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天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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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的事,左相也觉来得突然。他在朝二十余载,也算是资历比较老的元老了,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单就是冲着太子岳丈的身份,众臣们哪敢不给他三分面子。
何况,他也属清流一派,平素跟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关系也不错,可是刚才发生的事,在此之前却没透露给他任何一点风声,这让他在惊讶之余,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帮,他是肯定是要帮的。
自从他的女儿做了太子妃的那一天起,他们白家与皇宫最紧密的关系,就已经从白贤妃的芙蓉宫转移到了太子殿下的启辰殿里。与之相应的,昭阳宫的荣/宠也显得至关重要了。
可是就算要帮,也得明白事情的真相,也得找到症结的根源。
精明如左相,在一切未明之前,是不会轻易有所动作的。何况,刚才看皇上的脸色,他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对皇后做出实质性的惩罚。
只怕还是有些舍不得吧。
皇后被他这一提醒,说了声“多谢”后,就急忙奔出皇极殿,往皇上的龙御殿而去
原本在殿外焦急等待的水喜木喜等人,虽然不明白大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先
前皇上和众大臣的脸色来看,也不难猜测到,自家娘娘的事儿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当下顾不得细想,也急忙跟着皇后一道去了龙御宫。
回了龙御殿的文渊帝,一屁股坐倒在几案前,越想越气,忍不住将案上的笔墨纸砚一古脑儿地掀翻在地。末了还不解气,将小太监送上的茶水,直接泼到他身上,“这么烫的茶水也敢呈上来,连你也想烫死朕吗?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在文渊帝的龙颜大怒之下,资历如福公公,也是不敢轻易触其逆鳞的。
很快,这个倒霉的小太监被拖了下去,在大殿外被打得惨叫连连。
沐皇后一路急奔到龙御殿,正好撞见这一幕。她心里自然明白,皇上定是将对她的怒气洒在这个小太监身上了。只见她皱了皱眉,略一犹豫后终是出了声:“住手!”
执刑的太监见是皇后驾到,急忙放下刑具跪下行礼。
沐皇后用手试了试额角的汗珠,有些无力地道:“安公公,放了他吧。”
就算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但沐
安公公显然不知道皇极殿里发生的事,闻言有些为难地道:“这贱奴才胆敢冒犯圣颜,自然该死!娘娘犯不着为一个这样的奴才求情!”
沐皇后苦笑道:“今儿个这事是本宫惹出来的,本宫呆会儿自会向皇上解释,但这个奴才不该死,还请公公看在本宫的面上,暂停执刑,待本宫见过皇上之后,再做打算如何?”
安公公虽然满腹疑虑,但也知道帝后一向恩爱,皇后既然开口求情,他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道:“既是这样,奴才就等上一等吧。”
随着当值的太监高声唱诺:“皇后娘娘驾到——”
沐皇后缓步进了大殿。
这一路急奔,倒让她冷静不少。
她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定是遭人算计了。
当务之急,便是一定要取得皇上的原谅和信任,只有得到皇上的支持,才有机会查明谁是幕后黑手,以证清白。
不然,不但她自己地位不保,太子的储君之位也是岌岌可危,还有姝儿,她如今更是生死不明。若是自己被打入冷宫,只怕皇上会恨乌及乌,直接放弃追查姝儿的下落!
第六十八章 和好()
为了保这一双儿女。随和善良如沐皇后,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以便应付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臣妾给皇上请安!”沐皇后屈膝跪倒在地,尽力平和着语气道。
文渊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福公公见状,急忙挥手,令左右退下后,他自己也退出了大殿,顺手将门拉上。
当大殿里只剩下帝后二人的时候。
文渊帝终于说话了,语气却是哀伤至极,“晴儿,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欺骗朕?”
“皇上,臣妾没有!请您听臣妾解释!”
“你说吧,朕听着呢!”
随后,沐皇后将当年的往事和盘托出,末了又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到臣妾的老家去查。另外臣妾还有一事,今天也一并说与皇上知晓吧,但愿皇上听了以后,不要看轻了臣妾才好。”
“你还有事瞒着朕?”文渊帝再一次怒气上涌。
沐皇后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低着头,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道:“其实——臣妾的父亲,并不是臣妾的亲生父亲!”
“什么?”文渊帝大吃一惊。
“这事说来有些丢人,臣妾只所以隐瞒皇上,就是因为顾及阿娘的名声,同时也怕皇上会因此看轻了臣妾。”
“到底怎么回事?朕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文渊帝此时哪还顾不生气,完全被沐皇后的话挑起了好奇心。
此时沐皇后的心里也挣扎得厉害,若不是如此境况,她真想将这个隐藏了快二十年的秘密继续隐藏下去,隐藏一辈子。
只可惜,事不从人愿。
今天,她不得不说了,即便她不说,也会被皇上派去的人查到,或者再被那只幕后黑手捅到皇上面前来,那样皇上肯定会龙颜大怒,她就会彻底地完蛋了。
想到这些,沐皇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待文渊帝发话,就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右手抚了抚额上的凤冠,这才悠悠地道:“臣妾原本出生在一个山青水秀、风景优美的小村庄里,过着父慈母爱、无忧无虑的生活。十岁那年,阿爹从庄外救回来一个长相英俊、却生命垂危的男子。就是这个陌生的男子,让一向温柔善良的阿娘丢了魂、没了魄,居然心甘情愿地为了他,抛弃了阿爹和弟弟,带着臣妾跟着那人私奔了。”
文渊帝默了半晌,才淡淡地道:“你当年都十岁了,为什么不自己做主留在阿爹身边?”
“臣妾哪里做得了主?臣妾是在睡梦里被人强行抱走离开的。臣妾哭过闹过,也打过骂过,可阿娘铁了心,非要带臣妾走,还安慰臣妾说,阿爹有弟弟陪着,不会孤独寂寞,还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若是一辈子窝在那个穷山沟,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后来呢?”
这会儿,文渊帝已经不知惊讶为何物了。
“后来他们在武州安了家,再后来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更加地不待见臣妾了。所以臣妾一发狠,就离家出走了,幸得遇着了皇上,不然,臣妾的后半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沐皇后说到这里,已是哭得泣不成声。
文渊帝顿时心软,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事儿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是早点了告诉朕,就不会有今日这些事了。晴儿,你要相信朕,朕待你是真心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朕都不想负你,明白么?”
沐皇后闻言,“嗯”了一声,原本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于是更紧地偎依在文渊帝的怀里,以撒娇的口吻道:“都是臣妾不好。但臣妾可以对天发誓,除了这两件事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事情瞒着皇上的了。”
沐皇后说着,已是举起了右手。
文渊帝急忙将她手握住,“好了,朕信你!其实朕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刚才也只是气你瞒着朕而已!”
“谢皇上——”
沐皇后一边说,一边主动献上了自己的香吻。
文渊帝颇为受用,立时热情高涨,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急急地往龙床走去。
一阵云/雨过后,沐皇后神清气爽地出了龙御殿,不想却在御花园里碰上了久未见面的韦贵妃,不由得皱了皱眉。
前段时间因着她旧疾复发的缘故,文渊帝下旨,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这让后/宫很是消停了一阵子。
待隔得近了,韦贵妃才慢条斯理地屈膝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沐皇后也懒得跟她耍心眼儿,只淡淡地道:“贵妃妹妹免礼!”
“谢娘娘!”韦贵妃站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沐皇后一番,然后笑着道:“看娘娘粉面含春的模样,想必是刚从皇上那里过来吧。”
沐皇后被她说得玉脸一红,“妹妹说笑了。”
“怎么,娘娘还害羞不成?”沈淑妃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仍是继续调侃道:“天下谁人不知,帝后二人伉俪情深,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
沐皇后终于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酸意,顿时面色一沉,“贵妃,你到底想说什么,越说越离谱了?”
“娘娘别生气嘛,臣妾只是有些羡慕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皇上待娘娘如此情深,没曾想娘娘居然还会背叛皇上,这实在太没天理了!”
就知道,这个女人嘴里没一句好话。
沐皇后气得牙根儿痒痒的,但论起嘴上功夫,她也实在斗不过韦氏,再加上她好不容易才跟皇上摒弃嫌隙,不想这么快就惹他不高兴,于是忍着气回道:“贵妃妹妹这话可说岔了,本宫深爱皇上,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越矩行为,也永远不会背叛皇上!贵妃妹妹万不可轻信他言,辱及本宫,伤害皇上!”
韦贵妃自是看出了皇后的不喜,却是毫不在意地道:“臣妾只是说说而已,娘娘也不要生气。如今您的事,整个后/宫都传遍了,虽然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娘娘也应该听说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娘娘若是不能很好的从根源上解决掉这个麻烦,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沐皇后听得心里一紧,“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臣妾久在深宫,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比娘娘多长了个心眼儿而已。娘娘不妨仔细想想,您要是被打入冷宫,太子殿下被废,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后/宫总共就这么几位主子,娘娘若是再想不出来,就白占了这一宫之主的位置了!”
韦贵妃说到这里,歇了一口气,也不待沐皇后有所反应,接着道:“臣妾言尽于此,信与不信,但凭娘娘决断,臣妾告退!”
说完领着一干随从,浩浩荡荡地穿过御花园,往紫薇宫而去。
第六十九章 朱嬷嬷()
这女人存得什么心思?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这些话,她说这些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凡在这南殷朝的后/宫里呆上过几天的,无不知道皇后与贵妃是死对头的关系,若是说韦贵妃会帮着沐皇后解决**烦,那肯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而沐皇后先前冷静下来得出的结果,设此局陷害她的人,必是韦贵妃无疑。
可是她刚才那一番话,说得极其中肯合理。如果这局真是她设的,她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反过来提醒她呀。'
可是这局若不是她设的,又会是谁?就像她自己说的,这个宫里,总共就这么几位主子,除了她有能力跟皇后分庭抗衡之外,余下的妃嫔们不是位份低下就是无所出,根本没有害她的理由啊。
沐皇后走在回昭阳宫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待进了昭阳宫的主殿,木喜才附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奴婢倒是想了个办法,就不知道管不管用?”
“管不管用都得说啊!”沐皇后狠狠剜了她一眼,随后挥手摒退其左右,只留了水喜、木喜和朱嬷嬷在跟前伺侯,“死丫头,现在可以说了吧。”
“娘娘,咱们可以用排除法。”
“排除法,怎么说?”沐皇后侧了侧身子。
“娘娘,咱们可以先将他们一个一个的列在纸上,标明他们的优势、劣势和事成之后所得的最大利益,然后再挨个儿的排除——”
沐皇后顿时心喜,直接打断了木喜后面的话,“嗯,这个方法可行!”
水喜赶紧准备好笔墨纸砚,呈到沐皇后面前。
只见沐皇后在纸上一一写道:韦贵妃、沈淑妃、白贤妃、玉德妃、秦昭仪、谦嫔、裕嫔、香嫔、芳美人、沁美人、刘才人。
“侍过寝的都在这儿了。”沐皇后搁下笔,仔细看着纸上的名单。此时的她恨不得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好在最短时间内揪出这个陷害她的人来。
“娘娘,刘才人和沁美人家世一般,才貌品性也一般,位份也不够,这两人应该没什么嫌疑,可以排除了。”
“娘娘,裕嫔、香嫔无所出,似乎也可以排除掉。”
“娘娘,芳美人有了身孕,又正当宠,不可不防啊!”
“这个本宫倒不担心,皇上虽然宠她,要提升她的位份,充其量也就是贵人或嫔的位置,不会再高了,况且她的家世也寻常,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和实力来陷害本宫。”
“这样看起来,剩下的四妃里,淑妃、德妃无所出,贵妃、贤妃、秦昭仪和谦嫔都有嫌疑了?”
“其实依老奴看,无所出的淑妃和德妃,才最有嫌疑。”朱嬷嬷一脸深思的表情,说出了与众不同的看法。
“为什么?”
“娘娘,您可别忘了。淑妃娘娘的兄长可是辅国大将军沈邦p可惺榈纳虬罾裼质撬?那椎堋?梢运担?馍蚴弦幻诺娜ㄊ撇2谎酚诎准摇!?p》 “但她最最致命的弱点,便是没有生出像太子殿下和四皇子这样优秀的儿子来,心里想必是不甘心的。”
“你这样一说,本宫似乎有些明白了。”沐皇后总算听出了朱嬷嬷这话里的意思。
本朝早有规定,待大行皇帝殡天后,凡是无所出的**嫔妃,皆要到清安庵出家为尼,这对于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贵人娘娘们来说,无疑是最不能接受的。
朱嬷嬷见皇后有些警醒了,趁机又道:“娘娘您想想,若是芳美人这胎怀的是儿子,淑妃完全可以耍手段轼母夺子,这样的事在前朝又不是没有过?那样淑妃就等于有了自己的嫡子,然后就有了各种可能,包括问鼎皇位的资格!”
“淑妃真有这么大的野心?”沐皇后一时之间,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朱嬷嬷的说词。
“不但是淑妃,只怕德妃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德妃?”
“别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