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三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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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一唱一和地指桑骂槐,可把种师道给气坏了。
杀文官那是忌讳;身为武官去杀文官,那是大忌;身为武官去杀不相统属的文官,那更是大忌之中的大忌。
这和诜乃是东路军监军,相当于东路军二把手。如今自己这个一把手被二把手抓了个现行,又能怎么办?
旁边种师道气得须发直指,却也不肯开口。种照容气得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开口。
瞥了一眼旁边种师道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和诜那是乐大发了,明知故问的对着王叶开口道:“你也是文人?”
王叶便开口道:“侥幸进过几年学。”
和诜便指着王叶道:“既同为文人,今日何不来求见本官?”
王叶便开口道:“下官新进官场,不懂规矩,原以为求见文职武职无差。”
这个哏捧得恰到好处,和诜便继续指桑骂槐道:“武夫晓得甚事?你便送他一本太公兵法,他也只当枕头!”
旁边种师道捂着胸口,扶着桌子,勉强站稳。种照容双目赤红,眼见着就要拼命。
到了这种情形,王叶自然不敢继续捧哏下去。取信和诜就好了,没必要和种师道弄成死仇,西军可是能和西夏硬抗的军队,自己眼馋的很,迟早得弄到自己麾下才好。
今天这口气出的实在是畅快,和诜瞥了一眼旁边的种师道父女,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真把老种给气死了,西军那群兵痞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和诜便对着王叶开口道:“同为文人,本官同你倒是一见如故。何不同去本官帐中一叙?”
王叶也不开口,只拿眼睛看着种师道。
和诜也跟着把目光投了过来。
种师道如今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手,算是答复。
当下二人便朝种师道行了一礼,相跟着走了出来。
一出了帅帐,和诜便开始压抑不住的朝天狂笑!
今日实在是太得意了!报了一箭之仇,打压了老种的气焰不说,如今有这个把柄在手里,今后便可以尝试与老种分庭抗礼。
听着外面放肆的狂笑,种师道喘着粗气,捂着胸口,无力的坐回了椅子。旁边的种照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赶紧跑过来帮父亲顺气。
今日之事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变数便在这和诜的出现。
要知道和诜来东路军之后,只和父亲大人照过一面,便躲入了前军营中,再未露面过。
何以今日恰恰就出现在帐外?恰恰就在此时出现在账外?
当下种照容便安排亲卫前去查探。
很快,亲卫便传来了结果。当初发现王叶二人的那三名宋军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了清楚。原来此人事先就料定了今日之事,事先便安排了后手。
如此心思慎密之徒,今日自己输得不冤。也正是这样,却也证明此人所图甚大,必不是简单的来降。眼见着耶律大石已经开始用智,自己这边的猪队友还在跟着往上凑,种照容长叹一声:“此人不除,西军危矣!”
可惜此人实在狡诈,也不知道如何糊弄了宋使张宪,弄了一身官皮披在身上。更何况如今和诜已经知晓了此事,派人在军营中刺杀那是万万不能。便唯有派人暗暗监视,弄明白对方的图谋,方好见招拆招的破解。
当下,种照容便命人严密监视这王启年。
第27章 耶律大石果有降意?()
刚刚欺负完人家父女,这对大小不良便相跟着往前军军营而来。
一路上,和诜身边都跟着大队士卒护卫,可见同种师道之间已经猜忌到了何等地步。
杨可世的前军军营内,韩德老早就在此地等待。如今正在着急地来回走动。见到王叶相随着和诜走了进来,韩德赶紧上前见礼。
今日若非此人通风报信,自己又如何能将种师道抓个现行?受了这么久的腌臜气,终得以发泄出来。
此刻和诜的心情特别好,看谁都顺眼,特地当着王叶的面夸奖了韩德几句,又抛过去一小锭银子,当做是打赏。
见到王叶无恙回来,韩德本就很高兴,如今另有打赏,自然更加开心。
当下和诜便将王叶领入帐内,双方重新见礼。
王叶便开口道:“还请监军恕罪,下官之告身同张朝奉之荐信,如今全在种老将军手中。”
和诜摆了摆手,开口道:“此亦无妨!种老将军胆小,既然肯接见于你,必定是验过无误。”
老种胆小?此话王叶既不附和也不反驳。
和诜饶有兴趣的朝王叶看了看。正如自己在童贯面前一言得用一般,和诜如今对王叶也是十分的欣赏。
方才此人既然同自己联手欺负了种家父女一把,想必已经被种家父女恨之入骨。绝无再行投靠种家的可能。
自从来了东路军以后,自己便被西军集体杯葛。如今和诜手下,除了杨可世麾下那群大字不识的兵痞外,一个可用的文人也无,自然想将王叶留在军中。
别的不说,单就让王叶戳在那里,也足够让种家父女恶心的了。
越想此计越妙,和诜便开口道:“张宪可是委了你九品儒林郎?”
王叶开口道:“承蒙张朝奉错爱,下官汗颜至极。”
和诜轻蔑的一笑,开口道:“九品散官而已,又无实职,顶得甚事?”。
要把此人拉拢过来,得先贬低张宪对他的好处。
王叶唯有苦笑。
和诜接着开口道:“且不说你奉旨归宋,朝廷自当优抚。如今你又献上辽军机密军情,更当重赏。本官欲委你八品承事郎,且留在军中替本官帮办军务,你可愿意?”
从正九品跳到正八品,王叶当然愿意。自己在辽军之中已经混到了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九品升到八品也不算什么大喜事。
王叶云淡风轻的谢过。
在和诜眼中,却是此人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对王叶的评价又上升了几分。
接受了和诜给的官职,王叶却没有帮其参赞军务的打算,若是一直呆在宋营之中,同被种师道扣押军中又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和诜开口询问辽军军情之时,王叶一一照实回答之外,又夹杂了许多私货。
例如耶律大石意志消沉,每日里但饮酒取乐;例如耶律大石酒醉之后,曾经长叹,此身恨不生为宋人等等。
在和诜眼里,便是宣帅意图招抚辽人。既如此,投诚之人官职越大,自己的功劳就越大。
听得耶律大石似有降意,立功心切的和诜赶紧拉住王叶开口道:“耶律大石果有降意?”
见到和诜入套,王叶心中大喜,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当是如此。”
和诜喜不自禁,赶紧开口道:“此事当有几分成算?”
王叶便开口道:“下官不敢妄言,五六成把握而已。”
和诜抚掌大笑,开口道:“既有五六成把握,当可一试。”然后便开口忽悠王叶道:“你可愿再回辽地,替本官招降这耶律大石?”
王叶便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和诜赶紧开口许愿:“此事若成,本官许你一个七品前程。大丈夫扬名立万,便在当下。若招得耶律大石来降,扬名天下,青史留芳不说,此等大功,朝廷亦必有重赏。机不可失,何不放手一搏?”
王叶此次南下,乃是为了向童贯诈降,可不是向和诜诈降。点头答应之后,便沉吟了一下,继续开口道:“兹事体大,可需宣帅定夺?”
此话一出,便轮到和诜沉吟了。自己并非童贯心腹,若将此事禀报宣帅,必被其贪墨掉大部分功劳。若是瞒下此事,这么大的功劳,自己一个人吞不吞得下不说,事后宣帅也必然刁难。
见到和诜开始为难,王叶心里明镜似的。便开口道:“下官有一计,似可解监军之忧!”
和诜开口道:“可试言之。”
王叶便开口道:“监军何不将此事一面奏闻朝廷,一面飞报宣帅?”
和诜眼睛一亮,是个好办法。
自己被童贯借调来军中,原来地方官的职位可还没卸任,只是找副手顶替而已。
自己既然有双重官身,自然可以一面以地方官的身份直接奏闻朝廷,一面以军中监军的身份飞报宣帅。
一旦朝廷知晓此事,若是招降耶律大石成功,自己作为首倡之人,功劳怎么都跑不了。至于宣帅那边,自己按规矩办事,根本不用担心。
于是和诜便吩咐从人赶紧奉上纸笔,到底是靠笔杆子吃饭的人,很快奏折和军报都已经拟定完成。
宜早不宜晚,和诜正要命人将两份文书分别送出,王叶赶紧举手阻止,开口忽悠道:“飞报宣帅的奏折,交给下官即可。招降耶律大石事关重大,想必宣帅必得亲见下官确认之后,方好定夺。”
此话有理,和诜便将给朝廷的奏报交给亲卫,命其火速发往京师。
待到亲卫送走奏折,和诜心下大喜,这下功劳怎么也跑不了了。
见到和诜的亲卫送走奏折,王叶心下也大喜,诈降之事已经十之八九了。
宋国朝廷之上有的是猪队友,只要朝廷得知此事,自有一群猪队友出力。
辽国重臣来降,多么有面子的事,祭告太庙也不为过。哪怕童贯不愿招降耶律大石,这群猪队友也会哭着喊着逼童贯招降。
送走了给朝廷的奏报,和诜便转手将给童贯的军报递了过来。
王叶接过军报,开口道:“下官新降,此去只怕难以取信宣帅。还请赐予荐书一封。”
和诜呵呵大笑,开口道:“好说,好说!”,就着残墨,替王叶拟就一份引见荐书。又命人取来八品承事郎的告身,亲自挥毫替王叶录入。
为了便宜行事,告身上印绶之类的均已经加盖妥当。除了尚未向朝廷报备外,王叶持着这份告身,便是实打实的大宋八品文官。
当晚又是一场酒宴。
第二日一早,和诜便火急火燎催着王叶早点上路,为防路上意外,又从前锋营中拨出五十士卒护卫王叶安全。
王叶领着众人正要出发,便有中军护卫前来求见,奉还昨日扣下的九品告身以及张宪的荐书。
王叶接过文书,挑出里面的九品告身,递给前来求见的中军护卫,开口道:“请转告你家小娘子一声,九品儒林郎职位太低,本官已是新委之八品承事郎。”又将张宪的荐书递了过去,开口道:“此荐书眼下也用不着了,本官自有和监军亲笔所书之荐书。”
中军护卫闻言怒火中烧,却也不敢发作,接过两份文书,勉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王叶又在背后开口道:“你家小娘子既然喜欢,这些文书便送与你家小娘子珍藏,日后也好留个念想。”
身后五十名前军士卒轰然大笑。
中军护卫头也不回,脚下步伐倒是快了不少。
却说种照容听得中军护卫回报,直气得粉脸含霜。想了想,便命人将这两份文书装裱起来,挂于自己的香闺,日日相对。昔日勾践卧薪尝胆,终报国仇。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将这些羞辱一一奉还。
第28章 萧干必亲领大军回防()
一群人护拥着王叶,缓缓往雄州而来。
宋军大营距离雄州不过三十里,众人又都是上好的马匹,也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便来到雄州城外。
如今的雄州城,已经完全蜕变为一座军事重镇。
数不清的民夫正在将大量的粮食、器械、伤药等军备物资从后方运进雄州,同时又有数不清的民夫再将这些物资运去前方军营。
如今两军尚未交战,大军驻扎不远,这些民夫到还算轻松。一旦战事一开,大军突入敌境,到时候雄州城肯定还要繁忙数倍。
进了雄州,众人直往知州府而去。以前和诜的老巢,如今已经变成了童贯的中军行营。
听得和诜从军营送来军报,且有叛辽归宋之人前来密告军情,童贯便将它事情全数抛开,又紧急召集了麾下的谋士,便命人将王叶召入。
验过告身荐书无误之后,又是一番传送,王叶便来到了大厅之前。至于韩德和其它士卒,自然在州府外等候。
进得大厅,便见主位上坐着一位黑粗的胖子,旁边座椅上,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位文人模样的官员,最后面的椅子上,竟然坐着一位武将。
王叶便朝主位上的童贯一揖到底,开口道:“下官王启年拜见宣帅!”
官家老早就下了诏书,自己也颁下了谕令这么久,如今方才见到第一个前来归降之人,童贯心中自有几分高兴,便开口道:“你可是真心来降?”
王叶便开口道:“宣帅拓疆土于西北,灭乱匪于东南。数十年间,纵横天下从无敌手,威名早已传遍天下。如今又亲率虎狼之师北伐燕云,辽地之民闻此皆战栗不已。闻风欲降者,又岂独下官一人哉?”
这马屁拍的好,童贯点了点头,示意王叶继续。
王叶便接着开口道:“燕云之地原本便为汉人所有。辽国一时兴盛,乃占此膏腴之地,且凭之觊觎汴梁。如今金人兴起,辽国衰落,此乃天时。宣帅久经军阵,上下咸服,大军齐力破辽,此谓人和。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今宣帅手掌天时、人和,而辽军独占地利。以此推之,故知辽军必败,辽国必亡,燕云必复。下官虽驽钝,却也知君子当择主而事,择机而行。正要附宣帅之骥尾,也好博一个封妻荫子。”
童贯哈哈大笑,开口道:“你既有此心思,本官定会给你机会。”
旁边的赵良嗣咳嗽了数声,童贯方才反应过来,挥了挥手,示意进入正题。
赵良嗣便身为谋士,自然同和诜那种半吊子不同,当务之急乃是确认此人投诚的真假,不可能随便来个人投诚就相信,万一是耶律大石的死间呢。
取过王叶的告身同和诜的荐书,赵良嗣细细的看了一遍,却没发现王叶叛辽归宋的牵线人。
于是赵良嗣便开口问道:“你在辽军之中曾任何官何职?”
王叶便开口道:“下官科场失意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