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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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志忽地一把搂住穆水清,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反将穆水清搞得不知所措起来,甚至都忘了自己进来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老太监的,被一个太监搂着亲,恐怕不论放到哪个男人身上都会如穆水清一般懵住吧。
秦志兴奋地朝穆水清道:“小人在城南的宅邸此刻应该已被朝廷查封,不过不要紧,小人在城东的善新坊还有一处宅子,外间都不知道,里面藏着一些前朝有名的字画,其中更不乏像钟繇、王羲之、顾恺之等名家的大作,大人到了那里以后随便挑!待小人出去以后还有重谢!”
“切!几幅字画又什么了不起的!”穆水清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然而,当他顺着秦志的指点,随手拎了两幅字画找了几个懂行的人问过之后,便再也不敢小看这些字画了。还真如秦志所言,自己辛辛苦苦干一辈子的俸禄,还不如这几张纸片值钱!真看不出来这死太监竟私藏了这许多宝贝!
俗话也说,拿人手短,自那以后穆水清对秦志的态度便完全变了,恭敬地简直就如同侍奉亲生父母一般,当然,在人前依旧是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欠揍德行。
连着过去了好几日,仍是没有半点动静,秦志与穆水清二人均显得有些着急,穆水清则更是去四通市寻了数次毛庆余,也皆是无果而返。
“公公,你那布片真的有用吗?”穆水清不无疑虑地问道。
秦志的语气已不如前几日那般笃定了:“照理说只要何姑看见那图案,不说放小人出去,起码也会来这里探视小人的……”
“也许是毛公公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将东西给他吧,公公莫急!”穆水清安慰道。
“但愿吧!”秦志仍是难掩忧虑之色,“大人,若是小人遭遇不测,能否请大人帮小人一个忙……”秦志突然话锋一转,将穆水清吓了一跳。
“呸!呸!呸!”穆水清忙打断秦志,“公公切莫说这等不吉利的话,还是得要有信心!”
秦志点头:“小人只是说万一,大人可愿相助?”
穆水清:“拿了公公你这么多好处,若是能帮的话我一定帮!不过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若是要掉脑袋的忙,那我可宁愿将东西全部还给公公!”
秦志:“但愿是小人白担心了。”说着对着穆水清一通耳语。
随着秦志越讲越多,穆水清的脸色也越来越惊恐,最后倒抽一口凉气:“天呐!夜狼盟!公公你怎敢招惹这种人?”
秦志也甚是无奈:“若非万不得已,小人也不敢走这一步!若小人当真被她灭口的话,她也别想好过!”说至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穆水清正想得入神,忽地被周正之推了一把:“去!找两个人来把尸体抬走!”
穆水清猛然惊觉,忙不迭地叫人去了。
夜已深,穆水清没有入眠,却在家中找了个铁盆,大把大把地往里烧着元宝,口中念念有词:“秦公公,你一路走好!我知你定是被人暗害,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替你完成!听说毛公公昨日也莫名其妙地死了,你在天之灵可得千万记得保佑他们别找到我这里来!”
隔了两日,穆水清越想越怕,终究还是找了个理由带着变卖字画得来的巨款回乡去了。不过他也不敢欺骗死者,临走之前还是将何姑是夜狼盟成员的秘密借着几个乞丐与小孩之口偷偷地散播了出去。
第24章 失信()
元睿与周正之在洛阳城内愁眉不展,而千里之外刚刚被朝廷从叛军手中夺回十日的石城县内,也有一人甚为苦恼,他便是孙荣。在胡敦五十万大军损失殆尽的不利局面下,孙荣拼尽全力终于拿下这个据点,他的一万士卒也终于不用散落于怀坞四周了。形势如此有利,他本应开心才是,可自从那个胡敦军中的使者来了之后,他便再也笑不出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满心的忧虑与纠结,这个使者名叫胡进善,乃是胡敦长子。
原来当初胡敦意气风发地带领着他的五十万大军深入敌境,打算一举荡平叛军。可是废物终究是废物,做不了英雄,几场硬仗下来,手中的兵越打越少,现在更是与仅剩的一万人马被三万叛军围困于广武县城突不了围,万般无奈之下才派儿子胡进善跑出来向近日来异军突起的孙荣求救,希望与他内外夹击叛军。
巧的是对方统兵的将领也是很能勾起孙荣战斗欲望的原鹰扬镇将连大勇,只不过孙荣刚打完一场硬仗,军队尚未充分修整,若贸然投入另一场硬仗,他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见孙荣低头沉思,胡进善有些沉不住气,轻声唤道:“孙将军?”
孙荣应声抬头,给了他一个左右为难的表情,看得胡进善心中一阵发凉。果然沉吟片刻,孙荣开口说道:“少将军,你看孙某这里只有一万疲敝之士……”
胡进善不等他说完,赶忙接过话茬:“孙将军你过谦了,如今我大魏谁人不知孙将军你以一千草莽破七万叛军的传奇事迹。只要你孙将军出马,那连大勇算个屁!”
孙荣嘴角浮现出一丝洋洋自得的浅笑,虽说现在站在朝廷这边与叛军为敌,但有时他却不禁有些感激于承烈、连大勇等人,若非他们举兵造反,天下之人对他孙荣的印象便永远只是怀坞坞主孙泰的二弟,而不会像现在般甚至还带着些许崇拜地称他一声“孙将军”。
孙荣还沉浸在他那扶摇直上的优越感中,胡进善又趁热打铁道:“孙将军若此番能仗义援手,不仅是朝廷的大功臣,更是我父子的大恩人,以我胡氏在朝廷中的地位,将军未来的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孙荣果然动心,只是仍有些疑惑:“听闻肆州刺史曾长涛的官军也离此不远,人数不少于孙某且又休养多日士气旺盛,少将军何不向他求助?”
胡进善脸露不屑之色:“孙将军哪的话!曾长涛怎可与将军相提并论?”迟疑片刻又神秘兮兮的凑近孙荣耳朵,“而且我们怀疑朝廷中有内奸,他曾长涛是人是鬼如今还不知道,我父子岂可将性命交托于他手中?”
孙荣大惊:“少将军此话当真?”
胡进善缓缓点头:“我父子虽不如孙将军你这般神勇,可也并非草包吧?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败于叛军之手,将军难道不好奇吗?两军还未开战,叛军便预先在道旁伏击我军;加上前几日朝廷好不容易拨给我们的军粮又让叛军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劫了。难道他于承烈是神仙,能掐会算不成?”
孙荣心中暗骂,你们居然还有朝廷供应军粮,我孙荣却只能处处靠自己,朝廷还真是偏心!不过暗自抱怨之后,仍是被胡进善的消息惊得脊背发凉,若真有内奸,那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见自己的题外话又一次将孙荣带入沉思,胡进善忙不迭地催促道:“孙将军考虑的如何?”
孙荣毕竟还未到头脑一热便拍板决定的地步,稳住胡进善道:“少将军稍候,容孙某再确认一下人马,看能调出多少士卒,再回复少将军可好?”
胡进善一脸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孙将军早去早回!”
安顿完胡进善,孙荣紧急召集手下各将领进行商议。待孙荣说明情况后,众人各抒己见,气氛热烈。
白桑:“胡敦是朝廷授命的征北大将军,拥有节制各路军队的权力,若不去救他日后怕是会遭他报复。”
孙威:“当下我军士气如虹,正是一鼓作气再立战功的良机!”
孙肇:“连大勇乃是杀害老坞主的真凶,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放过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意见竟相当一致都赞成出兵。说实话被胡进善三言两语一说,孙荣内心其实也想出战,只是担心士气低落才犹豫不决,现在看到一干手下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便放下心来:“既然兄弟们都欲一战,那我们这就商讨一下行军方案。”转头吩咐亲兵取地图来。
也许刚才场面太过嘈杂,孙秀一时插不进话,此时其他人都闭口不言,他终于抓到机会开口发表意见:“连大勇带兵多年,不是铁黎那种刀笔吏可比的,末将认为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对付他还需慎重。”
孙荣闻言立马怒形于色:“既已定计,不利于士气的话不要讲!”
孙秀:“可是……”
孙荣不待他说完:“你这畏畏缩缩的个性和你爹简直一模一样,既然你如此害怕,此次出征你就不用去了,留守石城吧!”
当孙荣再次出现在胡进善跟前之时,胡进善紧张地心脏狂跳,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何?”
孙荣微笑着点点头:“请少将军先一步潜回广武,告知胡将军,孙某将在三日后赶到广武,届时我们两军内外夹击,先合力击溃城西叛军,然后再趁胜席卷整个战场,一举拿下连大勇!”
胡进善连连点头:“好!好!就这么办!孙将军当日举火为号,与求武合击铁黎,不若我们此番也这么办?”
孙荣暗骂一声蠢才:“少将军只要看见孙某攻城,出城助战便是,何需什么信号?”
胡进善尴尬地笑笑:“对的!对的!”
送走胡进善,孙荣便即着手安排进军事宜,此战孙荣虽只带了七千人马出战,却也是目前他能派出的最大极限了。除了孙秀,原怀坞各执事级将领尽皆参战,毕竟对手太强,孙荣也不敢托大。而胡进善那番朝廷出了内鬼的言论,也彻底打消了孙荣再联络其余朝廷军队一起行动的念头
一路奔袭,孙荣驻军于广武西南密林之中,以此为据点进行短暂的修整。此时距离约定之期尚有一日时间,照例孙朝宗对敌军进行了一番侦查。马蹄声响起,孙荣满怀期待地亲自迎了上去:“怎么样?形势如何?”
孙朝宗一脸兴奋:“亏得将军严令我等隐藏行踪,连大勇此时尚未发现我们,其主力都在城北的玉章门,明日我们突然袭击其城西驻军,必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闻言一阵雀跃,仿佛已能看见连大勇那张因战败而失落扭曲的面孔。
有了孙朝宗带来的情报,孙荣翌日的战前动员也进行得异常慷慨激昂:“兄弟们!证明我等血性的时刻终于到了!血债必须血偿!怀坞的仇人,就算远遁天边,也必追杀到底!如今连大勇近在咫尺,我等绝不允许他见到明日的太阳!杀!”风云起战鼓擂,孙荣咆哮着领军冲向敌阵。
因不是主攻方向,广武城西围城的叛军除了几个站岗巡哨的士兵,大部分人都窝在帐中三三两两地围坐一块聊着天,吹着牛,忽地听见哨兵大喊:“敌袭!”紧接着便是震天的马蹄落地之声,忙抄起兵器出帐查看。只见前方密林之中如黑色海潮般涌出无数兵马,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席卷而来。
叛军堪堪摆好阵型,孙荣已经一马当先率军杀至。两军相撞,霎时间山河震颤,喊杀声与嘶吼声连成一片,血腥味与汗臭味混作一团。猝不及防之下,叛军的阵型瞬间便被冲乱。但连大勇不愧是带兵多年的老将,他的军队与铁黎所领的乌合之众简直是云泥之别,短暂的混乱之后,两翼迅速靠拢重组阵型,孙荣军竟没讨到多大便宜。虽然孙荣军人数与城西叛军相当,不过胜在个个斗志昂扬,在与叛军的交战中略占上风。现在这股叛军正全力与孙荣厮杀,只要胡敦从城内杀出,他们腹背受敌便只有死路一条,孙荣内心窃喜,暗道得计。
可从午时一直战至未时,胡敦仍未出现,孙荣这边的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他本人则更是时不时地便抽空望一眼前方那紧闭的城门,焦躁不安。战至此时,连大勇也已渐渐缓过劲来,不断从四方抽调出兵力投入战场,孙荣这边则是渐感不支,败象初现。
孙肇不无担心地朝孙荣道:“将军,我们还是撤吧!再不撤便来不及了,末将来掩护大部撤退!”
孙荣犹是抱有一丝希望:“再等等!”
又战了一会,眼见叛军越来越多,再不撤退便真的要被围住了,孙威及时从后方找到孙荣:“将军!不好了!胡敦这厮趁连大勇被我们牵制住,带着他们的人从城东突围跑了!”
第25章 内鬼()
“撤!”随着孙荣一声令下,大军放弃广武迅速回奔。连大勇自然不肯就此让他们在自己眼皮下溜走,亲自带军于后紧紧追击。孙荣军久战之下人困马乏,与追兵的距离也被越拉越近。忽然眼前出现一条山谷小道,只容数骑通过,来不及细想,孙荣拍马便飞奔进谷逃生。由于道路狭窄,不利于大部人马通行,待得殿后的孙肇部准备进谷时,连大勇也已追至谷口。
双方短兵相接,孙肇将一杠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几个叛军嚎叫着扑了上来,孙肇手臂往前一送,长枪直插入最前一个叛军眉心,从后脑破壁而出,带出成片的脑浆。身旁另一叛军还未反应过来,咽喉又被孙肇戳了个大窟窿。孙肇越战越勇,叛军靠近一个倒下一个,霎那间脚边便堆满了尸体。
见孙肇如天神下凡般万夫莫敌,叛军心胆俱寒,不敢上前,转而专挑他的部下们下手。转眼之间,部下们便已一个个地相继倒下,最后只剩孙肇一人,背靠谷口,四周则是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叛军。
摄于孙肇武力,叛军改变策略,不再蛮攻,而是缓缓后撤,远远地围住他准备放箭。这时连大勇忽地制止手下拔高声音喊道:“敬你是条好汉,把路让开,饶你不死!”
孙肇怒目圆睁,将枪柄重重朝地上一插,立于当地:“休想!”
追兵们见他凛然犹如战神,均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连大勇则投来敬重的目光:“说得好!在下连大勇,敢问尊姓大名!”
孙肇:“孙!肇!”
连大勇点点头:“孙肇!连某记住了,能有你这般对手,连某甚感荣幸!”一声令下,叛军万箭齐发,立时便将孙肇射成了刺猬,只是尸体过了许久犹屹立不倒。直至身后传来连大勇的怒喝之声,士兵们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谷口,而此时自然也已追不上孙荣了。
一口气连奔了数个时辰,直至天色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