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一百零八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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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夕阳早尽,黑沉沉的夜色笼下来,宣室殿中才掌了灯,姜淇澳一人坐在案后批阅奏折,苏阮端着连安递给她的茶盏,望着高台后不辨神色的帝王,嗅到颈项间淡淡的荷香味儿,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安定不少。
三十八岁的皇后,四十四岁的帝王。
苏阮差一点就想要夺路而逃,姜淇澳却开口了。
“茶。”
空荡荡的殿阁中,不知是连安的有意还是姜淇澳不喜身边多人,只有站在殿中的苏阮和高坐帝台的姜淇澳。
苏阮正要上前奉茶,姜淇澳却突然抬起了头,微眯着眼眸远远望过来,手中朱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苏阮很清晰的听到他喊了一声“少儿”,旋即一声脆响,她没端稳茶盘,摔了杯盏。
“陛下息怒!”
守在殿门外的内侍就要进来,姜淇澳赫然起身,“都滚出去!”旋即大步跨过身前桌案,三两步行到转身要逃的苏阮身前,一把狠狠捏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几乎提起来,细长的凤目中尽是阴鸷。
“皇后怎么来了!”
苏阮被迫仰望着满身怒气的姜淇澳,看到他挺拔的鼻梁下蓄起的浅浅胡须,紧抿着的薄唇微微发青,那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勇气,彻底消失殆尽——她还不如死了重来,这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哪里是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可以勾引得了的。
见她不说话,姜淇澳手下用力,几乎将苏阮半边肩胛骨扣下来,恶狠狠地重复道:“皇后怎么来了!难道是听说御林军在祁县围住了太子,想要求情!”
苏阮自认为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罐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血雨腥风的场景,猛地被姜淇澳这么一吓,直觉得他比那阎王还要恐怖百二八十倍,胆子瞬间就吓破了,吓破了胆子后,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了……
姜淇澳恶狠狠地瞪着言氏,以为她要哭跪求饶,替太子求情,哪知道她傻乎乎的仰头看着自己,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惊得他下意识的手中一松,继而言氏居然整个人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扒在了堂堂天子之尊的龙体上,嚎啕大哭。
“呜呜……陛下,臣妾好想您啊……”
门外被姜淇澳喝令滚出去的内侍们簇在殿门外,一个个抓耳挠腮不敢出声,连安急的一身汗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便听到殿内暴起的哭声,先是一惊,继而便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被苏阮抱住的姜淇澳,下意识地抬手要推,却闻到淡淡的荷香,萦绕鼻尖,顺着言氏张狂的哭相往下,这才看到那纤细白皙的颈子边,淡青色的领子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伸出去的手,一下子便停在了半空。
“莫哭了。”姜淇澳一瞬间柔软下来的声音,惊得苏阮呆在原地。
暗影中,姜淇澳怒气尽去,周身都笼起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苏阮就差在心底为自己喝彩一声了。
她强忍着巨大的欢喜,感觉到怀里姜淇澳硬邦邦的肌肉并没有她想象的中年发福,又看到那双目光迷离的凤目,好死不死的,发起了花痴来。
“皇后怎么来了?”姜淇澳十分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好帅……”
姜淇澳眉头一皱,松开抓着言氏肩膀的手,八爪鱼措不及防地,屁股摔成了八瓣,回了神。
“啊,陛下!”苏阮一个纵身跳起来,“陛下,臣妾有一事要禀告陛下。”
姜淇澳负手而立,瞬间又恢复了拒人千里的冷硬,“讲。”
“臣妾请陛下,请宗庙,告忤逆!”这句文简句白的话,是苏阮从宁儿和连安那儿拼凑出来的。
换句话说,就是苏阮她要跟言氏的太子儿子,脱离母子关系。
姜淇澳那细长的凤目,一瞬间又眯了起来,毫不掩饰地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起言氏,突然笑了。
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阴鸷坚毅的面部线条被这淡淡一笑柔和得恍若春风化雨,那双始终看不清神色眸光迷离的凤目,更添了一抹柔和。
苏阮忙低下头去,“陛下不信么?”
一双修长的大手突然自下抬起了苏阮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迎上姜淇澳压下来的脸,彼此间喷薄的呼吸让苏阮瞬间满脸通红,姜淇澳唇间的笑意,也深了些许,擦着苏阮脸颊凑到她耳边,低声喃喃:“朕以为,皇后这般装束,为侍寝而来。”
苏阮一把就推了出去。
然而纹丝不动的姜淇澳,只一抬手捞起了苏阮,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大步流星绕过画屏往寝殿而去。
苏阮一边惊喜于活了这么老长终于体验了一次公主抱,一边又在心底忐忑,她对姜淇澳的勾引难道成功了?
没等她纠结出来成功与否,后背一疼便被摔在了床上。
姜淇澳立在床边,意态闲适地解着腰带。
天可怜见,苏阮上辈子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待看到姜淇澳将右衽一解只着雪白襟衣倾身而来,她终于忍不住双手抱胸,大喊一声“非礼啊!”
压在她身上的姜淇澳不过一愣,冷笑一声突然捏住了苏阮的下巴,“多年不见,皇后倒是更解风情了……”他说着,薄唇突然压下来,苏阮下意识地偏头躲开,那吻顺势便落在了她绣了并蒂莲的领子上,喷薄的呼吸,搔得她浑身绵软,脖颈处一片桃红。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言皇后
一个二十出头羞涩矫情的小姑娘,扮演一个三十八岁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这难度绝对直超两者互换。
苏阮只觉得心跳如鼓,虽然一个劲儿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被姜淇澳吃干抹净是成仙的必修课,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她勾引成功飞升成仙,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要回来!
只不过,心理暗示的作用,在身体极度紧张的时候,作用不太大。
姜淇澳的心思似乎都在那朵并蒂莲上,却突然恶趣味的,冲着言氏的耳根子,吹了一口热气,“朕有几年不曾去过椒房殿了,殊不知……少儿如今反倒越发像个小姑娘了……”
尼玛,这绝对是红果果的调戏!
苏阮两只手死死的绞着胸前衣襟,强忍住一巴掌拍飞姜淇澳的冲动,却还是没忍住,一抬胳膊顶过去,十分敏捷的抱胸打滚三百六十度,只是没看好方向,奔着床沿去了……
“皇后真是孩子气……”姜淇澳轻而易举的一伸胳膊,便将苏阮捞回来,顺势让她坐在自己怀中,苏阮很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
明明是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可是立刻就要发展到一夜情的阶段,苏阮发现,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就在她苦思冥想怎么能够拒绝如狼似虎的姜淇澳时,姜淇澳突然顿住,整个人不动了,空气也似乎在一瞬间,沉重下来。
苏阮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就看到姜淇澳那双迷离的眸子定定望着她领子上的那朵并蒂莲,手指细细摩挲着那绣样的纹路,不知想起了什么,四目相对,他对着苏阮微微扬唇,手顺势拆去了她发间固定的银簪,夹杂着银丝的乌发瞬间若绸缎般铺开在姜淇澳的臂弯中,“这并蒂莲,不是你亲手绣上去的。”
苏阮瞪大了眼睛,强忍着脱口而出的惊诧,故作娇柔地垂下眼帘,“时移世易,多年前的东西,怎么还能留到现在?”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哆嗦了一把。
姜淇澳将银簪随意一丢,拢起一捧乌发放在掌心,“当年若黑缎般的乌发,什么时候也有了银丝?”
原来,嗜杀好色的齐孝章帝,还是个文艺大叔……
“朕记得,少儿当日说过,若为人上之人,便再不要穿这宫女的衣裳,因何今日,又拾了起来?”
苏阮别扭的忍受着姜淇澳的挑逗,故作逢迎道:“陛下不喜欢臣妾这样么?”
“喜欢,当年朕最喜欢的……”姜淇澳的手指带着微微薄茧,摩挲着言氏不再娇嫩的朱唇,“就是少儿穿这一身淡青的模样……”
一个平躺在床任君采撷,一个倾身而下指腹挑逗,擦枪走火的距离,却始终就这么距离着——暧昧的姿势暧昧的气氛暧昧的关系。
苏阮以为虽然言氏老了,可风韵犹存,这么不顾身份的来献身,以旧日情谊做引,姜淇澳肯定要将其吃干抹净。
但是,姜淇澳在文艺了许久以后,才扯开苏阮的衣襟,就在苏阮以为他要做什么然后羞红了整个身子并且不住颤抖的时候,姜淇澳却以虎口覆住了苏阮的脖子,“少儿和朕,都老了呢……只是,皇后真能舍得下昊儿?”
姜昊,便是太子殿下。
可这少儿……苏阮皱眉,难道是言氏的闺名?
她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颈子上的手一点点收紧,呼吸被滞的感觉让苏阮回过神来,脊背发寒,手忙脚乱的止住姜淇澳继续用力的手,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来,“陛下,臣妾最舍不下的自然是陛下,没了太子,陛下还有别的皇子,臣妾也能再为陛下生个孩子……”
“孩子?”姜淇澳伸手扶起了苏阮,她衣裳被扯得凌乱,露出雪白的颈项,微微泛红。他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宝一般,手指细细的摩挲着苏阮的脸颊,一点一点,却突然抽离了手——
“啪——”
姜淇澳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苏阮脸上,将她整个人从床上甩下地。
那一巴掌是下了狠劲儿的,苏阮瘫在地上,皱着眉头强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望向端坐床上魔鬼般的姜淇澳,脊背泛起阵阵凉意,她几乎不敢去看姜淇澳的眼睛。
“告忤逆?”姜淇澳冷笑一声,倾身而下,“皇后要独善其身,难道不认为晚了么?再或者,言默根本没告诉你,言家的打算?”
苏阮愣住,言家的打算?言默只让她为太子求情,之后她便给关了禁闭,会是什么打算……
姜淇澳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的从她身上跨过,转身便出了寝殿。
周身压力尽去,脊背生疼,苏阮强忍着骂娘的冲动翻了个白眼,自己爬起来拢好衣裳,才要往外走,便听到姜淇澳那寡淡凉薄的声音,铿鸣有声的进了她的耳朵。
“今废皇后言氏,而立良人!”
出门时还是皇后,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言良人。
苏阮被人送回椒房殿中等候姜淇澳的圣旨,然而圣旨未到,言默却来了。
“陛下为何会突然下旨废后?”
彼时椒房殿中空落无人,苏阮捡起换下的那件淡青色夏装,突然疑惑起来,宁儿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怎么会知道二十多年前,言氏与姜淇澳的过往?
“这并蒂莲是你的主意?”
“太子已经死了。”
两人同时开口,话音落时,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苏阮手中薄纱夏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她被姜淇澳那一巴掌几乎摔断了骨头,周身生疼,可她此刻明显的感觉到,心底有如蚂蚁噬咬般的刺痛,一点一点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明明那个现在是她儿子的姜昊,苏阮连见都没见过一面。
“是我的主意。”言默叹道:“只是没想到,娘娘竟因此触怒了陛下。”
苏阮觉得,言少儿这辈子的不成功已然注定了,可是她还是觉得那一巴掌挨得委实憋屈。她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居然会惹得皇帝陛下那般震怒?那朵并蒂莲中,又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少儿……”言默突然换了称呼,自怀中取出个白瓷小瓶,“太子已经于祁县自裁,陛下素来宠爱皇长孙,今次本不会迁怒于稚子,可……你在这时提起陈年旧事,触怒陛下,分明是在将太子一门往死路上逼……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母子连心之情!”
苏阮看着跪倒在地双手奉上那瓷瓶的言默,一时有些失神,他不是言氏的亲哥哥么,现在儿子死了,亲哥哥拿着毒药来逼自己赴死,若她是真的言氏,岂不是要呕死?
“我死了,姜淇澳就不会怪罪皇长孙?太子一门就能保全?”苏阮接过那白瓷瓶,在鼻尖闻了闻,“言家也就没事儿了是么?”
“娘娘此时亡,仍是一国之母!而皇长孙,也仍旧是大齐嫡长孙,当之无愧的储君之选。”言默看苏阮的眼神里,一点尊敬也无,还有着不能忽视的犀利审视,“娘娘向来慈爱子嗣,自然知道如何做最好。”
苏阮拔掉了瓶盖,“可是喝之前,言大将军您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得陛下震怒么?”
言默显然愣住了。
“我就是想知道,错在哪儿了?”言默既然看出来她这个皇后不对劲儿,苏阮也没打算瞒了,反正她都打算去阎王殿报道读档重来了,只是现在多问一句,下回成功的几率就能高点,“你告诉我,我也死得瞑目啊!”
“娘娘不该再提起,当年扳倒林皇后的那个孩子。”
“林皇后?”苏阮疑惑。
“当年,林皇后便是因娘娘小产,而被废丧命。”
好嘛,敢情这后宫果然没有最脏只有更脏,她早该想到言氏一介歌女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必然是心思缜密智计无双,只是没想到这里头,还搭上了一条小命。
怪不得姜淇澳在自己说太子不重要,她还可以帮他再生的时候,会是那个样子,原来不是怒她的恬不知耻……
苏阮叹一口气,暗自祈祷下回一定要穿个年轻厉害不能被姜淇澳欺负的美人,仰头喝下了那瓶子里的液体。
齐孝章帝元熙二十六年,皇后言氏,自缢于椒房殿。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等级:皇后、夫人、婕妤、容华、美人、良人、长使。
☆、林皇后
苏阮怎么也没想到,年轻漂亮,不被姜淇澳欺负的美人,居然就是让言氏那个夭折的孩子害得被废而亡的林皇后。
犹记得那日被言默一瓶毒药折磨得精疲力尽,才悠悠离了魂魄,本以为会往阎王殿中重入轮回井,却不想再睁开眼,已经又回了这混沌世间。
太皇太后的外孙女,林家大小姐,当苏阮了解到自己为什么可以在姜淇澳面前呼来喝去不被欺负时,她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姜淇澳要联合言氏,废掉林氏。
娇纵刁蛮,外戚势大,无外乎此。
说到外戚,让苏阮更加无法接受的,就是林氏那过于狭隘的亲戚圈子。
太皇太后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