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越:狩猎圣骑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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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要不，便宜的水果要不？」卖水果的小贩大声吆喝著。箩筐里的水果隐隐散发著酒味，再不清空就要烂掉了。
「菲尔特帝国首都运过来的花布哟，虽然很薄但不透明，柔软舒适得可以和精灵纺织的月纱相媲美，最适合做夏季的衣服了。这位客人，剪上一段怎麽样？给你漂亮的夫人做件新衣服。」布商向停留在自己摊位前的一对夫妻推销布匹。这布匹花样过时了，是另一个帝国帝都女人不要的，他从那边运过来，卖给这里的普通人家。
……
夜市繁华热闹，但艾伦一行四人无心浏览，穿过人群直奔东门。
随著他们离开市中心，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等他们走到东门城口附近，那里除了城门岗哨还亮著火把和油灯，已经看不到夜行人了。
距离城门不远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地依靠在树干上，好似连站立的气力都不足。凄冷的月光照射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她孤苦无依，需要别人关爱照顾。
「克莱尔？」示意汉克斯他们停步，艾伦独自慢慢走上前，小心温柔地问道，好似惊吓了这个命运乖蹇的小女孩。
「艾伦……哥哥？」
在这里等待了有一些时候的克莱尔（已经卸去了伪装）立刻冲上前，小手紧紧捏住艾伦的袖口，悲悲切切地哭道：「对不起，艾伦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好像哭了很久，更好像为自己所做的错事在向家长或者亲人忏悔。
没想到在夏拉城郊外威风凛凛气势彪悍的高级死灵法师居然会这样哭哭啼啼地向自己道歉，艾伦赶紧安慰她，「别哭，克莱尔，独角圣兽的事情有我替你担待，碧利斯圣女也已经央求光明神殿不追究你伤害她的事情了，你别害怕。」碧利斯圣女擅自行动且丢了脸，等回到神殿後要接受关禁闭处罚。
他轻轻拉扯自己的衣袖，示意克莱尔放手，谁料她死死地抓著，就是不肯放手，他只得任由她继续抓著自己的衣袖。
看到这个职业为死灵法师的小少女这样没有高级魔法师尊严地哭泣求庇护，汉克斯立刻低声对罗西说道：「好可怜，我们现在後面呆著，别吓坏她。」好瘦弱的小女孩啊，风吹得大点都能将她吹倒。
她身形如此消瘦，那细竹竿似的胳膊能举起大刀，砍掉独角兽坚硬的独角吗？
轻蹙著秀气的眉毛，罗西点点头。千猜万猜，他怎麽也没有猜到，鲍威尔骑士长口中描述的强大女死灵法师居然是这麽一个柔弱少女。
他们全都同情上克莱尔了！
杰西轻咬著红唇，憔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
「克莱尔，你能告诉我，那夜袭击神之光辉孤儿院的死灵法师是不是亡魂血影？他是你的导师吗？」艾伦语气委婉地询问大家心中都想知道的事情。
「嗯，那一夜……呕……呕……」克莱尔突然捂住嘴巴干呕了几下，弱不禁风的身体摇摇欲坠。
「克莱尔，你怎麽了，身子不舒服？」艾伦不假思索地抱住她即将倒下的身体，紧张地询问道。
快速地抹抹嘴巴，克莱尔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只是有一点不舒服。」
有一点不舒服？为什麽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艾伦将她想要藏起来的手拉过来，借著天空的月光查看，修眉立刻皱了起来，「你吐血了。怎麽回事？你的身体一直都这样不好吗？」在他的印象中，克莱尔一直都是个病歪歪的小女孩，现在看她，他感觉她好像随时都会被死神召唤走。
偎依在他温暖宽实的怀抱里，克莱尔吞吞吐吐道：「艾伦哥哥，那一夜确实是亡魂血影血洗了孤儿院。不知道他看中了我哪一点，没有杀我，还将我带走。艾伦哥哥，在他的地下王陵，我过得好痛苦。」
仿佛回忆起很痛苦的经历，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哭泣道：「他教我死灵魔法，但没有正式收我做学徒。他逼我杀人，更经常用我的身体做死灵魔法实验。艾伦哥哥，我好害怕好痛苦，我的身体被他彻底弄坏了。」
「克莱尔……」艾伦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悲惨的遭遇心疼，对十年前自己将她寄托在孤儿院的行为更加愧疚了。
「亡魂血影三年前过世了，临死前要我给他陪葬，就在我身上下了他研究出来的尸毒。」
克莱尔痛苦地呜咽道：「我不想死，所以我研究尸毒解药。我花了三年时间，做了无数次推算、实验，制定了好几种魔药配方，然後出来寻找制作解药的原材料。」
「对不起，我不知道艾伦哥哥是独角兽骑士，把独角兽看得很重要，否则，哪怕身体腐烂发臭最後化成一滩黑色血水，我也不会抓捕独角兽，砍它的独角，收集它的血液。」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好似一口气上不了就要魂归死神领域了。
「别说了，你是不是很需要高级圣水，我这里有几瓶我姐姐奥莉娅圣女亲手制作的圣水，你先服下。」艾伦焦急地打断她的话，从挂在胸前的圆形光芒图案的金质徽章（空间魔法饰物）里取出一瓶白色小瓷瓶装的圣水，用牙齿咬掉蜜蜡封印的木塞子，将瓶口对准克莱尔苍白的嘴唇。
世人都以为只有首席大祭司亲手制作的光明圣水光明元素力最浓、神的祝福力最强，殊不知光明魔力更胜於首席大祭司、他的亲姐姐、奥莉娅圣女制作的光明圣水更好，光明元素之力和光明神的祝福之力更浑厚更强大。
黑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克莱尔喘息道：「是高级圣水吗？一小口，只要一小口就能压制我体内尸毒的扩散。」
早知道艾伦哥哥拥有好多高级圣水，而且将来要多少圣水有多少圣水，她怎麽会忍著痛苦在地下王陵研究解药呢？
唉……
（14鲜币）四十三 心中的阴影
「克莱尔，我现在就带你去夏拉城的死神殿，向那里的大祭司说明情况。死神殿集中著许多研究死灵魔法的魔法师，他们一定能帮你解开尸毒。」艾伦温柔地说道，双手将她横抱在怀里，站起身来要往死神殿去。死神殿和其他主神殿不同，神殿大门形同虚设，从来不关闭的。
怎麽可以去死神殿！
克莱尔挣扎地说道：「不要，我不要去死神殿。艾伦哥哥，我死也不去死神殿！」
「为什麽？」艾伦蹙著修眉，疑惑地问道：「你是死神的信徒，去死神殿求助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上次就和你说过，只有去死神殿接受死神殿的约束，死灵法师才能正大光明的生活在民众中间。」
捂著嘴痛苦地猛咳了两声，克莱尔气喘吁吁道：「你别问为什麽，你要逼我去死神殿，我马上死给你看！」
「克莱尔……」艾伦严肃地望著她，湛蓝的眼眸充满著不赞同。
「艾伦哥哥，我如果不在短时间里配出解药，我活不了多久，我没有时间接受死神殿的各种盘查。」
贝齿咬著失血的菱唇，克莱尔一脸绝望地说道：「亡魂血影拒绝接受死神殿的约束，还打死了死神殿某处分殿的大祭司，盗走了那里秘藏的龙骨魔法杖，所以，死神殿很多人都仇恨他。他们不可能帮助亡魂血影的学徒。」
这是她从亡魂血影年轻时代的日记看到的秘辛，从决定拐艾伦帮她采集药材，她就考虑拿出来拒绝艾伦要她去死神殿备案的要求了。
死灵法师孤僻难说话是众所皆知的事实，艾伦一时间也愣住了。如果那位尊贵的大人不出面，死神殿也许会榨干克莱尔的学识，然後不理她的死活。
「艾伦哥哥，我还要继续寻找药材，可是我的身体……可能难以支持到那个时候了，所以，我主动找你了。我想见你，艾伦哥哥。」
她手颤抖地抓著他的胸前衣物，声音虚弱地说道，「最後三种药材的采集都很危险，我就算去佣兵工会发布命令，也未必有佣兵肯接。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打算自己去采集。我能召唤对死亡无所恐惧的死灵军团，但，我还是担心我的体力不支，魔力消退，关机时刻召唤失败。如果我失败了，就算没有当场死亡，也会死於尸毒。艾伦哥哥，我想在活著的时候和你、和约翰爷爷见上一面。」
「克莱尔，你还需要什麽魔药材料？我陪你采集。约翰爷爷在首都那亚德养老，我一定带你回去见他。」艾伦望著她消瘦苍白的小脸，黯淡无神的黑眸、几乎没有血色的双唇，心中一酸，毅然地主动要求陪她采药。
「克莱尔小姐，我们一起陪你去。」一直在旁边仔细听著的汉克斯热情地插话道，右手拉拉正在思索的罗西。
「哦。克莱尔小姐，我们是艾伦的同伴，艾伦去哪里我们都会随著一起去。」
微笑著，罗西和善地说道：「克莱尔小姐，我是罗西．科尔，是约翰．科尔大牧师的孙子。你可以叫我罗西哥哥。」
约翰爷爷的孙子？
克莱尔顿时对他产生了好感，朝著他露出一丝笑容。
顿了顿，罗西指著身边神色恐慌的杰西，介绍道：「她是杰西．科尔，我爷爷的孙女。」担心克莱尔会对同一个孤儿院出来，遭遇却天差地别的杰西产生排斥感，他一字不提杰西是养孙女。
就是取代她获得艾伦哥哥同情、约翰爷爷关爱的孤女杰西！
克莱尔小嘴撅著，望向杰西的双眼略带敌意。
克莱尔知道杰西的事情，果然很排斥她！
艾伦无力地轻轻摇头，打算在以後的时间里慢慢开导还很小孩子气她。
踌躇了一下，脸色发白的杰西鼓起勇气上前几步，尴尬地说道：「嗨，克莱尔，我是杰西。你也许忘了我，但我记得十年前你被哈恩教士带进孤儿院的事情。克莱尔，我就是那个第一个和你说话的女孩。」
嗨，你也被人抛弃了吗？别伤心，我们也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我叫杰西，你叫什麽？
我叫克莱尔．布莱克，我不是被人抛弃的，我有哥哥和爷爷，他们一定会来接我。
那是骗人的谎言！我们被抛弃了，除了仁慈的光明神，谁也不要我们！
克莱尔想起来了，看向她的眼神顿时缓和了许多。
她记得，该死的哈恩教士当时就打断她们的谈话，向围上来的孤儿们介绍说，她拥有魔法天赋，是未来的魔法师，身份很高贵，他们所有人都不许欺负她，所有好吃好穿好玩的要让她先选。
於是，本来还打算认识她的孤儿们全都畏缩妒忌起来，一个也不理睬她，连第一个开口和她说话的杰西也被人拉走，从此不和她说话了。
现在想想，一切全是哈恩教士搞的鬼，所以，她不能怨怪其他孤儿排斥她。
撅撅嘴，克莱尔勉强地打招呼道：「你好，杰西。」她心眼很小，对杰西抢占了原本属於自己的温暖亲情还是很在意的。
不想让艾伦哥哥和约翰爷爷的亲孙子认为自己很讨厌杰西，她想了想，又道：「见到你活著我很高兴。那晚太可怕了，我以为除了我，所有的人都被亡魂血影杀掉了。」
克莱尔没有怪她夺走了原本属於她的一切！
杰西顿时喜极而泣，捂住嘴呜咽道：「克莱尔，你也活著，我对你的愧疚终於可以稍微停止了。」
她愧疚？真的假的？
克莱尔半信半疑。
杰西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情绪发泄的豁口，陡然间滔滔不绝起来，「克莱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亲眼看到孤儿院发生的一切，那晚太可怕了，骷髅僵尸见人就杀，杀了还不满足，还撕咬尸体。马丁、桑德拉、杰米、扎克……他们惨叫著，手臂、脑袋被咬掉、扯掉，鲜血流了一地。我因为白天犯错，被玛丽嬷嬷责罚洗所有的衣服，所以还在孤儿院後面的池边洗衣服。我一发现死灵生物到处杀人，立刻跳进水里，用水草隐藏了自己。」
汉克斯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怜惜地伸出手轻轻拍打她的後背。
杰西仿佛并没有感受到别人的安慰，径自沈浸在过去的恐怖记忆中。她泪眼婆娑地继续道：「後来惨叫声没有了，各种古怪的声音也没有，但我害怕死灵法师没有走，或者没有带走他的死灵生物，就一直躲在水里，等著等著，等活人出现。」
「天亮了。很久，我才听到有人说话声，立刻喊救命。有人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给我热水，给我面包，但我一直发抖一直发抖，蜷曲著身子发抖。」
「爷爷来了，艾伦哥哥来了，可是他们只是来寻找你的。他们像是光明神派来的使者，小心地安抚著我，询问你的情况，询问我别人问了好几遍的事情。他们那麽温和善良，身上充满阳光的温暖，驱赶了我心中的寒冷和恐惧。」
「克莱尔，他们是来找你的，可是我想让他们也带走我，於是我哀求他们，求他们带我走。他们是大好人，看到我无依无靠，又受了严重惊吓，非常同情我，最後将我带走了。」
「爷爷给了我他的姓氏，花尽心思将我培养成魔法师。我知道，他是出於对你愧疚，所以，我非常恐惧，生怕这是一个美梦，只要你回来我的梦就醒了。我依然还是个躲在冰冷的水里，等待光明神派使者救命的小孤女。」
……
克莱尔偎依在艾伦的怀中咀嚼著罗西的话。原来，日子不好过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她承受的是肉体的痛苦，而心灵受到重创的罗西一直承受著过去的恐惧，和对未来的恐慌。
勉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她道：「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我们努力，将来都会幸福。」
是啊，一切都过去，只要克莱尔身上的尸毒解除了，接受死神殿的约束，约翰爷爷和她见面，过去的一切就不会再影响她们的现在和未来了。
众人沈默著望著克莱尔，希望这个少不更事又命运坎坷的少女死灵法师能够平安无事地活下去。
（16鲜币）四十四 骗得骑士一个承诺
「克莱尔，今晚和我们去巴顿子爵府休息怎麽样？有我们陪著你，碧利斯圣女和光明神殿的人们不会对你怎麽样？」艾伦劝说道。
不想看见圣洁高贵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圣女！
紧绷著脸，克莱尔倔强道：「我要在城门口等天亮，然後离开这里。」她现在最想的是：召唤梦魇，拉著艾伦一起飞出夏拉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