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雍王-第29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厚煌只能咬着牙从雍军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医疗资源之中抽出一部分,投入到西营之中,薛神医也去了一趟,回来来之后,开告诉朱厚煌,西营的状况十分糟糕。他建议整个营地进行隔离。将健康的人离开这个营地,在后方扎营。西营几乎无法挽回了。
朱厚煌与郑绥商议之后,终于将事情安排好了。这样的安排之下,就变成了雍军本营孤悬在宁平城下,朱厚煌的心中的不安全感加剧了。但一边觉得应该撤退才好,一边又觉得不甘心,也不忍心。
东西两营说是撤退了,其实都丢下了大量的伤病员。这些失去行动能力的伤病员被少数几个人照顾着,几乎算得上自生自灭了。但是朱厚煌不想,也不愿意将自己手下的士卒这样的丢下来。朱厚煌立即将俞大猷叫过来,将这些变故全部告诉他,问道:“你有信心守住大营吗?”
俞大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一段时间,对面的行动非常古怪。他们虽然一直与我们争夺土垒,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过,却乐此不彼的做无用之功。每次派来进攻的人,有一股浅尝辄止的态度,从来没有死命进攻的意图,他们似乎在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朱厚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汇,大脑之中似乎有一道亮光闪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想起什么。说道:“你有什么推测?”
俞大猷说道:“臣在想,现在宁平城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人?”
“你的意思是,莫登庸已经撤军了。”朱厚煌大吃一惊。刚刚在他大脑之中闪过的亮光迅速转化为具体的猜测。朱厚煌他自己派俞大猷进攻,是要想莫登庸证明雍军的活力,证明雍军的战斗能力。是示之以强的策略。但是莫登庸为了一次一次徒劳无功的进攻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与他同样的目的,做给他自己看,让统统相信宁平城之中,依旧实力雄浑。所以现状恰恰相反,宁平城的实力大损了,甚至比朱厚煌这边还要严重。
“并不已经撤军了?或者是正在撤军。以及准备撤军。”俞大猷缓缓的说道。
朱厚煌心中一动,就觉得内心之中好像海草疯狂的生长。朱厚煌看着对面的城池,城头之上,依旧能看见,一根根高出女墙的长枪,就好像是一根根避雷针一样。在朱厚煌眼中却好像是一块蛋糕一样。他心中暗道:“如果俞大猷的推测正确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岂不是打败莫军最好的时候吗?”
虽然有人说穷寇勿追,归师勿遏。但衔尾追杀已经是给敌人巨大杀伤最好的办法。由不得朱厚煌不心动。
他深吸几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朱厚煌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了,说道:“想办法知道宁平城之内到底还有多少人?这一件事情就托付给俞将军了。“
俞大猷说道:“臣这就去办。”
有了朱厚煌的命令,俞大猷立即变得活跃起来。
本来因为瘟疫而中断的斥候行动再次活跃起来了,俞大猷派遣斥候绕过宁平城,向北方探测。立即找到了蛛丝马迹了。
“报将军,从道路的痕迹上来看,宁平城与南定之间大规模的物资运输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俞大猷说道:“从南到北的车辙深吗,还是从北到南的车辙深?”
连日的阴雨,早就将道路给泡软了。留下了清晰的车辙印。给斥候的行动带来极大的方便。
“好像都差不多。”
俞大猷的眼睛一亮,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射向这个斥候,说道:“你确定。”
斥候反复想了想,那一条泥泞的道路在他的大脑之中反复呈现,最后说道:“道路太过泥泞,几乎成为一摊烂泥,只有路边的车辙还清晰,从上面去看,的确是来往的车辙几乎都分不清楚,那一边毕竟深,相差无几。
俞大猷说道:“你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他立即去找朱厚煌,行礼之后,立即说道:“殿下莫军正在撤军之中。”
第五百五十九章瘟疫七()
第五百五十九章
瘟疫七
“你从上面地方确定这一点的。”朱厚煌问道。
不是朱厚煌不相信俞大猷。而是事关重大,朱厚煌不分析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是不会放心的。
俞大猷立即将斥候对车辙的发现告诉了朱厚煌,说道:“如果从南定运输物资到宁平,必然是重载而去,空载而归,如今又是雨季,道路坎坷泥泞,即便前线有什么要运回去的,也不会选这个时候运。而且宁平城之中有什么需要运回去的?”
“粮食?宁平虽然产粮,但是身处战场之中,绝对没有向后面运输的,至于战利品,俘虏之类,我们比莫军更知道没有?除非是撤军,否则根本会重载而归。这并u是一个巧合,臣问过所有出去的斥候,除却有几个说没有注意,没有印象之类,其余的答案非常一致。这说明,不管是莫登庸是正在分步骤撤军,还是已经撤军。都说明莫登庸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界。”
“是一个大好机会。”
朱厚煌沉吟一会儿说道:“如今薛神医到来,军中士气有所起色,但是孤还是只能派出两个营的兵力进攻,只有两个营。多了一个人也没有。两个营进攻敌人重兵把守的地方城池,太过冒险了。孤以为他既然心存退意,莫不让他退去便是了。”
朱厚煌退缩了。
并不是朱厚煌胆小。而是朱厚煌底气不足。
朱厚煌虽然算不得一员名将,但是也能称得上庸将的名头了,朱厚煌的胆气来源于下面士卒。朱厚煌现在手下兵力不足,瘟疫蔓延,朱厚煌当然没有胆气了。
但是俞大猷却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寻的好机会,慌忙劝道:“殿下,如今东雍兵力陷入安南,殿下想在安南打上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朱厚煌浑身一震,这一点说的朱厚煌的痛处了。
东雍集结在安南的兵力,几乎将东雍其他方向的兵力全部给抽调干净了。如果被牵制在安南不得动弹,任何一点地方再出问题。东雍都无法收拾。失去了干预的能力。
虽然朱厚煌已经与王阳明商议过,在后方再组建一两个营的兵力。但是这一两营的新兵本意是用来补充在安南的损失。并不用来镇压其他方向的异动。虽然朱厚煌对什么时候结束在安南的战争,心里没底,要让朱厚煌自己来选,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俞大猷见朱厚煌的神色有异。立即乘热打铁的劝慰道:“殿下,莫军既然有撤退的迹象,就说明莫军军中一定有疫情,而且莫军宁平的居住条件要远远的超过我们,如此情况让他们不得不退,只能说明,莫军的疫情要比我们估计的严重。此刻的他们就好像是惊弓之鸟。我军只要在这个时候发力,定然能将莫军打得大溃。现在正是击其惰归的好时候。”
朱厚煌说道:“但是,如今我们手中的兵力有限,一旦有失。东雍就无法收场了。”
这一段时间内,朱厚煌一直在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当时成祖皇帝在安南前前后后花了一十七年,还没有拿下安南。其中固然有太监横征暴敛不得人心的缘故,也可以看出来安南民风彪悍,可以说难缠的很。东雍步军的精锐都在这里,一旦全部损失掉,简直是九州之铁难铸今日之错了。
俞大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好说道:“属下知道了。”
俞大猷见劝不了朱厚煌,有几分心灰意冷,与朱厚煌道别之后浑浑噩噩的准备了离开朱厚煌这里。朱厚煌看着俞大猷有些落寂的背影立即说道:“慢。”
俞大猷转过头来,说道:“殿下,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朱厚煌说道:“孤同意你出击。俞大猷听令,”
俞大猷大喜过望,立即行礼说道:“臣在。”
朱厚煌说道:“孤命你统领四营出战,与莫军决一死战。”
俞大猷脸色一变说道:“殿下,这样一来,殿下身边就没有人了。”
朱厚煌给俞大猷四个营全部是战兵营。而朱厚煌留在身边的都是临时从岘港征召的人马。两者的战斗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俞大猷认为朱厚煌身边没有人,因为这征召的人马,不管是从战斗力,忠诚度上与战兵的对手,甚至有一点滥竽充数的迹象。
朱厚煌说道:“如果你胜了,自然没有问题,如果你败了,留下这么精锐士卒,又有什么用处?能扭转败局吗?”
俞大猷张口结舌,的确朱厚煌派出两个营来,数量很少,即便是精锐的战斗力足够,也未必你们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一旦失败,即便是留在营地的两个战兵营,再怎么武勇,也无力回天了。所以朱厚煌决定下注,下得大一些,成败在此一局了。
朱厚煌之所以敢在整个东雍的命运来堵这一把,固然有朱厚煌想要速战速决的想法,也有因为俞大猷的名声。
后世传言的戚龙俞虎。在大明中页是一等一的将才。而朱厚煌与俞大猷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甚至朱厚煌亲眼看着俞大猷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成长为一个英气勃发的将军。
朱厚煌选择了相信俞大猷,虽然现在的俞大猷比不上历史上他巅峰时刻,但是朱厚煌自问现在的他也比不上俞大猷对战场的洞察力了。
这是一场赌博。赌前世的历史记载,赌俞大猷的眼光,已经自己的信任。
“殿下。”俞大猷说道。他刚刚开口。就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或者说该说些什么?
“孤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将军了。”朱厚煌郑重的说道。
俞大猷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面之上,说道:“此战必胜,如有不成,臣提头来见。”
朱厚煌将俞大猷搀扶起来,说道:“尽力而为便是了。”
俞大猷整理一下思路向朱厚煌说道:“殿下,臣想………”
朱厚煌再次打断了俞大猷的话,说道:“无须多言,不必来告诉孤,你自己去做吧,你所做的一切,孤都照准。”
令出多门,是兵家大忌。朱厚煌不想听俞大猷的布置。因为俞大猷一说,朱厚煌的态度自然会影响俞大猷的状态。所以朱厚煌干脆不听,只看结果,不论其他。
俞大猷沉声说道:“是。”此刻俞大猷的眼睛之中已经有泪光微微的闪过。心中泛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暗道:“这一战,只需胜不许败。”
朱厚煌说道:“你准备吧。”
俞大猷再次行一礼,立即开这里。
很多战斗爆发起来不过一天两天,甚至半天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但是战争之前的准备,却会数十天,甚至数十年之久。俞大猷也是如此,毕竟莫军在乌龟壳里面,须想些办法,才能吃到肉,而不伤到嘴。
朱厚煌说是不去关心,不去管,但是心中好像是揣着好几十只猫,无数个小爪子,在朱厚煌的心中挠啊挠,挠的朱厚煌心痒难抓,挠得朱厚煌坐立不安,朱厚煌好一阵子才镇定下来,心中暗道:“未虑胜,先虑败,是兵家至理。如果这一战,俞大猷能够胜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人如果不能胜,我也要有补救的措施。”
朱厚煌只要用忙碌了掩盖自己内心之中的焦虑与不安。从营地之中伤愈的兵员之中找了一批人出来,再次配合岘港营,整顿一支大致上可以用的兵马出来。随时等待着。
第五百六十章瘟疫八()
第五百六十章瘟疫八
莫登庸的脸色非常之难看。
这样的脸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雨中一战是两败俱伤。
莫登庸本来以为是一场击溃战,没有想到打成了焦灼。他固然以为雍军在火器之外,并非一无是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雍军的战斗里会强横到如此地步。面对土人袭击慌而不乱。正在雨中正面击溃海阳军,让莫登庸简直不敢相信。
更让他感到不好受的,就是后面大暴雨。。
这样的瓢泼大雨,即便是在安南一年也下不了机会,根本不像是在下雨,好像是天倾地漏一般。本来短短数里道路,平日行军不过一会功夫而已,但是在大雨之中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每个人不知道别雨水冲刷了多少遍,回来脱下衣服所有人皮肤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仿佛是死人的皮肤一样。根本不用等第二日,伤害就在营中爆发出来。
莫登庸马上知道大事不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医治疫病上面。
不得不说,安南民间的医疗水平与大明还是差上不少的。莫登庸并不如朱厚煌这般重视医生,将医生当成重点培养对象,所以他临时找到的医生也不过百余人而已,不要说与薛神医相比了,就是与温医生比,他们也比不了。营中的伤寒再也隐瞒不住了。
莫登庸咬着牙做出了两件事情,他将城外的两座营地全部撤出来,莫军都住进了宁平城。而将生病的伤员全部赶到城外,让他们自生自灭。其实自生自灭是莫登庸对下面的人说的,他才不会让这些病人有机会逃到对面泄露机密,所有一出城,他们就纷纷被杀掉。
有一个是一个,只要有伤寒疟疾等症状,全部是有死无生。
不要觉得莫登庸心狠,在这种情况之下,断然处置,固然有些残忍的感觉,但是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这种办法太过残酷了一点而已。不过,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有时候带兵的就必须心狠。不过事实证明莫登庸的心还不够狠,为之后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宁平是一座小城,人数不多。安南战乱好几十年的宁平的人数能多了才算是见鬼了。
不过即便宁平的人数有缺口,但剩下的缺口也装不下数万大军啊。莫登庸自然也是与朱厚煌一样,军队就是他们自己的本钱。对军队的重视,可以说是始终如一的。所以在房屋短缺的情况下,莫登庸很自然的选择让百姓腾出房屋,让将士们住进去。
这样的行动,即便是朱厚煌的雍军来做,也未必能做到秋毫不犯。更不要莫登庸的部下了,很快这个行动就变成了合理合法的劫掠,除却城中有关系的几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