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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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勋揪着的心顿时一松,可只得无碍二字,难解心头之痒,道:“道长可否明言一二。”
云龙道长竖起一根手指,道:“如今,摆在侯爷面前的是条分岔路。一左一右,一对一错。走对了,侯爷前程一片光明,当个国公也不在话下。走错了,也没关系,不过是无法再进一步,仍然当个侯爷罢了。”
郭勋与王守仁对视一眼,知道云龙道长说的这条路是什么路。
正德皇帝驾崩后,因无子嗣,在首辅杨廷和的斡旋之下,兴王之子继承大统,成为嘉靖皇帝。嘉靖登基不久,想封生父兴王为兴献帝。可杨廷和为首的朝臣却不愿意,认为嘉靖的皇位得自正德,就得尊正德为父,而称兴王为叔。如果封兴王为帝称其为皇父的话,该叫正德什么?那皇位来得岂不是不明不白。
杨廷和是四朝重臣,门生故吏便布朝堂各处,势力极大。他不同意皇上的圣意,朝堂上全是反对之声。礼部尚书毛澄甚至说出“有异议者即奸邪,当斩。”的狠话来。
嘉靖皇帝势单力孤,朝堂上也没个响应他的人,只得不再提封生父为兴献帝的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谁知,前不久,新科进士张璁突然上书,有理有节的驳斥杨廷和等人的做法是不对的,皇上应该封自己生父为兴献皇帝。
嘉靖皇帝眼瞧有人响应,立马下旨让大小官吏议此事。一时之间,朝堂上分成两派。一派以杨廷和为首,觉得嘉靖封自己生父为帝有违大礼,将动摇国本,坚决不同意。一派支持张璁的观点,认为皇上封自己生父为皇帝与大礼相合,不会动摇国本。
郭勋明白,云龙道长所指的,摆在他面前的分岔路,应该指的就是这件事。此番回到京城,头一件大事就是各方势力纷纷来说,让他抉择究竟是支持杨廷和这一派人,还是支持张璁这一派人。
云龙道长已说的十分明白,选择对了,自己将能更上一层楼,由侯爵变成公爵,今后别人就不会再称他为侯爷而是国公。如果选择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没办法成为国公罢了。
他当然想再进一步,由侯爷变成国公。于是闭目沉思,想着自己该支持哪一派。
从邸报上刊登的消息来看。
杨廷和这一派的说法没错,嘉靖皇帝的皇位得自正德皇帝,是小宗入大宗,当然得尊正德皇帝为父。不然,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岂能服气?
张璁这一派说的似乎也不错,嘉靖皇帝并非是正德皇帝生前过继给正德皇帝,而是正德皇帝死后,得了皇位。所以,嘉靖皇帝继承的是皇统而非皇嗣,因此无需称正德皇帝为父,也可以封自己的亲父为兴献帝。
两派各有各的道理,郭勋实在不知到底该支持啊派,可他又不得不选边站队。两派中,究竟谁更有道理一些呢?只有选最有道理那一派,才有可能再进一步。
一时之间,实难抉择。
他想,王守仁刚从京城出来,又是个有大学问的人,估计能给他指一条明路。正要开口询问,忽听小门处大树上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什么人!”
王守仁久经沙场,郭勋总督两广,云龙道长是个得道高人,三人都没被这声断喝惊到,却也忍不住扭头去看。
只见大树上飞身掠下一个黑影,朝小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黑影扑去。两个人只交一手,小门口出现的黑影已被大树上掠下的黑影拿住。
眼瞧大树上掠下的黑影准备把拿下的黑影押走,王守仁朗声道:“带过来问话!”
两个黑影一前一后到了小亭处,借着亭角挂得气死风灯射出的烛光,可以看到押人的黑影是王守仁的护卫,被押的那个是济源县令幕友李飞白。
第一百三十四章 极其重要的东西()
树上黑影一发声,王守仁便知是自己的贴身护卫张志山。【。m】
张志山这人本是个山贼,势力大时,曾拥兵数万,自立为王。又因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人送外号血手张麻子。
王守仁剿匪之时,收服了张志山。张志山便随在左右当了个先锋,后在剿匪与平叛的路上屡立战功,官至三品。
本来张志山已是个参将,可这人放着好好的前程不干,非得跟着王守仁走南闯北,干一个贴身护卫,可见其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为了能护卫王守仁的安全,前程都可以不要,性命也就不再话下。
王守仁跟张志山相处日久,知道张志山的行事风格。虽然,此人现在都是将军了,可也没法摆脱当山贼时的草莽性格。怀疑有人欲对主子不利,首先便是一顿打,如果问不出什么,随便一刀杀了再说。杀人对他来说家常便饭,从来不会考虑该不该杀。
这种行事风格,在蛮荒之地也就罢了,杀了也就杀了,到时报上杀贼一名即可。可此地是中原,还算太平,并没那么多的盗贼。随便杀人是要吃官司的,既使不吃官司,乱杀无辜王守仁也是不愿看到的,所以出声让张志山把人带过来,要亲自询问。免得被张志山一顿乱打,送了性命。
等看到逮到的人是李飞白,王守仁庆幸自己出声及时。一个县令幕友,怎么可能对他或者郭勋不利。张志山孟浪杀之,济源县令能不忌恨?既使济源县令忌于他和郭勋之势,对此事不予处理,让一个无辜之人死于非命,他也于心不忍。
他让张志山松手,然后笑呵呵的问道:“原来是县令幕友李飞白李老弟。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
李飞白揉了揉被张志山扭得生疼的手腕,暗呼自己今天真是倒霉。
平常喝了酒,回到屋中倒头便睡。今天喝了酒,回到屋中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有件事情没有办,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件什么事。如此折腾了大半天,忽然想起是什么事来。
他此次回下盘村,特意带了一麻袋玉米种子以及那一小袋烟叶种子。根据他的常识,玉米是收完麦后才能播种,到了秋天也就成熟,那时收了玉米继续种小麦,如此,一年能种两季粮食作物。
可是现在正是盛夏,要按他的常识来种,得等到明年四月份方能种玉米。他有些等不及,反正玉米对田地要求不高,山坡上随便开垦出块地就能种,不如此时种上一部分,看到秋天能否收获。既使失败,他还有许多玉米种子可用,大不了其它的等明年再种。
至于烟叶,他不知什么时候是最佳种植期。就把烟叶种子分成数份,除去冬季三个月,每个月都种上一点,试验哪个月是最佳种植期。而去哪种他也有考虑,下盘村正在如火如荼的搞石雕,今年的地只怕会荒废,不如试种烟叶。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老觉得有件非常重的要事没有办,想到自己的马背上还驼着一麻袋玉米以及那一小袋烟叶种子,一个机灵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一麻袋玉米丢了也就丢了,毕竟还有许多。可那一小袋烟叶种子若是丢了,岂不是要了老命!烟叶种子仅此一袋,别无留存,要是丢了想要再找种子种植,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难怪他会一反常态,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他连忙穿戴整齐,出了屋,准备去马厩把两袋东西拿回屋里小心保存。
马厩和住处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若想去马厩得绕着几个大殿走,把阳台宫转大半个圈方能到达。
李飞白走了一会便发现围墙处有道小门,门后边应该是庭院或者是殿前大院。他想,如果通过小门,穿过庭院,应该会节省不少的路途。
有了这个想法,他试着去推了推小门,发现小门没有落锁,心中一喜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心中的那份喜悦并没保持多久。确切的说,推门迈进院子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喜悦便被惶恐取代。因为他看到,里边确实是个庭院,风景不错,还有个小亭。要命的是,小亭里坐着两个大人物,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自己一头闯了进来,冲撞了两个大人物的兴致,让他们不高兴还没什么?怕就怕两个大人物在说重要的事情,不是他这种人能听的,那可怎么办?
他正要往后退,头顶忽然就传出“什么人”的暴喝,于是他就站在那里不敢再动,等着树上的人飞掠下来,把他擒获。
按说,他凭借八卦游龙步,可以轻易避开树上之人,但他不敢有所异动。
两个大人物在此谈事,护卫们肯定都在附近守卫,他能躲得过树上之人,却躲不过其它暗藏的护卫。自己俯首就擒,护卫们说不定不会拿他怎样。自己若拼死抵抗逃脱,护卫们肯定觉得他有问题,下手绝不容情,一拥而上把他乱刀砍死就死得冤枉。
既使没死而被生擒,护卫必会搜他的身,然后会发现他身上藏着两把尖刀。那时,他说来此并非是想对两位大人物不利,有人会信吗?死得同样是冤。
所以,他站在那里没动,而是趁护卫从树上飞扑下来的机会,两只胳膊往下一垂,那两把尖刀便落在地上。又被他伸脚轻轻一踢,落于草地之中。
等王守仁出声,从树上掠下的黑影把他押到小亭前,李飞白不知道两个大人物要拿他怎么样?心下忐忑。听到咳嗽老头的问话,答道:“我马背上负有两样极其重要的东西,不放到身边保管寝食难安,就想拿到屋里保管。出了屋见此有道小门,想着穿过这里去马厩快点,谁知碰到了二位老爷。”
张志山嘿嘿一声冷笑,道:“你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小幕友,有什么重要东西值得你半夜三更去取?你以为随便编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简直找死!”
李飞白身上没了凶器,又见两个大人物没有怪罪他打搅了雅兴的意思,悬着的心落了定。笑道:“有没有重要的东西,这位爷陪我去看看就知。”怕在场的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接着道,“有些东西,在懂行的人眼里是个宝贝,在不懂行的人眼里鄙之如粪土。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就怕有人不识货,拿宝贝当粪土。”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失心疯()
李飞白要是没有最后那名解释,张志山说不定已经信了李飞白的话。既然是宝贝,又哪会有人不识货的。
张志山听了这句解释,暗觉李飞白心中有鬼,不然又何需狗尾续貂。他料定李飞白是在编谎,暗道一声:“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等东西拿来瞧我怎么整治你。人不大,心不小,竟敢对两位大人不利。今天不把你折磨得后悔来世上一遭,我跟你姓。”
王守仁这几年剿匪平叛,杀的人没有数十万也有十数万,这些人个个都有父母兄弟,想杀王守仁报仇的以百万计。作为王守仁的贴身护卫,张志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小心提防。他的精神太过紧张,看谁都不像好人,觉得都要对王守仁不利。
他又是一声冷笑,道:“何必跟你去马厩取那么麻烦?”说罢,打了声呼哨。
远处的一棵树上马上有人以呼哨声回应,过了盏茶时间,有个护卫拎着一个麻袋回来。将东西往地上一扔,一脸晦气的道:“马厩里除了我们的马,就两匹衙门里的门。其中一匹上边什么也没有,另一匹就有一个麻袋和这个小袋子。”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扔在麻袋上又道:“麻袋里装的米不是米豆不是豆,也不知是什么玩意,估计是牲口吃的饲料。小袋子里装的瞧着像芝麻,却比芝麻小上许多,尝着没有芝麻的香味,却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苦涩之味。”
张志山问道:“就这两样东西?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那人道:“就这两样东西,没有其它的东西,更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张志山挥挥手,让那人离开。然后脸露杀气的盯着李飞白,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飞白不卑不亢,道:“我早说过。有的人不识货,会把好东西误作粪土。”
张志山勃然大怒,喝道:“事到如今,还敢嘴硬!”当即就要反剪李飞白胳膊,要把李飞白带下去仔细审问,非得弄明白李飞白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欲对两位大人不利。
王守仁拦道:“志山,把麻袋里装的东西取一点出来我瞧瞧。”
张志山不敢违背,眼盯着李飞白来到麻袋前,从里边抓了一把玉米,走上凉亭给三人各分十数粒。
王守仁、郭勋以及云龙道长借着火光仔细端详手中的玉手,过了一会,王守仁问道:“郭老弟,你怎么看?”
郭勋道:“似是谷物,但从没见过?”
王守仁又问云龙道长,道:“道长,你的意思呢?”
云龙道长道:“若是能食,则为宝!”
王守仁点头道:“世人都道金玉为宝,却不知金玉饥不能食,寒不能衣,算什么宝贝。”说话间,他把一粒玉米放入嘴中,用力一咬,没把玉米咬烂,反倒把牙齿顶得松动许多,有血从牙龈处渗出。
他咳了两声,吐了一口混了血的唾沫,笑道:“说它能吃吧!也不知我在吃它还是它在吃我。说它不能吃吧,却带着股粮食的香味。”他扭头问李飞白,“你来给我们解解惑,这东西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是个宝贝。”
李飞白道:“它叫玉米。正如云龙道长所说的那样,因为能食,所以是个宝贝!”
王守仁道:“怎么个食法?”
李飞白心道:“我就是把它吹得天花乱坠,也不如让你们亲自尝上一尝。”道:“道长,观中可有小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走到麻袋前,伸手掬了一捧,又像要了老命那样,往麻袋里倒了不少,道:“我用它是要做种子的,实不忍过多浪费。这么一点应该能熬出一碗粥来。”
云龙道长招呼过来一个道童,让其伸手接了玉米。
李飞白道:“用磨细细研磨,然后加水大火煮沸,再小火熬炖。”
道童接了自去。
亭中三人心中均道,李飞白又是让研磨又是让煮炖,可见东西一定是能吃的。至于味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一会尝尝也就知道了。
王守仁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