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雍王-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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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北京的人选选了又选,最后选中了徐爱。
徐爱是进士出身,也是王阳明爱徒,朱厚煌觉得没有对不住徐爱的地方,不到三十岁就是一方重臣,将来王阳明的位置,徐爱绝对有机会坐上一坐,但是在大明绝对没有让徐爱坐上大明首辅的机会,而且大明首辅的权力,未必比得上雍王长史。
朱厚煌信得过徐爱。
但徐爱离开星城,那么该派谁镇守星城啊?
朱厚煌人才短缺问题,从来没有被解决过。朱厚煌最后决定让罗轩暂时坐镇星城。代替徐爱的位置,等徐爱回来。
徐爱就带着东雍的殷切希望,乘船向江南而去,他会在江南转运河,通过运河往北京而去,这一路上就需要一两个月之久。
反正朱厚煌心中存了拖延的意思,也没有必要急着去。
在会议结束之后,朱厚煌与王阳明单独会谈。
朱厚煌说道:“王师,今日忽然问孤有没有靖难之意,是何意?”
王阳明说道:“看来殿下对京师那个位置,依旧念念不忘。”
朱厚煌知道,在王阳明面前,不用隐瞒什么,因为隐瞒,也隐瞒不了什么。论心机,论人心莫测,十个朱厚煌绑起来也不是王阳明的对手,不如坦诚相告。
“不错。”朱厚煌说道:“如果皇兄当初没有将皇位传给我的意思,我就不想了,但是偏偏皇兄一心要将江山社稷传开我。我才能不如嘉靖吗?我德行不如嘉靖吗?看看嘉靖做的事情,不过登基区区两年,京营就弄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大明皇帝手中到底有多少兵权,他不知道吗?”
“当初皇兄完全不理会朝中争夺的底气,他现在有吗?如果不是皇兄当初打残了蒙古,他现在就尝到兵临城下的滋味,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年,嘉靖就能尝尝,烽火绕京师的滋味了。”
十几年的时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朱厚煌当大明皇族十几年了,大明皇族的身份给他太多的便利。也让他慢慢习惯了这个身份。看着大明江山,他有一种感觉,这是我家基业。
皇位,他当初想争,却想争不到。不想争的时候,去来到了他头上,偏生有人将他给生生的夺走了。
每每午夜梦回,朱厚煌都悔恨交加。不能自已。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第六百四十一章东雍与大明二()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东雍与大明二
这些话语,从京师回来,朱厚煌不知道在心中憋了多久了,是连妻子与母亲都不能告诉的话。此刻统统说了出来。
王阳明说道:“臣知道,但是如今天下大势,绝不允许殿下有此等想法。”
朱厚煌也是知道的,但是却心中不忿,说道:“为何?孤可有精兵十余万,难道不能直入天津,问罪京师吗?”
王阳明说道:“殿下,嘉靖登基以来,恶行未显,根基稳固。天下臣服,殿下想以一举之力,靖难功成,必须直视大明与东雍的差距,殿下说有精兵数十万?殿下如果与大明反目,安南之兵不可用,且不说广西是否有大兵南下,即便是没有,殿下在安南人心不附,安南民心在黎氏。一旦殿下将安南的士卒抽走,臣认为安南将不复为殿下所有。”
“至于东雍,虽然有百万之众,但倾东雍之力,不过胜兵十万,就已经倾尽府库,与殿下之恩德了。如今,京师稍稍有所动作,禁海而已,东雍已经惶恐不安,臣以为当消息传出之后,东雍纸钞只会下跌,至于跌上几成,臣还猜不到。”
朱厚煌一想到东雍纸钞,忽然觉得坐立不安。
的确本来大明禁海令的日益严厉,已经让很多人惶恐了,大明纸钞这一段时间一直走下行。许松按照朱厚煌的意思,一直维持纸钞的币值,这才没有跌的太很。不过,海禁令进一步的加强,东雍的财政再次陷入危机之中了。
当然了,经过,朱厚煌数年经营。
东雍已经今非昔比了,不再是,一有风吹草动,就必须想尽办法弄钱的小国了。
现在只是财政收紧而已,迁都的步骤,也要缓下来。
“而且天津现在的情况,臣不认为殿下不知道。”
天下之间,谁也不傻子。
当初朱厚煌从天津离开了北京,你以为杨廷和等人不会仿佛这一手,大沽炮台,提前成为了北方要塞。
大明铸炮技术与东雍相差无比,连佛郎机火炮的图纸也有,还是朱厚煌献给正德。双方的火炮并每代差。东雍的北港炮厂虽然不错,但是在正德时期的京师炮厂也不错,不过炸膛率比较高而已。不过,拿来用还是足够的。而且朱厚煌铸炮是要往船上装,还注重一下重量。但是京师炮厂是往炮台上装,对重量上就不用控制了,更加丧心病狂多了。
朱厚煌看到大沽炮台的情况,也觉得他手中的舰队,没有与这个炮台硬怼的实力。
“而且,殿下即便是攻克大沽炮台又怎么样啊?天下之争,兵锋虽重,但是天下民心也是很重要,殿下在东雍的种种,天下士子谁不知道,但凡是读圣贤书的人,都不愿意殿下成为大明皇帝,你以为杨廷和政变,仅仅是杨廷和自己的意思吗?简直是大错特错,以臣之见,杨廷和也是顺势而为。”
“不解决这个问题,殿下占领北京之时,就是大明内战之时,除非殿下的兵锋之胜,能横压天下,殿下您能吗?”
当然是不能了。朱厚煌有自知之明,即便各地附从兵,朱厚煌最多能出兵十万,再多就根本无法维持。但是大明是十万士卒能征服的国度吗?而且这十万士卒精兵不过一万而已。
什么?你说火器很厉害,大明火器绝对不差,不过是用火器的人并不大行而已。但是不能一战而定,事情的变数就太多了。
这都是朱厚煌的顾虑。朱厚煌想要的如他的老祖宗成祖一样,干脆利落的靖难,而不是一场数十年天下大乱的开始。
“弟子请师傅指点迷津?”朱厚煌诚心向王阳明下拜。
王阳明心中不胜唏嘘,其实并不想这样,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他害怕,他如果不跟朱厚煌挑明了,朱厚煌会按捺不住,背着他就起兵。特别是这一年以来,朱厚煌一直在整兵经武,从水师,还有雍军都在做,朱厚煌大半时间都在军中,这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暗示了。
王阳明将朱厚煌搀扶起来,对朱厚煌说道:“殿下当初做的不就是很好吗?”
朱厚煌有些迷惑的说道:“王师指?”
王阳明说道:“殿下出京之后,如何被先帝刮目相看,从而一定要将皇位传给殿下。”
朱厚煌说道:“是因为,孤与皇兄,志同道合。”
“对,”王阳明说道:“先帝一心想要开疆扩土,只是疏于内政,才无法实现,殿下所做的,正是先帝所愿的,所以先帝一心要你继承皇位,至死都没有反悔。”
朱厚煌眼圈不由的红了。
朱厚煌一心想夺回这一切,正德是一个主要原因。
正德对朱厚煌的认同,这种感觉让朱厚煌非常之感动。
古人有一词,叫做知遇之恩。可以以死相报的知遇之恩。现代人可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朱厚煌现在却有这种感觉,他知道,大明除却正德之外任何一个皇帝,大抵都不会允许东雍发展成这个规模,或许太祖可以。但是太祖之后,都不会了。
即便是成祖也未必愿意南洋上有一个强势藩国。
也只有正德,无视文臣的正德,才有能力这样做,才敢这样做。
朱厚煌对正德有感激之心,纵然正德不是完人,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正德对得起朱厚煌。
而正德是什么下场?
不仅仅是正德,连弘治皇帝都断绝香火。
是的,朱厚煌是现代人的思想,并不太在乎死后之事,什么香火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但是问题是,天下人都信啊。
死人是没有感觉的,但是活的人有。
嘉靖一心想推翻成例,尊弘治为皇伯父,尊自己的生父为父,是,在嘉靖的心中,这是天经地义,但是放在朱厚煌心中却满心不是滋味。嘉靖不可能能别人继承弘治,正德一脉,因为这一脉嫡系,天然有皇帝的继承权。嘉靖如果为正德立嗣,那么他的皇位合法权,就不足了。
他一边得了正德的好处,又连身后香火都不愿意给正德留下,未免太过分了。
很多时候,对错只是立场问题。
王阳明说道:“殿下以为当今是什么样的人?”
朱厚煌心中暗道:“什么样的人?”他想了想历史上的评价,说道:“是一个尚权谋,好道术的人。”
王阳明心中嘀咕,现在的嘉靖还没有表现出来好道术的一面,不过尚权谋却已经显示出来了,最少在朝廷之上,一点点的搬到杨廷和,就看的出来。
王阳明说道:“对,尚权谋之人,必然多疑。殿下以为当今,对你放心吗?”
“当然不放心?”朱厚煌说道。
王阳明说道:“殿下只需好好发展,等雍国独霸南洋的时候,即便是殿下想与大明和平相处下去,当今也不允许了,当时候,大军讨伐东雍,殿下可有能力一战而胜?”
朱厚煌说道:“王师说笑了。如果孤不能使他们有来无回,孤还想什么靖难大事。”
大明武备松驰朱厚煌很了解,最少朱厚煌第一批武器,都是他从沿海卫所之中“买”来的。大明南方卫所堕落成什么样子。别的不说,厦门湾一战,东雍因为财政问题,拖延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将舰队恢复过来了,但是大明沿海卫所,还是那个老样子,根本没有变化,至于下拨的造船经费,都被层层分食的干干净净,但是在兵部账册之上,却明明白白写着。
第六百四十二章东雍与大明三()
第六百四十二章东雍与大明三
“所以,殿下只需沉的住气,不要想什么靖难之事,就当忘记这一回事,不用殿下去找今上,今上就容不得殿下在南洋的坐大。”王阳明说道:“等今上沉不住气的时候,大军南下,到时候殿下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朱厚煌瞬间明白王阳明的意思,尚权谋者必定多疑。自己就是嘉靖心中的一根刺,用一句不好听的话说,对于嘉靖来说,听道雍王过的不好,他才安心。如果雍王势力越发扩大,他心中越是不安,如果朱厚煌真能做到,如当初之事,将整个南洋都纳入版图之中,恐怕嘉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朱厚煌瞬间安下心来,说道:“多谢王师指点。”
王阳明既然开口了,就直接说完,说道:“殿下还有一点可以利用。”
朱厚煌说道:“请王师指教。”
王阳明说道:“就是正名分。以今上的性格,杨廷和坚持不了多久,等杨廷和下台,今上定然会尊生父。这正好给殿下机会,殿下起兵之时,不妨称为正德皇帝续嗣。”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古人行事最种名分。
朱厚煌高举这面大旗,可以豁免很多道义上的指责。他简直是大喜过望,他心中想打回北京,但是却没有具体的章程,又不想一地一地的争夺,将大明天下陷入连绵数年,数十年的战乱之中,而王阳明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朱厚煌指点了迷津,让朱厚煌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将来该怎么办了。
“孤将来如有登上大宝的一日,王师是孤的定策第一功臣。”朱厚煌说道。一边说,一边大礼参拜。
“殿下,言重了,言重了。”王阳明连绵扶起朱厚煌。
王阳明心中非常矛盾,一来他对东雍有一些认同感,毕竟他在东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东雍名副其实的宰相,东雍的任何事情都绕不开他。可以说大权在握,而且他在东雍平定安南,建功立业,足以让他名标青史。如果之前他刚刚来东雍的时候,他还有一点点不情愿的地方,现在却是没有了。
但是他对东雍固然看中,对大明又未尝没有故国之思啊?
他不想东雍被灭掉,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东雍基业再好,落到国内那一帮人手中,除却东雍之外,哪怕是安南之地,他们也未必能守住。但他也不愿意,东雍与大明动武,到时候大明百姓,必然遭到兵祸,何苦来哉啊?
王阳明说的好听,未尝不是缓兵之计。
王阳明心中暗叹:“希望嘉靖能是一位心胸开扩的好皇帝,对东雍的存在不以为意,这样就能双方安好了。”
朱厚煌送走了王阳明。眼睛之中精光闪烁。
他也能猜到王阳明所言,未必不是缓兵之计,但是他也知道,大明这样的大国,想要倾覆,必然要花时间,欲速则不达。
不过,他还要更清晰的规划。
“传黄士龙来见我。”朱厚煌说道。
“是。”立即有侍卫去传唤黄士龙。
没有过多久,黄士龙就来到了。
“臣黄士龙见过殿下。”黄士龙恭恭敬敬的行礼。
朱厚煌看了黄士龙的样子,比刚刚来到东雍的时候,戾气有一点点消散。
他查过黄士龙的底细,他断绝了黄士龙是来做内奸的可能性,并且让锦衣卫悄悄将黄士龙妻子的骨植带到东雍安葬。如果整个东雍最想打大明的人,并不是朱厚煌,而是黄士龙,只有打过去,黄士龙才有报仇的机会。
朱厚煌用的也黄士龙这个心思。
朱厚煌说道:“刚刚王师再为孤规划靖难之策,说与其进攻,不如待其来攻,不知道你以为如何啊?”
黄士龙一听见靖难两个字,浑身一颤,眼睛顿时变得通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说话。
朱厚煌皱眉说道:“黄卿。”
黄士龙说道:“臣在。”
朱厚煌冷冷的说道:“孤知道你身负血海之仇,但是毕竟大业为重,孤成就大业之后,你的仇人就是孤的仇人,即便是穷搜天下,也会将他们给找过来,但是现在还是将报仇的事情放在一边吧。”
“是。”黄士龙努力压制自己说道:“臣领命。”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