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龙船-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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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仓促的进军命令。
可军规森严、军法无情,在确认主将发出的军令无误之后,他们也只能各自率领身边的属下,再一次冲进了海滩上布设好无数拒马、堑壕、陷阱的战场上。与占据地利,熟悉地形的二千宋军精锐甲士们展开了殊死拼杀。
元军不顾伤亡硬冲拒马阵的战术,让神武军统制巩汉林和奉日军统制冯晓亭也颇为意外。两人各自只带了一千精锐甲士出战,原本就没打算死守青澳湾海滩这第一道防线。
不过眼看元军主将这种毫不顾惜兵力折损只求进攻速度的战法,巩汉林和冯晓亭两人自然不会放过借机大量消耗敌军的战机。
五千守岛将士们用近月时间在海滩上布置好的防御工事,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出了超出预料的效果。
下午申时(15…17)初,在两千大宋精锐甲士的反复袭扰中,终于完全突破整个拒马阵覆盖的范围,将方圆七八里的整个青澳湾海滩全部占领后,打扫战场,寻找伤卒,清理前进路径,重新清点各部战力。当一连串伤亡惨重的数字报回胡应雷耳中,看着眼前横七竖八躺满了战场各个角落的数千具兵卒尸首,哪怕是心硬如铁的胡应雷,也忍不住嘴角不停的抽搐起来。
元军步卒有三千七百余人重伤、战死,借助熟悉的地形掩护,二千宋军甲士却只留下了不足三百具尸首,而且在元军占据青澳湾海滩后从容退却了。
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海面上依稀可见的庞大元军船队,将战事进展派快船回报之后,即没有等来援军也没收到退兵军令的六千余疲兵,也只能在胡应雷的指挥下,朝着前方南澳岛县城方向继续进军。
(本章完)
第230章 空城杀机()
位于南澳岛中央的南澳县城,身处黄花山怀抱之中,整个县城的地形如同一个口小肚大的布袋,故当地居民常以布袋澳称之。
神武军和奉日军各自屯兵的小金山和屏山岩两座山峰,正好卡在南澳城这个大布袋的咽喉两侧。
率六千余步卒追着神武奉日军撤离的脚步,一路迫近至南澳城下,在小金山和屏山岩脚下经历一番苦战,再次付出近千人的伤亡之后,元军终于推进到了南澳城的城门前。
只是这个时候,胡应雷却极为意外的发现,守岛的宋军竟然没有在县城内布下一兵一卒。
谨慎的派斥候入城查探一番,整个南澳城内除了毫无生气的民居院落,一片死气沉沉,竟是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南北两座城门洞里,宽大的城门也被拆掉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沿着空荡荡的城门率军进入城内之后,顺利完成了占领南澳城军令的胡应雷却没有一丝兴奋之意。
从守军扼守城外两座险峰,却弃守县城的举动中,胡应雷清楚的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回想不久前宋军在小金山和屏山岩两座山峰脚下并不坚决的抵抗,再看看空无一人,不可能从中得到一丝补给的南澳县城,胡应雷的心里阴云密布。
从上午抢滩上岸至今,与宋军接连激战再加上从青澳湾强行军突进至南澳城内,剩下的五千元军已成疲兵之势,再想冲出小金山与屏山岩两座军寨的封锁,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抬头看看天色,眼看就要入夜了。站在空荡荡的城头,胡应雷心里很清楚,这南澳城进时容易,想再出去,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试探性的派出一个百人队沿着来路返回,准备与青澳湾附近海面上的元军主力取得联系,请六皇子增派援军,可是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在元军尽数钻进南澳城这个大布袋里之后,依山下寨扼住咽喉要地的神武、奉日两军,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从两侧杀出,干脆利落的将这个百人队就地歼灭在两峰之间的山道上。
损兵折将之后被迫困守孤城,城内又无粮草接济,疲惫不堪的元卒只能一边在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报怨着右路军至今没有援军前来支援,一边无奈的饿着肚子,拆掉城门附近的数座民居,用房梁和砖石堵塞空荡荡的城门,布置城墙防御,以防岛上宋军突袭。
布置好城内防御,分派了巡逻警戒兵马后不久,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夜幕将临,南澳岛上却仍然不见元军后续兵马的踪影,胡应雷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打消了。
身为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觉悟,胡应雷在心里发了一通牢骚和报怨之后,也只能唤来军中最为亲近的几名将领,随时准备迎接宋军极有可能发起的夜袭。
听到胡应雷的吩咐,几名疲惫不堪的千夫长们纷纷叫起苦来,而一个胆大的千夫长更是直接反驳起胡应雷的看法:“大人,咱们今天苦战一天,好不容易杀进这南澳县城,连顿饱饭都不曾吃上,兄弟们哪还有力气和宋军夜战?“
有人起了头,后面就更热闹了,另一个千夫长接口道:“万户大人,咱们今天依六皇子军令,已经攻入南澳占据县城,右路军数十万大军就在不远处,即使咱们今天没有军情传回去,明日一早,想来也必会有后续兵马上岛查看。如今大势已定,守岛这几千宋军肯定会连夜撤兵,哪还有功夫连夜突袭这坚固的城池。“
“今天兄弟们伤亡不小,大人就别再折腾属下了……。“
一众将领们全都无精打采满脸倦意,从他们身上,就可以知道现在军中普通步卒们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想到一路冲进南澳县城时,那两千大宋甲士展现出的强大战力和高昂斗志,胡应雷的心情越发沉重。
抬头凶狠的扫了身边的诸将一眼,胡应雷寒声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本将,这岛上守军究竟有多少兵力?装备、战力如何?“
一句话问的诸将都无言以对,胡应雷冷笑一声接着问道:“你们也都是多年的军中老将了,不知敌情也就罢了,居然连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你们认为宋军必定会主动撤离南澳岛,既然如此,那宋军为什么还要扼守城外小金山、屏山岩两处天险,截断我们的归路?“
这一次,胡应雷的怒斥已经不需要诸将做答了,因为一阵刺耳的金鼓声忽然从东城外传来。
当惊闻警讯的胡应雷和军中将领们急忙赶到城头观望时,一队五百人左右的宋军,正打着火把敲着响亮的铜锣,缓缓向着城门逼近。
在随后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南澳城东西两门外每隔一刻钟时间,就会有数百宋军鸣锣击鼓,前来袭扰。若是城内元军按兵不动,那么宋军就会不断的逼近城墙,用弓箭手袭击城头打着火把巡逻的守卒,可一旦按捺不住的元军出城迎战,这些宋军却溜的比兔子还快。
到了第二天寅时(3…5)过半,疲劳、饥饿,彻夜难眠的元军已经被折腾的快要发狂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暴燥愤怒的元军却忽然发现,城外突然安静了下来。
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中平静的渡过了半个时辰后,疲惫、饥饿和睡意重新占据了所有元卒的脑海。
难道是宋军折腾了大半夜之后也终于受不住,回去休息了吗?当这种侥幸心理不由自主的从每个军卒心中生起之后,哪怕是在胡应雷和众多千户百户军将们的训斥、打骂中,还是有许多普通元卒无法抵抗身心的疲惫,只是稍一放松身体,很快就被困意笼罩,东倒西歪的随地而卧,飞快的进入了梦乡。
卯时(5…7)初,天空中的夜幕已经开始变淡,从浓黑渐渐转为暗青色。
奉日军统制冯晓亭和神武军统制巩汉林两人静静的站在南澳城东门外不远处的一座树林中。在他们身后,提前睡了三个时辰,出发前刚刚吃饱喝足的三千精锐步卒,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卯时三刻,东城外又一次传来惊天动地的金鼓声,虽然大多数元卒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动静,可是真正能在各级军将的指挥下起身备战的,却连三成都不到。
城内元军的反应迟钝,可当初按着奉日军统制冯晓亭的军令,提前潜伏在南澳城内的二十名军中精锐斥候们却没有一丝犹豫,迅速从城内的地窖、沟渠等藏身处钻出来,在城中提前布设好柴草的几处民宅中,点燃了大火。
当城内火势冲天而起,所有的元卒都彻底被惊醒,在大火的熏烤中四下逃蹿时,城外三千养精蓄锐多时的大宋精锐步卒也对南澳城发起了迅猛的攻势。
(本章完)
第231章 人之将死()
黎明前发生的这场战斗,发起的极为迅猛,结束的也同样飞快。
站在南澳城东门上的城墙上,胡应雷刚刚发出一连串急迫的军令,命麾下几个千夫长率部守住城池,组织还击,准备看看战事的进展,再决定自己到底是战是逃。
可是当部分元卒与突入城中的神武、奉日两军的精锐甲士交上手之后。这些接近一天一夜都没吃过东西,又累又困的元卒,对上早有预谋,而且战意高昂龙精虎猛的大宋精锐甲卒,马上就形成了一面倒的溃败之势。
胡应雷麾下这一万叛国降元的新附汉军,本就军纪焕散斗志不坚。平时仗着有蒙古人撑腰,镇压百姓起义时看起来如狼似虎凶狠难当。
可等他们上了真正的战场,对上训练有素的精锐军伍,除了开战之初,在满脑子功名富贵和蒙古人的淫威逼迫下,不得不拼命冲锋时看起来似乎声势不凡。
一旦在双方交战中受到一些挫折,这些降军的军心士气,跌落的速度往往超乎常人的想像,他们本就是一群只能在人多势众的时候打一打顺风仗的附庸军罢了。
当他们在南澳岛上接连遇挫、中计,受困于孤城险境,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又遭受着大宋精锐军队突袭的时候,很快就出现了第一个返身就逃的元卒和第一个弃械投降的元卒。
当发现有同伴或逃或降之后,这些心中早就没了一丝信念的乌合之众,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溃散或是投降时的速度之愉,令面对他们的神武、奉日军兵将们都有点瞠目结舌。
整个南澳城中的五千多元卒,除了胡应雷身边的百十名军中亲信将领和贴身近卫之外,竟是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做,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就“干脆利落”的束手归降,结束了整个南澳城中的战斗。
站在东城城门楼上的元军万夫长胡应雷,想到右路军三十万大军就在南澳岛附近,只要能在南澳城内守上半天,等来后续接应的元军主力,虽说麾下折损近半,可率先攻占南澳城的军功总还是跑不掉的。
胡应雷只是这么稍稍犹豫了片刻,想观望一下战场形势再做决定。可接下来,他却连弃城出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五千余据城而守的步卒,竟是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让数百突入城中的神武军步卒冲到了自家主将的面前。
看到大宋军卒冲了过来,胡应雷身边数个自恃勇武的忠心亲卫,下意识的主动上前,挡住了率部突进至此的神武军统制陈刚,在胡应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相互突进的双方就已经开始了一场小规模的激烈战斗。
见到元军主将身边的亲卫上前拼杀,随着陈刚的手一摆,盔甲精良,精神抖擞的神武军步卒们每五人一组,娴熟的摆出一个临敌接阵时常用的锋矢阵,快步上前,将那些兵甲精良、身手不错的亲兵们迅速分割包围,借助人数和阵形配合上的优势,轻松的逐一斩杀。
敢在两军阵前主动上前拼杀的,大多是亲兵里面性情凶恶、身手不俗之辈,当亲眼目睹他们被对面的宋军步卒,借助娴熟的军阵和配合轻松斩杀之后,胡应雷和身边其余的军中将领、亲卫们都面色苍白,再也鼓不起一丝继续战斗的勇气了。
只是当胡应雷高声吩咐身边的亲卫们放下兵器就地投降时,他高举过顶的左手,却仍然习惯性的将自己最珍爱的那张铁胎强弓掣在手中。而这个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却要了他的命。
对于身处在混乱战场上的所有双方军卒来说,只要面前的敌军没放下兵器,那就意味着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偷袭自己,而两军混战之际,威胁最大、最需要提防的就是对方的弓箭手。
看到胡应雷高举着弓箭站在城门楼前,陈刚身后数十个正引弓戒备的神武军弓箭手,下意识的松开了拉紧弓弦的手指,将搭在弓弦上的利箭了出去……
短暂的混乱过后,弄清楚这些元军将领确实是准备投降,陈刚这才发令止住了麾下精锐步卒们对这些根本无心反抗的元卒的围杀。
只是亲自下令投降的元军万夫长胡应雷,此时已经身插数枝利箭,浑身是血的跌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看到精悍利落的神武军提辖陈刚缓步走到自己面前时,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闭上双眼的胡应雷,意外的发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自己心中竟然并没有过多的委屈、愤怒、不甘等情绪,反而莫名其妙的生出了追忆、懊悔和解脱等种种复杂的感慨。
幼时刻苦习练武技、弓箭,投军之后凭着出众的身手和令人惊叹的箭法开始出人头地。直到受了当年的淮南安抚使夏贵赏识,以女下嫁,胡应雷也正式成为淮南军中声威和权势最重的大将。
享受着权势地位带来的荣华富贵,慢慢的胡应雷不论是个人身手还是心中的意志都越发的淡薄起来。可即便如此,在当年蒙古人南侵之初,胡应雷和岳父夏贵,在抵抗元军南下时其实也是尽了全力的。
夏贵的三个儿子中,长子率军战死淮安,次子守城殉国于黄州。胡应雷自己也曾率领淮南路驻泊禁军以及地方厢军与元军数次激战。
只可惜,在外有强敌步步紧逼之际,当时大宋朝政却尽操于弄权误国的奸相贾似道之手。朝廷不修兵甲,不整军伍,一心想着遣使纳贡与蒙古人议和。
直到原本牢固的两淮防线因为缺少支援被蒙古人强行突破之后,蒙古人兵临江南,大宋空有冠绝宇内之财富,却再也拼凑不出一支敢战、能战,保家卫国的军队。
也正是眼看着大宋气势已尽,年过七旬的淮南安抚使夏贵,在心灰意冷之下,为了保住个人的身家富贵和身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