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妇by二成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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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是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倒且不论,仅凭她是国舅爷远戚这一点,便让何晏黎动了心思。安氏进何府前,何晏黎已有了正妻陆氏,陆氏进府多年肚子尚无动静,数年后生下一子却是个女娃,且陆氏因这女娃伤了身体,无法再生育。
那时,何晏黎虽已有了个儿子何筱,但其生母身份卑微,何晏黎压根不认这儿子,他一心只想再生个儿子给自己传承香火,安氏正是知晓这一点,便寻了人传出风声,说自己能生养是个旺夫的,久而久之何晏黎听信了这话,消了摇摆不定的心思,将安氏纳为了姨娘。
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且陆氏天性弱懦,她因无法再为何晏黎生儿育女而心存内疚,故而对何晏黎娶小一事也没有出声反对,如此,便让安氏顺利进了何府。
但哪知安氏进了何府后却与纪广居旧情复热,两人藕断丝连,暗中来往了些许时日后有了何婉。
纪广居狠了心不会认何婉这个女儿,便将何晏黎头顶上的绿帽子又涂上了一层光鲜亮眼的绿漆,买通熟人将何婉栽倒了何晏黎头上,就此让何晏黎养了这便宜女儿十几个年头。
而今,何婉生得美丽动人,又才学出众,如此她才入了纪广居的眼,暗中将这女儿认回。
说到底,纪广居对何婉并无多大情分,何婉也从未将其敬如亲父,纪广居瞧着何婉有利用价值,何婉何尝不是瞧中了纪广居丞相的身份。
何婉知晓纪广居以利为重,只要自个儿还有利用价值,纪广居便不会奈其何,今儿个何婉便是借此说服了纪广居。
一开始何婉就将自己一心有二嫌疑推得干干净净,同纪广居表了忠心,称六皇子与她不过数面之交,她无心牵连,却不觉给司空觐瞧进了眼中。而后何婉又道,司空觐纠缠,她难以推脱,便只有见机行事,起了帮丞相府打探消息的心思,而后才有了今日之事。
何婉的话,纪广居自然不会信,但帮丞相府打探六皇子一党消息事儿,却叫纪广居动了心。
纪广居并不担心何婉投靠司空觐,只要何婉是他纪广居的女儿,身体里留着纪家的血,司空觐就不会相信她,何婉是个聪明的,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比起司空觐,当然是丞相府这处要保险得多,何婉断然不会走那步险棋。
纪广居所想无错,就是前世,何婉最后投向了司空觐,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为纪广居之女的这个秘密,瞒住了司空觐,直到司空觐临死之前。
虽然何婉勾搭上司空觐让纪广居心中很不舒坦有了怀疑,但因何婉能知晓司空觐的动向,纪广居忍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让何婉回家了,他唯一采取的行动便是,调了数人暗中监视何婉的动向,他虽不认为何婉会投靠司空觐,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心思重的人总会留一招后手,更何况他当朝丞相纪广居。
何婉在书房里跟何晏黎谈了许久,到了晚膳时,何晏黎满脸喜色地给安氏夹菜,也何婉舀汤的,三人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
何瑾瞧着这幅场景只觉讽刺不已。
何瑾连日来皆是在自己的院中用晚膳,但今儿个何晏黎却是特地遣了丫鬟将她带了来,说是有事要说。
有何事要说?何瑾坐在席中这么久了,只觉何晏黎是特地邀自己来欣赏这幅“和美”场景的,至于有话要说什么的全是借口。
就在何瑾没心思继续待下去,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何晏黎终于提及正事了。
何晏黎瞥了何瑾一样,道:“岳嵩书院那处已备下,你开春就去。”
何瑾愣了愣,微微回神后才意识到何晏黎是在对她说话。
岳嵩书院?
何瑾浅笑,答道:“女儿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去书院啦~~撒花~↖(^ω^)↗
☆、第三十四章【二更
岳嵩书院,乃帝京四大书院之一,坐落于武门山上,比邻窦夫人的梅园。内里有讲堂,藏书楼,文庙,斋舍,还和几处园林,教书育人的氛围亲切宜人,院内装饰淡雅爽欣,朴实自然。
登上武门山,仰首便见岳嵩书院气势恢弘的头门,中间一行十二级石阶,石阶由上铺开每级逐一变宽,石阶两道立着方形石柱一对,柱上金漆文墨,镌刻有前朝国子监祭酒的两篇提文,用以训导学子们勤劳学习,日后忠君报国。门额“岳嵩书院”为太上皇真迹。
屋脊,枋梁上绘有云纹,书院里则是青瓦白墙,墨香浓郁。
一月后,初春已至,
何瑾踏进岳嵩书院时,一阵书卷气息扑鼻而来,学子们的朗诵诗文的声音震落了叶枝上的露珠,露珠滚落,滴在了何瑾的肩头。
何瑾年幼时上过书院,不过那时以何晏黎的官阶,她上的只是一处二等书院,向岳嵩书院这类的她从未来过,心中不免藏着些新奇之意。
签押画名,领了书卷后,何瑾由一位先生领着往讲堂走去。
踏在青石板上,露水沾湿了裙摆,何瑾露过几处开着的槛窗,偶尔有几个躲在书后悄悄探头朝何瑾这处望的学子,他们之中运气好的被书本挡住了先生的视线躲了过去,运气差的,则是因先生恰恰走到身侧,将那暗中的小动作全数瞧进了眼里,结果可想而知,只见先生的戒尺狠狠挥下,那学子连声认错。
何瑾一路走过,最终跟着先生在最里间的一处讲堂煞住了步子,讲堂门前的两方柱子上,摘写着《格言联璧》中的两句警语,右侧:心慎杂欲,则有余灵。左侧:目慎杂观,则有余明。
内心摒除杂念则自然清明,眼睛不看杂乱景物则自然清澈。
何瑾颔首,在心中默念这两句,而后迈进屋中,她再抬首只见讲堂中坐着二十余人,除何婉外,其余的何瑾大多也都眼熟,上次在将月楼,她几乎都打过交道。
要说没见过的,何瑾一时半会儿还没瞧到,她见过,此时却不在的,倒有两位,一位是被抄家了的户部尚书齐安昌长子齐方瑜,一位是共犯右侍郎狄纶幼子,狄子安。
齐安昌和狄纶虽已斩首,但两人家眷依旧在世,只是被贬为庶人身份卑微,自然是无法再进这岳嵩书院的。
齐方瑜与狄子安与在座学子们同窗数载,情谊匪浅,而弹劾他们父亲使这二人被迫离开书院的人正是当朝太傅,陆彦,何瑾的舅父,故而对于新入学书院的何瑾,一屋子人极难找出一个面带笑意的,这当中纪羲禾同杜墨洳除外,就连胆小怕事纪子萱也因知晓何瑾曾送礼品于杜府,而对何瑾隐约流露出一股防备之意,以其对杜墨洳有意,会与自己相争。
若要说有谁笑了,何瑾只瞧得见两人,一个是贯来都难以瞧懂心思,似笑非笑的纪羲禾,一个是对谁都那般温润儒雅,唇角微弯的杜墨洳。
何瑾礼貌的回以杜墨洳一笑,这动作瞧在纪子萱眼里,她顿是委屈的红了眼,频频朝杜墨洳望了几眼。何瑾见此,便立即收起了笑意,目光端正地望向前方再不多瞧。
董夫子指了一处叫何瑾坐下,片刻后便拿起书卷开始逐一检查昨日布下的课业了。
一日下来,何瑾已经习惯了其他人的有意忽视冷漠,唯有杜墨洳同她说了几句话,出此之外,何瑾也并无不适,前世在陆氏离世之后,何瑾虽为来过书院,陆韵之却是请了告老还乡的翰林院学士给何瑾授业解道,丝毫不因何瑾为女子而看轻何瑾读书的事儿,相反更是要何瑾熟读圣贤,通达事理。
今日夫子所讲,何瑾都已一一记下,学业上的事儿她并无烦恼,唯一让何瑾介怀的便是纪羲禾此人,与纪羲禾同坐一屋檐下她浑身不自在,就像天生对立的两方一样,自重生以来,何瑾就憎恨纪羲禾,突然告诉她有可能恨错了人,何瑾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劲来,她不想承认自己错了,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她需要对一个自己憎恶的人产生愧疚。
不论纪羲禾有没有害杜府,不论他与丞相府到底有怎样的联系,他都曾利用了自己勾搭上何婉,且在最后悔婚,陷自己于尴尬境地,何瑾如是想着,她越发觉得自己理应讨厌纪羲禾了。
乘着国公府接送的马车,何瑾不一会就回到了何府,何瑾还未进门就瞧见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那车夫正将马车赶去后门。
璇鱼正在府门前候着何瑾回来,见何瑾下车,她便忙忙迎了来,和妙珠一起将何瑾扶下车。
见何瑾望着那一辆驶远的马车,璇鱼道:“小姐,那是二姨娘娘家姑娘的马车,今儿个进京来探望安姨娘的。”
“娘家姑娘?”何瑾一愣恍然记起了什么,陡然问道:“那姑娘姓甚名谁?”
“回小姐,”璇鱼一面将何瑾往院里带,一面眨眼思虑了会儿,道:“安。。。。。。安云菱,小姐,那姑娘名讳,便是安云菱。”
何瑾眼底冷意骤然聚起,安云菱,哼,安氏的手可真是越伸越长了。
何瑾挑眉视向小厮安福子,“安子,你且去大公子那瞧瞧今日兄长是否要来何府,若是要来你便问问嫂嫂是否一同前来,若嫂嫂不来,你便拦了大公子,要他也别来了,就说今日爹爹心情不大舒爽,让他别来触霉头了。”
这安云菱不是别人正是前世安氏塞给大公子何筱的妾室。
前世,正是因王桂生病让何筱一人来何府送礼,才让安氏借机将安云菱引见给了何筱,且那日将何筱留在了何府中,能在何府留宿,何筱自然是乐意的,但这一觉睡醒他身边却是多了一人,那人便是安氏娘家姑娘,安云菱。
公子何筱是个老实人,与人家姑娘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他内疚不已,当日回去便要将安云菱娶回府中。王桂泼辣却也熬不过何筱这酸腐书生硬骨头,最终安云菱还是进了府。
何瑾活了一世,别人瞧走眼,她对这安云菱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比拆皮扒骨还要看得明白。这安云菱早在老家与别个男子有染,且给人拆穿坏了名声,来帝京便是来寻安氏躲风头的,在府中带了数日安云菱便缠上安氏不放了,安氏为了摆脱这牛皮膏药就逮住了何筱这冤大头。
安福子领命离开,何瑾一众进了府中,路上何瑾细细回想,前世安氏待她这娘家姑娘可谓是咬牙厌恶,却又是百般顺意,何瑾进到屋中眯眼坐下,前世她并未深究,但眼下想来此事必有蹊跷。
安氏一贯以纪广居远戚自居,这是真是假最清楚的莫过于她娘家人。若何瑾猜的无错,那安云菱必然是知情的,要说安氏为了封住她的嘴,才对她百依百顺也不无道理。
何瑾撩唇一笑,眼波荡开,安云菱自个儿赶着送上门来,不物尽其用,可真对不起她来帝京的这番车途劳顿。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书院戏份不会太多(但为推动剧情,还是不会少的),主要还是斗极品~~
哦,王桂嫂嫂,你终于快要出场啦~~
ps今天有事,更了这章晚上可能就不会更了~~~
☆、第三十五章
书院里厌恶何瑾的不在少数,其中以仰慕何婉又贯来与齐方瑜狄子安称兄道弟的安尚书家嫡幼子,安靖柏为首。书院的学子终究与那些个市井小民不一样,折腾羞辱起人来都是斯斯文文的,不动口,不动粗,只动脑子。
比如今日安靖柏又作词一首,以表达他对在惠风楼里筑巢安家的叽叽喳喳扰人烦心的燕子的不满,然后由此生出无数感慨,含沙射影何瑾就如这不识眼色,不知高低,与人作对打扰人的燕子一般。
“区区小物,扰人忧,待到何时长篙弄柳,恁般小样不复有。”
安靖柏念出最后一句,董夫子微微颔首,给安靖柏圈了个红,安靖柏便是过了。
打何瑾身旁过时安靖柏嗤鼻冷哼,何瑾目无旁骛,给董夫子递了自己的答卷,由夫子批了字便回了原位。
夫子携书离去后,安靖柏所做的词便在书院里传了开,尤其是最后一句,明明只是一小儿之词,却被人向千古佳句一样嘴不离口地说着,几乎人人会背,且句句无误。
何婉是个善心人儿,当着众人帮何瑾“打抱不平”,却是越说越将事情闹了开,原本听着只是句抱怨燕子的诗作,但经何婉的嘴巴一说,众人的目光都瞧向了何瑾。
何婉劝人时模样委屈可怜,凭谁瞧都知背后有深意,再给那有心人解说上一番,这词中讨人厌的燕子也就变成了何瑾。
岳嵩书院一代名院,教出的学子定不会个个都是傻子,也非个个都与何瑾有深仇大恨,多半人只是凑个人数,唯有存心作乱的小人才会喋喋不休,甚至拉扯上之前白玉杨花簪的事儿搬弄是非。
饱读圣贤,却并非人人都是圣贤,聪慧的看得清各中曲回的大多都绕道而行,只有几个性子耿直的实诚人会替何瑾讲道几句公平话。
岳嵩书院山长,南元卞,曾在书院燕橪亭中留下一句警策身心之语,用以垂教万千学子:处难处之事愈宜宽,处难处之人愈宜厚,处至急之事愈宜缓,处至大之事愈宜平,处疑难之际愈宜无意。
何瑾谨记山长的教诲。
其他几句先不论,“处至急之事愈宜缓”此句,何瑾最是记得深刻。
何瑾当务之急是让安氏露馅,安氏败露,何婉的身份也就如那逐渐到来的春风一样吹进各家各户,书院里的烦心人,扰心事也就会自个儿消失踪影了。
但安氏之事急不来,何瑾现在便要等着安氏自露马脚,而后伺机而动。
何瑾不是个宽厚的,但她明白何为寡不敌众,眼下书院里那群有心挤兑她的,呈群起而攻之势,此时迎头而上为莽夫,何瑾从不鲁莽行事,重生一次更是如此。
燕儿啁啾,何瑾捧着书卷站在惠风楼里,她侧首扬眸,便瞧见了那只被安靖柏好生羞辱了一顿的可怜春燕,何瑾颇为无奈,她仿佛能理解这燕子心中的委屈,望着那将脑袋探出泥巢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何瑾不禁柔声喃喃道:“燕子呀,燕子,快快寻了别处去,莫待到长篙弄柳时,真真叫人捅了窝失了家。”
何瑾轻叹。
陡然,兀自出现的悠然闲逸富有磁性的男声,洋洋盈耳,略带笑意,“玄鸟,玄鸟,你衔泥千万次,筑成一窝巢。闻人有心扰,切莫搬离去。长篙若来犯,啄瞎贼人眼,叫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