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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权斗兵谋之舞姬帝后-第40部分

小说: 权斗兵谋之舞姬帝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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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嫣打开扇子,眯着眼睛遮住刺目的阳光。
    事情十分顺利,如她所料,苏家人虽然并不如忌惮鄢家金家那样忌惮岭南,却也不敢真的与岭南结仇,下手还是有轻重的。这也更令胡安相信这是他与苏家演的一场戏,更加的卖力。
    杜嫣摸出一根银针,挑破耳洞。微微的疼痛让她眉头一蹙,随即用白帕擦干净渗出的血滴。苏家到底怕在封朗离开之后出尔反尔追杀她的事情传到京城,至始至终没有向旁人说出她的下落。胡安得了她的叮嘱,反应过来之前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嗯,很好!那么,她就有足够的时间脱身,任他鄢霁暗线再长,耳目再多,她大不了扮成男人,不信他还能找到她!
    接下来,去哪儿呢?杜嫣蹲下来,用银针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自言自语道:“就看你的了,除了京城,你说了算!”
    杜嫣手指一弹,“叮”地一声,银针上金芒一闪,在半空里勾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掉进圆圈里。针尖朝东,搭在一棵碧绿的小草上。杜嫣眼睛一眯,笑道:“好喽,就往东走了!”





     第十五章 京城小雨
    更新时间:2014…5…20 22:08:58 本章字数:3854

    明楚历1008年,七月二十。悫鹉琻晓京城,小雨。
    一场小雨降临在京城,淅淅沥沥的雨滴从青色的屋檐珠帘似的滴落,白墙黛瓦,锦绣楼阁皆笼罩在迷蒙的烟雨里,好像一副朦胧的山水墨卷。
    清雅舒和的淡淡香气弥漫在简洁干净的好像棋秤上的黑白子的书房里。蒋衍推门而入,神色里透着焦急,粗声道:“少爷,封朗已经在外面跪了三天了!”
    “我知道。”
    “外面的雨已经下了大半天了!”
    “我知道。”
    “少爷!”
    “我说我知道了!”鄢霁语气一重,面前一盒白玉棋子,脸孔映在无瑕的白子上,面色比白玉更白;手里捏着一枚墨玉黑子,棋子剔透的墨色跌在眼里,瞳眸比墨玉更黑。
    蒋衍一滞,不甘心地低头道:“是。属下逾越。”
    红颜祸水,蒋衍心道,古人诚不欺我!
    静默半晌,“啪”地一声轻响,鄢霁手指夹着棋子一打,把棋子进了黑漆木盒。推开棋盘,鄢霁慢慢走到檐下,月白色的长袍上用浅墨色丝线绣出几枝老梅,似乎整个人也融进了一片烟雨里去。
    鄢霁站在檐下,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落下,像一道垂下的珠帘。
    似乎是雨幕浇灭了一切喧闹,静得能听见雨滴打在身上,湿了光洁柔软的布料的声音。
    鄢霁半仰起头站在檐下,眼睛微眯,目光飘向南天深处,云霭沉沉的地方。
    犹记得那次招揽御史中丞的时候,他曾半开玩笑地说过,杜嫣是个亡命之徒,为达目的,不惜拿性命做赌注。他警告她,如果她再不知道惜命,指不定哪天真的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却不想,如今,他一语成谶。
    天色阴沉,淅沥的雨不紧不慢地滴嗒着。鄢霁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少女一脸真诚的认真,眼睛里却闪动着促狭地光彩,清脆的声音里有故作老成的灵动:“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位少爷心悦福灵公主,久慕长公主凤仪雅姿,庶竭平生之所学,以获公主之芳心······当然,还有嫁妆!”
    少女笑得妩媚动人,勾人的眼波里光华流转,故意娇柔地拖长了声音:“那么,主子,您会说出去么?”接着忽然一变,满脸写着不耐烦:“这不就结了?什么事儿,快说!”
    少女拍着桌子,柳眉一竖:“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懂不懂!你这样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等到猴年马月了!”
    ······
    最后化成了个不到他胸口的小女孩儿,仰着脸红着眼睛朝大声他喊:“我没错!是你们不讲道理!都不讲道理!她欺负人!你包庇她!你也欺负人!你们都欺负人!”
    ······
    “我杜嫣,不为婢,不为妓,不为妾!”
    ······
    蹁跹的火红舞裙自高楼跌落,一瞬间时间似乎也被无限地拉长,艳丽的轻纱层层飘开,金色的凤凰张扬飞起,像是要从意团熊熊烧灼的烈焰里振翅冲出,带着一身凄美的决绝······
    可惜,他给了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能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封朗不会出现。如她所言,她与鄢家再无瓜葛。可惜,也像他预料的那样,她究竟没能冲出来。
    只是,他没想到,杜嫣死了,真的死了······
    鄢霁眼光一暗,目光从遥远的南天云端抽回,眸光深沉,长叹一口气,举步走进雨幕。
    有侍从为他撑起雨伞,他挥手屏退,这雨并不大。
    “清醒够了么,打算跪到什么时候。”鄢霁在封朗身前两尺处站定,身姿修长,声音一如淅沥的雨滴清冷。
    “少爷······”
    封朗缓缓抬起头,皮肤被晒得黑红,圆圆的脸颊可见的消减下去,变得尖瘦。
    “少爷,倾蝶死了······”
    “我知道。杜嫣死了。”鄢霁声音略沉,拳头微微一握。
    “属下有罪······”
    “是,你有罪,我也有错。”
    “少爷······”
    “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你是在惩罚你自己,还是在罚我?还是你这样跪着,杜嫣她能活过来?如果你这样,哪怕跪到死,杜嫣能活着回来,我不拦你,我陪你一起跪。”
    “我······”
    “起来吧。”鄢霁一叹,不看他,继续道,“杜嫣的······遗物,都封在她的妆楼里,你去寻红玉拿出几件她常用的,送到归尘观请道长做场法事,立个衣冠冢,就以殉职的规矩办。银子,从我这里出。再派一队人,沿茉凌江继续找,两年之内,找不到不必回来。”
    “之后,”不待封朗说话,鄢霁又道,声音里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之后,你送秋赋去广南,杜嫣办不成,总要有人替她,拖得够久了。”
    “······是。”
    封朗压抑的一声应诺消散在淅沥的雨声里,蒋衍快步上前将他扶起。
    鄢霁淡淡地朝二人一点头,转身缓步向苍翠竹林掩映下的后堂走去。青石板上凹凸不平的坑洼被雨水填满,聚成一个又一个水涡。鞋子踩在上面,溅起一片片极浅的水花。
    细密的雨滴嗒嗒地落下,不多时打湿了衣裳。鄢霁步伐依旧悠然平缓。
    “鄢霁你卑鄙!混蛋!小人!无耻!······”
    少女满是怒气的声音和着凉风回荡在耳边,像是冰凉的针一样扎在心上。
    杜嫣不会骂人,翻来覆去也就是这么几个耳朵都听出茧子的词。以前听着,就像是看一只扑不到皮球的小猫发脾气。词穷的样子,倒有些可笑。
    他从小到大,几乎是背着各种骂名恐吓长大的,文雅的骂声,粗鲁的骂声,含沙射影的骂声,甚至有异族似懂非懂的新奇的骂声。
    记事时,烟族里还有不少人对明楚人及官府仇视极深。父亲为了表示与烟族“亲如一家”,时常把他和姐姐送到烟族的寨子里“小住”。除了乳母和姐姐,身边全是烟族的人。他作为烟州知州的嫡长公子,烟族族长对他客气,不代表其他对汉人仇视的烟族人对他客气。从容应对谩骂恐吓,防备暗箭毒虫,是他学到的第一课。
    回到京城之后,他方知,要应对的是所有人对叛国的鄢家一族的敌视:佞臣之后、外戚乱政、小人弄权。
    一条条滔天的罪名骂名织成巨网压在他和家族头上。他们只看到曾祖父为了三祖父出卖军情,看不到祖父为了北伐军撤退,弹尽粮绝之后仍以一千残兵,抵御鬼戎三万刀锋,死守帝都八日之久,最终暴尸荒野,尸骨无存。祖父仅剩的头骨被鬼戎人做成酒杯,随着议和文书送到曾祖父和父亲面前;
    只看到姐姐贵为中宫之主,鄢氏一门圣宠不衰,看不到皇帝粉黛三千夜夜笙箫,姐姐夜晚独守中宫垂泪天明,白日还要温柔贤淑强颜欢笑;
    只看到他得皇帝器重,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不知道他一步步今天,如何艰难。文人墨客们羞辱起人来,比袒胸露腹的蛮族高明得多,武将侠士们替天行道起来,直接抡拳拔刀。
    但是不重要,分辩无用,他向来是淡然处之,从来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不曾辩驳一字。不然哪怕一个人的听一个字,那么多人,连在一起,也足以让个脸皮比城墙厚的人羞愤地自杀去了。
    但是,杜嫣的声音,以往要听出茧子的简单的几个词,却一遍遍合着冰凉的雨滴扎在心上,刺得心里隐隐发疼。
    为什么?因为杜嫣死了么?
    卑鄙?混蛋?是吧,他把杜嫣逼死了。虽是封朗错会了他的意,擅作主张,虽是苏家人将她逼入绝境,可归根结底,错的是他。局是他布的,棋是他下的,终是他,算错了杜嫣。
    ······
    “不是你的逼迫,妈妈怎么会把我的契约变更?你和你堂叔伯斗法,牵扯进去了妈妈。你要让妈妈为你做事,要敲打妈妈,又何苦扯上我!你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是不是?你以为你收服了妈妈你很成功是不是?你以为你做得完美无缺是不是?我未曾招惹你,无心卷入你们的争斗,你却利用我,你却毁了我的清白我的尊严我的自由我的一辈子!你有多成功,你就欠了我多少!”
    ······
    “你毁了我一辈子!你就欠了我多少!”
    “你毁了我一辈子!你就欠了我多少!”
    ······
    你毁了我,你欠我······
    少女的斥责的声音一遍遍回荡,鄢霁微微仰头,有冰凉的雨滴滑进眼眶,凉凉涩涩的。我毁了你,杜嫣,你说得对,我欠了你,害了你。对不起,杜嫣。我后悔了,忘了你宁死不屈的性子,忘了你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姑娘,不该那样逼你成长,不该从未想过你······只是,晚了,对不起。
    嫣儿,我想到茉凌江畔看一看,我想像封朗一样对你忏悔,但是对不起,我不能,身份使然,京城的事情太多,我还有太多顾忌······
    记忆里的少女柔媚地笑着:“那么,主子,你会么?”
    我,不会,不能。
    ······
    鞋子踩在青石板上一个个浅浅的水凼上,溅起一片片极浅的水花。细密的雨滴嗒嗒地落下,像细密的寒针刺入肌肤,扎在心上。
    对不起······





     第十六章 杂耍班子
    更新时间:2014…5…20 23:16:59 本章字数:3586

    明楚历1008年,八月初三。悫鹉琻晓
    敞篷的马车吱呀吱呀地晃着,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乡野的味道。蔚蓝的天上铺着一层鱼鳞似的云彩,像是铺开的一卷一片片白玉编成的帘子。地上是大片大片的水田,有的水田里插满了高高的碧青青的稻子,有的只有零星的露出头尖的秧苗。水塘像一面面黑亮的镜子,反射着云影天光。
    “杜兄弟,嘿!杜兄弟!”
    “啊?”杜嫣被人一拍,一惊,猛地抬头,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叫我吗?”
    “我!”瘦高的男人拿手在杜嫣眼前一晃,让左右寻找声源的杜嫣扭头看向他。
    “算盘呀,什么事?”杜嫣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呵欠问道。
    “你昨天没睡好啊?”
    杜嫣点点头,“嗯,有点。”
    她是没睡好,昨晚大家十分幸运地找到了一家大驿店,连着露宿了几天的人欢喜的不得了,却是苦了杜嫣。大驿店里大家都是挤通铺,甚至男女客也不分。一张大铺上一人一个被卷儿躺了二三十个人,半夜里大汉们鼾声震天,此起彼伏。一向浅眠多梦的杜嫣自然是睡不着的。只是这样,对于四海漂泊的人来说,能有一张大铺挤着睡觉就是难得的享受了。
    “什么?杜微没睡好呀?那一会儿给大哥说说,咱们今晚再找个大驿店住下······”一个娃娃脸的小伙子插话进来,话音未落忽然捧着胳膊叫道,“诶,媳妇儿,你掐我干嘛?”
    娃娃脸的小伙子皮肤透着麦色,他旁边坐着个白净斯文的姑娘,皱着远山似的眉毛,眼睛亮晶晶的,咿咿呀呀地朝他比划。
    小夫妻俩拿手比划了一阵儿,一旁看着的一个爽利英气的大眼姑娘浓眉一挑,“啪”地一拍手,哈哈地笑道:“哈!杜微,你怎么跟哑小姐一样,也受不了男人······”
    这姑娘话没说完,脑袋上便被个面孔白净书生模样的少年不重不轻地一拍,“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哎!书呆子,你再拍姑***头,活得不耐烦啊?”马丫头叉腰竖眉,瞪眼道。
    “我是说······”名叫书呆子的少年头一缩,偷偷拿眼睛瞟着马丫头,小声地喃喃道。
    “说什么说!”马丫头底气十足的声音完全压住书呆子下面的话,“姑奶奶还没说完呢!受不了这群男人打呼噜,怎么啦!啊?你有意见!”
    “没,没怎么,没意见······”就是,书呆子在心里补充道,杜兄弟一个男人,你说他像个姑娘受不了男人······
    “马丫头,你看你这个泼辣样子,哪个男人受的了你呦,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一个精瘦低个儿的男人怀里搂着一只猕猴,笑嘻嘻地看着马丫头。
    “呸!小猴子,姑***事情要你管?我哥受得了我,我就跟着我哥,怎么着?”马丫头眉毛得意地一挑,扬声朝着赶车的男人喊道,“是不是啊,哥!”
    “嘿!”前面身材壮实、皮肤黝黑的马老三一笑,手上马鞭一甩,抖出个花,头也不回地扬声回道,“你哥我受得了你,但是可不愿意让你跟我一辈子!”
    接着就是个粗憨洪亮的声音:“是哩,马疯丫头你不嫁人,你哥还要娶媳妇咧!”车头跟马老三并排坐着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扭头笑道,声如洪钟,惹得两边水田里插秧的人纷纷朝这边看来。
    “啊呸!”马丫头啐了一口,看向前头没说话的男人,大声笑道,“大刀哥,听见没,二斧头想娶媳妇儿了,你管不管!”
    大刀一脸憨厚像,摇头诚实而干脆道:“那是他的事,我不管!不过他要能找个媳妇儿,我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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