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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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宇听到此话,真真儿想吐他一脸,你丫的红光满面像是两日不吃饭的?没看到自己袖口处还有新染的油渍?
“你。。。赶紧吃饭,身子要紧,怎可如此不顾及自己身体!”黄衫公子抬起头来,又是责怪,又是欢喜,玉手轻抬将一桌子的菜虚推一下。
白衫公子见此,心中自是乐翻了天,却装出一副感动模样:“还是你关心我!我要先念给你听,否则我吃不下,咽不进!”白衫公子假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摇头晃脑念了起来:“日思夜思年年思。。。。。。”
欧阳宇和歌夜一边对饮,一边听这位公子念情诗,刚吞了一杯,竟听到“日死夜死年年死。。。”。
“噗!~”欧阳宇实在忍不住,一口喷了出去,歌夜满脸的酒水,一脸的疑惑:“欧阳小兄弟,你怎么了?”
欧阳宇哪里还能回答,早爬到桌子下面捧腹狂笑去了。一直手在桌子上只是摇晃。
“你!”那白衫公子刚念了一句,被欧阳宇打断,却见他爬在桌子下笑的起不来,定是在笑话自己做的诗,不禁怒从中来,
“你笑什么!”白衫公子早没了先前的风雅从容,面目又狰狞起来。
【038】十口美酒定乾坤(一)(精修)()
欧阳宇咧了咧嘴,深吸一口气,辛苦的从地上爬起,只觉得数道目光盯向自己,三双满含怒气的眼睛,一双不解疑惑的眼睛,更多的是在看戏的眼睛。
揉了揉笑的发疼的肚子,只见那白衫公子的面皮早已红的能滴出血来,显然被气的不轻。拱手一礼:“这位公子,某只是想起好笑之事,请勿见怪!”说罢抄起桌子上的酒壶给歌夜倒酒去了,只是他又想起那句不伦不类的诗来,辛苦忍笑间手也不稳,那酒液却滴滴洒洒了一桌子,看的临窗三人更怒!
白衫公子上上下下的扫了欧阳宇一遍,撇了撇嘴:“粗麻寒衣,竟也懂文雅之物?可笑!还敢取笑于我,可叹!”说罢长袖子一甩,鼻孔朝天。
“一,二,三,四。。。。。。好多!”欧阳宇看着白衫公子的脸,砸吧砸吧嘴还了一句,一边摇头一边端起酒杯慢饮。
“什么好多!你到是说个清楚!”那白衫公子极是敏感,听闻欧阳宇一句霍然转身,前踏一步厉声问道。
“嗞~”欧阳宇吸了吸酒杯,又端起空杯看了看,心想你真是疯狗,老子不招惹你,你还继续找骂头,作了几手烂诗,悄悄念给美人听就罢了,非要跑到这酒楼人多之地显摆,自己找不自在么?头也不转笑道:“某人鼻孔朝天撅,那鼻毛甚多甚黑,也不知道修剪下,仪容不整,还笑话粗布寒衣,可笑可叹啊!”
旁边众人虽是不解为何欧阳宇大笑,却只看得那白衫公子的盛气临人,心中不免对白衫公子有了偏见,都笑出声来。
一根颤抖的手指慢慢的移到欧阳宇面前,白衫公子脸色酱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见“嘎嘣,嘎嘣”的牙齿咬磨声。
“休得狂妄!”黄衫公子带来的小厮却是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柳眉倒竖道:“也不看看自己,穷成个什么样子,读过书吗?识得字吗?也敢笑话我家。。。我家公子朋友?有本事你倒是做几首诗来听听!只怕你一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
“这小厮倒是护主心切,捎带着连这求爱的白衫公子也护上了。真是一头小老虎”,欧阳宇看着俊俏的小丫头,哑然失笑。
“欧阳兄弟,且吃酒,哪来那么多的鸟事,没得坏了心情!”歌夜虽是不懂欧阳宇为何大笑,却不想让他和那几人叽叽喳喳吵下去,起身按着欧阳宇的身体往座上塞去。
众人眼看好戏将尽,本准备再点上两盘菜、热上一壶酒,能看一场好戏的客人都是摇头叹息。这国人的围观心态,自古至今未曾改变啊!
白衫公子见欧阳宇不接小厮的话,以为他是怕了,轻哼一声坐在黄衫公子对面换了张脸皮你侬我侬起来。而那俊俏小厮站于一旁恭敬地倒酒布菜。
歌夜见众人无事,先给欧阳宇倒上一杯,俯低身子轻声问道“欧阳兄弟,你刚才为何发笑?”一脸的八卦样儿!
欧阳宇也俯低身子,直到两人脑袋快要碰到一起的位置,才出声道:“大哥,刚才我实在笑的辛苦,你听那诗啊,日死夜死年年死,都死了那么多次,怎的去爱恋别人?”
歌夜皱眉自言自语道:“不是‘日思夜思年年思’么?怎的成了‘死’字了,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他这一笑不要紧,害的欧阳宇又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众人刚刚放下被吊的胃口,这一笑又都勾引了起来,齐齐停下动作,探头望来。
“欺!人!太!甚!”这四个字几乎是一个个从白衫公子的口中咬牙蹦出,“啪”的将桌子一拍,转身指着欧阳宇厉声道:“今日你笑话我诗做的不好,不打紧,你来做一首给大家听听,若众人皆说你好便罢。若是不然,休想善了!”,他刚才看到欧阳宇不接那小厮的话,暗想此人胸中必无点墨,又穿戴如此寒酸,哪里去学的诗文?故此放出狂话,要给欧阳宇一个下马威来。
“人善被人欺啊!老子只不过是笑笑罢了,你却三番五次的狗眼看人低,若今日不拿些手段出来,怕是要被你这疯狗咬一口才行!”欧阳宇盯着杯中之物,面色不变。
歌夜看到白衫公子出口不善,心想前几次是看在那黄衫人和小厮皆是女子的份上,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取闹,没得不把两人放在眼中。他本是请客的主人,焉能让第一次入晋阳城而且有退匪相助之功的欧阳宇受了这口鸟气?
“胍噪!你倒给某说说,如何个‘休想善了’来,若你说不出,某倒是有些手段让你不能善了!”歌夜也不起身,只是双目瞪去,自有威势。
“大哥,你且饮酒,这芝麻大的事儿岂敢劳烦你出手,我自己来。”欧阳宇笑眯眯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到白衫公子面前,又是“跐溜”一口将酒饮尽,砸吧砸吧嘴,好似那杯中物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
黄衫公子带来的小厮看了众人一眼,只见欧阳宇握杯单饮却并不出言作诗,心中对欧阳宇不识字、不会诗的想法更是笃定,估计现在欧阳宇只是硬撑门面罢了,却不能叫他拖着时间不了了之。于是出口道:“怎的,作不出来?没那本事就别学那风流样儿,没得恶心人!”
只是这一句,却把欧阳宇激起了性子,也不管一桌公子小厮被吓到与否,一手抄起他们桌上的酒壶张口便饮,只听“咕咚咕咚”声从欧阳宇喉中传来,竟是一口气将整壶酒饮尽了!
“好!~”二楼众人叫起好来,这诗还未出,势却出来!
欧阳宇将酒壶一扔,笑道:“笑我不识字?骂我不懂诗?且听!
‘秋风清,
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
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
何如当初莫相识!”
“好!~”、“好文采!”、“好诗!”未待这起事的两桌人说什么,旁边众人却是轰然叫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更甚者听后激动不已,学着欧阳宇去整壶入喉,却呛了满脸酒花儿。匆匆擦去,只怕误了好诗,耽搁了好戏!
黄衫小妞儿美目泛起异彩,白衫公子目若呆鸡,歌夜将军虎目急眨,却都是一个心思:“这是一个粗麻寒衣小子能做的诗么?”
注1:诗出李白《秋风词》。
【039】十口美酒定乾坤(二)(精修)()
却说欧阳宇一诗既出,众人皆惊。只有那小厮心中灵动,强辩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听来的?拿在这里装三装四?有本事再来一首!”说罢自己脸上却是红了起来,自语自知,心中羞愧。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二楼众人一听小厮之言,皆想着好戏继续下去,说不定还能听到那少年才华横溢的诗词,这席饭菜却是远远有价值了。
欧阳宇微笑转身,朝众人拱了拱手问道:“还要听?”
“要!”、“当然要了!”众人散落不齐的答道。
“当真还要听?!”欧阳宇笑着大声喝道,却是言语间加了几分力道。
“要!”这声音整齐划一、直穿楼宇,众人喊地或是面红耳赤,或是脖子上青筋尽起,被欧阳宇调动起无限热情!
欧阳宇抬手轻压,满场瞬间寂静。转身看向那白衫公子,却是脸色煞白,目露惊慌之意。
欧阳宇漫步行至白衫公子面前,出声问道:“你可还要听么?!”
“我,我。。。。。”白衫公子双拳紧握,只是言语呐呐,却不知该答“要”还是“不要”了。
欧阳宇也不待他答话,接过歌夜递来的一壶竹叶青,转身正色道:“且听!:
‘木叶黄,花渐褪。
流水与山静。黛影随心碎。
车与江水相低昂,寂寂虫吟人不寐。
灯影残,珠帘垂。
弱水自向东,相思渐成灰。
五粮酒好醉难欢,依稀梦影还相随。
风一缕,愁一缕。
树静栖野鹭,水冷隐河鱼。
未有江枫映渔火,但闻村笛断肠曲。
小苑静,漏断催。
月残树影乱,岸远水声微。
秋风吹尽花溅泪,且待冬心听雪醉。
天欲晓,思未了。
秋风瘦花影,流水乱岸草。
相逢未肯轻言笑,却叹青丝与花少!’”
每出一段,便饮一口,十口酒十段诗,诗完酒空!
众人目瞪口呆,全场鸦雀无声!
突然一声“绝了!”响起,接着震天价的狂喊叫好声直欲将屋顶掀翻!
欧阳宇微笑摇头,这可是诗仙李白的大作,只可惜他还未出生罢了,自己不免有些惭愧和唏嘘。看着二楼众人不管相识不相识,举杯共饮,反复吟唱,为这两首惊鸿之作相庆场面;看着楼梯上几个小二你拥我挤的场景;看着连酒楼后厨都掂着勺杖在那里议论纷纷的样子。欧阳宇不禁感慨起来,唐诗宋词元曲可真不是盖的,只看这大唐众人对诗的热爱便可见一斑。
歌夜心中掀起滔天骇浪,这欧阳宇小子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单不说单骑冲杀相助的一段,只是这两首诗,便足可传名河东道,博取一个出身了!他究竟是何人,背后又是哪个世家?**的如此出色却如此低调?哎,费思量!
歌夜起身拍了拍欧阳宇的肩头,不赞不语,掂起最后一壶酒给欧阳宇倒了一半,两人以壶作杯,对饮大笑。
还未等欧阳宇转身再问一次白衫公子要还是不要,那白衫公子以袖掩面,急急朝楼下奔去了。黄衫妞儿脸色古怪,看不出怒还是不怒,瞟了欧阳宇一眼,追着白衫公子下楼而去。
“客官,歌将军,小店主人有请!还望两位贵客相允,移步雅间!”这时原来在一楼柜台的八字胡先生走了过来出声相请,弯腰行礼,甚是恭敬。
欧阳宇本想着借兴续饮,听听歌夜这“将军”称号的来历,再打听一些晋阳城的门道,却不想这归云楼的主人差人来请了。和歌夜对视一眼,相继起身随那八字胡先生离去。
及至三楼,只见居中一条通道甚是宽敞,雅静中不见了下面两层的喧闹,却平添一份尊贵清幽的味道。两旁隔开七八间大厢房,每间厢房门口都立着一个青衣短打的服侍小厮,门上皆有牌名标注。“这还真有点儿自己前世酒店经营的味道了。”欧阳宇不禁暗想。
那八字胡先生引了二人走到最后一间,名曰“云海”。上前轻叩两下,出声道:“主人,两位贵客已到。”
只听见“哗啦”一声响,房门被横向滑开,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微笑拱手道:“打扰了二位贵客清饮,下面那席小老儿奉送,唐突之处尚望见谅,小老儿这边准备了上好饭菜酒食,还望赏光。”说罢,老者朝八字胡先生轻轻点头,那八字胡恭敬一礼,自轻步离去。
这老者须发半白,云眉长眼,身着粗布白衫,再无其它打扮。举手投足间却隐隐有股文士的味道。
欧阳宇看向歌夜,意在询问进还是不进?
“既然老先生诚心相请,某等兄弟自无相拒的道理,请~”歌夜说罢,和老先生并肩而进。待得三人跪坐,欧阳宇细细打量起这酒楼雅间来。
房中铺了一块番外的大红地毯,两边列了四张矮桌,墙上挂着不知名的山水画和诗词,墙角摆着几瓶应景的花卉,正中香炉烟起。虽不奢华,却也淡雅。
这边欧阳宇在看这房间布置,那边酒楼主人却是边寒暄边往欧阳宇看来。待欧阳宇收回目光,那老者抚须笑道:“这位小兄弟作的好诗!小老儿正巧听到,惊为天人!某有一求,望小哥儿能答应,某必有重谢!”
欧阳宇心中暗动,心想我这模样你倒来求我,还如此礼遇,真是奇了。且听听他如何说。想罢拱手道:“老先生客气,小子初来,不知老先生有何事情,但请说说看,若能帮我便帮,若不能还请见谅,谢与不谢倒是其次。”
老者见欧阳宇这话说的颇有进退,更是点头暗赞,微倾了身子说道:“小哥儿不必自谦,今日两诗一出,怕是要名扬河东,某虽日日与这金银俗物打交道,心中却是极喜诗词,某所求无它,只望小哥儿能将两首诗相赠,如能留下墨宝更好。某必重礼相谢!”说罢竟起身行礼,做足了姿态。
欧阳宇听到此言,心中想笑,不就是两首诗而已,又不是要自己上阵搏杀般拿脑袋做赌,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既然这老者求之若渴,倒是可以交个朋友。自己初来晋阳城,能多个朋友就多条路,总好过自己孤身双手。心中已定,赶忙起身虚扶老者,脸上又露出那甜死人不要钱的微笑道:“老先生客气,没想到老先生竟是心中另有一番天地。小子这两首诗作不得什么,不要什么重礼来谢,做个老先生的朋友,日后朝饮暮谈,岂不快活?只是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