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大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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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别可是了。再过几年,梓潼便会知晓朕为何懒得见这帮大臣。外廷那些人,他们说什么,都不去理会便好。”
出于这段时间建立的信任,张嫣最后还是放弃了劝说。
在朱皇帝看来,这群文官,简直比紫禁城里的深宫怨妇还难伺候。
他认真做点事,办掉几个妨碍他做事的官,就损害了官僚们的利益,让他们极不高兴。
他不做事,放手让文官们随便折腾,他们又不习惯。
对于这群人,朱皇帝只想送他们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这段时间,针对舆论上的不利局面,朱皇帝也有想过直接把报纸弄出来。
只是,在深入了解大明各处情况之后,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发现,报纸这东西,只能左右紫禁城附近的舆论。
一旦他开始用报纸控制舆论,这东西的威力,只要见识过了,士绅们哪里还能想不清楚,他们在内斗方面的智商,朱皇帝是从不怀疑的。真正让儒生们发现,报纸可以成为大众传播工具之后,在基层完全失控的当下,地方上必然会是士绅们弄出来的各种小报控制舆论的局面。
大明各地报房除了抄写邸报之外,一样会发布一些记载地方事务的小报,只不过由于发行量不大,没有引起重视而已。
真让江南那帮儒生们发现报纸的威力,那还得了,还不用等他们搞出复社,怕不是现在就可以在幕后操控朝堂。
第67章 67。宗藩问题()
鉴于喷自己的声音很大,朱皇帝很快就决定找点事情给文官们做一做,成天被人喷,特别是被刘宗周这样的人喷是件很无奈的事情。
那些卖直求名的还好对付,对刘宗周这样的人,他是整不得,也没法让他闭嘴。让这个货当御史,在现在看来,很多时候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借着有御史请召回太监,不让他们干预王府建设的事,朱皇帝很快想起了宗藩问题还没解决。在大明搞其他的改革,总不免有个执行和对抗强势利益集团的问题,动一动藩王,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对于老朱家养的这么多头猪,他早就不爽了,现在文官们喷他怠政,他就决定先搞个大新闻出来,转移下大伙的注意力。
他很快把一道数学题,派人送给了在前不久被提拔为浙江道御史的刘宗周。
刘宗周看到这道不知何人送给他的数学题,很快就找上了几位数学比较好的徐光启。
徐光启看了看之后,很快就把题目解了出来,然后疑惑地问道:“此题不难,不知刘御史为何如此苦恼?”
“此题哪里是算学题,这是道催命题,待子先所解出的数字成真,社稷便有倾覆之危。”
徐光启闻言不由更加疑惑了,这没头没脑,算个什么事。
“算了,此事与子先无关。在下身为御史,总要对得起朝廷的俸禄。”
说完,刘宗周就留下一头雾水的徐光启,独自离开了。
很快的,徐光启就知道刘宗周那道题到底是什么了。
这位御史刘宗周直接就上疏,谈起了宗室问题。
他列出了一堆数字,然后做了个简单的算学题,告诉大臣们,宗室人口现在是不到二十年就要翻倍,朝廷财赋就无力供养,在不远的将来,藩王就要无地可封。
同时这一位还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皇家也应当如此,请求开始实行降等袭爵制度,削减亲郡王和以下宗室待遇,进一步深化宗室管理制度的改革,允许郡王以下宗室自谋生路。
其实这个事,也没什么可以讨论的,刘宗周的意见,根本没有什么错误。
大明的士大夫们也不傻,这么简单的数学题目他们未必会精准计算,但模糊的感觉总是有的。
正德嘉靖以来,持有类似观点的士大夫,也一样不少。
嘉靖朝的户部尚书梁材就发出过类似的预言:百姓的税粮有限,藩王的繁衍无穷,这样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刘宗周的上疏时,内阁几位大学士就清楚,这个事肯定是皇帝指示的,说全天下懂算学人才都在皇帝那一边,都毫不夸张,这个事背后的人是谁,还用多说么。
科道的小官们非要喷皇帝怠政,这下好了嘛,这少年天子马上就搞了个大新闻出来,要来为难我们内阁。大家都不搞事不好么?为何非要互相伤害呢?
首辅刘一燝神色痛苦地揉了揉额头,将几位大学士召集在一起后,便开口询问道:“诸位,对此事是如何看的?”
次辅韩爌沉吟了一会后说道:“此议虽说违背了祖制,不过刘御史所忧虑之事一样有理,几十载后朝廷便供养不起宗室,若再封新藩,天下也终将无地可封。”
“次辅说的有理,下官也是觉得左右两难。”
刚入阁的大学士何宗彦看了看两位大学士,给韩爌点了个赞。
刘一燝早就知道这两个老家伙会是这样的表现,只会丢出一堆废话,也不失望,反正他让大伙一起来商量的意思很明显,这个事谁都跑不了,最后都得一起背锅。
“实在不行,只有先建议皇上薄惩刘宗周。”
几位大学士扯淡了半天,最后算是达成了共识,给的票拟意见完全就是在和稀泥,他表示刘宗周公然提出破坏祖制的意见,应当重罚,但念他也是为国着想,应该给予罚俸半年的处罚。
刘御史虽说清廉,但有钱的门生故旧一堆,罚了半年的俸禄也饿不死他,这惩罚和没有差不多。
这几个老家伙自然是谁都不想掺和这个事,宗室问题,在大明一直都是非常敏感的话题。从前那些提削藩的人,下场都摆着在呢,谁也不想出事后背锅。
这个事毕竟是大事,朱皇帝当然也不可能马上就下批示意见,直接同意刘宗周的意见,那样给事中们会毫不犹豫地把圣旨驳回,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当然,他也不会愿意去处置刘宗周,他这回就是要动一动“祖制”这类玩意,直接就批示了个知道了,无视了内阁的意见,对刘宗周没有任何惩罚。
这个事一出,几乎所有喷皇帝的人怠政的人注意力都被转移。
这一次,对于藩王这个事,皇帝的态度,显然是十分明显的,没有批示意见,还把它登上了邸报,无疑是在发出信号,要求大伙都皇帝靠拢,向宗室开火。
大臣们不看这次皇帝怎么处理,都清楚他的想法。满朝上下,哪个不知这位少年天子,对自家的亲戚,可是一点都不亲厚,这一位登基以来,宗室犯罪的,光郡王犯罪被夺爵囚禁在凤阳的就有五位,郡王以下的更是有上百人。
这个大炸弹一出,朝堂上很快就吵成一团,喷皇帝的人也变少了。
毕竟文官们也不是全然对大明的江山社稷不管不顾,以前是提了始终没解决,现在皇帝亮明了态度,不管是真心为国家好的,还是想搏一把搞政治投机的,都站了出来,表示支持皇帝。
理所当然的,反对皇帝意见的人也不少。
大明也不缺那些抱着祖制不放的腐儒,也有一些不看好这事能办成的。
还有一些,就是单纯为反对某个官员而反对的,别人提什么,他就反对什么,这样的官员在大明从来都不少,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还都这么干过。对事不对人,只是个美好的理想。
当然,更多的还是看戏的吃瓜群众。
随着宗藩问题被捅出来,削藩派的火力也是越来越猛,揭开的事实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心惊。
兵科给事中朱童蒙就上疏列举了一些简单的数据,为刘宗周的提议提供了强力的事实论据支持,这是一份有关西北与豫省的地方财政的起运与留存额度的数据,这两处都是藩王最多的地方。
大明的财政制度中的起运是指各司、府、州、县等,按中央的指派定期定额,将赋税运至中央及九边的仓库。而留存也不是地方的全部可支配的,像本地军队军饷和本地宗藩支出就有相当一部分要靠地方财政的留存资源。
西北和豫省这些地区本来就承担着沉重的起运任务,本色以民运粮这个名目供应九边要起运京师统一调拨,还有部分州县要起运京师,如陕西布政使司起运约占本省实际总田赋的比例已经超过70%,而留存钱粮又要用于养宗藩,其实际地方可自由支配的留存财政资源额度,未必就比苏松那些起运比例高达90%的地区高多少。
这位给事中认为,西北中原本就多灾,藩王再这么无节制地增加下去,一旦有事,地方势必无力救灾,到时候人民流散死亡不说,完全可能出现狂悖不忍之事。
朱童蒙的这个判断,毫无疑问是非常正确的。另一时空农民起义为何一开始在西北爆发,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西北地区沉重的负担,一方面不止要供给相当一部分的边镇军费开支,另一方面还得供养数量庞大无比的宗藩,根本没有资源去救灾。
大明的官员虽说贪腐严重,但遇到可能出现大批流民造反的情况,他们还是会稍微拿出点东西来应付过去的。
然而,甭管你说的多有道理,有些人就是能一句不能坏了祖制噎得人没话说。
还有和稀泥的,他们表示希望严格按照宗藩条例和大明会典几番修订后的规矩严格办事,保持当下控制特恩继承泛滥的现状就好,不搞降等袭爵。
朝堂上始终还是争吵个不停。
看着火候差不多够了,朱皇帝很快召集了内阁诸位大学士。
“各位先生,宗藩之事,不可再拖。”
然后他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下诏给天下的亲王们,要他们在今年年底前进京,参加正旦大朝,顺带来商讨大事,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实在身体不行赶不了路的,可以派儿子代自己参加。
刘一燝闻言不由有些头大,硬着头皮说道:“皇上,亲藩进京,怕是不合祖制。亲王尊贵无比,臣恐怕各地招待不周。”
“太祖朝的时候,哪年没有亲藩入京的?花销朕来出。”
几位大学士无奈地看着皇帝,知道这回是躲不过去了,反正召集亲王入京,也不是要宣布什么,这个事严格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只好同意。
在京三位藩王早前就明白自己这侄子不是个善茬,哪里敢反对,他们为了讨好皇帝侄子,甚至是第一时间就上疏表示:他们坚决拥护天子,降等袭爵就是好,谁敢不支持就打烂他的狗头!
这个事,由于文官们意见根本不统一,皇帝也不能无视舆论完全不去征求宗藩意见就干出削藩的事,所以不可能在短期内就有结果。
不过征求宗藩的意见不过是说说而已,等这些肥猪进京了,还敢不同意,下场就是可以预见的。
至于宗藩们造反,朱皇帝是一点都不担心的,这帮藩王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早把自己养废了,他们能成事才怪。
第68章 68。万民伞()
徐州,铜山。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徐淮这一大段的河堤整修也基本宣告完工。
这一个月来,整日里接触李邦华和林日瑞等官员,也让陈实深深地为李邦华等几人的品行折服。
从调拨人手,安排劳役,到指挥现场工作,自李邦华以下,所有的新任官员都是认真负责到了极点,没有一个人利用河工大事捞钱。上了河堤后,对下面的官吏们弄来的美食也是全部拒绝,全都和河工同吃一样的食物。
临近农历七月就已经入秋了,一年一度的秋汛如期到来。
很快,陈实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消息。
钦差李邦华住到了河堤上,完全摆出了一副与河堤共存亡的架势。
“钦使,您这是何苦呢。”
“非如此,如何能激励士气。要是这河堤完了,不知要死多少人。”
陈实有些苦恼地说道:“下官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您贵为钦差,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朝廷的颜面该怎么办?”
“陈千户,不必再劝说。若是河堤真决口,朝廷的颜面必然荡然无存,多死一个钦差又有何妨。”
陈实闻言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刚还觉得佩服这位李钦差,现在却是恨不得一刀砍死这个货。他陈实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现在倒好,还非得陪着一起受苦。
苦劝了一阵后,陈实也只得放弃了劝说,这一个多月接触下来,他也算是摸清了这位的脾气,这位就是个犟脾气,认准了一件事之后,一般情况下十头牛都是拉不回来的。
本来前阵子,这帮文官对陈实喊打喊杀就让他心里有疙瘩。经过现在这么一出,陈千户也彻底放弃了和这帮真正人君子深交的打算,他确信了自己就是个俗人,和这帮人是处不来的。
李邦华前阵子都是与河工同吃,这一次他在大堤上睡觉的地方,也不比普通河工好多少。
就算是被皇帝逼急,才摆出个样子来。做到这位这样,也已经是堪称完美。
好吧,也不是每个官员都有李邦华这样高的觉悟,不过钦差都这么干了,他们还能怎样,想舒服或者怕死不敢上河堤,那就等着被人弹劾回家种田去吧。
这一次修河堤,河工和征发来的民夫个个都能吃上饱饭,敢克扣工食的都叫东厂的番子拿下了,征发徭役也是一视同仁,连城内大户也是一个都没跑掉,所有的官员能做到与大伙同吃同住。河工和民夫们,哪能不卖力干活。何况,这一次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在保护自己的家乡。
本年度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水,数十万人的辛苦劳作了一个多月,在众志成城之下,秋汛期间徐州淮安这段的黄河大堤总算是有惊无险。
在河督陈道亨的检查下,汛期其他黄河沿岸地方州县也不敢轻视,都派出了大量人手看守大堤,十分幸运地没有决口。
当秋汛结束,水位彻底退到警戒线以下之后,确认整个中原大地都没有地方决口,朱皇帝才算是松了口气。
本来,朱皇帝还有些烦恼,怎么应付那些对陈实喊打喊杀的文官,不过在汛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