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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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勋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确实有些晚了,只得道:“那就明天早上吧!”
到了第二日早上,用过早饭,一行人便早早进了城,来找李神医。王定一进铺中询问,郭勋看着店铺的招牌,道:“大明,第一商业银行?银行干什么的不知道,不过这人好大的口气。”
王守仁笑道:“你也可以如此看,大明第一,商业银行。”
郭勋笑了笑。他刚刚看着招牌,恼主人口气太大,不免生气。但经王守仁如此解释,胸中的气顿消,道:“也不知大明第一商业银行这桩买卖是不是那个李神医开的,如果真是他开的,好好的医生不开药铺,却开了个劳什子的商业银行,有点不务正业了。”
王守仁道:“大医治国,中医治人,小医治病嘛。若这个铺子真的是那个李神医开的,我倒不觉得他不务正业,而觉得他有些本事。”
郭勋点头道:“也是!”
这时,王定一从铺中走了出来。郭勋立马问道:“怎样?”
王定一道:“铺子确还是他的,只是人不在铺中。”
郭勋道:“不在铺中肯定在家中。可打听清楚他住在什么地方,我们这就去他家中找?”
王定一道:“他也不在家中。我听店里的伙计讲,他一早就去克井的煤窖与冶铁所,处理什么事务去了。”
郭勋与王守仁不由一怔。一个医生开了个大明第一商业银行已经够怪异了,怎么又去煤窖与冶铁所处理什么事务?
郭勋道:“他这个医生,比我这个总督还要忙呢。”
王定一道:“要不,咱们先回去,等他回来了再说?”
郭勋大手一摆,道:“等着让人憋闷,咱们就去克井找他。”说完,也不问其它人的意见,指着王定一道:“你是这里的地头蛇,就由你带路吧!”
王定一去看王守仁,王守仁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王定一只得道:“好吧!”前边带路,朝克井而去。
第一百八十章 事情有些不对()
李飞白这些人,谁也没有来过克井乡,更不知煤窖与冶铁所的所在。不过,也没人担心会找不到这两个地方,毕竟鼻子下长着嘴,除了吃饭还能问路。若非李飞白念着这事是私事而非公事,不然直接杀到里长房,让里长亲自带路前去就更加简单了。
等到了克井乡的地界,遥遥瞧到有人正在田间劳作,王要俭前去问询。过了一会,王要俭一脸迷茫的回来,似乎仍然没闹明白煤窖与冶铁所在什么地方。
李飞白问道:“怎么,那些人不知道煤窖与冶铁所在什么地方?”
王要俭答道:“他们说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翻过一座小山再走不远就会来到一个交叉路口。这时便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是死路,还得折返回来。往东也别走,要往西去。往西十数里地就到了煤窖,煤窖旁边有条小道直通山中,顺着那条小道继续走,就到了冶铁所。”
李飞白道:“没了?”
王要俭道:“没了!”
唐子兰不满道:“这问的是什么路?往西十数里,十一里也是十数里,十九里也是十数里,究竟多少里该问清楚啊!”
王要俭道:“我问了!可他们也没人能说明白的,有说数里,有说十数里,还有说数十里的。”
唐子兰更加的不满,道:“完了!这一下选择的范围更广,只怕天黑也摸不到煤窖在什么地方!”也难怪她会如此说,克井乡临近太行山,山脚下处处是丛林,一个村落隐在其中都不见得能找到,更别说小小的煤窖了。
李飞白道:“先走吧,大不了一会再问!”
一行人翻过一座不高的小土山,又走了五里来路,便到了农夫嘴里说的十字交叉路口。他们左转向西走去,大约走了十一二里路,遥遥看到一座小山峰,与远处的太行山峰不同的是,这座小山峰通体发黑,山体上光突突的一片,竟没任何草木。
唐子兰“咦”了一声,道:“难怪那些人会说,往西十数里就到了煤窖。你们瞧,那座小山不正是煤堆出来的吗?那里肯定就是煤窖了。”
众人又往前走了里许地,地面已被煤水完全浸黑,这时离那座煤山已不过两里来路,隐约可以看到,煤山外边有道土墙。
李飞白一边走一直估算着那座煤山的煤有多少,在他看来,肯定比马坤告诉他的多出数倍不止。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光是卖现有的煤就能卖个十五万两银子出来,如若再简单的加工一下,再翻个一两番也不成问题。
这还是在欠着工食银子不发,工人们无心干活,人浮于事的境况下的产量。如果把工人们的欠薪一清,再把工资往上一提,只怕一年煤的产量就有这么多。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但脸上还是露出发财了的欣喜,领着众人走到了煤窖门前。煤窖里静悄悄的一片,只有个看大门的老头站在门内警惕的看着他们几个。
王要俭上前一步,道:“老头,赶快开门?”
老头道:“你们是谁?”
王要俭指了指后边的李飞白道:“这位是县令幕友李大人,已从县令手中买下煤窖与冶铁所,从今往后他便是煤窖的掌柜,还不赶快让掌柜的进去!”
看门老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指着李飞白骂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生儿子没有**的家伙!想让我开门,没门,除非你把我一刀砍了,不然休想让我开门!”
王要俭脸色一变,喝道:“你个老东西,怎么说话呢?胆敢如此辱骂大人,不要命了?”
看门老头道:“早晚是个死,早一点死晚一点死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赶快滚蛋,不然我可就要放狗咬人了。”
老头背后拴着七八条小牛犊一般的大黄狗,本就汪汪叫个不停,这时叫得更凶。
秦猛将两条袖子往上一捋,道:“老弟,让我撞开门,一拳一个把狗全都捶死,再找这老儿算帐。”
李飞白摇了摇头,道:“不用。”眼睛迈过看门老头,去看远处数排低矮房屋。按说,门口这么大的动静,里边的工人们应该探出脑袋瞧瞧热闹才动。可煤窖里死寂一片,竟无一人出来瞧热闹。
唐子兰压低声音道:“情况有些不对!”
李飞白“哦”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唐子兰道:“你买下煤窖与冶铁所,这件事已是满城风雨,煤窖与冶铁所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你今天前来,是给他们发所欠薪资的,相当于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应该对你感激涕零才对,怎么见了你反而像见了仇人一般。可见他们受了某些人的蛊惑,以为你不是来救他们而是来害他们的,因此才有此反应。”
李飞白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所想到的。只是唐子兰不知蛊惑的人是谁,而他却知蛊惑的那人是曹致远。他道:“你说,煤窖里的工人都去了哪里?”
唐子兰知道,李飞白嘴中所说的工人是指在煤窖里干活的工匠、民夫、军夫、打杂的等的统称。道:“蛊惑的人在此蛊惑完,肯定又去冶铁所蛊惑,这里的人要不去冶铁所瞧热闹去了,要不去冶铁所与那里的工人商量对策去了,不管怎样,此时肯定都在冶铁所。”
李飞白道:“走,咱们去冶铁所瞧一瞧。”
一行人又顺着煤窖旁边的小道往太行山的方向而去。他们走了没多久,杨震领着二百来号工匠也赶到此处,上前询问老头:“李掌柜的可曾来过?”
那老头眼瞧后边工匠打扮的那群人,两只眼睛冒出火来,也不搭话,直接松开狗链,作势就去开门,嘴里还怂恿道:“上,咬死这群乌龟王八蛋。”
吓得杨震连忙带人顺着小路往北去,前往冶铁所找李飞白一行。离他们不远,还跟着一行人,把这边的情况瞧了个一清二楚。
郭勋问道:“咱们出城前不是又听闻李神医买了煤窖与冶铁所,今天前来是给工匠民夫们发银子的吗?这是件好事啊,工匠民夫们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如此凶神恶煞的,莫非李神医克扣太多,引得他们不满?”
王守仁眉头微皱。他一生追求良知,最恨眛着良心干事的人,心中打定主意,如果真是这样,他势必要管上一管,就算那个李神医能治他的病,他也不会让其医治,道:“咱们也去冶铁所瞧上一瞧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官不大权不小()
王定一与王守仁相交日久,自是知道王守仁的品性,眼瞧王守仁眉宇间起了杀心,心中不由打了个突突。
以他对李飞白的了解,李飞白虽喜做生意赚钱,但还是有做人底线的,不会以克扣工钱的方式赚钱。可,这两件买卖所欠的工食银子实在太多,论谁拿出七万多两都不免肉疼,难保李飞白一时坏了良心,干出错事来。
他暗道一声:“我得赶紧去通个风报个信,免得他在两个爵爷面前铸下大错,那时神仙都救不了。”想到这里,他道:“要不,我先去打个前站?”
王守仁呵呵一笑,道:“就你那老胳膊老腿的,自己走路还得人搀扶,打什么前站啊!”转头又对张志山道:“别那么没眼色,还不扶王老御医一把。”
张志山拱手领令,上前两步扶住王定一。
王定一苦笑一声。凭他这点道行,心中打得那点小算盘,又怎能瞒过王守仁这只老狐狸的法眼。现在好了,有张志山扶着,别说去通风报信了,就是想走快一步也不能。可他还是不死心,又给李时珍使了眼色。
李时珍才会意,还没寻机溜呢,小手已被王守仁一把拉住。
王守仁呵呵笑道:“小家伙,我听你父亲讲,你已认识许多草药。来,你给我讲讲,道路两旁都有些什么草药,能治什么病。”
李时珍只能对王定一撅了撅嘴,去看道路两旁有什么草药。道路两旁又有什么草药,不过是些普通的草药罢了。
一行人就遥遥跟在杨震那行人后边,走出几里地,前边霍然开朗,竟是一大片空地,也是土围的围墙,里边堆满冶炼好的铁锭,以及数座略显残破的烧铁炉子。
冶铁所的大门敞开,杨震一行人走了进去。王守仁却没急着进的意思,指了指旁边的一座隐于树丛中的土堆,道:“咱们就去那里看看。”
土堆不高,尚没有冶铁所外边的围墙高,可人往上边一站,冶铁所里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里边的人,很明显分成三拨。
群情激愤的是一拨,大概一千来号人,不是冶铁所的工匠民夫就是煤窖的工匠民夫。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是另一拨,大概二十来人,全都穿着官吏服饰,正对着那一千来号人。一张大案后,坐着两个官,一个是正七品,一个是正八品,正侧脸交谈,后边站着二十来号弓兵衙役。
正关注眼前事态的为第三拨,穿着普通服饰与工匠服,大概两百来号人。为首的是一个年青人以及一个女子,两人背对着这边,看不清容貌。
领着工匠赶来的杨震,这时朝前挤去,穿过银行的伙计,来到那个年青人背后,附耳低语了几句。
年青人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又往后看了一眼。这下,站在土堆上的人全都看清那个年青人的容貌,郭勋“咦”了一声,道:“王老哥,这不是李飞白那小子吗?他怎么来这里了?”
王守仁也觉得奇怪,道:“是他。”
王定一揪着的心顿时一松!既然王守仁与郭勋认识李飞白,那就算李飞白做了错事,也有商量的余地,道:“郭伯爷认识他?”
郭勋呵呵一笑,道:“太认识了!我们还一块打过山贼呢?”
王定一一怔,不知郭勋他们跟李飞白在哪里打过山贼,脑子里尚在想着:“没听说济源有山贼啊!”忽听郭勋又道:“你说的能治好我王老哥病的神医,不会就是李飞白这小子吧。”
王定一忙道:“正是他!”
郭勋叹了一声,道:“王老哥,那个云龙道长真神算也!他说,能治好你病的人就在此地,咱们还道此地指的是济源县呢,没想到指的是阳台宫。云龙道长说这话时,李飞白不正在旁边?这小子也实在该打,情知您的病他能治,偏偏不说,非得让我们登门拜访。”
王守仁道:“只怕他也治不了,所以才没说!”
郭勋道:“云龙道长说能治,就肯定能治!”顿了一下,又道:“云龙道长真神人也,简直就是算无遗策。不行,等回到京城,我一定想办法把他弄到京城去。”
王守仁摇头笑了笑。一是笑郭勋太过神道,二是笑既然买煤窖与冶铁所的是李飞白,以他对李飞白的了解,之前发生的事便不是李飞白克扣工食银子所致,其中另有蹊跷。
他抬头又去看正一脸笑意交谈的两个官,那个八品的官他不认识,七品的却有些脸熟,依稀记得好像是都察院的御史,不久前才外放了个巡按。
别看巡按品级不高,权力却大得很。对七品以下的官可随意任免,事后奏报。至于七品往上的,也可随意弹劾而不用负任何责任。
因此,地方官们都十分怕巡按,就算巡按越权插手地方事务,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养成巡按飞扬跋扈,在地方上横行无忌,大肆敛财的行事作风。
他暗道一声:“莫非之前的事跟这个巡按有关?”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的亲信护卫张志山上前一步,附耳低声道:“大人,山坡树林里埋伏有人。”
王守仁“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张志山继续说道:“人数大概三百往上,瞧穿着应该是弓兵衙役,全都拿着武器,也不知有什么意图。用不用我派人把他们都结果了?”
王守仁眼睛微闭,右手二指轻扣大腿。
张志山十分清楚王守仁的习惯,知道王守仁这样做就是在想问题,候在那里不再说话。
树林里埋伏的人肯定不是李飞白带来的,济源县城没有这么多的兵力,既使有,凭李飞白县令幕友的身份也调不动这么多的兵马。所以,这些兵马应该是巡按从怀庆府带来的。一个巡按带兵来济源干什么?
王守仁百战百胜,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