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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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得海忽然觉得一阵好笑,自己因为医术不济而被下了大狱,来看自己的却是昔日自己并不看好之人,更讽刺的还是他得知此人在自己最不看好的方面取得了最大的荣誉,他不由得仰身倒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多年来坚持的东西似乎就是一个笑话,笑着笑着,眼角便有些湿润了,克离四吓坏了,他不知道连得海怎么了,好端端的便发了癔症,不会是在大狱中受了什么虐待,脑袋受伤了吧?
“连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疼得厉害,你说话啊,连大哥,别吓唬我啊?”见连得海那样,克离四又是哭了起来。
连得海觉得心里难受,很是憋屈,上次这个样子还是年幼学医的时候,他将方子写错了一个字,老师责罚了他一顿,让他下次不可如此了,方子是救命用的,一字之差,谬之千里,连得海硬是罚着自己将方子抄写了一百遍。
程野走上前去,拍了拍克离四的肩膀,示意他他的连大哥没事,只是故人相见,有些开心罢了。随即他又看向连得海,声音清脆的说道:“连医师,你我虽然有过一面之缘,却并不相熟,不过这个孩子却因为你的事病倒在大街上,你若是个男人,便坐起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不声不响的,难道打算一辈子窝在这大牢之中,虚度一生?”
连得海握了握拳头,止住了笑声,然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怒目圆瞪的看着程野,不过随即又是摇头叹了口气,缓了缓,才说道:“曹主薄家的小公子患了病,在下过去瞧了,是风寒之症,不过煎了几副药,却始终不见好转,病情却越发重了。”
程野点点头,隔着牢门在连得海对面坐下来,便真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与连得海商讨起来,王小妹与克离四招招手,让他不要打扰他们,便在后面瞧着。
一时间,这大牢之内竟然满是医药辩论的声响,光听声音谁又能知道这里是山阳县的大牢,恍然间还以为是哪家医馆呢。
王小妹看着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二人,不由得笑了笑,一个是山阳县年轻医师中的翘楚,一个是山野间忽然冒出来的小神医,这样隔着牢门说话,这样的场景可不多见,兴许若干年后,还会成为一段佳话。
克离四乖巧的站在一旁,抬头看着王小妹,问道:“连大哥不会有事啊?”
王小妹看着程野的背影,点点头,“不会有事的,小神医不是说了嘛,会想办法的,你就安心吧。”
不多时,程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想了想,说道:“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小生得往曹府跑上一趟了,与曹家的那个小公子见上一见了。”
连得海有些犹豫,顿了顿,还是说道:“程兄弟,治病救人虽然是医师的职责,不过曹主簿此时正在气头上,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在下的事趟这趟浑水,怎么说在下也是个员医,那曹主簿便是再不讲理,也不可能将在下一直关在这里的,等槐大人回来了,他总要有个交代。”
连得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程野,按理来说要叫他程医师,不过他总是有些不习惯,在心里觉得很是别扭,想了想,还是叫程兄弟好了。说实话,程野能过来帮忙他还是很感激的,不过曹家小公子的病确实不好下手,他有些担心程野是否会像自己一般,被下大狱。
程野却是摇摇头,看来这个连医师还是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啊,官场之中,向来是你争我夺,若是能借着别人之手,除去一个心头之患,何乐而不为呢,医坊若是愿意出手,也不会等到现在都毫无动静了。
程野也不废话了,起身招招手,直接向外面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身说了句,“小生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连医师,咱们外面见吧。”
第429章 闭门羹()
程野带着克离四离开了大牢,与王小妹道了别,然后直奔曹府。王小妹本来也想跟他们一起去的,程野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们是帮人瞧病,又不是与人打架,叫那么多人也没用,而且作为王家的大小姐,实在不适合参与这样的事情。
站在曹府的门前,程野让克离四去敲门,克离四却是又有些胆怯了,他还记得曹主簿发怒的样子,简直就是要吃人了,光是想想便有些胆寒,说白了,其实他心里还是没底。
程野笑了笑,说道:“离四啊,你还想不想救你的连大哥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曹家小公子的病重了,你的连大哥怕是真的要被杀了泄愤了。”
这话虽然说得声音不大,不过若是被旁人听了,传到曹远的耳中,定然是要问责的,这是什么话,是在咒自己的孩子无药可救吗,曹远因为瞧不好自己孩子的病而给医师下了大狱,同样也会因为一句玩笑话而砍了一个人的脑袋。
程野是第一个敢在曹府门前这样说话的,克离四闻言立时给自己壮了壮胆,“咚咚咚”在曹府的大门上敲起来。
他不敢敲的太密集,敲两下便停一停,听听里面的动静,不多时,一个小厮将门打开,克离四正靠在门上听声,这一下踉跄间险些跌倒,那小厮面色不善,瞪了克离四一眼,喝道:“哪里来的小子,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么,敢来这里犯浑,也不怕掉了脑袋。”
那小厮意外克离四是贪玩的孩子,便出声恐吓了一句,心里还想着谁家的家长这样不开眼,让自己孩子在这里玩,也不怕惹上官司。
“去去去,一边玩去,听到了没有?”那小厮挥手不耐烦的往外赶人,又打着哈欠准备将大门关上。
克离四被那小厮吓了一跳,听那人吼了半天也没敢说话,不过好不容易将门叫开了,眼见又要关上了,便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急忙说道:“这位大哥,我们要见曹主簿,麻烦能否通报一下?”
那小厮愣了下,几乎被逗笑了,这年头要见曹主薄的多了去了,哪个不是在外面候着,你一个小屁孩,毛都没有长齐了,就要见曹主薄,还让自己去通报一声,你是谁啊,真若是这样通报了,怕是被赶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身为曹府的小厮,哪里会理会一个不知何处过来的小孩子的话,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么,他握起拳头,作势在克离四脸上比划了一下,喝道:“听不懂话是吧,曹府是你小子想进就能进,我家老爷是你相见就能见的么,赶紧滚,再这样犯浑,揍你信不信!”
克离四被吼了半天,着实是有些怕了,瞧着那小厮挥拳要打的样子,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那小厮狠狠地啐了口,便要将门关上,这时有一只手将门按住了。
“这位小哥,我们并非来捣乱的,而是有些急事,麻烦还是通报一声吧。”程野自然是知道小鬼难缠的道理,这些大户人家看门的,最是势力,想要求见里面的人,必须先讨好此人,否则他总能找出无数个理由将你置之门外,这种人除了那些城内的宗亲贵胄不敢拦着,怕是皇帝老儿来了,也能拦在外面。
那小厮皱了皱眉,心中立时不愿意了,合着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白说了,不让你们进来便老老实实的回去,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耗在这里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卖胡饼的铺子,还要讨价还价啊?
在这种大户人家看门,多少会有些狗眼看人低的脾气,那小厮瞪了程野一眼,语气明显不耐烦了,“诶诶诶,你谁啊,敢这样放肆,想要硬闯曹府是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在这里撒野,活腻了是吧?”
克离四吓得躲在程野身后,伸着脑袋向这里望着,程野也不理会那小厮的蛮横无理,只是拱拱手道:“这位小哥,我们不是来捣乱的,只是听说曹主薄的小公子病了,在下刚好有些手段,麻烦小哥帮忙通报一下。”
那小厮听程野这样一说,又打量了程野一番,瞧打扮确实不是一般的庶民,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哪个来找老爷的不是这般自夸自擂,到头来挨骂的还是自己,何况这几日老爷正在为小公子的病情而烦忧,常常大发脾气,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蹙了老爷的眉头。
那人又打量了程野一眼,确认没有在城里见过这个医师,想来是不知什么地方的乡野医师来府上碰运气来了,这样的人他可不敢放进去,这不是把自己也连累了么,便毫不客气的推了程野一把,喝道:“哪里来的乡下人,也不睁眼瞧瞧,这里是你来的地方么,小公子的病也是你能瞧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人终于是不耐烦了,像是撵鸭子一般的将程野二人往外面赶,一边赶还一边骂道:“真是什么人模狗样的都敢自称是医师了,识趣的便赶紧滚,若是再敢出现在这里,小心扒了你们的皮。”
程野不可能与这样的人对着干的,不值当,也没有必要,克离四躲在后面,听那小厮这样骂人,也是不愿意了,他以前跟着连得海到处出诊,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便壮的胆子道了声,“喂,我们可不是随便哪里来糊弄人的,这位可是小神医,城里盛传的小神医,你可是知道?”
那小厮一愣,皱眉道:“哪个小神医?”
克离四一挺胸脯,顿时豪气万丈的说道:“自然是妙手回春的小神医了。”
那小厮瞧了克离四一眼,又看看程野,问道:“你是小神医?”
程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小厮笑了,笑得异常开心,“你若是小神医,那我还是张神医呢,真是自说自话,还敢冒充小神医,也不撒泡尿照照,呸!”
说着,那小厮也不再理会程野二人,骂骂咧咧的返回去,将大门关上了。
第430章 曹府议事()
大殿之上摆了一席酒宴,宴上只有二人,坐在正主之位的是山阳县主薄曹远,而侧席之位的是高家的大公子高房,待到酒宴上毕,曹远挥挥手,让伺候在这里的婢女都退下,下人们都知道,这是要谈事情了,自然不敢逗留,纷纷退出去,将门掩上。
高房能坐在这一席也确实有些本事,高家世代为朝堂养马,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权,说白了就是朝堂御用马夫,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让高家一跃而起,成为山阳县的大户。
不过那些世袭的名门望族是瞧不上这样的人的,尤其是书香门第,对于高家子弟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鄙夷,毕竟高家只是一个马夫,有什么资格与他们这样的大户平起平坐。
然而高家却是有所不同,或者说是高家的这个大公子有所不同,高房善于交友,山阳县的名门望族中几乎都能看到这个高家大公子的身影,与那些靠送礼拉关系的愚蠢商户不同,高房总是给人一种谦谦公子的样子,虽然在别人眼中高家只是一个运气不错的暴发户,不过高房却常常以士子的身份与人结交。
高房端起酒盏,与曹远敬酒,“世恭兄,听闻近日小公子有恙,愚弟帮不上忙,实在是深感惭愧,不过世恭兄也要保重身子,莫要太过着急,小公子吉人自有天佑,不会有事的。”
高房语气平淡,便如同是相交许久的故友,世恭是曹远的字,整个山阳县能在这个字后面加一个“兄”的,可是为数不多,高房便是其中之一。
说起小公子的病,曹远又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才缓缓的说道:“云燕老弟,生死有命啊,实在是强求不得,有时候我还在想,这在人世间折腾一遭到底是为何,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这生死之事,却是犹如天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求。”
曹远这几日为了小子的事情,着实是忧愁的不得了,在这山阳县什么事情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名头正盛的连得海还不是被自己下了大狱,这就是权利在手的滋味,可是便是如此,他却依旧没有法子能瞧好自己孩子的病。
或许是憋得久了,想与人倾述一番,一向硬朗的曹远忽然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他几乎是有感而发,不时的叹了口气,“财富也好,权利也罢,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一旦重病缠身,与旁人也没有什么不同,这些日子我也在想,我们生来到底是在追逐什么?”
高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答不出,历史上多少文人哲士都这样问过,可是谁又有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些夫子都不曾明白,他又何德何能,况且他也没必要去回答,他知道,曹远只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心有所感,心中有些憋屈罢了,说出来也就不会当回事了。
高房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有资格听到这个曹主薄说这些话的人,正因为如此,他也很明白曹远此时正在想什么,于是他笑了笑,说道:“世恭兄,你多虑了,夫子都说了,未知生焉知死,天下医师那么多,小公子的病一定有法子的。”
高房又端起酒盏,与曹远相敬,他知道,今日的曹远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以曹府的势力,什么事不是张口便来,可是小公子的病却迟迟不见好转,曹远自然是愁苦万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倒是在这方面展示的淋漓尽致。
说起医师,曹远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将酒盏重重的摆在食案上,声音又是凌厉了不少,“别提那群酒囊饭袋,一群没用的东西,真不知道这些太医监混吃等死的老匹夫有什么用,平日里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昂,真到了要他们出手的时候,半点用都没有,好不如趁早解散得了。”
曹远一说起医师来便没有好脾气,若不是还有一些理智,他或许将整个医坊的人都下了大狱,高房没料到曹主薄对于医坊的人有这么大的意见,他轻咳一声,笑了笑,敢这样道太医监不是的,怕是也只有眼前这个曹主薄了。
不过高房也是心下有些哑然,曹家的这个小公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这么多医师都无可奈何,连得海被下了大狱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与连医师也是有所相识,本来这才过来还想说说好话,卖一个人情,帮连得海求个情,现在看来,还是算了,看得出来,曹远对于山阳县的这些医师意见很大,他还是不要蹙其眉头了。
“世恭兄,小公子的病或许有个人能有法子,不知世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