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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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给你带来不少困扰,但我还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两日后,上谷郡治所沮阳城中,元睿见到突然造访的耿通甚是意外:“老将军不是说要亲自押解祝达一伙回洛阳么?怎的突然又回来了?”
耿通不答反问:“敢问殿下,此刻最近的蠕蠕在哪?”
元睿:“涿鹿城,人数约在一万左右!”
耿通:“老夫今日其实是替祝达求情而来,此人一生驻边,相对朝廷,他最痛恨的还是蠕蠕,听说蠕蠕入境,他想求殿下准他出战,‘与其死在洛阳的刑场之上,倒不如将生命终结于与蠕蠕的厮杀之中’他是这么说的。不过祝达被擒,已经禀报洛阳,若是殿下为难,就当老夫……”
元睿抬手止住耿通的说话:“这个老将军不必担心,若是朝廷怪罪下来,自有本王担着。其实要成全他这心愿也并非不可,只不过本王担心的是,这祝达究竟可不可信,会不会趁机反戈一击?”
耿通斩钉截铁:“这点殿下大可不必担心,祝达虽从属叛军,但绝非小人,此人荣誉感极强,出尔反尔这种事,既便是死,他也不会做的!”
元睿点头:“能得到老将军如此评价,本王愿意为他破例一回!”
又过了数日,当元睿大军出现在涿鹿城下之时,城中的柔然人显然很是意外,他们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使屡战屡败的魏人再次主动出击,匆匆出城列阵迎敌。
与柔然人的匆忙应战不同,元睿军中却是另一番景象,每个将士心中均无比澎湃,下意识地紧紧攥着长矛,仿佛要将手中的兵器榨出汁来。他们的目光没有落在对面敌阵之中,而是集中在己方阵中一群特殊的将士身上。
这些将士个个头扎白巾,身跨白马,甲胄之外套着丧服,在阳光下白晃晃地显得特别耀眼,正是祝达及与他一起被俘的数百部众。
“兄弟们!”祝达拔出长剑,“今日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你们后不后悔?”
部将们齐声高喝:“誓死不悔!”
祝达含泪点头:“好!”目光扫到江骥身上,“江骥,你腿伤未愈……”
“将军!”江骥打断祝达,“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就是咬也要咬下蠕蠕的一块肉来!”
柯潇:“是啊将军!能像个军人般结束生命,我们算是赚到了!”
祝达咽下一口自鼻子流入嘴巴的泪水:“兄弟们!无论我们与朝廷有何恩怨,也绝不允许蠕蠕插手其中,若他们硬要横插一脚,我们该怎么做?”
全体将士,包括元睿的朝廷军:“杀!杀!杀!”
“杀!”随着祝达一声高喊,风云变色,数百白色勇士扑向柔然军阵,迅捷如蛟龙出水,勇悍似猛虎下山。
短兵相接,柔然阵营一阵骚动,仿佛一块巨石扔进水面一般,激起层层巨浪。这群柔然人的强悍显然不如元睿初次遭遇的那么夸张,起码从他们与祝达部众的厮杀中可以看出,他们不会武功。不过虽是如此,他们与其他柔然士卒一样,也是处于一种忘记伤痛,只追求杀戮与鲜血的亢奋状态。也许是这种状态会激发出他们的野性与潜力,使得本就凶悍的他们更加强大,既便是此刻气冲霄汉的祝达一伙,竟也讨不到丝毫便宜,没过多久便被淹没在柔然士兵的人海之中。
“季丹、顾羽辰听令!你二人分率左右两翼,从侧翼包抄蠕蠕,接应祝达!”受祝达的气势感染,元睿此刻也不禁热血沸腾,暗暗发誓定要吃掉眼前这波柔然恶魔,救出祝达。
季丹与顾羽辰二人当即领命而去,此时此刻,在他们心中,已完全将祝达一伙当成生死与共的兄弟,既便半个月前他们双方还是分属你死我活的两个不同阵营。
两翼的魏军不断地冲击着柔然的军阵,虽说较之先前几次交手,由于士气的提升,魏军已经战力倍增,可面对柔然人那变态的身手,仍是无法冲破其防线进入内部与祝达会和。
随着时间的流逝,敌阵中活着的祝达部将也越来越少。一阵冲突之后,江骥突然翻身落马,由于腿上箭伤的缘故,行动受限,转眼的功夫即被随之而来的几个柔然兵连砍了五六刀。疲惫加上失血过多,江骥此刻的意识已开始逐渐模糊,勉强撑开爬满血丝的双眼,在那来回晃动的人影中努力地分辨出一个兽皮衣帽的柔然士兵,也不顾什么弯刀长矛,扑上去照着他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一声惨叫,柔然士兵颈部被扯下老大一块肉,鲜血如喷泉般飞射,任凭他再如何挤按也无济于事。
“原来你们这些蠕蠕们还是知道求生的嘛!”说完这句话,江骥也因体力不支而一头栽倒。
“江骥!”见他倒地,叛将叶逢春连声呼唤,可就是这片刻的分神,前胸后背立马便被几个柔然兵捅成了马蜂窝。
血腥的厮杀还在持续,渐渐地,柔然士卒中有些人竟出现了疲态,攻击力与防御力都较之前有所下降。也不知过了多久,祝达终于依稀能听见前方魏军的喊声,“蠕蠕在这边的防守薄弱,赶紧杀进去救出祝达将军!”
祝达闻言没有激动,反而露出一丝苦笑,眼见此时正前方一矛当胸刺来,也不闪避,伴随着火辣辣的剧痛,长矛穿过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祝达顺着长矛滑至柔然士兵跟前,挥剑斩断他的头颅。
祝达战死,他的部众也几乎死伤殆尽,魏军个个眼中喷火,元睿更是亲自上阵,直取敌方中路,不杀尽眼前这批柔然人誓不罢休。而相反地,柔然人越是往后,实力便越是不济,此消彼长之下,形势居然渐渐地往魏军这边倾斜了。
然而就在元睿认为胜利在望之时,后方涿鹿城中忽地响起一阵奇异的铃铛之声。不好,是最初那波身怀武艺的蠕蠕!如今己方体力早已透支,若是此刻再迎战这群恶魔,那自己这边就别想再有一人能活着离开了。
“撤退!撤退!”虽然恨不得生吃了这些柔然人,万幸元睿此刻还保持着理智,及时下达了退军的命令,从而保住了魏军的主力。
回到沮阳城中,魏军将领们均有些愤愤不平,瞋目扼腕于此役的功败垂成,可元睿却有着自己不同的看法,只听他清了清嗓子:“诸位皆知,蠕蠕在战斗时会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然而从今日的情形看,此等状态也许并非蠕蠕的本性,应是被人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激发出来的。记得当初上官前辈曾说过,那日他深陷蠕蠕重围之中,可不知为何,他们却突然退了。今日也一样,与我们交战的蠕蠕,其身上的野性明显的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相信也正因如此,涿鹿城中的蠕蠕才会派出援军来接应他们,不然再耗下去,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停顿片刻目光落到季丹身上,“季丹,从我们两军对阵至城中铃声响起,总共历时多久?”
季丹想了一会:“一个时辰外加六刻。”
元睿:“若本王所料不差,蠕蠕这种癫狂状态一次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祝达、江骥、柯潇、叶逢春、贺松……让我们记住这些曾经敌手的名字,正是他们用自己的性命,为我们换来这宝贵的情报!”
第70章 反击()
“两个时辰。”顾羽辰率军坚守在一处土山之上,一边心中默念,一边下令朝正在疯狂上扑的柔然军发箭射击。这是他今日向元睿立下的军令状,挑衅平原城外柔然大营,将其诱至此处,坚持两个时辰。
山下的柔然军仿佛化身成虎豹般,敏捷地闪躲着箭雨,寻找机会步步紧逼。顾羽辰则是焦虑地注视着山下敌军,极度紧张,若非此刻居高临下,加上准备充分,面对这群恶魔,只怕自己这几千人早就全军覆没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顾羽辰问身后副将。
副将掏出一个折叠日晷,摊开置于地上:“回将军,申时四刻。”
“还有半个时辰。”顾羽辰双眉紧锁,“我们还剩多少箭支,石块?别省着了,都给我一股脑儿全招呼这帮蠕蠕!”
副将怯怯道:“若是如此,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执行命令!”顾羽辰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刹那间箭如雨下,乱石倾泻,柔然军虽处于亢奋状态,却并非失去理智的杀戮机器,也能判断对方的攻击什么时候会让自己流血,而什么时候则会要了自己的小命,显然现在的漫天羽箭与巨石是属于后者,纷纷寻找掩体躲避,进攻之势为之一挫。
但顾羽辰却开心不起来,这种打法持续不了多久,待柔然军避过这波攻势,再次冲上来时,自己将只有等死的份。
一筹莫展之际,山腰上的柔然军终于放弃了进攻,纷纷回身后撤。“时间到了!”顾羽辰终于松了一口气,“狡猾的蠕蠕,想趁癫狂解除之前撤军,休想!追击!”刚刚还在苦苦坚守阵地的魏军,此刻却戏剧性地追击起了敌军。
柔然军也不顾后面追击的顾羽辰,一个劲狂奔,反正论速度,顾羽辰也追不上他们。然而出乎他们意料,前方忽然出现大量魏军,阵列整齐,貌似早早地就在那等着他们。
“盾!”领军的元睿一声令下,前排的魏军齐刷刷地将足有一人高的巨大铁盾竖在身前。霎那间但见甲光耀日,铁盾反射的阳光照得柔然兵根本无法睁眼,而此刻他们亢奋状态正逐渐消失,更是乱作一团。
“矛!”元睿再次下令,铁盾的间隙中应声伸出无数矛尖。“冲!”随着元睿最后一个口令,魏军便推着那长满尖刺的铜墙铁壁排山倒海般地奔向柔然军。就算柔然军再厉害,此刻也毫无办法,一个个相继倒下,成了魏军的矛下之鬼,剩下一些调头逃跑的,也正好被随后追赶而来的顾羽辰杀了个干净。
虽说这次消灭的敌军人数并不算多,然而毕竟是第一次打败如野兽般的柔然军,元睿他们可算是狠狠地出了口恶气。更令元睿兴奋的是,此役还俘虏了柔然军的一个小头目,对于为何他们柔然军会突然出现,而叛军又被他们弄去了哪里,元睿正憋了一肚子问题要“请教”他。
很快,这个柔然小头目即被三环五扣地押至元睿跟前。
“叫什么?”元睿把玩着匕首,在他全身上下打量着。
“乙弗丘。”柔然人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元睿:“你们对部下施了何妖法?跟发了狂一般。”
乙弗丘:“那是我们草原男儿的英雄本色!”
元睿嘿嘿冷笑:“知道我们大魏将士最喜欢吃什么吗?”
乙弗丘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
元睿拿匕首在他脸上来回比划着:“本王偷偷告诉你,从活人脸上割下的肉,如果马上拿去烤,不用加油,稍稍撒点盐调味,那香味,那口感,保证让你终身难忘。你想,活鱼活虾与死鱼死虾的肉质能相同吗?人肉也是一样,活的才鲜!”
乙弗丘吓得浑身打颤:“我们国师从神明那里求来灵丹,能将神力赐给每一个战士。只是……”
“只是只有两个时辰的效果是吧?”元睿接道。
乙弗丘诧异地看着元睿,默默点头。
元睿:“那些受铃铛驱使的蠕蠕好像会武功,从哪里学来的?”
乙弗丘:“那是我们国师亲自训练的黑狼勇士,不归小人管。”
元睿心中暗暗一惊,莫非这个国师以前是怀坞的人?可仔细想想当日那个柔然骑兵除了锁喉杀,还用了许多别的招式,而且都不算精通,倒有些像以前的自己,杂而不精,这国师应该不至于也是个“大杂烩”吧。于是继续问道:“那他是如何训练士卒的?”
“这个小人真不知道,我们草原人从不撒谎。”乙弗丘胆战心惊的样子不似作伪。
元睿:“姑且信你一回,那你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你总知道吧。”
乙弗丘:“我们伟大的可汗说中原人于承烈希望与我们合作,一起平分魏国,鹿鸣镇、蛇腾镇、燕州、幽州就是他送给我们可汗的见面礼。”
元睿再次震惊,于承烈和蠕蠕联合了,既然于承烈将鹿鸣等地让给蠕蠕来守,那他们自己又去了哪了呢?不好,元睿忽然大惊失色:“去把季丹叫来!”
不一会,季丹出现在元睿营中,打着酒嗝,脚步踉跄:“殿下找我?”
元睿以手掩鼻:“赶紧派人去桑干城通知孙荣将军,提高警惕,若本王猜得不错,此刻叛军已悉数转移至恒州境内,在查清叛军虚实前,让他切莫轻举妄动!”
“得令!”季丹转身离开。
刚迈出两步,就听见后方元睿嫌弃的声音:“门在那边……”
为了嘉奖孙荣在战场上的卓著功勋,元曜特封他为怀侯,将他的故乡怀县赐予他作为封地。而孙威与孙贺也分别因战功除雁门与平齐二郡太守。此刻桑干城中刚刚接到朝廷圣旨的孙荣等人正欣喜万分,把酒言欢。
因孙威、孙贺二人正各自领兵驻守于雁门、平齐,众人的焦点自然都集中在孙荣一人之上,一时间觥筹交错,贺者云集。孙荣却分开众人,来至一将席前:“怎么?不开心?”
此人姓姜名如松,原怀坞西北堂执事。八大执事之中,孙秀因叛乱被杀;孙镇虎留守怀坞;孙肇、孙霆、尤续先后战死;目前还追随孙荣征战的就剩他与孙威、孙贺三人。如今其余二人都因功受封,唯独少了他一个,难免有些失落,正对着酒杯发愣。此时孙荣突然找他说话,吓得一个激灵:“没,没有,将军封侯之喜,末将怎会不开心?”
孙荣拍拍他肩膀:“你和郭儒都不姓孙,本将军知道在怀坞时便有人说你们西北堂不算我们怀坞的嫡系,时至今日,就算当了将军领兵征战了,也始终得不到我孙荣的信任。狗屁!对怀坞众将,我孙荣向来一视同仁,不论亲疏。放心,以后还有好多仗要打,立功的机会多的是,好好把握切莫灰心!”
孙荣一番话将姜如松说得心中一酸,含泪重重点头。
谈性上来,孙荣回身朝众人道:“你们也一样,你们肯定记得当初本将军向你们保证过怀坞将会威震江湖、独步天下,不论当初你们怎么想,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