衙门还是不能惹的衙门,一个惹得不对,就会惹下麻烦来。
李成勋骂完,连忙朝外吐了吐舌头,只盼这队官差没听到!
可惜那些官差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还停下脚步回过来头。其中还有一个骂骂咧咧的道:“敢骂你家差爷,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捋了捋袖子正要上前教训一下李成勋,却被同伴制止。
那人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兄弟们,看看,是不是他!”说罢掏出一张画像展开,其它七八个官差一起凑过来看!
李成勋吓得脸色惨白,官差的手上拿的一定是通缉令。左思右想自己也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啊,为什么会被通缉。
官差中领头的一挥手,道:“拿了人交差领赏去!”七八个官差一拥而上,朝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