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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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昱然微微一笑:“相信大汗听了我们开出的条件之后,便不会再有疑问了。”
还有好处,阿那瑰心中乐开了花:“先生说来听听。”
裴昱然嘴角一扬,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平分魏国!”
“先生说什么?”阿那瑰惊得都忘了维持笑容。
裴昱然:“大汗没听错,于公希望与大汗平分魏国!为表诚意,我们会先让出我们占领的蛇腾镇与燕州给贵国,作为贵国南下的基地,大汗以为如何?”
阿那瑰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虽说二十年来鲁笙也成日里在他耳旁说什么入主中原的话,可说实话自己从未当过真,既便今日刚听说于承烈要与自己联兵之时,惊喜的也只是可以南下大肆劫掠一番罢了,毕竟国力摆在那,经过大魏百余年来的不断打压,他们柔然早已不是那个令中原人闻之色变的草原霸主,只要大魏不再与他们为敌他便已谢天谢地,哪敢想什么代魏之事。只不过因这鲁笙二十年前曾是夜狼盟三大护法之一,当年太后胡盈不顾朝廷与夜狼盟之间的暗中协定,悍然出兵剿灭夜狼盟,鲁笙大难不死,逃至柔然后便矢志复仇,念念不忘伐魏,甚至连带着训练出来的勇士也被他冠以“黑狼”之名,其背后的刻骨仇恨不言而明。而自己为了安抚鲁笙,让其心甘情愿地发挥所长为自己炼丹练兵,同时也凝聚各部落的人心,才一直表面上配合着鲁笙说着那些连自己也不相信的大话。但是此刻裴昱然的话却让他看到了实现这个“大话”的可能性,叫他怎能不心动至难以言表。
当然,叛军也不是傻子,若非逼不得已,谁又会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拱手让与他人。一切皆因孙荣势头太猛,若再不迅速集中全力将其扼杀,任由他继续这般发展下去的话,别说蛇腾与燕州了,只怕至今为止占据的所有州镇都将被其一点一点蚕食殆尽。况且有柔然在东边挡住魏军,他们便可解除后顾之忧,得以专心经营西线战事,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自裴昱然说出平分魏国之言后,鲁笙便已无比激动,嘴唇控制不住地不停颤抖,见阿那瑰一言不发,还以为他仍在犹疑,忍不住低声催促道:“大汗,裴先生还在等着咱们得答复呢!”
左贤王巴鲁此刻头脑还算冷静,向裴昱然郑重问道:“裴先生,你们中原人一向把我们当成死敌,现在又怎么会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我们?”
裴昱然:“既然大家要交朋友,那我们也不怕实话实说,本来于公的确未想过要与贵国结盟,可魏国的实力超过了我们的预期,于公认为光凭我们自己想要拿下魏国可能会有些困难,这才想到了贵国!”
巴鲁满意地点头:“先生的确坦诚,我们草原人就喜欢像先生这样的人,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阿那瑰此刻也已恢复正常,笑意盈盈地看着裴昱然:“那就这么说定了,麻烦先生回去告诉你们于公,我们柔然的勇士随时都可以出发!”
裴昱然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一言为定!”
正当裴昱然转身离去之时,鲁笙却忽然大喊一声:“且慢!”
帐中诸人皆一脸茫然的望向鲁笙,尤其是阿那瑰,在他心中最不可能阻止这场结盟的便是鲁笙了,不由疑惑道:“国师又不想我们出兵了?”
鲁笙摇头:“当然不是,而是贫道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裴昱然被他勾起了兴趣:“国师不妨说来听听!”
鲁笙:“于公觉得魏国难缠,其实对于魏国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你们两强相争,我们柔然倒向谁,谁的胜算便会大大增加。如果我们也派出一个使者到洛阳,要求与魏国结盟,先生认为魏国皇帝会同意吗?”见裴昱然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又解释道,“当然,我们选择的朋友仍是于公,不是魏国。与他们结盟什么的也只是骗骗他们的,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便可趁其不备突然给他们以致命一击,先生也知,草原各部早已今非昔比,不用些手段怎能确保将其灭国。”
裴昱然抱拳:“国师高见,裴某佩服!裴某这便回去回复于公,尽快遣人与大汗商谈此番联兵南下的细节。”
目送裴昱然离开,鲁笙放眼南望,仿佛已经能看见在茫茫草原的另一头,自己穷尽半生精力打造的铁血兵团正纵横驰骋在南方大魏那一座座的繁华都邑之中。
而在遥远的大魏南部,阳夏城中,林添翼也在极目远眺,似要从视线的尽头之处,找寻出令这阳夏城中军民闻之色变的那一人、一枪、一白袍。“全军出击!直奔颖川!今次务必拿下邢峰人头!”林添翼一声咆哮,三军随之开拔。
经过一路急行军,追至颍水东岸时,林添翼终于看到对岸插着“邢”字大旗的邢峰营帐。有了上次的教训,他特意确认了对岸营帐并非空营,这次看你往哪跑?林添翼心中暗道。
“安营!”林添翼一声令下,将士们迅速而有序地各自忙开。“林将军,不知此次进攻……”元睿试探着问道。
“本将军将亲自领兵杀向对岸。”林添翼仍是坚持不给元睿带兵机会。
忽然哨兵冲进大营:“报~,我军左翼遭遇敌袭。”
林添翼虽有些意外,但还不算惊慌:“敌军是如何渡过颍水突袭我军的?”
哨兵:“回将军,河水不深,有好几处只漫到胸腹之间,想是梁军预先找好水浅之处淌水而来。我军没有防备,已见败象。”
林添翼转头朝元睿道:“殿下,这邢峰也未免太小瞧人了,难道我林添翼会不知道布阵之时最易遭敌突袭吗?这招拿来对付邓宪之流或许有用,但用在我林添翼身上,怕是要让他失望了!”原来林添翼早防着邢峰会来这么一手,提前集结三万兵力侯在一旁,邢峰如果不来偷袭也就罢了,他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当下林添翼即率领这三万精兵赶赴左翼增援,元睿也忙带着自己的部曲紧紧跟随。
林添翼元睿等人策马扬鞭,冲在最前,远远望见左翼阵中敌方一员大将使一把大斧左冲右突,在我方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与寻常斧子相比,该斧要宽大许多,大斧所到之处,留下一地断臂残肢,而我方士兵始终与他保持十来步距离,远远地拿矛指着他,根本不敢靠近。
并非白袍长枪,林添翼疑惑地朝他喊道:“来将可是邢峰?”
那人斜眼瞧了林添翼一眼:“吾乃大梁虎牙将军段九天,就凭你们这群软脚虾,何劳邢将军亲自出马?”果然不是邢峰。
林添翼:“休得猖狂,够胆一会别逃!你们孤军深入我大魏腹地,真当我大魏无人吗?”
见林添翼背后烟尘滚滚,段九天知道魏军援兵已到,一边收拢部众重整阵型,一边回敬道:“若非陛下犹豫,不肯全力北伐,邢将军早带着我大梁铁骑饮马洛水了,此刻又哪来的闲情跟你们这些小喽啰瞎闹腾!”
二人对话之间,林添翼所率援军已陆续抵达,排开阵势,就等一个号令即可杀向段九天等人。此时林添翼被段九天几句话气得胡子倒竖,正欲进兵,元睿身旁的上官乾突然拍马出列,高声喊道:“段九天!想不到真在这里碰到你,老子还在想怎么会如此凑巧,这斧居然像极你的那把五丁斧,难怪十年间一直找你不着,原来投靠了南梁,你这种败类居然也能领军,真是笑话!”
第41章 夺宝()
段九天被上官乾说得莫名其妙:“你又是谁?莫不是以前被段某欺负过?”
上官乾又近前数步:“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段九天凝视了上官乾一会,仍是没有半丝头绪:“段某平生杀人无数,哪能一个个都记得?”
上官乾大喝一声:“老子是上官乾,你敢说不记得?”
段九天瞬间呆立原地一动不动,忽然猛地一把将一旁副将推开:“你带兄弟们先撤,段某今日有些私人恩怨要了结。”
那副将有些傻眼,低声提醒段九天:“将军忘了邢将军的嘱咐了吗?”
段九天:“替我向邢将军请罪,就说段某不能再随他马踏洛阳了!”
副将闻言情绪激动,死活不同意,拉住段九天臂膀,欲将他一起拖走。
段九天一脚将他踹飞,以斧尖指着他喝道:“快走!十年来段某一直在等今天,就算是邢将军亲来,段某也不会听命,段某情愿违抗军令也誓要手刃此僚!”
副将爬起身决绝地望了段九天一眼,一狠心,招呼手下:“撤!”
林添翼挥手:“追!”同时转头吩咐身旁裨将屠洪:“传令各营,立即集结,随本将军杀向敌营。”
屠洪领命而去。见林添翼扬起马鞭便要追击,元睿仍不死心地问道:“林将军,本王是否随同出击?”
林添翼马鞭落下,头也没回:“殿下,听闻你酒量不错,扎好营寨等待大军胜利归来,与本将军喝个痛快!”一句话说完,人已在数丈之外。
人流如潮水般从段九天身旁涌过,而他却如看不见般立于当地纹丝不动。元睿此刻意兴阑珊,他不明白这林添翼平时看起来对自己态度还不错,可为何一旦自己提出参战,他必一口回绝,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可他又何尝知道林添翼心中也是万分纠结,若按胡深的意思,是要给他元睿下套让他兵败负罪的。可正如林添翼自己所说,他不能拿跟着他的羽林将士们的性命作赌注,加上连日的相处他对元睿的为人也甚是钦佩,也委实不忍心对这位正直的王爷加以暗算,故只好取个折中将他置于战事之外。
友军一波一波踏上征程,直至最后剩下自己的部曲与段九天还在原地,元睿烦闷地朝左右挥挥手:“先将这个梁将抓起来吧!”
不料上官乾突然大喊一声:“且慢!”然后来至元睿面前,抱拳道,“殿下,在下与此人有笔陈年旧账不得不算,今日不论发生何事,还请殿下不要插手!”语气斩钉截铁,元睿从未见过上官乾如此认真,当即点头应允。
段九天终于开口,朝上官乾道:“上官乾,十年不见,怎么头发短了如此之多?你这种恶徒也领兵上阵,还好意思说段某!”
上官乾提刀一步一步逼近段九天:“段九天,今日你我二人只能有一个活着!你若胜了我,便能安然离开此地,老子保证没人为难你。”转头朝元睿道,“还请殿下恩准。”
段九天咬牙切齿:“不用你假惺惺,今日若能杀了你,就算马上要段某去死,段某也绝无半句怨言!”
元睿虽搞不清楚状况,但看二人神情,他们之间的过节一定非比寻常,以致于时隔多年再见对方,仍是耿耿于怀势不两存。也许正是这份仇恨支撑着他们活到现在,今日自己若横插一手虽无不可,这段九天倒也罢了,只是上官乾想必也会耿耿于怀,江湖事便让他们江湖了吧,于是向段九天保证道:“段兄放心,你们二位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我等绝不干涉!”
段九天哈哈大笑:“好!很好!十年前的谁是谁非对段某来说已不重要,这十年来段某天天就盼着今日,与你痛快一战,了却这段往事,今日不论胜负,段某都将了无遗憾。”
上官乾:“老子也是!”说着二人便拽起武器嚎叫着奔向对方。
刀斧相交,火花四射,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二人心中一阵激荡,此情此景与十年前何曾相似。
十年之前,雍州天龙帮总部,上官乾回身朝对他紧追不舍的天龙帮帮主段九天攻了一刀,段九天举起手中五丁斧抵挡,兵器互碰势均力敌,二人额头青筋暴起,就如同十年后的今日一般。段九天怒喝:“你们是何人?天龙帮的东西也敢抢?”
上官乾嘿嘿冷笑:“天下财物名位,能者居之,你这帮主之位不也是抢来的么!况且慕容熙的宝藏何时成了你们天龙帮的东西了?有本事你们再抢回去啊!我们黑白无常抢到手的东西,可从来没有主动还回去的道理。”
近几年来黑白无常在关中一带小有名气,段九天闻言一怔,荡开上官乾长刀,五丁斧上下翻转:“黑白无常?你是上官乾还是沈坤?”
一旁沈坤打退天龙帮其余高手后加入战团,长枪连晃,挽出朵朵银花:“记住了,你沈坤爷爷在此!”上官乾夹着风声又是一刀,段九天一个趔趄后退两步。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上官乾与沈坤则双双跃出身后院墙。
墙外即是人流密集的主街道,上官乾落脚后正好压到一个卖香包的摊贩,引得摊贩与一众买包少女尖叫不止。不过等她们回过神时,上官乾与沈坤这两个从天而降的“冒失鬼”却早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墙内天龙帮一众手下赶忙过来扶住段九天:“帮主,你没事吧?”
段九天气呼呼地甩开他们:“还不快追!”
数个时辰之后,距离天龙帮十里开外的一个荒山破庙之中,上官乾与沈坤二人席地而坐,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上官乾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帛,对着从破瓦缝中漏进的阳光展开:“据说当年后燕皇帝慕容熙荒淫无道,整日除了与大小苻后厮混,就是收集各地的奇珍异宝,搞得民怨沸腾。后来大将高云、冯跋造反,杀了慕容熙,而他搜刮来的宝藏也随之下落不明,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最后竟落入咱哥俩手中。”
沈坤往前挪了挪身体,伸长脖子瞧着那藏宝图,表情异常认真,仿佛一不小心两颗眼珠子便会从眼眶中掉出来似的。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朝上官乾道:“上官,这图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看不懂啊?”
上官乾嫌弃地瞟了他一眼:“那还用说!这么容易看得懂还叫“藏”宝图吗?还轮得到咱哥俩吗?”
沈坤嘿嘿笑道:“也对,也对,来日方长,反正图在咱哥俩手上,咱们慢慢破解总有一天会找到宝藏的!”
上官乾收图入怀,突然一脸严肃地问沈坤:“老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得老实回答我,不许隐瞒。”
沈坤脸上掠过一丝慌张,随即故作镇定:“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