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末日守护-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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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
郑献敏有些发窘，去找裴俊取经的事当然不能说出来，一时，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哦，那这酒是准备送给我们的吧。”
说着话，谢富贵手就伸了过来。郑献敏不好拒绝，鬼使神差的就把酒递了过去。
谢富贵拿到酒，嘻嘻笑了两声，大声说道，“还是老郑够意思啊，多谢了！”
说完，便和刘大勇一行人嘻嘻笑着，离开了。
转眼间，街道上空空荡荡的，郑献敏的手中也是空空荡荡的，他用手摸了摸后脑勺，摇了摇头，寻思着总不能空着手去找裴俊，那就再回去，去找点什么，于是转身向自己的军舍走了回去。
第124章 青鸟（）
拎着一壶汾河烧刀子，带着高大威猛的刘大勇，身后还跟着四个挎刀的亲兵，谢富贵好不春风得意马蹄疾，嘚瑟的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出哪条腿来。
趾高气昂的走出五屯堡大门，向左一拐，行二里路，就到了快活村。
快活村的名字是刘大勇起的，这里原本只有零散的两三户人家，随着五屯堡的日益兴旺，便有一些货郎、商贩在此借住，很快，一些商人瞅准商机，一间一间的房子盖了起来，形成一个小型的集市，集市以茶馆酒肆、货栈居多，也有两家小型的旅舍，供探亲和临时的商贩居住。
“两位千总大人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
店小二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谢千总十分受用，摆开八仙桌，打开烧刀子，两位千总大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菜还没有上齐，酒已至微醺。谢富贵开始吹嘘孙小姐的人参鸡汤如何好喝，勾的刘大勇口水直流，忽的又喝下一杯。
正在此时，店外的空地上呼呼啦啦的围了不少的人。
“这是在干什么？”
刘大勇啃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问店小二。
“回千总大人，是个卖艺的。大人知道，许多来投军的没有联保的文书，有些走了，有些人去了威宁海，这个人花光了盘缠，仗着有些武艺，在此卖艺，赚个饭钱。千总大人若是嫌烦，小人这就让他去别的地方”
“哦。不用了。”
刘大勇哦了一声，摆了摆手。
伸着圆脑袋，眯着小眼睛，谢富贵有滋有味的讲述着孙小姐人参鸡汤的美妙味道。而此时，刘大勇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店外人群里不断传来的叫好声就如同一记记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自从当上了总教官，现在叫练兵千总，刘大勇便觉得自己的武艺在右卫营应该是数一数二，响当当的了。现在店外那个卖艺的流浪汉引来无数叫好之声，让他感到极度的不爽。
在右卫营门前卖弄武艺，这不是砸场子吗？。
“富贵，我们去看看。”
右卫营练兵千总刘大勇再也按耐不住，腾的一下起了身，向着人群大踏步而去。
拨开人群，围观的人群大多是右卫营休假的军人，见到是他们的刘千总，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场子中间立着身材高大、身形略显瘦削的汉子。那汉子感觉气氛有异，转眼间收起了刀。
刀收的很快，但是刘大勇却看得很清楚，那汉子用的是一把倭刀。
刘大勇眯了一下眼睛，说了一句，“原来是倭刀！”
难怪那么多的人叫好，倭刀对于大明军人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大明军人使用倭刀者少之又少，一是倭刀价格昂贵，二是倭刀练习颇费时日。
“刀还挺快。”
不知道这句话是赞赏还是讥讽，只是话未说完，刘大勇便将脚下的一颗石子踢了过去。
当的一声，场中寒光一闪，那汉子手中的刀在空中一挥，然后缓缓的插进刀鞘。
围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稍一迟疑，人群里闪出叫好的声音，真的是好快的刀，叫好声刚刚响起，就被一个尖历的声音喝住。
“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右卫营千总谢富贵鼓着发红的眼睛，手叉在腰间，尖着嗓子连声吆喝。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那些军人大都半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踢出的石子被人家用刀拨开，这看起来像是丢了面子的事情并没有让刘大勇恼怒，他哈哈大笑两声，眼神里反倒露出欣赏的的味道。
“原来是居合术，有点意思。拿刀来，我和他比划几下。”
听到刘千总要上场比武，身后的亲兵有些紧张，俯身凑了过来。
“大人，还是用长枪吧。”
亲兵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倭刀轻盈锋利、速度极快，而亲兵带的柳叶刀相比之下笨重了许多，在双方没有穿戴甲胄的情况之下，显然倭刀占有优势。
而且，这场比武，对于千总大人而言，是一场绝对不能输的比赛。如果输了，堂堂右卫营练兵千总竟然输给一个流浪江湖的无名无姓之人，如果传将出去，千总大人还如何在右卫营立足。
那名亲兵越想越是着急，恨不得一把将他的千总大人拉走。
刘大勇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头一扬，大声嚷嚷道：“刘二，少废话，若是用长枪，传了出去，会有人说我们欺负人。”
身旁这个叫做刘二的亲兵无奈，苦着脸递过腰刀。
拔刀出鞘，随即挽了一个刀花，刘大勇一身轻松的走入场中。
有好戏看了，在右卫营军人的心目中，若是论个人武艺而进行排名的话，游击大人的武艺被传的神乎其神，当然是右卫营第一，如果说谁是第二名的话，那么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练兵千总刘大勇。
那可是练兵千总，若不是武艺超群，怎么能当上练兵千总呢？
围观的这些军人们既紧张又兴奋，一个个瞪大眼睛，唯恐错过这台好戏。
场中的汉子倒不知道来者何人，没有露出紧张之色，只是将手腕一翻，拔出倭刀，丢掉刀鞘，双手持刀，缓缓的举了起来。
刘大勇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汉子的动作。居合术是倭国一种刀术，出刀即是杀招，因为速度快、动作隐秘，所以被名门的武士视为一种猥琐的刀术。此时看起来，那汉子拔刀丢鞘，显然是放弃使用这种居合术。
刘大勇点了点头，哈哈笑道：“这个就是青鸟吧。”
起手的姿势被人点破，那汉子脸色一怔，面色严肃起来，上下仔细打量对手，然后正色应道：“正是。”
“原来也是汉人。”刘大勇一边说，一边挽着刀花，围着那个汉子绕了半圈。
青鸟是个防御的姿势，如同一只灵敏的鸟儿，随时可以快速的前后左右变化，所以称之为青鸟。
那汉子姿势不变，脚下略动，始终以青鸟的持刀姿势应对。
“看招。”
刘大勇大喝一声，右腿猛的向前跨出，手中的柳叶刀顺势轮了过去。
这种简单粗暴的攻击，让对面的汉子一愣。也许是被这种粗暴的攻击激怒，即便是落了后手，那汉子竟然也向前跨出一步，后手一压，倭刀迅速抬起，向前劈去。
相互劈砍。
粗暴应对粗暴，以暴制暴。这样的对决比拼的是速度和准头。
两人同时发力，一边向前劈砍，一边躲闪对方的刀锋。
劈砍和躲闪同时进行，这需要拥有相当的经验。
数年或者是数十年的刀法修为，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电闪雷鸣之间，错身而过。
两把刀，交错而过，在空中各自画了一个圆弧。
两把刀都劈空了，不过就在刚刚错过身之后，刘大勇臂膀向后一扬，柳叶刀翻身回抡过去。
回身刀，如同回马枪一样。
回身刀这个招术难度极大，只有极高的刀术修为者才可以做到，即使做到，也很容易扭伤手腕和臂膀。
“呀，好。”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回身刀抡过以后，刘大勇稳住步伐，手中的腰刀顺势又挽了一个刀花。
行云流水，潇洒自如的动作一气呵成，围观的军人们叫好之声随即此起彼伏。
那名汉子转过身子，右臂的衣袖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虽然没有鲜血流出来，那残破的衣袖在一阵微风中飘荡了几下，显得十分狼狈。
“砍中了。”
眼尖的谢千总大声吆喝起来，
那汉子看了一眼那片破开的衣袖，垂下手中的倭刀，低下头说道，“大人好刀法，在下钦佩不已。”
见那汉子服输，人群中旋即爆发出右卫营特有的呐喊声。
“千总大人威武！右卫营威武！”
刘大勇扬起头，哈哈大笑着接受着众人的欢呼。
那汉子神情漠然，默默的捡起丢在地上的刀鞘，将倭刀送回刀鞘，然后低着头向人群外走去。
第125章 戚家军的后人（）
在大明很少有人会使用倭刀，这次比武，对于大同军镇的军人来说，可真是开了眼界。这些围观的右卫营军人议论纷纷，对他们练兵千总刘大勇的夸赞之声不绝于口。
人群中竟然有人认为在右卫营游击将军大人的枪法第一，练兵千总大人的刀法第一。这个说法一经传播，很快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
刘大勇咧着嘴笑呵呵的听着这些议论和赞扬，显得十分受用。不过他眼中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失败的卖艺之人。
“你要去哪里？”
刘大勇拨开围在身边的人群，高声叫喊，那汉子闻言扭过头，回了一句，“离开这里，四海为家。”
有轻风袭来，那汉子一脸的毅然，略有凌乱的头发，破开的衣襟，整个画面有些苍凉，但更透出坚毅和不屈的意味。
刘大勇歪了下头，一股欣赏甚至英雄相惜的情绪涌了上来。
“不要着急，过来喝上一口再走也不迟。”
语气很是真诚，没有丝毫怜悯和轻视的味道。汉子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手中握着那把倭刀，跟着刘大勇走进酒肆。
店小二又烫了一壶酒，热乎乎的，喝上一口，汉子消瘦黝黑的面颊略有红润，他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叫吴明，是戚家军的后人。”
汉子一张嘴，就勾起众人的兴趣，戚继光对于大明的军人来说，可以说是一代军神，他的军队戚家军以坚韧、勇猛而著称于世。
这个人竟然是戚家军的后人，刘大勇、谢富贵张大了嘴巴。
按照吴明的说法，他的祖上跟随戚继光将军南征北战，在平定倭寇的战争中，有感于倭刀的凌厉，向俘虏的倭寇学习了倭刀术。
而他本人跟随戚金将军在浑河血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路流浪，辗转漂泊，到了大同，听说五屯堡募兵，便来这里，没想到五屯堡募兵需要联保文书，而自己又没有，盘缠用尽，只好卖艺乞讨。
曲折的故事、不幸的经历听得刘大勇热泪盈眶。他一把抓住吴明的手，大声说道：“吴兄弟若是不弃，某可以为吴兄弟作保，吴兄弟就留在这里好了。”
还没有等吴明回应，一边的谢千总眨巴着眼睛，抢先说道：“有刘千总作保，吴兄弟就不要担心了，刘千总在右卫营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论起资历，就是游击大人也要叫刘千总一句大哥。”
谢富贵的话倒不是一味的恭维，在他们这些杨老头的徒弟里，刘大勇的辈份显然比游击将军还要长一些。
几滴热泪夺眶而出，吴明从凳子上起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刘大勇双手端起吴明的手臂，惊呼道：“这怎么使得，起来，起来。”
等吴明起身，刘大勇大喝一声“喝酒”，便端起酒碗一干而净，吴明将酒碗高高举起，也是一饮而尽。
谢富贵嘻嘻笑着，问道：“大勇哥，怎么也懂得倭刀术啊？”
“你这个家伙，平常不好好学习武艺，师父讲过的，没记性的家伙。”
正在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兴起之时，谢富贵忽的冒出来一句，“咦，你的衣服后面怎么有个洞？”
刘大勇顺着谢富贵手指的方向望了下去，果然，在身侧的衣襟上有一个不大的破洞，浆洗过的布料被整整齐齐的划开了一道口子。
刘大勇挠了挠头，仔细的回忆刚才的比武情节，突然，他想起来，错身而过之时，这个吴明似乎也反手挥了一刀。
难道那一刀击中了自己？还是自己记根本就没有那一刀？
望着面前没有丝毫表情的吴明，刘大勇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嘛？他端起亲兵加满的酒碗，对着面前的吴明说道：“兄弟，喝酒！”
酒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能够让人兴奋，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汾河烧刀子燃烧了少年们的激情。
“吴兄弟，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兄弟三人，今天结拜金兰。”
刘大勇的话一脱口，谢富贵抢先回应。
“我看行。我们兄弟共享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刘大勇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今天这个戚家军的后人让他感动良多。
吴明高声叫道，“大人，使不得，我吴明何德何能，让大人错爱。”
这样谦逊的回应，更是激起了刘大勇澎湃的情绪。
“我说使得就是使得。”
右卫营练兵千总刘大勇的怒吼响彻快活村的上空。
“拿来笔墨纸砚。”
刘大勇唤来店小二，粗纸拙墨，写下三个人的生辰八字，一边的亲兵刘二无奈之下，算是做了保人，三个醉醺醺的少年，写下了结拜帖子。
结拜金兰之后，几乎是喝光了店小二的酒，三个人互相搀扶着，仿佛是多年未见的生死兄弟，摇摇晃晃返回五屯堡。
“好兄弟，痛快啊！痛快！到我那里去住。”
刘大勇高昂的声音回荡在五屯堡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更夫和两个军法队的军士从背街中闪了出来。
“刘千总喝多了啊！”
“是啊！打了胜仗，游击大人从辽东回来，刘千总高兴啊！”
“我们继续打更吧。”
待刘大勇几个人的背影消失，打更的声音又回响在五屯堡的大街上。
“把你的火绳换一根吧，快燃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