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斗兵谋之舞姬帝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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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嫣抬起头来笑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介意,一哂自嘲道:“我无父无母,排行最末,没有兄长,姐姐早亡,更无亲朋。父亲不过是迂腐穷酸书生一个,样貌早就记不清了,今后便是四海为家,无牵无挂。二位,大可放心。”
这些权力漩涡里的人担心什么,她自然清楚。不过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比如会不会是与京城哪个家族有扯不清的关系,比如带着珃儿的东西是不是别有目的······
像鄢霁一样,平白还要揣测三分,更莫说自己这木簪上淬药遭人追杀,还“巧合”地带着他们失散多年的表小姐的遗物了。
这个圈子里生活的人,哪个不是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呢?也只有自己,这么不长脑子,屡教不改吧?
呵呵,杜嫣自嘲地想着,以后啊,记得教训吧。
第七章 就是珃儿
更新时间:2014…5…20 10:26:55 本章字数:3703
杭离叮嘱杜嫣好好休息之后,就和魏小五出去收拾猎物去了。悫鹉琻晓
正午炽热的阳光好像在茉凌河上撒了一把金白闪耀的火,四面八方的知了声不知疲倦似的,此起彼伏。
杭离坐在江畔的一块大石头上,眉心紧蹙,心不在焉地拿着一把匕首削着一根半尺多长的树枝。
魏小五甩着额头上的汗珠,利索地给山鸡褪了毛,架起柴堆。一边干活一边道:“公子,我总感觉的这姑娘不对劲儿。那条蛇我看过,贯穿的伤口并不致命,厉害的是那簪子上的毒药。簪子我也看了,木料特别硬,一般的刀剑都不容易削断。簪尾尖利,整根簪子都淬了麻药,一看就是特制的。”
魏小五说着扬扬手上的扒光了毛的血淋淋的鸡,山鸡的一只腿儿微微弹了两下,“您看,那簪子我昨天洗净留下了,拿江水泡了一夜,今天药性还这么烈,能麻翻一只鸡。您说,寻常人家的姑娘,哪个随身带着这么要命的东西!”
“你多虑了,”杭离削着木枝,头也不抬,“她又不是冲咱们来的。珃儿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寻到了,咱们不护着她谁护着她?”
“表······”魏小五“哎”了一声,停下手上的活儿,“她不是说她叫杜微吗?怎么又成表小姐了?”
杭离把树枝削成木棍,反问道:“杜微是她随口编出来的名字,你没看出来么?”
“猜到了,她没用真名。”
杭离拿手掌比了比木棍,似乎不太满意,低头继续削着,解释道:“你只说对一半儿。我是看着她编这个名字的。依我看,姓杜没错,却不是名微。”
“那又如何?”
“她说——”杭离动作一顿,目光一茫,少女微哑清冷却带着不甘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微贱的微字。
杭离心口似被揪了一下,长叹一口气,放下匕首,“你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心底恨着杜家还有二舅,不想承认罢了。什么四年前死在了苏家?千禧党禁风头过去之后,大舅舅派了多少批人去找她,大表哥三次登门拜访四大南派家族,就是为了找她的下落。若是她真的流落到了苏府,早就被找回来了!”
“可是······”魏小五满肚子疑虑。
杭离耐心地向他解释:“她说她无父无母无兄无姐排行最末。二舅、二舅母、几位表哥和表姐都死了,剩下的珃儿排行最末,是不是?”
“是。”魏小五点点头。
“她说她更无亲朋。珃儿她母族早已没落,外祖他们当年没来得及帮二舅一把,后来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找到她,只有她自己在外面吃苦受罪,是不是无亲无朋?”
“是。”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二舅当初不知变通,清廉耿直,在京城把一众权臣得罪了个遍,空有满腹经纶,最终酿成大祸,不但祸及一家,甚至成为了千禧党禁的靶子。你说算不算迂腐穷酸、书生一个?”
“这······”
“只怕她是这些年经历的太多,有些事情看明白了,连带着把二舅一并记恨上了。”杭离摇头叹息,“而且,她认得咱们岭南的灵芝猛虎。她刚醒来那会儿,一看见我的腰带,当时就愣了。你说她不是杜珃,还会是谁?”
“好像,是哦。”魏小五沉思半晌,忽然一拍脑门道,“还有,我觉得她的眼睛,和杜四姑奶奶、二表小姐她们都好像······”
······
杜嫣躺在床上,本就不大的床铺床尾塌陷了一大块儿,杜嫣只好蜷着腿才不至于被突出的木刺扎伤。身下垫的是一层薄薄的稻草,上面只有杭离的一件薄裘。木板硌得肩背僵硬发疼,杜嫣必须得承认,这是她四岁以后住的最寒酸艰苦的地方。哪怕是那年遇刺跟鄢霁在山洞里将就过一夜,鄢霁也是很有风度地照顾她这个伤员,半扶半抱地没让她直接躺在冰凉潮湿的地上。
杜嫣觉得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根本集中不起来精神应对眼前的一切。抬手拍了拍脸颊,好热。杜嫣默叹,果然还是高烧了。但愿吧,这一关,她挺得过去。
她一定要,活下去!
昏昏沉沉再次昏睡过去的杜嫣没想到,她的话,她的举动,被外面的杭离主仆完全误解。
命运的又一颗齿轮被搭上,好像见命运转折处的机簧触动,发出的那“咔吧”的一声脆响。
“咔吧。”
魏小五点着柴堆,一根受潮的木头冒出手臂粗细的黑烟,发出火星迸溅的声音。
“表小姐不愿意承认,咱们怎么办啊?”魏小五卖力地拾掇火堆,他一个公子的贴身侍卫,叫他为主子抛头颅洒热血、掂刀砍人二话不说,偶尔照顾一下主子衣食住行充当一下小厮长随也可,只是这哄姑娘的活计,着实没干过哇。
杭离挑眉,零零散散的树皮断枝掉了一地,手上的木棍隐约有了钗子的形状,“静观其变呗。”
魏小五顿时对自家主子升起无限的崇拜之情。瞧瞧,啥是大将风度!啥是临危不乱!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多么深谋远虑、行之有效的决策!主子真是英明神武、高瞻远瞩······只是——
魏小五一通马屁拍完,挠头道:“只是公子,咱们马上要上京,翻山越岭的,表小姐肯定吃不消的,不能跟着咱们。表小姐既然对杜家有误会,肯定也不会去岭南的,以后茫茫人海,咱们怎么找她呀?”
······
明晃晃的日头像个狰狞的大笑脸,一群乌鸦发着粗厉的叫声,在大脸上划过几道粗厉的黑影。
青山的影子渐渐被拉长,直到縠纱一样的阴影笼罩了小屋,杜嫣还是没有清醒。
杭离坐在旁边,手背探探她的额头,已经不知道是这个下午第几次做这样的动作,长长地又叹了一口气。
魏小五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粥进来。还是杭离用的那个破碗,只是粥的颜色明显缤纷了些,粘稠了些。好像是真正的浆糊里搅进去各种花花绿绿的东西:除了捏碎煮的粉软的干粮,还有山上各种或是油绿或是发紫的野菜,有撕碎了的野兔野鸡肉丁,甚至还有几块魏小五偶然挖到的山药。
杭离瞅了一眼,一股甜不甜咸不咸甚至有点辛辣的怪味儿扑鼻而来,只觉得比他上午的干粮汤还不靠谱。
杭离嫌弃地皱皱眉,身子微微后仰,好像要躲开这股怪味儿,一脸怀疑道:“你弄的这东西能吃么?”
“哈!”魏小五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扬眉解释道,“表小姐饿了这么多天,东西好吃不好吃再其次,主要是能不能消化,能不能恢复体力。饿狠了的人,吃什么都是好吃的。这荒山野林的,这样的十全大补粥,最好!”
杭离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对了,你记得,珃儿醒来以后,不能叫她表小姐。”杭离忽然想到,交代一声。
“公子放心,这点小的还是省得的。”
魏小五端着十全大补粥走到杜嫣旁边,忽然“咦”了一声,奇怪道,“公子,您有没有发现,表小姐脸上的刮伤好像好多了?”
“那是自然。”杭离不以为然地接过浆糊粥,轻轻搅拌,“咱们岭南的外伤圣药,还会差了?”
“不是,”魏小五大眼一瞪,弯腰指着杜嫣的脸颊,“公子您仔细看看,小的的意思是,这伤好的也太快了吧?”
杭离狐疑地向杜嫣脸上仔细瞧去,只见杜嫣脸上昨日还密密麻麻的划痕擦伤,今日却几乎平整了一半,留下略重于肤色的红痕。只因高烧不退脸色潮红,才显得红痕过重,也如伤痕一般。
杭离拿过伤药,拔开塞子嗅了嗅,又托着瓶子左右看看,皱眉道:“药是没错的。难道是她体质不同?”
魏小五耸肩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管它呢!珃儿的伤好了是好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公子,是杜姑娘。”
······
而此时,茉凌河拐过三个弯,绕了两座山,一群人还是不眠不休地寻找着“他家小姐”。
年轻的圆脸少年翻过又一具刚打捞上来的浑身开始发烂的年轻女尸,拧着眉头仔细辨认半天,终于扶剑站起,沉声道:“不是。”
“呼——”凝神屏气的大汉们好像齐齐舒了一口气,山涧里吹开一股夹杂着汗臭鱼腥味道的凉风。
然而众人的心随即又沉了下来,已经整整两天两夜了,山里已经搜了五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重伤的小姑娘家,最大的可能······
“封兄,怎么样?”毕莘远远地走来,扬声问道。
身为金昱近身侍卫的毕莘此时也没了京城里英姿飒爽的模样,一身翻领胡服上挂了不少泥巴,袖子高高挽起,衣摆被扎在了腰间,脸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流下。
封朗却比他更糟,换上了寻常渔家的粗布麻衣,衣袖裤管都被一层层卷起,泛着被打湿的深色。露在外面的精实的肌肉被晒得棕红,还有不少被碎石割开的口子。大眼瞧去,竟与寻常渔家无二。
第八章 算计里外
更新时间:2014…5…20 10:26:55 本章字数:3918
“不是。悫鹉琻晓”封朗目光阴沉,看着女尸被抬到一边,那里整齐地堆放着七八具溺水身亡的尸体。托集小姐、小妾、家仆等身份于一体的杜嫣的福,这次暴雨,茉凌江此段以上的流域,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失踪人口了。
毕莘拍拍封朗肩膀,“兄弟,已经两天多了······”
封朗沉默。
“苏家的人今天中午已经撤了。”
封朗还是沉默,盯着汤汤流淌的江面,江上横着三道拦江大网,四艘小船飘来荡去,赤膊的大汉们呦呵着,不时拉上一网网杂物。
毕莘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兄弟,咱们已经尽力了。两天两夜,倾蝶姑娘只怕是凶多······”
“不会。”
不会的,倾蝶她那样聪慧大胆的姑娘,敢和主子叫板,让主子有时候都拿她没办法的姑娘,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就这样尸骨无存?
不会?毕莘心说,是不会。你家少爷也没料到她真的会跳楼,你也没料到她真会投水,你也没料到有你们暗中保护她还会死,没料到在你出手的前一刻她竟然会选择跳江。呵!是不会。
六天以前毕莘被金昱派来寻找倾蝶,赶了四天路,刚到涴州地界就得到消息说倾蝶投江自尽。倾蝶水性极好,这一点京城人尽皆知。“投江自尽”,只怕是她的水遁之策而已,前天的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这么想。他立即组织人手沿江搜寻,不出半日与封朗的人马撞在了一起,后来又遇上了苏家和苏琦的人。找了大半日无果,他们愈觉不妙。他和封朗了商量一下,一个截水,一个搜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要回去了。京城正是多事之秋,你也尽早回去吧,鄢四少爷那里也缺不了你······”
毕莘话音未落,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一位箭袖乌衣、面色微黑的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眨眼御马来到跟前,正是鄢霁身边另一位心腹侍卫,蒋衍。
蒋衍见封朗与毕莘并肩而立,微微一愣,随即利落地翻身下马,抱拳道:“原来是毕兄弟,好久不见。”
毕莘抱拳还礼,目光在封朗低垂的黑红的脸上溜了一圈,低声道:“我再进山里找一找。”
毕莘走远,蒋衍拧眉,“出了什么事,怎么还不回京?”
“倾蝶她,投水了。”
蒋衍大惊,眼光一甩掠过滚滚江面,指着一旁堆积着的尸体,声音好似闷雷,“什么?你说杜姑娘她······”
“不知道,还没找到。”
“你!”蒋衍瞪着封朗,骤然失语,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叉着腰狠狠走了两步,扭头厉声道,“少爷是怎么交代你的!你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初七那天,她被苏家府丁逼到了江边,我正打算带人冲出去,她就······”
封朗后悔地肠子恨不得搅在一起,如果他能早一步多好。如果时间能回转,他肯定在杜嫣出府的那一刻就把她接过来。什么少爷说的“让她吃一点苦头,长长记性”,什么想让她多带一点伤回去,让少爷心软不计较她忤逆的罪过,只要能把她平平安安地带回去,不论少爷怎么处罚她,了不起他陪她一起扛······
“初七?也就是说快三天了?生死不明?”
封朗点点头,蒋衍恨不得跺他几脚,揍他一顿。恶声道:“我看你别找了,想想怎么跟少爷交代!少爷多看重杜姑娘!把暗线全交给她,甚至有意让她去广南,你居然······”
蒋衍用力捶他一拳,“回京吧,我帮你跟少爷解释。”
“我不走,”封朗踉跄着退后一步,眸色漆黑幽深,“生要见人。”
“都三天了!你捞上来的有活人吗!江、水这么大,指不定被冲到哪里了!”蒋衍冲他大吼,“你走错一步,还想错第二步?你就守着这里找,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倾蝶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寻死觅活犯糊涂,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也犯糊涂么!”
封朗忽然抬头,黑红的褪去笑嘻嘻的稚气的脸显得瘦了一些。他眼光深沉,盯了蒋衍片刻,忽然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