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中的伊达独眼龙-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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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当时的中山神社刚刚遭到尼子晴久攻打美作国的兵祸,烧毁了许多建筑,他倒是没有和许许多多的家族争斗一样将他的叔叔赶下台,而是在中山神社附近重建了一座寺院,取名为本光寺。大力发展信徒,顺理成章成为一向宗在美作国的本堂,他也因此成为了国中国的主宰。
美作国动乱不已,给了本光寺的发展提供了基本。随着美作国的动乱结束,伊达政衡一统美作国,一些有利于民生的政策的发布,六公四农的强制执行,再加上要检地,清算违法侵占的寺田,使得本光寺的根本发生了动摇。再加上,随着地位的提升,证诚个人的欲望和野心也随之膨胀,起了行加贺国中国的想法。
证诚高声宣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本光寺本是济世救人之所,现如今伊达家要来侵占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只有拿起武器奋起反抗,才能够完成莲如上人的大悲之愿,救百姓于水火。”
“典型的当婊子立牌坊的做派。”新见贞经腹诽了一句,倒也没有再反对下去,给伊达政衡使绊子,是他现在活下去唯一的动力,美作国发生一向宗的暴动,显然会让伊达政衡非常被动。他想了一想说道:“要是如此的话,我在外流浪经年,对于山贼浪人以及本愿寺僧众的战法有所涉猎。乱世之中,靠城主们的正规战法无法保全百姓。如果不靠城池,而选择在村庄和山地中遍布属下的办法,一旦到了非常时期,这些人就可以迅速成为作战力量;而在平时分散开来,则又成为普通百姓,隐藏在众人之中。这种力量的强大令人难以想象。”
证诚显然专门研究过诸一向一揆,特别是加贺一向一揆的过程,知道新见贞经所言非假,一向宗传教的基础组织名为讲,一般一村一讲,也有数村一讲或则一村数讲的,一讲的人数从数十人到几百人不等。本光寺在美作国发展了近二十年,在山区之中有大量的信徒,如果组织起来的话怕是有数万兵力,这才是证诚的底气。
证诚思忖了片刻说道:“现如今各个路口的告示牌都在宣扬六公四农,伊达家的奉行官也在严格执行告示上的法令,再加上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美作国内的百姓怕是很难被煽动起来。”
新见贞经低声笑了一笑,不置可否的说道:“不用担心,现在正是发生暴动的好时机,一旦今年秋收之后证明了伊达家所言非虚的话,百姓们就很难再被煽动起来了,现如今只要稍稍使用一些伎俩就能够使得百姓们乖乖就范。”
证诚问道:“计将安出?”
新见贞经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首先是纵火,百姓看到大火,最容易害怕。然后就是抢掠,使得百姓失去安全感。再次煽动百姓,散布谣言,说领主已经不再保护他们,已经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如此一来,再加上本光寺号召门徒前来保卫寺院。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前来追随本光寺,表面看是领民暴动,实际上是本光寺取代世俗家族成为新的领主。”
证诚没有想到新见贞经的计策会如此毒辣,他的脊背上掠过一阵寒意,望向新见贞经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之色。证诚冷静下来,越发感觉新见贞经的可怕,能够想出如此毒辣的计谋的人,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新见贞经看到证诚面色变化,知晓自己的话语让证诚充满了嫉妒之心,可是他并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抬头望着坐在首位的证诚,他相信以证诚的聪明,该知道如何抉择。
两人沉默了下来,一名专门打探伊达家动静的行脚僧急匆匆地在小沙弥的带领下来到了后堂,见得证诚和新见贞经,马上汇报道:“大师,刚刚从安艺国传来消息,毛利家攻打沼田庄,遭到了伊达家的反击,死伤惨重,毛利元就一气之下昏死过去,已经数日没有苏醒了。”说着将沼田庄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特别是将那吉田郡山城外的京观颤颤抖抖的讲诉了一遍。
听得证诚再次脊背发冷,他显然没有想到伊达家的犯忌讳如此激烈,对于美作国发动一向一揆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还好身边有新见贞经等人的怂恿。就在伊达政衡为应对安艺国危机紧急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一向宗突然在美作国发起暴动,迅速遍及美作国大半地区,甚至还向伯耆、因幡等国扩张开来。(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鹤山城合战(上)()
天文二十三年(即1554年)二月二十七日一早,神乐尾城的留守大藏尚清弃城逃入了鹤山城内。鹤山城位于吉井川附近的鹤山之上,城的东部是吉井川支流宫川,南部是吉井川支流兰田川,津山盆地的中心位置,乃是战略要冲。此前,美作国的国府就建在此处,山名教清统治美作国时的政治中心,伊达家入主美作国后,重新焕发了春天。现在的城代是伊达政衡的小姓众出身的三天狗之一的松岛衡胜。松岛衡胜不敢怠慢,立即在正堂接见了大藏尚清。
大藏尚清原本乃是尼子晴久家臣,伊达家入主美作国后立即改换门庭保住了本领,现在风尘仆仆满面恐惧的样子,显然是急匆匆逃难出来的,长乐尾城怕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松岛衡胜看着大藏尚清的面容,顿感发生了什么大事,顾不得责问对方弃城之责,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大藏尚清心有余悸的直言相告道:“在下不敢期满大人,今次赶得路急,不是因为他事,而是昨日夜里长乐尾城附近的本光寺发疯了一般,在下好奇之下率队赶往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怕什么来什么,松岛衡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光寺何方神圣,他是知道的,那可是著名的暴力武装集团一向宗在美作国的总堂,他定了定神,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藏尚清一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脸色再度变得凄白,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些暴乱者们将佛卷经文挂在长枪尚,呐喊着击败佛门之敌,进着‘往生极乐净土,退者堕入无间地狱!’的声音,当时在下带着百余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也被他们发现了,数百上千手持农具的暴乱者们突然冲了上来,在下麾下当即就有三十余人倒戈一击,队伍混乱不堪,只得且战且退。惨败之后,本光寺聚集近三四千暴徒,随即冲向长乐尾城!长乐尾城剩余不足二三十足轻,那里顶得住,只得弃守长乐尾城,还请大人救援一二。”
松岛衡胜知道大藏尚清显然没有说实话,否则的话也不会要求他前去救援长乐尾城,如果按照大藏尚清的说法,长乐尾城内早已经没有人了,何来救援一说,顶多败敌之后重建就是了,不过就算如此,从大藏尚清的言辞中还是让松岛衡胜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向一揆,那是闹着玩的,更何况现如今是一年最为重要的春耕时节,就算是最后平定了一向一揆,耽误了春耕,也要忍饥挨饿。
大藏尚清眼见得松岛衡胜没有出城援救长乐尾城的意思,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忙跪倒在松岛衡胜的面前,颤抖着说道:“还请大人发兵救援长乐尾城,在下离去之时,城内还有不少老幼妇孺。”
松岛衡胜眼中疑惑的看了一眼大藏尚清,暗忖道:“这个家伙,难道是一向一揆的内奸,派来专门让我出城援救,然后在野外全歼之的。”他却是知道,凭借着鹤山城和城内三百从备中国带来的新兵,守到援军到来绰绰有余,可是冲到野外打野战的话,在疯狂的一向宗暴徒面前怕是立即就会陷入泥沼当中,连个泡都不会冒一下。当然他也没有白痴到直接质问对方的程度,好生安抚了一阵了事。
大藏尚清想到自己尚留长乐尾城的妻妾,还有才七八岁的独子,想起他们即将要面临的遭遇,他的身子都抖了起来,不停地在松岛衡胜面前磕头求援。
松岛衡胜眼见着大藏尚清的行径,若是大藏尚清专门研究过伊达三天狗的话,怕是不会立即急迫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甚至连武士的基本尊严都忘记了的程度。
清河衡秀性慎,岩濑衡忠性莽,松岛衡胜性狡。性格狡诈的人的思想方向,却是一贯的偏向阴暗面。凡事都会先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总是不惮于从最卑劣的角度去揣测人心。
而事实,往往证明了他这种做法的正确性。普通人听到发生了一向一揆事件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后关起门来等待大军的来援,大藏尚清却是一味的反之而行。
松岛衡胜便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他却没有宣之示人,连连安抚之,因为他从他的主公伊达争衡口中知晓,固守战术大抵都是因为内部的疑神疑鬼、勾心斗角而被敌人破之。
大藏尚清眼见得松岛衡胜只是敷衍了事,瘫坐在地,竟是老泪纵横。他知道鹤山城可以不怕一向一揆,城内的守军都是出身自备中国,去年伊达大军入美作国时留下了一大批粮食过冬,短时间内显然是吃不完的,东南两条河川都可以取水。有人有粮有水,就能够稳稳守住城池。当然这也是一向一揆攻击的首选,其他城堡在挨过了冬季之后哪里还有存粮,他的长乐尾城内就只剩下了一些种粮。
大藏尚清哭丧着脸,恨得直跺脚,他家都快要被灭门了啊!松岛衡胜出门前,让部下好生照顾大藏尚清,说是照顾,其实是变相的软禁了起来,他也怕大藏尚清真是内奸。
松岛衡胜别看风轻云淡的,其实他的心中也是火烧火燎的,从大藏尚清的口中知晓一向一揆的规模在三千人以上,说是夸张,怕是起码也得有二三千人,这还是刚刚开始,一旦时间越长,规模就会越来越大。
还好,现在春耕在即,连武士都没有余粮,更何况百姓们了,怕是也就只剩下了种粮。人马聚集的越多,人吃马嚼的,需要的粮食就多,津山盆地之中距离本光寺最近的唯有鹤山城还存有余粮了。
只要守住鹤山城,就是饿也能够饿死一向一揆。只是如此一来,松岛衡胜对于能否守住鹤山城没有足够的信心,城内的守军全都出自备中国,却全都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新兵。
伊达家的军队基本上都没有经过长期训练,都是以战代练的方式,残酷是残酷了点,效果不错,没有什么能比在生死一瞬间学到的经验更深刻的了。只不过这也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鹤山城的三百新兵却要一下子经历最为残酷的宗教战争,恐怕心理上难以承受,这才是松岛衡胜最为担忧的地方。
不打也得打,松岛衡胜一面鼓舞士气,一面加紧向四周报告敌情。
松岛衡胜知道津山盆地四周各个城堡中只有鹤山城内还留有余粮的事情,本光寺的证诚当然也清楚,特别是在攻破长乐尾城之后,看到城内只剩下了半袋子种粮和一些干萝卜的时候,更是知晓,如果无法短时间内攻破鹤山城的话,就算是再坚定的信仰,也难以抵挡饥饿的煎熬。
新见贞经事前不止一次的劝告证诚发动一向一揆最好待到秋收之后,到时候人人能够吃饱喝足,就能够更加从容的应付各种复杂的乱局,只是证诚显然铁了心了。他甚至非常乐观的认为,一向宗一至,鹤山城就会主动开城纳降。
本光寺证诚夺了长乐尾城后,便想着利用城内的女眷让大藏尚清前去引诱松岛衡胜出城野战,他不清楚松岛衡胜的性格,却是从新见贞经的口中知道伊达政衡的性格——激怒年轻气盛的松岛衡胜。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本光寺证诚给了大藏尚清发挥的时间,同样也给了鹤山城坚守的准备时间。在没有大藏尚清半点音讯的情况下,本光寺证诚知晓自己被甩了,便立即发布了攻打鹤山城的命令。
鹤山城内,松岛衡胜同样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一伙人从横野川岸边冲来,另外一伙人则从本光寺的树林里杀来,他们高举着旗帜,喊着口号,向着鹤山城逼来,数目在二三千人以上。”
越来越多抗着反万字旗帜的一向宗暴徒出现在了鹤山城下,每一面旗帜下都有数十上百手持木棍、农具的老弱妇孺,他们除了破衣烂衫和简陋的武器之外只有一腔虔诚的热血,他们马上就要投入浴血厮杀之中。
数十面染血的反万字旗帜在春风中摇荡,突然人群分开一列,从中走出一群人来,在人群中头顶烙印的中年和尚显得异常的突兀,他便是发动此次一向一揆的本光寺证诚。
本光寺证诚咳嗽了两声,郎声喊道:“南无阿弥陀佛,伊达氏的城代松岛衡胜快出来!”
听到城下的喊声,松岛衡胜把手中的薙刀狠狠地插在地上,高声喊道:“我就是松岛衡胜,你是暴乱的头目?”
本光寺证诚再次颂了一声佛号,提高声音喊道:“贫僧本光寺主持证诚,奉法王证如之命,救百姓于疾苦,济世救人,现伊达氏穷兵黩武,践踏百姓家园,实为佛门之敌。弃暗投明,开城纳降,可往极乐净土,顽抗到底,堕入无间地狱!松岛衡胜,想好了没有?”
他的声音透着得意,而松岛衡胜的回答更是干脆,双手一抬,便嗖的一箭射出。从城头到城下足足三四百米之远,显然不可能射中,箭矢在半路上便偏了很远的距离,只是人数太过于密集,一个倒霉蛋被射中了脖子,泛着白眼栽倒在地。
射完弓箭,松岛衡胜猛然抽出薙刀,高举过顶,吼叫道:“我家主公仁德慈悲,已经准备好种粮和铜制农具,一等春耕开始便免费发放给领民,还将农税降低至六公四农!尔等不思济世救人,一味从百姓口中索取种粮,煽动百姓作乱,践踏百姓生存之农田,名为佛门弟子,实为世间恶人!杀!”
四周的士兵紧跟着他,振臂高呼:“杀!”“杀!”“杀!”(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鹤山城合战(中)()
劝降无望,还被痛骂为世间恶人,那么接下来除了强攻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在本光寺证诚率领的一向宗僧徒的祈祷声中,一群群信徒开始行动起来。近千号手持木棍、农具的老弱妇孺向着鹤山城缓缓移动,一个个俱都朗声念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