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的春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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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摇摇头:“无妨,女皇刚刚继位,不免事多,我有些疲了。”
颜喻林仍是多看了两眼,才放下心来。
君上含笑看他一眼:“喻林不必为我操心。反是我观喻林,却似面色不好?”
颜喻林一愣,勉强一笑:“没有的事。”
君上眯了眼:“喻林。。。。。。你还要瞒我。真当叔叔什么也不知道?”
颜喻林看他一眼,轻咳一声,道:“喻林没有事瞒叔叔。”
君上叹气:“喻林,你从小,是我带大的。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叔叔一看便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王慕翎?”
颜喻林一惊,心念急转,思及他一直不喜王慕翎,便马上否定:“没有,叔叔多心了。”
君上也知道他心中的顾虑:“喻林,这么些年,每每见你形单影离,叔叔便后悔当初在你面前流露了对王慕翎的不喜,竟迫你发下了终身不嫁的毒誓。你安心,一则叔叔对王慕翎也有改观,二则叔叔只要你能得偿所愿便好,三则你这誓是在我面前发的,我说他不作数,便可以不作数。你若喜欢王慕翎,只管去嫁她,我从此以后,便只有护着她的份。要说叔叔现在,已经站到了一个男人能站到的最高位置,女皇待我又孝顺,国泰民安,再没有什么烦心事,唯独只放心不下你。”
颜喻林闻言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看了君上好一阵,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角的一颗种子,几乎都要发芽了。但是片刻之后,他亲手把它给掐断了。
“叔叔,我和王慕翎是知己之交。。。。。。想来过从甚密,您误解了。侄儿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写写方子,读读医书,每每救得一人,心中便十分高兴。实在不愿意沉沦俗世婚嫁。”
但君上却看到了方才那一瞬间,颜喻林眼里的光彩,以及他抑制不住,嘴角微勾的弧度。
他叹息,这自欺欺人的傻孩子。
“喻林,嫁人不代表不能写方读书救人。何必固执,你可是怕王家夫侍反对?”
颜喻林面上一僵,他不愿意让王慕翎家宅不宁,不愿意让她为难纠结,几年前小郡王的事闹到什么地步,他都是看在眼中的。反正自己本就打算一人独处,何必累人累己。
君上看了他的脸色,便都全明白了,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喻林,你放心,叔叔必让你如愿。只是他知道颜喻林的性子,这话万不能说出口来,不然他必然要想尽法子阻拦。
果然颜喻又道:“叔叔万万不可如此想,是喻林自己无意,和别人没有关系。”
君上半晌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再也不提此事,只和颜喻林闲聊几句,放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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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是小郡王的生辰,王家人嫌这阵事多闹心,也没对外张扬,只自己家人关起门来上了两桌大菜,自家人乐呵乐呵。又请了国都最好的戏班,点了两出戏,倒也热闹。
王慕翎好不容易与各人达成和解,这会子更是笑得跟蜜似的,跟各人都喝了一杯,着重还去灌了小郡王几杯酒,已经薄有醉意。
她一转脸,看到孩子们坐的那一边,自家几个女儿照样闹腾,但蒲台家几个孩子却十分安静。
这几个孩子,一直以来和墨砚最亲近,但随着逐渐长大,却越来越信服蓝裴衣。跟小郡王吧,说不上太好,也没有说不好,怎么着也不该这时候一个笑脸都没有。
王慕翎脑子有点糊,也想不太清楚,转过脸又去跟小郡王喝酒。
一家人闹闹腾腾的吃完饭,唤人撤了宴下去,上了茶。
王慕翎低着头,正要去拿茶盏,就听得前面扑通一声。
她抬眼一看,只见蒲台家四个孩子整齐一排的跪在前面。
小郡王看见了,微微一愣,马上起身去扶:“自家人,不用行大礼,心意到就行。”
老大蒲台莫言却挣开了他来扶的手:“湛叔,今日我们兄妹四个多有得罪,湛叔莫放到心里去。”
小郡王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蓝裴衣看出不对,对小郡王道:“水湛,你先坐着,看他们要说什么。”
小郡王便依言退了回去,一家人坐定,连几个小姑娘也没有再吭声。
只见这兄妹四人,一齐伏倒在起,向着王家人磕了三个头,然后再跪直。
老大莫言抿了抿唇,道:“我们蒲台家四兄妹,自小来到王家,被抚育长大,吃的用的都不比王家妹妹们差,还请了先生来教我们明辨是非,终于成长至今。王家对我们的恩比海深,我等无以为报。然,王家似与我们蒲台家天生有怨,我们爹娘,现在连同叔叔之死,皆与王家有些关系。。。。。。”
王慕翎听到这里,顿时酒吓醒了一半,又隐隐泛起一丝惭愧,她在莫贵君这事上,还真没有考虑到家中这几个孩子。
莫言抬头看了看堂中各人脸上神色各异,不由苦笑一声:“干娘和各位叔叔只管放心,我们兄妹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自是明理,知道他们都是自己种下了因,才得到这样的果,怨不得别人。。。。。。但,终是与王家有些关系。我们若对王家心存怨恨,便辜负了王家这些年的教导,但却也不能若无其事,那便愧对爹娘和叔叔的在天之灵。所以。。。。。。我们兄妹四人,商议多日,决定离开王家,远走他乡,今日便是辞别之日。。。。。。只是扰了湛叔的生辰,实是过意不去。”
莫言年纪虽不大,但跪在地上,身形笔挺,眉目间俊朗,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
令王家各人生出此子非池中之物的感慨。
再看老才莫语,老三莫丰,老四莫琳,也都不是愚钝之辈。
王家人互看了一眼,王慕翎叹了口气:“你叔叔的事,是干娘做得不好,但是你们四个孩子,长到如今,也只念了些圣贤书,本来还说,今年看你们谁愿意,可以跟你路叔叔学些经营之道,却没来得及。你们若离开王家,身无长物,何处容身,如何过活?”
莫言仰头:“天大地大,自有容身之处,我们兄妹有手有脚,定是能谋生的。”
墨砚叹:“不要太倔了,听话罢!”
几个孩子却不予回应,只一副定了主意的模样。
蓝裴衣笑笑,按住了墨砚,对王慕翎道:“就让他们走吧。”
王慕翎一愣,要说,这几个孩子,蓝裴衣花的心力最多,他该是最不舍得的。
蓝裴衣朝几个孩子点点头:“我很高兴,你们长大了,有主意,也有胆量。出去走走也好,现在外面也太平。过得几年,想回来了,再回来。”
王慕翎细瞧他的神情,还真是一副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模样,顿时也笑了,也是,小言有十七,小语有十五。自己在他们这个岁数,不也四处折腾了吗?他们带着两个已经懂了事的弟妹,也不会难得过不下去。既然不想在这家呆了,倒也不必强求。
当下也点了头:“那好吧,多带些盘缠。”
墨砚向来顺从,一见他们两都同意了,犹豫一阵,终没出声。其余几人,更是没有意见。
只几个小姑娘听着听着不干了,扑过来挂在莫言的脖子上:“哥哥你要走?!不!不让走!”
五个小姑娘闹将起来,真教人招架不住,王慕翎赶紧撤。还没出了大厅的门,就有宫里来的小公公迎面来了,乐呵呵的朝着王慕翎拱手道:“安阳侯,女皇陛下召您入宫一趟。”
王慕翎现在对入宫犯怵,连忙塞了几两银子给他:“什么事公公知道吗?”
小公公子照收,嘴却紧:“您放心,是好事。”
王慕翎问不出来,只得朝家里人打声招呼,跟着小公公入宫去了。
她前脚才走,王家又来了个小公公,对着王家男人们道:“君上有请。”
苏顾然几人互看一眼,都觉得事不寻常,但却不能推拒,只得随着小公公一同入宫。
王慕翎入了宫去,见着了女皇,却是越发云里雾里。女皇自太女的时候,王慕翎就与她甚少来往,对她的脾性了解不多。因此这时在女皇面前,自是谨言慎行,但女皇却出乎意料,只面带笑容,与王慕翎闲话家常。
又着人捧了十数盏她登基后各地上贡的茶来,让王慕翎一一书评,王慕翎对茶没有研究,只得勉强说上几句,偏女皇也笑着听了,并无不悦。
这厢苏顾然等人,被请到了昌隆宫。
宫人们一一给他们安置坐好,又奉上茶水,君上才入了宫室内来。
苏顾然等人连忙站起行礼。
君上走到上位坐下,虚抬了手:“免礼,都坐罢。”
苏顾然等人这才谢过坐下。
君上带着笑,眯了眼打量一圈。只见苏顾然清俊如谪仙,蓝裴衣媚似狐男,光这两人的姿色,颜喻林就望尘莫及,其余三人也各有千秋,颜喻林在外形上,确没占到优势。
但王慕翎这人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几分,虽然不算一碗水端得平,但只要入了门,也绝不会薄待了去,倒不必为颜喻林入门后担心。
他不出声,座下几人也不敢吭声。秋路隐只在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今天唱的那一出,向蓝裴衣投去一个询问的神色,蓝裴衣也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君上将他们晾得够了,才慢悠悠的开口:“素闻安阳侯好福气,本宫心中好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一
王颜宝今年四岁,乖巧可爱,这么小的孩子,粉嫩粉嫩的一团,还不太能从长相上分出性别。但是全国都都知道,王颜宝,性别:男,是安阳侯的心头宝。
这一刻,他穿着福纹锦缎的红衣衫,头戴着可爱的老虎帽,屁颠屁颠的在花园里小跑,鞋子上的金铃铛铃铃作响,
他一边跑,还一边奶声奶气的喊着:“姐~,姐~”
苏苏在前边不紧不慢的走着,她今年已经有十三岁了,梳着两团小丫髻,髻上绕着两圈白貂毛装饰,胸前挂着一个银色项圈,镶了几颗金刚石,一身白色的衣裙,王慕翎嫌她小小年纪太过素静,倒非让她穿了双淡粉的绣花鞋。她遗传了她爹爹的清冷,生得眉目如画,小小年纪已现倾城之色。照王慕翎的说法,她是五个闺女中间最不惹事的一个,万事高高挂起。但谁也不敢惹她,她一身武艺高强,偏又比她爹多几分凌厉,真惹出脾气来,倒下得狠手去。
王颜宝在五个姐姐中,最喜欢她。偏苏苏面上不说,却着实不喜欢带小屁孩,因此对王颜宝的呼声充耳不闻。
王颜宝在后边唤得几声,已经略感委屈,声音里便开始带着哭腔了。
突然旁边的花丛里就横伸出了一条腿,把小跑着的颜宝绊了一下。
颜宝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叫出声,眼看就要摔实了。
苏苏一闪身飘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掠起,抱在怀里站在一边,然后再冷眼看向一边的花丛。
花丛中一阵晃动,沙沙作响,爬出来一个小女孩。她生得颇带了些英气,头发唤人给高高的盘起,扎了一圈红珊瑚串珠装饰,一身穿着利落的蓝色短打衫,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咋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子。
苏苏看了是她,不由得眉头轻皱:“秋鹿,好好的,你要招惹他?”
秋鹿是五个女孩中最小的,今年也才九岁,心智还不成熟,最爱和王颜宝过不去。
她哼了一声:“他满嘴姐啊姐啊的叫,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叫我,就招呼他一下罗。”
说话间一脸骄横的神色,还好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让她一点也不惹人生厌。
苏苏懒得理她狡辩,只道:“怎么就学不乖,让他哭了,仔细你的皮。”
秋鹿眉头一皱:“爱哭鬼!”说着向王颜宝瞪了一眼,转身又窜进了花丛。
王颜宝也不理她,自从被苏苏抱在怀里,他就心神大定,搂着她的脖子,安静的扑闪着眼睛看着她,满脸崇拜的神色。
苏苏见秋鹿走了,就要把颜宝放下来,颜宝勾紧了她的脖子,恋恋不舍的唤了一声:“姐~”
苏苏无法,看他一眼:“几个朋友给我下了帖子,约我去喝茶,研究绣花样式,这可不是男孩能做的事情。”
颜宝左右为难,皱着眉想了半天:“不绣花好不好?”
苏苏道:“女子都要学的。”颜宝道:“娘不学。”
王慕翎一手针线拿不出手,其实富贵人家的夫人,也少有劳神绣花的,多是请了些贫家子养在府中做绣活,绣花虽是女人绣得好,但也会有些男人迫于生计学了来。
无论多富贵,身上穿的衣裳鞋子可以不理,这些夫人总要亲手给夫郎绣块手帕。但王家六个夫侍身上,掏出去一律是净色绢帕。这也是她为人诟病的一个地方。别人对她又羡又妒的时候就常说:“呸,什么女人啊,连绣个花也不成。”
一般人家都是由母亲传授女儿女红,偏王慕翎手艺太差,王家姐妹只好姐妹朋友间互相琢磨学习,还好几个姑婶倒会常来指点一二。
苏苏自然不会编排母亲的不是,只道:“原不该母亲费神。”
颜宝瞧着她神色并不松动,便只好扁扁嘴,松开搂着她脖子的手。
眼看着他最喜欢的二姐走了,便一个人站着发愣。
远远跟着他的保父这时赶紧跑上前来,把他抱起道:“小祖宗,饿了没?今日夫人上咱们六爷屋里来,厨房做了黄金糕和玉蝉饺,回房去吃可好?”
颜宝软软的应了一声,随他抱了回去。
不想迎面碰上了结伴而来的墨星和蓝馨。
墨星今年十二,头发上半部份梳了个偏髻,上面缀着一大串水晶,下半部份就垂散着,身上穿着一身桔色衣裙,一脸灿烂,时刻笑眯眯的。
蓝馨今年十岁,满头都用细珍珠米编着小辫,一身绿盈盈的绸裙,嘴角含着淡笑,一脸的精灵古怪。
两人正看见颜宝,保父心中暗道不好,却不敢别开了走,只好眼见着两人走到跟前。
墨星嘻嘻一笑,拽了拽保父的袖子:“放他下来,我们要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