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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公主有德,公子止步-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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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吹凉了心头那点暖意,这双腿好了又如何呢,不照样走不到她身边去。他甚至只能在此帮她遮掩着,周全着名声。
    看着两人相携而出,看着她眼睛分明有哭过的痕迹,谢谦之倍感无力。
    “既然谢大人护送,那我就不送皇姐了,再晚些宫门就要下锁了。”太子颜拱手道。
    靖安犹豫了下,终是狠心上了宫车,再没回头。
    谢谦之冲太子颜行过礼,也折身上了宫车。
    靖安正襟危坐,目光泠然,这回倒没问他冒犯逾矩之罪。
    谢谦之却宁愿她还和往常一样肆意胡闹,也好过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难受。
    “阿羲……”他不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先向她低头,只因实在见不得她憋屈着自己难受。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她却忽然开口了,眼神空茫的没有焦点。
    “父皇是这样。”
    为什么不解释,一遍不行可以有第二遍、第三遍,解释到母后听为止,为什么要迁怒个孩子,一步步把阿颜逼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让他和母后再无退路。
    “母后是这样。”
    爱他为什么不信任他,甚至任凭彼此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互相折磨着直到抱憾终身。难道卫嵘妻儿的命不比那虚名重要,就为赌那一口气,而后的那么多年都活在罪孽里。
    “阿颜是这样。”
    有什么能比他的命重要!卫陌要是顾惜他这个兄弟,就应该助他逃离帝都,想办法续命!他现在分明只想从阿颜身上牟利!
    靖安怔怔的看向眼前的人,摇摇头凄然道:“谢谦之你也是这样,我不明白。”
    “嫡庶之见就那么重要吗,以至于能蒙蔽你的双眼,让你变得自卑而偏激,甚至一开始都不肯相信我是真的倾慕你,你最后不愿彻查,包庇王婉,推幼帝上位也是为了这个吧。”没有激昂的辩驳,她沉默的叙述着。
    谢谦之讶异于她会突然提起这个,但是并未否认,只道:“是我不好,但是,阿羲,严苛的门阀和选才制度只会制约国家的将来,大批的有用之材都将流失,帝国需要新鲜的血液。何况门阀之间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其全身,贪婪和腐败也将根深蒂固,再难拔除。”
    谢谦之是第一次和她解释这些,因为曾经的靖安什么都不会问就站在他这边。
    “可你想要的并不止这些吧,你为宰相的那十七年做的如何呢?政治清明?十大门阀倒下几个呢,或者说又换上了哪几个呢?寒门仕子,世家庶子得势之后就个个清廉,为国为民吗?”靖安倦极,连声音都有些不着力,敲打在他心上却字字重若千钧。
    谢谦之竟让她问得一怔,他的确在其中撕开了缝隙,给有才德之人以更多的机会,有过政通人和、万象俱新的光景,但门阀却并没有被动摇些什么,而他死之后……
    靖安见他不言,心中便有了数,继而又道:“你想给嫡庶以同样的机会,不拘一格的录用人才,这是你认为的公平。可你的公平本身就建立在不公平上,男子有妻妾,才分嫡庶。妻族与夫族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妾族却在宗族之外,分享丈夫还不够,你还要她的子嗣和正妻的子嗣享受一样的待遇,甚至分享由正妻所带来的利益吗?”
    这些话她不说,不是不知道,只是怕伤了他而已。
    “你扶植寒门,这本来是牵制平衡,但过而不及。门阀就像是喂饱了的老虎,即便有盘根错节的腐败,但也无法伤及根本,况且他们大多已经形成了严正的家风,为了家族荣耀的延续。也会适时的修剪枝桠。可你刚刚扶植起来的寒门,却是饿极了的豺狼,只要他们所想的是取代而不是破除,你的理想也不过是一纸空谈,得意忘形的新贵你应该也处置过吧。”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谢谦之第一次觉得他或许一点都不了解靖安,他以为她什么都不明白,她却清明的洞若观火。
    “你也从来没有听我说过,没有告诉我你在做些什么啊?”靖安苦笑道。
    “正如你所说,帝国需要新鲜的血液,门阀之间需要竞争,门阀内部更需要竞争。一味的执着于改变嫡庶之见,倒不如让那些庶出们自己争口气,这一点上,你不如王婉。我之所以可以什么都不问的站在你这边,也因为我知道这只是蚍蜉撼树,动摇不了根基。”
    宫车在府前停下,靖安也望向久未言语的谢谦之,喃喃道:“所以谢谦之,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是被蒙蔽了双眼,偏激又自卑,你怎么会看不清?”

  第七十七章

皎月当空,满衣冰彩拂不落,遍地水光疑欲流。
    清风拂动两人宽大的衣裳,倚栏望月,万家灯火俱收眼底。月光照亮她光洁的面容,凌风处,衣上九爪金龙更像是要活过来一般,几欲腾空而起。
    谢谦之垂眸,远处一片黑压压的松柏映入眼帘,他心中还响着一声声诘问。
    是对是错?他无言以对。
    靖安说的没错,这是他心中的执念,是他自卑又自负的根源。他耗尽心力的一局棋,到如今才被点破困在局中。
    修长的手指轻扣栏杆,夜风中他声如玉碎:“我死之后,王婉大量启用族人,罗织罪名,废你封号,逐出族谱,贬为庶人,驱逐谢家。”
    靖安侧首,有些讶异,但并未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轻嗤一声:“像是她会做的事,我放过她,不想她却放不过我,即使爬到至尊的位置,仍然还是跪在我裙下的那个王婉啊。”
    谢谦之闻言亦是轻嘲,坦然道:“她没想过让你死,虽然这对她来说是最有利的。”
    “我知道,她想把我逼成她那副鬼样子,想要我匍匐在她脚底苟延残喘。可我偏不如她愿,我死了,妒忌和自卑却会永远折磨着她,挫骨扬灰,她连掘墓鞭尸的快感都享受不到了。”靖安挑眉,淡淡一笑,恍如月下优昙。
    不错,靖安就是王婉心中一根拔不出来的刺。因为她死了,所以别无他法,只能任凭她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然后一点一点被嫉妒和自卑吞噬。
    “而后,蜀王起兵,战乱五年方平,王婉死于乱军之中。然而国运衰颓,异族觊觎,公主下嫁,再不复兴盛之态。”双手撑着栏杆,谢谦之每一句话都说得无比艰涩,眼眸中一片黯然。
    “阿羲,我不求做兴邦之臣,但求无愧天地,不负肩上责任,将此有用之身付予国家社稷。不想……最后竟做了千古罪人。”他语带自嘲,却掩盖不住其中浓浓的负罪感。
    谢谦之如此,靖安又何尝好受。她好一会儿才把蜀王和三皇兄挂上钩,心头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沉重了。
    靖安扬起头,千里皓月,美得冷清无情。
    “母后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轮满月。我想着这重生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前世,能多陪她几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庆幸自己死得早。”她嘲弄道,衣袖的手却紧绷成拳。
    “还将弄机女,嫁予织皮人。谢谦之,我朝自开国以来历经九位帝王,开国之初,百废待兴,外敌环伺,高祖之姊被迫下嫁蛮邦,欺辱至死,君臣视为国耻,奋发图强,族灭之。此后数百年间,我朝再无女子和亲下嫁。不想我有生之年,竟能再听见这样的消息。”靖安喉头像哽住了一般,语不成调。
    华车美眷入蛮夷,愧惭七尺男儿身,谢谦之垂首,他既选择了面对就不会退缩。
    “不过,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靖安却忽然宽慰道,目光坚毅。
    “知晓阿颜非皇室血脉后,我就肯定了王婉的孩子是他的。可我不敢问,我怕那孩子真的千秋万代,楚家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我也羞于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万幸,三哥还能拨乱反正!”心头巨石总算放下。
    谢谦之望着她的侧颜,太息道:“没想到我竟还不如你豁达。”
    “你对自己一向严苛。”靖安接口道,毫不意外。
    “阿羲,你不明白,再不复前朝兴盛之态,这话在我心中有多重。”
    “不复又如何?”她却飒爽道,口气自负,姿态倨傲,月光都不及她眼中的神采。
    “哪个王朝没经历过动荡!三哥既然能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假以时日,我信他必能匡扶社稷,一血前耻,比起筚路蓝缕的开国先祖,这算的了什么?安逸只会让人堕落,而谁能断言,经历过战火洗血后的帝国所迎来的不会是一个新的辉煌呢!”
    这一刻从靖安眼中绽放的光芒,足以叫人目眩神迷,自始至终,都是他看轻了她。
    “阿羲!”谢谦之忽然执了她手,俯瞰世间灯火,万千浮华。
    “这一世,我愿与你比肩,守护着你,也守护着帝国,愿帝国强大繁荣,愿天下百姓皆得他庇护,安居乐业。”
    他终于把自己放到了同等的位置,靖安看到了他眼中的诚挚与尊重,第一次心中感觉到了平和。
    “不!”出口的却还是决绝至极的话语,她抽开手,衣袂拂过,一片冰凉。
    靖安的目光投向更远的天际,一片空茫广博,而她语带释然,轻缓道:“接下来,是我自己的人生。”
    不再是那个为爱痴狂的女子,为谢谦之而活。
    也不是那个为恨执念的女子,为阿颜而活。
    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是自己,你先下了定论画地为牢,何谈破立。
    之后所有的决定,无论对错,都来自她靖安,她不会再逃避肩上的责任,自怨自艾,推脱旁人。也不会再回避应承担的一切,无论那结果有多坏。
    丛菊傲霜,九霄明净,万景澄清。
    每逢重阳,帝赐宰臣、百僚宴于曲江边,登高望远,曲水流觞,临盏赋诗。
    而今年的重阳宴,却透着西山红叶般的血腥与肃杀。
    “明日午时,于西市处决,谢谦之监斩。”帝王言罢,便拂袖而去。
    “臣谢谦之遵旨!”他向着帝王的背影跪下行礼。
    王相还立在御座下,身形微颤,脸上尚有一抹讪讪。钱家人攀咬出来的并非王家嫡系,但也属宗亲,这记耳光打得响亮。王谢两家久持不下,谢家咬死了王家谋害公主,供词为证,而王家则揪着谢家护卫不利,欺君犯上,诬蔑构陷。
    熟料今日帝王突然发难:“既然问不出主使,也无人招认,王家涉案人等就和钱家一同处死。谢家办案不利,谢弘革职,谢谦之暂停职务,公主府再有不测,拿你是问。”
    百僚皆倒抽一口凉气,王相连呼数声陛下三思,终是引得帝王拂袖而去。
    谢相冷笑了声,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王家人了。
    “舅父!”三皇子突然出声,举杯相敬,却是眉眼冷凝。
    “王家出事,谢家此刻就在风口浪尖上,您凡事可要三思而后行,万勿学了母妃,别以为此事遮掩过去了便万事大吉。”
    话到最后几乎是附耳而言,谢相心头一惊,忙收敛神色,低头应是。
    入夜,王家偏院被仆人团团围住,婆子们严阵以待。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被丫鬟们困住的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满面哀戚。
    旁有一丽人,泪水连连,苦口相劝:“六姑娘,您别这样,别让老爷为难啊!”
    那女子丝毫不为所动,直到门开,才连声唤着“爹爹。”
    “爹爹,爹爹,您真的不管表哥了吗?”此次被牵连的正是王相庶妹之子,资质平平,王相并不放在眼里。
    “别闹了,退了这门亲事,夫人自会为你找门更好的。”
    六姑娘听他这样说,已知是没了希望,半个身子都瘫软了,懦懦道:“爹,你难道都不姑息手足之情,姑姑临终所托,你好狠的心。”
    王相皱眉,望向四姨娘,斥道:“你怎么教的,庶妹而已,也称得上手足。况且他犯下大罪,牵连王家,罪有应得。”
    六姑娘却是一脸绝望,不置一词。五姨娘上前去扶她,好言相劝道:“六姑娘,老爷已经尽力了,您就别让他心里难受了。”
    “呵呵呵……”六姑娘发出一连串的笑声,阴阳怪气的看着五姨娘,只看得她心里发寒,才一口唾到她脸上。
    “谁要你来假惺惺,表哥都跟我说了,是你那个好女儿指使他的!是王婉!”
    周遭都沉寂下来了,王相望着她叹了口气。
    “姑娘,我的好姑娘,你浑说些什么呢?”四姨娘一把抱住她,哭道,王婉现在哪里是她们母女惹得起的,只可怜她的姑娘,竟这般苦命,真是造孽啊。
    五姨娘讪讪起身,拿帕子抹了抹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四姨娘却冲着王相一个劲的磕头,哀求道:“老爷,六姑娘是一时迷怔了,才口不择言,您千万别和她计较,您要罚就罚我把。”
    “罢了,明日一早你们就挪去乡下庄子养病吧。”王相甩手往外走去,徒留一室哭声。
    重阳第二日,王相称病推了早朝。
    午时,西市钱家并王家牵连之人数百余口被处决。
    谢谦之回到公主府时,已是残阳似血,落霞漫天。
    靖安站在廊下,念着往生咒,指尖一粒粒佛珠滚过,闭目太息。
    钱芸口出不逊时,她没想过鲜活的人命会转瞬即逝,她维护阿颜,替他顶罪时,更没想过会埋下祸根,以至钱家被人利用,酿下灭门惨祸。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
    谢谦之走到靖安身边,他知晓钱芸不是她杖杀的,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靖安示意,巧儿将手中木盒呈给谢谦之,沉甸甸的是些银两银票。
    “钱家人,你替我好好安葬了吧。”
    “知道了,你放心。”
    事情既然交给了谢谦之,靖安就没再过问。她真的遵从帝王所说,修身养性,与谢谦之也维系着诡异的和谐,不复从前的剑拔弩张,
    巧儿高兴,公主府的规矩不像宫中主子多,又严苛,公主与谢大人再不起冲突的话,她就轻松多了。书言也高兴,能天天窥见身边姑娘软乎乎的笑脸他就更高兴了。
    姑姑们的戒心却还重,谢谦之现下被停了其他职务,整日待在公主府中,她们总觉得提心吊胆。但日子久了,见他对公主尚算敬重,没有过分逾越,两人相处又有一种莫名的,旁人插不进去的张力,她们也就渐渐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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