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大宋守汴梁-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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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将军带着一队巡城的兵马从马车旁边走过去,林冲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挂着蓝布车帘的马车,他叫住那个赶路的车夫说:“车里是什么人?”
车夫站在林冲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回禀将军!车上躺着我爹,他患了时疾,已经病了三日,郎中说,一定要赶走中午之前施针,如果错了时辰,性命难保!”
林冲是一个天生的软心肠,看不得人受苦,更何况是人命关天,听了车夫的话,就一提马的缰绳,让士兵放那辆马车先走。那车夫冲林冲唱了一个大喏,急忙赶着车,向朱雀门的方向跑去。
车里的老者正是高俅,他躲在车厢的暗处见到了林冲,惊得脸上冷汗直流,幸好林冲放过了这辆车,如果林冲用手中的丈八蛇矛挑开车上的帘子,说不准会一枪将他刺个透心凉。
赶车的车夫,正是潜藏在汴梁城内的猎鹰武士,上一次玉箫偷火雷得手,也是通过他的渠道宋到了金军大营。这一次,粘罕元帅听到了宋朝在加紧研制新式武器的消息,他让这个低级的武士听从宗弼的命令,协助高俅混进汴梁城,利用高俅原有的关系,将叶春这个能造奇技淫巧的工匠弄到金军大营。
车夫赶着马车从马氏绒线庄的门前走过去,只见一个俊俏的女子站在绒线庄的门前,绒线庄的门口有一个很大的竹架,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线。走进店铺里面,四面的窗子都开着,一个十分宽大的绣花架前,坐着几个分针走线的绣娘,她们都是文绣院的老绣娘马氏的弟子,她们正在绣一幅九龙图。
再过几日,就是皇帝赵桓的生日了,皇后娘娘朱琏给他准备的礼物,就是这幅汴绣的九龙图。当年大禹治水,禹分九州,九条龙象征着天下的稳固,在这多事之秋,皇后还想着皇上的生日,实在是一份难得的情谊了。
玉箫虽然也能绣花,但很专业绣娘的水平还有一定的差距。马氏让她给这几个绣娘打打下手,让她帮助大家整理挂在竹架子上的各色丝线。旁边还有几个民间的绣娘,就来交活计的,将绣好的绣品交给店里,兑了银子之后,再买些丝线回去,马氏一边监督着给圣上绣九龙图的针脚,一边又在验收着那些来交付绣品的绣娘们的活计,忙里忙外,真是滴水不漏。玉箫不时给马氏倒一碗热茶,端到她的跟前,马氏喜欢玉箫这般的机灵,脑子又好使,每天晚上打烊以后,玉箫帮助马氏合拢一天的流水,她脑子里记下的数字和马氏柜上收的银两竟然丝毫不差。
马氏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她希望自己将来能把这个绒线庄交给一个可靠的人,而玉箫的出现,就好使是马氏准备打瞌睡,就突然有人给她送来了一个枕头。
臂弯里挎着篮子的绣娘们在绒线庄里出出进进,这里专门做汴梁城里女人的生意,所以周围总有闲汉围在周围,幸好马氏是从宫里出来的,跟那个到金军大营里下书,壮烈而死的太监都总管是多年的挚友。老太监在准备去金营赴死之前,还将照顾马氏的责任交托给他的徒弟,因为宫里有人给马氏撑腰,所以汴梁城里的这些闲汉们谁都不敢来马氏的店里来捋虎须。
车夫赶着马车来到了马氏的绒线庄门口停下,他对正用竹竿从架子上取下一束水粉色丝线的玉箫说:“姑娘,在下赶了很远的路,口中焦渴,请娘子赏一碗茶吃!”
玉箫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她断不会在马氏的面前自作主张,于是她指着马氏说:“想讨口茶吃不难,但要我家大娘发话才是!”
那车夫转过身来向马氏深鞠一躬,说道:“看这大娘的面相,慈眉善目,如同观音娘娘一般!小人的爹爹患了风痹之症,身子不能动弹。这次送他进城,寻个好郎中治病,走到这里口中焦渴,望娘子赐一碗茶喝。”
马氏笑道:”大老远的带着爹爹进城看郎中,也是一个孝子啊!小玉,灶上可还有绿灯汤?盛给这位小哥和他的爹爹,去去暑气!“
玉箫向马氏盈盈地道了一个万福,说道:”大娘就是菩萨心肠,总是贴着银钱来施人汤水。“说完,玉箫向着后面的灶间走去。马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玉箫的背影喊道:”还有住在耳房里的那个汉子,也给他端一碗绿豆汤去!“
车夫跟着玉箫来到灶间,玉箫一边给他盛绿豆汤,一边小声说道:”元帅可有新的命令?“
那车夫端着汤碗”咕嘟咕嘟“饮下一大碗绿豆汤,放下汤碗对玉箫说:”元帅让你帮助寻找一个人……“
玉箫的手上麻利地收拾着汤碗,一边小声问道:”寻什么人?“
”元帅得到汴梁城内传来的消息,有一个能制造奇技淫巧的兵器的能工巧匠,名叫叶春,听说刚刚从大理寺的牢房里放出来,元帅命你协助高太尉,把此人送出城去……“
第60章 暗流涌动()
马氏绒线庄的灶间里光线暗淡,被厨房里的烟火熏得黑黢黢的墙壁上挂满了蒸笼等杂物。
玉箫站在暗影里,巧妙地利用柱子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她躲在黑影中压低了声音对那个男子说:“你要找的人,现在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什么?”那个赶车的年轻人双眉一挑,眼中露出一束精光,他压低声音对玉箫说:“事不宜迟,那就赶紧动手!”
玉箫向外张望了一眼,对那赶车的男人说:“把这人弄出这座院子容易,想弄出城去,恐怕就难了,这个人是官家要用的,内府的公公不断给他送东西来!”
男子对玉箫说:“你负责将此人带出这座院子,送到我的住处,送他出城的事,元帅安排了别人!”
“怎么?这一次,难道元帅还不让我回去吗?”玉箫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
那男子用更低的声音对玉箫耳语道:“元帅对夫人甚是思念,但大战在即,元帅让小人转告夫人,一切以大局为重!”
听了那个男人的话,玉箫恼恨地将手中的水瓢扔到锅里,溅起一片水花,恨恨地骂道:“兀术这个狠心的贼,将老娘扔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少时日才算完!”
就在玉箫和那赶车的男子交头接耳地低语的当口,耳房的门“哗啦”一响,那个满面病容的中年男子从房里走了出来,只见他头上带着一顶黑色书生巾,身上披着一件灰色长衫,那个中年男子有些拘谨地对玉箫说:“有劳娘子,小人口渴,想讨一碗热茶吃……”
玉箫见那个中年男子走出了房间,急忙笑容满面地说:“哎呦!大哥啊!大娘刚刚吩咐过奴家,要奴家给你送些绿豆汤过去,奴家正在给你盛汤,大哥就来讨茶啦!”
玉箫说完,将锅里的绿豆汤盛在一只黑陶罐里,递到那个男子的手中。
那个中年向玉箫深施一礼道:“有劳姑娘!”
赶车的男子飞快地扫了那个中年汉子一眼,从灶间走了出来,向马氏唱了喏,说道:“多谢大娘的善心,小的喝了一碗热汤,又给我爹爹带了一些,留在路上吃,现在时候不早,还要去寻郎中,小人告辞啦!”
马氏向那男子摆摆手说:“不必客气!”
玉箫目送着那个赶车的年轻人牵着马越走越远,然后回过头来称赞道:“我家大娘,端得是菩萨心肠!”马氏心中高兴,但脸上并不表现出来,她说:“与其到庙里做功德,不如施人汤水,解人危难,才是正经的善事!”
玉箫懂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急忙讨好地说:“大娘说得正是!如果不是大娘收留,奴家还不知道会流落在哪里!”
周围的几个绣娘听了她们的对话,也奉承地说:“是呀,是呀!马大娘的菩萨心肠,在这汴梁城里,谁人不知!”
那赶车的年轻人催动马车,穿过汴梁城内的街巷,来到一座僻静的宅院前,他仔细看了看门上的铜锁,他临出门时缠绕在锁上的头发丝还在。他这才放心地开门,把车上躺着的老者搀扶进来。
高俅已经躺得全身麻木了,他走进这个院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座小院很安静,三间上房,门旁有两间厢房,后院是马厩,年轻人没给高俅安排住处,而是先把马牵到马厩里,又是冲洗又是添料地忙个不停。
高俅站在院子里,一肚子火气,他对那年轻人不客气地说:“老夫跟你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你不先安置老夫的住处,反倒先来喂马,你们女真人是不是都把畜生看得比人重?”
年轻人听了高俅的话,不以为然地怼他说:“不错!我们女真人确实爱惜马匹,我们爱马也比你们汉人强,你们的官家听信四贼的话,把石头看得比百姓的命还重!”
这些天,高俅在金军的大营里,这些女真人开口“四贼”,闭口“四贼”,这些人总共也不会说几句汉语,反倒把这句“四贼”这个词记得真切。
这个年轻人,也用“四贼”来恶心他,高俅心中暗想:“想我高俅当年做殿帅时,像这样的无名小卒,给我提鞋都不配,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不想跟这个年轻人继续费口舌了,就说:“老夫累了,我在哪里歇息?”
年轻人用手一指马厩旁的厢房,说道:“你就在这间房里歇息吧!”
“什么?我若大年纪,你竟然让我睡厢房?”高俅生死地瞪大眼睛。
年轻人一脸坏笑看着高俅说:“怎么?嫌这里不好吗?那你不如回你的太尉府去住,没准下人早就给太尉准备好了香汤沐浴,等着你回府呢!”
高俅知道,太尉府是回不去了,他要回到原来的太尉府,无异于自投罗网。想到这里,高俅赌气推开了厢房的门,一股子霉味儿扑面而来,床上胡乱扔着一床粗布被子,被子上还有老鼠咬破的洞,露出里面的棉絮来。
高俅张了一下嘴,马上又清醒了过来,他现在身边连一个跟班都没有了,仿佛又回到了他在汴梁城里做闲汉的日子。
年轻人喂饱了马,来到高俅的房间里,只见高俅坐在床边,低头想着心事。那个年轻人对高俅说:“我已探明叶春的行踪,明日你去联络昔日的部下,准备好接应我们出城!”
高俅说:“这汴梁城里认识老夫的人太多,老夫只能给你一封书信,让你去联络老夫的亲信!”
年轻人说:“元帅让我告诉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投降我们大金国,就没有回头的路,现在你的衙内还在元帅的手中,你可不要打错了算盘!”
高俅没好气地说道:“请元帅放心吧!我就算不投金国,也没有好处,蔡京,童贯两位的下场,老夫不想重复!”
年轻人有些得意地说道:“蔡京,童贯被贬出朝廷,都没有好果子吃,你还算识相,投降了金国,等我们元帅踏平了汴梁城,你还能留下一条命!”
听了年轻人的话,高俅辛酸地闭上了眼睛。
第61章 美女心机()
一缕被窗棂剪碎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变成一条条暗影,斑斑驳驳地洒在了叶春的床上。
叶春自从离开了大理寺的监牢之后,一直恍恍惚惚的,白天没有精神,到了晚上,连夜的咳嗽让他夜不成寐。为了让他担下制造海鳅船,讨伐梁山失败,靡费国帑的罪名,大理寺把能用的刑具全都用完了,叶春也不过就是血肉之躯,当人在生不如死的时候,把死罪认下并不难。
当年,自己跟师父学习了造船的技术,总感觉泗州的地方太小,装不下他的梦想。于是从家乡出发,开始一路游历世界,多看一看大江大河,长长自己的见识。谁知道走到了山东的境内竟然被梁山的小贼劫走了盘缠。身无分文,只能流浪在济州。
听说朝廷要征讨梁山,叶春大喜过望,感觉这是一个向梁山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于是他找到了高太尉,献上了海鳅船的图纸,正苦于没有办法对付藏在水泊之中的贼寇的高俅大喜,命叶春亲自监工督造,打造出海鳅大船去征讨梁山。结果梁山一战,不仅船只被凿漏,就连高俅都成了梁山泊的阶下囚。
偏巧宋江一心想要招安,抓到了高俅之后并没有对他怎样,而是想让高俅引荐他去面见官家。高俅被俘的事,生怕被官家知道,但连吃败仗又必须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
在朝中没有一个熟人的叶春正好成了兵败梁山的替罪羊,叶春被抓进大理寺的时候,他后悔自己不该去找高俅献什么图纸,如果不是因为他想要报复梁山泊,也不会生出以后的许多风波。
大理寺已经判了秋后问斩,叶春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他身在狱中,连白天和黑夜都不需要分辨,只等着到了秋天,押赴刑场去吃那一记断头刀。
现在,叶春从阎罗殿的门前走了一回,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当中,当他再次见到太阳的时候,不仅被官家接到宫中,亲自过问了他的病情,同时还让内府的太监亲自给他安置了住处。
生活远比勾栏瓦舍里艺人演说的话本更充满了传奇,连他自己都不敢断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是从此飞黄腾达还是南柯一梦?
出狱之后的这些天,叶春的神情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在梦中,他又回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家乡泗州,家乡潵汤的味道香醇,潵汤中的羊肉丝、小麦仁,姜,胡椒,花椒,桂皮和小茴香,调处的汤汁,弥散着故乡的味道……再加一个酥脆的烧饼,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享受啊!
忽然,叶春感到自己嗅到了那种带有泗州家乡的味道了,还有,烧饼烤得酥黄的时候散发出的那种诱人的香味,闻到这种味道,叶春感到自己舌头上的味蕾也在不断地苏醒过来,他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美貌如同天仙的姑娘端着一碗汤站在自己的面前。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尽管叶春闻到姑娘手里的汤,口腔中已经充满了唾液,但他还很矜持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那姑娘正是绒线庄的老板娘马氏收留在家里的玉箫,她轻启朱唇,露出几颗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她笑吟吟地说:“官人,你这房间里没有闩门,大娘命我炖了羊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