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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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子班头伸手就在门子脑袋上拍了一下,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在衙门里别叫我二伯,叫班头。”
门子拱手道:“班头!”
门子班头望着李飞白的背影,问道:“那人什么来头?来衙门干什么?”
门子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他什么来头,不过说话的口气极大。一会说是来见县令的,一会又说是来衙门当差的。我多问了两句,便让我收拾东西趁早滚蛋。二伯,你要救我啊,我还想干这份差事呢!”
门子班头看李飞白的眼,不由的眯成了一道缝。来衙门当差,不是去见各房典吏,而是指名道姓要见县令。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比如县丞上任,县薄上任,典史上任,都是直接去见的县令。可这三位爷是什么身份,人家同县令大老爷一样,全是朝廷命官,才有这份荣幸。除了这三位,其它的官吏哪有这种荣幸。就算是巡检司大使、衙役首领等,上任也没这种待遇啊,只是在大堂上宣布一下即可,哪可能私下里先去面见县令。
莫非某个朝廷命官升迁或者罢黜了?这是新来的朝廷命官?
第七十七章 衙门大印()
不可能啊!首先没听过这方面的风声;其次,朝廷命官上任哪能如此寒酸,怎么得也是三五个仆人跟随,有开道的,有搀扶的,有尾随的。
最大的破绽是,一个朝廷命官去见县令,应该着正式官服,哪会穿商贾服呢?你让一个商贾穿官服,一百个商贾一百个愿意。但你让一个当官的穿商贾服,一百个当官的一百个不愿意。堂堂当官的,穿商贾服,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门子班头露出微笑来。做为衙门里炙手可热的差事,门子班头基本上都是三年一换,从没听说有干满六年的。眼瞅又到了差吏考核之际,他觉得自己还没捞够呢,可班头已经无法再干下去了,着实有些可惜。如果,抓住一个混入衙门意欲不轨的人,想必县令大人会对他另眼相看,说不定让他再干三年。他的心怦怦跳我厉害,道:“这个人有问题!”
门子丧气道:“能有什么问题,人家手中拿着文书,上边盖着大印!”
门子班头冷哼一声:“文书可以造假,大印也能私刻!快去门房叫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门子被李飞白恐吓,心里又惊又怕还憋着一口气,可又拿李飞白没有办法。此时听说李飞白是个假冒的,整个人来了精神,赞道:“还是二伯经验丰富,一下便瞧破他是个假的,我这就去叫人把他抓起来。”话音未落,人已往门房跑去,喊了四个人,拖着水火棍,一路狂奔明李飞白冲了过去。
李飞白头一次来衙门,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他处处留心观瞧,人走的便慢,此时尚未走到大堂前。忽听背后有动静,就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见那门子领着几个人追了过来,还道门子受不了他那几句狠话,破釜觉舟的来跟他拼命。于是问道:“你想干什么?”
门子道:“干什么?拿个假的文书就想混进衙门?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识相的就乖乖跟我去门房一趟,不识相莫怪我们动粗。”
李飞白先还后悔,自己刚刚把话说的太过。什么叫这个门子就算说话不算数也甭想再干,如果赖着不走,他还要亲手收拾人家。他只是个幕友,是给县令出谋划策的,有权力让一个门子丢了差事?只怕没有!所以还得假手于人。至于假手于谁,也是一个问题。
假手于县令?那不是杀鸡用牛刀!何况,他该如何跟县令开口,说自己进衙门时门子拦着不让进,并且索要二两银子。这不是跟县令告状吗?且不论进衙门要给门子递门包,此事已是大明大小衙门的潜规则,这状能告赢不能都得二说,说不定县令还埋怨你没有先亮出文书,才引起误会。就算能告赢,去告状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啊!没本事的人才告状,有本事的人都是自己解决问题的,他不愿当一个碰到点芝麻大小事都四处告状的怨妇。
不能假手县令就只能假手于其它人了,比如能管到门子的官吏。他相信,佯仗自己是县令幕友的身份,只需稍稍暗示一下,自有人为了巴结自己,会让那个门子丢了差事。可如此就光彩了吗?不见得!而且还会让那些官吏小瞧了自己,觉得他连个门子都搞不定,就这点水平凭什么给县令大人出谋划策!
要想改变济源的风气,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也不是一个怨妇或者被其它官吏瞧不上的人能办成的。他要在济源竖立自己的权威,立下自己的规矩,让人尊畏或许才能改变风气。要是遇事不是告状就是求人,如此无能的一个人,凭什么改变整个济源的风气。
走着走着,他意识到这是件棘手的事情,心中正犯愁该用何种手段解决那个门子,没想到门子又来挑衅,理由竟是他手中的文书是假的。要是不去拜见赵学飞而是跟这个门子走,那这个门子得罪的就不是他了,而是赵学飞,到时自有赵学飞跟其算帐。
嘿嘿,不是我李飞白没本事,而是人家根本不认你赵学飞颁发的聘请文书,还说那是假的,我也没有办法。
李飞白冷眼看着那个门子,心中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了。”嘴上却道:“你凭什么说我的文书是假的。”
那个门子道:“少他娘的废话,给我拿下!”
另外四个门子,提起水火棍便围了上来。李飞白道:“不用动手,我跟你们走便是!”
那个门子恨李飞白刚才装模作样的一句话把自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本想趁此机会打上几棍,好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听了李飞白的话,朝地上吐了口痰,恨恨道:“你倒聪明!”
一行人又回到衙门口,进了门洞内的侧房,门子班头已在一张大案前坐定。
门子班头从一个杂衙干起,到当上班头也有小三十年的时间了。他看惯了县令大老爷审案时的威风,心中艳羡也想耍一耍这样的威风,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等李飞白几个进来,他把本已挺直的腰又往上拔了拔。那个门子一进来就口称二伯,门子班头把眉一皱,“嗯”了一声。那个门子连忙改口,道:“班头,我们把人抓来了!”
李飞白轻“哦”一声,心道:“原来不是门子恼羞成怒,破釜沉舟的要跟我拼了。而是班头看自家侄子受气,要找回面子的。也不知那门子在他面前如何歪曲事实,让他竟敢派人把我再请回来。”
门子班头把李飞白上下打量了两眼,惊堂木往大案上一拍,屋内传出“啪”的一声响,喝问:“来者何人!”
李飞白瞧惊堂木不过时半截青砖,强忍着笑,道:“我叫李飞白!”
门子班头道:“你混进衙门,意欲何为?”
李飞白了然,原来门子是如此歪曲他的话的。所谓不知者不罪,解释清楚了想必班头就会让他走。他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去拜见县令迟了,县令心里肯定会不乐,笑道:“班头这样说就不对了!我是拿着聘请文书进来的,文书你侄子也看了,盖着官府大印,你怎么说我是混进衙门的?至于进衙门干什么,我也说的很清楚,是拜见县令大人的。”
门子班头道:“文书何在!”
李飞白便把文书掏了出来。那个门子拿了,走到案前往上递去,笑道:“二……班头请过目。”
门子班头认识几个字,却没去看文书上的字,而是直接去研究盖的大印。他是守大门的,平常也不可能接触到衙门往来文书,对印的真假琢磨不定。只是见印泥着色处有轻有重,有些地方甚至没有着色,心中估摸掌印的差吏不可能如此马虎,盖个印也盖不均匀,可见这份文书十有六七是假的。
第七十八章 立了大功()
然后门子班头才去看文书上的内容,看完之后哑然而笑。
幕友是什么?济源县里没有,但他却是知道的。
每当临县或者外省的官员来济源办事或者路过,通常都会拜访一下本地的父母官。而他们的随从们是没有资格去见县令,便会留在门房等候。他做为门房班头,招呼这些随从们便成了分内的事情。备几份干果,泡上茶水,大家伙围坐在一块闲聊。
从这些随从口中,他知道有的县衙是有幕友的,做为县令的心腹朋友,在县衙地位极高,权势极大,就连县丞见了都得巴结三分。这些幕友,绝大多数都是县令高俸聘请的厉害人物,替县令出谋划策,又掌管钱粮刑名等重要差事。在他的眼里,这些幕友就像诸葛孔明,如神一般的存在。眼前这个李飞白,像是当幕友的人吗?嘴人没毛,办事不牢,以县令大人的英明,怎么会请这样的人当幕友!
门子班头此时已有十成把握断定手上的文书是假的,怪笑一声:“说说吧,为何要假冒这样一份文书,混进县衙是不是跟县令大老爷有私怨,想要刺杀他?”
李飞白听到这里,也明白过来味,这个门子班头并非是被门子恶意欺骗,而是认定他来县衙另有目地,想要拿他当个升迁的垫脚石。如此这样一个人,幸亏只是门子班头,若让他当个主官刑狱的官,不知多少人会被冤死。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解释,道:“真的假的,你拿去问问县令便知!”
门子班头收入虽高,在衙门里地位却极低,平常见了县令大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哪敢去问县令大人文书的真假?何况,他已认定文书是假的,拿着去问县令不是没事找事,自己找着去挨训斥。他嘿嘿一笑,道:“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我看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把他给我按到地上,先让他尝尝压杠的滋味。”
所谓压杠,就是把一根水火棍放在地上,让犯人直挺挺跪在上边,然后再把另一根水火棍置于犯人膝弯处,两头各站一个人,让两根水火棍去夹犯人的小腿骨。那滋味十分不好受,原理与夹手指一个道理,再硬的汉子也挺不了一刻钟。
李飞白虽不知压杠是什么,但见门子班头得意的神色以及门子们的坏笑,也知这肯定是种常人难以忍耐的酷刑。眼瞧两个门子分左右来拿自己,他脚下使出八卦游龙步避开,并在一个门子的小腿处一踹。
那个门子吃痛,嘴中啊啊大叫,脚下踉跄立身不稳,抱着另一个门子摔倒于地。其它三个门子随即抄起水火棍乱打。李飞白仗着步法左闪右避,趁虚再往三个门子小腿处狠踹,转瞬之间五个门子全都躺倒在地,一时之间竟爬不起来。
门子班头大吃一惊,手上一使劲,竟把手中的聘请文书撕成两半。他随手把文书往地上一扔,拎起大案上的半截砖朝李飞白砸去,口中叫道:“抓刺客,抓刺客!”
李飞白闪身避开!正要上前好好教训一下门子班头,这时虚掩的屋门被人撞开,八个禁子手握出鞘腰刀一拥而上,纷纷嚷道:“刺客在哪!”
出了一身冷汗的门子班头这才冷静下来,指着李飞白道:“这人就是刺客,伪造公文想要混进衙门刺杀青天大老爷,眼看被我识破就想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还好许牢头带领兄弟经过,快帮我把他拿下,带到牢房上了枷锁,大刑伺候审问明白,也算兄弟一份大功。”
许牢头听得将信将疑,实不相信有人敢来这里刺杀县令。县衙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官家重地,里边武有衙役文有官吏,各色人等加起来足足有小三百号人。一个人进入这么个地方欲行刺杀之事,那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吗?可见门子班头讲得言之凿凿,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拿下来再说,于是给其它禁子使了个眼色,八个人持刀围了过去。
别说八个禁子,就是十八个禁子,李飞白仗着脚下八卦游龙步,袖中两把剔骨尖刀,以及备用的手枪,想冲出去谁也别想拦着。可他心想,事已至此,门子班头诬其为刺客,又撕了县令的聘请文书,自有赵学飞跟他算帐,自己又何必动手。
至于束手就擒到了牢房会不会被大刑伺候,他更不怕了。昨天喝酒之时,也有十几二十个禁子混在其中,这些人都是见过自己的。眼前八个禁子,想来是昨夜当差,没有去喝酒,因此不认识自己。他们当了一夜的差,此时交了差事回家休息,赶巧淌了这趟浑水。一会到了大牢,自有禁子认识他,知道他是马坤的兄弟,试问谁敢动手。
李飞白将袖子往上一捋,示意自己手上没有武器。又把双手往头上一抱,等待禁子来拿。两个禁子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将手中腰刀往鞘里一送,一人按住李飞白一条胳膊赶往牢房。
接差的宋牢头见许牢头去而复返,笑道:“忘了拿东西?”
许牢头摇头道:“才到衙门口,没想到门房出了刺客,就帮门房班头将刺客拿下。”
宋牢头道:“那老小子运气不错,看个大门都能捉拿刺客,这一次只怕要升官发财。不过我看老小子志不在升官,估摸着还想干门房班头。不过许兄的运气也不错,还没出衙门便走了狗屎运,立此奇功,这次大牢头的差事恐怕没跑了。到时升了官,可别忘了兄弟!”
许牢头道:“宋兄就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种运气!”顿了一下又道:“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右眼突突跳个不停,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话间,其它禁子押着李飞白走了进来。
宋牢头扭头随意的看了一眼,转头正要跟许牢头继续说话,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他连忙闯过去,伸手打开抓拿李飞白的两个禁子,冲李飞白行了个礼,道:“李公子,你怎么到了这里?”
李飞白揉了揉略显酸痛的手腕,笑道:“我来拜见县令大人,却被门子班头诬为刺客,接着就被你们的人抓来这里了。”
宋牢头忙道:“这都是误会,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走,我这就带你去拜见县令大人!”
李飞白左右看了眼,分开人群走到一张椅子前,大马金刀的往下一坐,道:“不急!县令大人久等我不至,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