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越祯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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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我整个冬天都没有再下过床了。有时候允禵陪我说一会儿话,我就累得慌。为了不扫大家的兴,除夕夜的时候我还是坚持和大家围在一起吃饭,而且我难得吃了很多东西。
晚上允禵不让我守岁,哄我回去睡觉的时候,我突然跟他说我想要去看雪,他迟疑了一下,“那我陪你到院子里看吧。”我摇头,“想去山上看。”
允禵愣住,“大晚上的你怎么可以山上去呢?要是冻着就不好了。”我可怜兮兮的说:“可是还有你呢,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可能是这句话他十分受用,他将我裹得牢牢的,直到我都快热出汗来他才罢休。他拉着我的手带我出府,然后上山去。
我们走进山间的时候,允禵便问我,“你要上山干嘛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去看雪啊。”我踩着厚厚的积雪,看着周围的青松。允禵道:“院子里不都是雪吗?”我理直气壮道:“院子里的雪我都看腻味了。”
又走了两步,我突然往树上一指,“你看!松鼠!”允禵斜睨我一眼,道:“现在哪里来的松鼠?”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我说:“那……啊!”我踩空了一脚,要不是允禵及时抱紧了我,我就得跪下来了。
“是不是崴脚了?疼吗?疼不疼?”允禵连忙让我坐下,然后要看看我的脚有没有事,我尴尬一笑,“只是花盆底的鞋跟儿……断了。”
允禵失笑,“真后悔带你出来,那,那我背你回去吧。”我转了转眼珠子,说不行,我要上山去。他蹙眉,“那怎么行,你已经走不了了。”我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撅着嘴装无辜。
允禵最近非常吃我这一套,他只得在我面前蹲下身来,我双手搂过他的肩头,很轻松的爬上了他的后背。他刚要转身下山的时候,我大叫:“十四爷说话不能不算数!”
他十分奸淫掳掠的笑了笑,“现在是你上了贼船。”我掐住他的脸,威胁道:“如果你敢带我下去,我就,就再也不理你了!”允禵说:“那你就别理我了。”然后他接着往山下走,我一时情急,探头咬住了他的耳朵,他浑身一震。
“你!”允禵僵硬的转过身去,往山上走,“我总是这样惯你。”我咧嘴一笑:“我总是喜欢被十四爷惯着。”
再上山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无心看雪了,我就是静静的伏在他的背上,我觉得很安宁,“这是你第一次背我。”
“绮月,我会背你一辈子的。”
我这一辈子就快完了,那一辈子也就够了。我想得正心酸,允禵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思,粗暴的打断我的想法,“我说了一辈子是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忍不住嗤笑出声,那是你允禵才有的福气啊。
我将头看在他的肩上,说:“我知道的。”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左手又一圈一圈的蹭着那只手镯,我已经习惯了每次摸一圈就会有个长长的细痕,摸一圈就有一个长长的细痕。允禵失笑:“若是有了瑕疵,换下来就好了。”
“不,这是你送给我的,说什么我都不脱下来,而且那时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丢掉它。”我说得十分认真,允禵亦柔声说:“好。”
雪地被透过松树枝桠的月光照的发白发亮,允禵叹了一声,“这雪如霜满地,真好看。”
霜?我愣了愣,手指不当心划出了手镯,差点划到他的下巴。允禵问:“怎么了?又魂不守舍的。”可是我久久都没有回答他。呵,如果我死了,回到了现代去,那么我就可以做回自己,叫回自己的名字——霜霜了吗?
十四爷,我叫了你一辈子十四爷,你也叫了我一辈子的绮月,其实十四爷,我不叫绮月,我叫霜霜啊。
我浅浅一笑,“那我和十四爷做一个约定如何?”允禵闻言侧头看我,“你又想出了什么来?”我的一串眼泪滑进了我的脖子里,“唔,我们来约定下一世的相遇,”允禵蹙紧了眉,我却是笑了笑,“好吗?”
他原本僵紧的身子突然一松,苦笑道:“还记得那一天在榕树下,我答应过你上下总共八百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呢,我们来约定便是。”
“青女素娥俱耐冷,”我一字一顿。允禵亦是声色沙哑,诵出了下半阙,“月中霜里斗婵娟。”我将额头靠在他的头发上,闭上眼睛,道:“十四爷,记得去找我,好不好?”
他说:“好。”
“十四爷,我们下山去吧,我又困了,明天早上在叫我起来吧。”我搂紧他更多些。允禵道:“好,明天早上我便叫你起来。”
就这样,雍正二年到了。
第46章 三生石上
入了春,我几乎是以回光返照来形容,我的精神出奇的好,能下床走动,而且不那么嗜睡了。我喝药都喝得特别痛快,可能是舌头没有什么感觉了吧,多苦的药我都当成可乐喝。
柳絮飘进了我的院子里,我仰头望的出神。看见允禵来了,我走到他跟前挽过他的手,忽而看到他有些忧愁,我问:“是不是政事不顺?”
允禵冲我笑了笑,“虽然皇兄待其他兄弟那么残忍,可是对我还是……呵,皇兄给我那点招数,我还从没怕过。”我愣了愣,随即冲他莞尔一笑,“那才是我的十四爷嘛。”
“快是夏天了,杏花又要开了。”允禵伸手将我头上的柳絮摘下来,柔声说。
“那太好了。”我拉着他进屋,“我泡茶给你喝,好不好?”允禵笑道:“你不累吗?”
我说:“不就是泡个茶嘛,没事的,十四爷还要喝鹿苑毛尖儿吗?”虽然这么问,我已经把鹿苑毛尖儿沏进茶壶里了。我刚把茶杯递给他时,小胜子就进来了,捧着一个很漂亮的檀木盒子然后跟允禵耳语一番。
我也没有在意,只是捧着闻香杯来细细闻着茶香,来到古代一趟,偏偏就是跟着喜欢这些附庸风雅。小胜子走后,允禵将那个盒子掩在了身后,自若地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笑道:“还是很香呢。”
“那当然。”我也不谦虚。这时,允禵从袖口拿出一对花胜,走到我的旁边给我戴上。一面戴一面念叨,“我总是喜欢你花胜的模样的。”我笑道:“莫不是我丑了,你就不喜欢?”
允禵眯起眼睛,扶住我的胳膊,说道:“自然不是。”
我问:“好看吗?”允禵点点头,又认真看着我,仿佛看痴一般,“气色好了很多,我一定要好好赏赏这个大夫,比那太医管用得多。”我拉过他的手抚在我的脸上,“你陪着我,我一切自然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一起去听昆曲儿,好吗?”允禵问,我摇摇头,“我想见见儿子。”允禵愣了愣,说:“那我现在就叫他们来。”然后转头叫明秋去喊小胜子来,我将茶杯端给他,笑着说:“再尝尝吧。”
小胜子来了以后,允禵简单的交代他:速速请两位少爷来,不得延迟。然后又遣走小胜子和明秋,将那个檀木盒子递给我,说:“你的那个首饰盒都旧了,我看着这个好,就给你弄了一个。”
这个檀木盒子原来是一个首饰盒,跟我原来用的那些都不太相同,宽度只有我的手掌一样,开合的地方镶嵌着一排凹凸不平暗红色的宝石。我虽然很高兴,但嘴上还是说:“我就那么几件首饰,还把首饰盒换来换去的吗?”
允禵挑眉,“这可是我叫人花了无数心思做的,你不领情?”我噗哧一笑,将盒子打开,闻着淡淡的檀木香气,说:“它真好看,又是十四爷送的,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杏花开得那一天,我见到了两个儿子。他们向我磕头,齐齐的喊了我一声:“额娘。”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从两个小孩子,到他们成家立业,真是不容易。
“额娘,你还是那么好看。”这孩子真会说话。
“额娘,你要当祖母了。”我都有第三代了,我真高兴。
我也很想跟他们说好多的话,说我很想你们,说我还不够爱你们,我想要你们多陪陪我,可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我却只能拉过他们的手,说:“若是你们心疼额娘,就好好生活。”
几乎是一个下午,他们都陪着我,我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承欢膝下,可是自从我遇上允禵开始,我这一辈子都拴在了他的身上,亏欠孩子们的,让我下辈子还吧。
晚膳后,允禵终于忍不住开口:“让你们额娘休息一会儿吧。”我笑了笑,对弘明和弘暟说:“你们也很久没有见到阿玛了,去陪陪他吧,额娘休息一会儿。”
遵化不是久留之地,他们不能多待,哪怕只是来看看病中的我,都会引起别人的侧目。
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很好,丈夫很好,丈夫的小妾们也很好,就够了。
一天我喝完了药,对大夫说:“我想和杏花茶,可以吗?”大夫说:“只要嫡福晋喜欢,就好。”这时候允禵进来,听见大夫的话,便质问我道:“你又要挟人家大夫什么了?”
我抿嘴一笑,“左不过是嘴瘾犯了。”大夫走后,允禵又牢骚我:“本来就是在盛夏中,饮食一定要得当,你的胃又一向不好,你想让我担心死是不是!”
“好久都没吃红豆酥了,叫明秋帮我把杏花茶一起准备了吧,好怀念那个味道呢。”允禵拍了拍我的手,“好,只要你喜欢的,我都给你准备便是。”
我仰头吻了吻他的脸,浅浅一笑,“谢谢十四爷。”允禵愣愣的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知道,药力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作用了,莫不过允禵还想要瞒着我罢了,可是怎么能瞒得住呢?
那天半夜,我失眠了,我一个从生病以来就开始嗜睡的人居然失眠了。半夜三更的我就爬了起来,我坐在梳妆台前,情不自禁的去摸了摸那只檀木首饰盒。
眉心一动,我轻叹口气后,伸出手来欲要取下这只羊脂玉的镯子。
大概是在四十七年的时候吧?对,就是在四十七年的时候,允禵挨了板子,我烫伤了手,接着我就套上了他的镯子便是十五年。
我怎么脱都脱不下来,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抹了护手油,终于在一阵火辣辣的生疼之后取了下来,整只手都红了,而这只手再也不能牵起允禵的手了。
我在檀木盒子中垫了很好看的绸布,一层一层的,然后将那只通体白皙的羊脂玉手镯,慢慢的放了进去,再不忍看一眼就扣上了盖子,然后将它掩在了桌子下面。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想要站起来走回床上时,我扑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我奇迹般的过了深秋。
那一天好冷,真的好冷,允禵如往常一样亲自来喂我药的时候,我冲他笑了笑,“我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出去过了,十四爷,让我出去好不好?”
我求了他好多次,这次他竟然应允了,他说:“你今天难得精神好,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费劲了,好,出去走走也好。”
允禵不让别人伺候我,他来为我穿衣、梳头、化妆。我问他:“好看吗?”允禵笑笑,说:“好看。”我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说好看。”
他给我披上了斗篷,然后环住我的肩膀,握紧我的手,随着我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往门口踱,我知道我走得很慢,所以我很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可是他的神情就像是教自己的女儿走路一样认真,跨过门槛的时候,我趔趄了一下,允禵扶得我更紧。
站在台阶上,我对他说:“让我自己走,好不好?”允禵没有放手,可是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他还是浅笑了一下,“那你要小心一点。”然后慢慢的松开了他的手。
我整个身体都被放空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花盆底的声音如同好多年前,我第一次踩上它时的那样清脆。我望着漫天被风吹扬起来的落叶,觉得人真是可怜。
三十步,我离站在台阶上的他整整三十步。
我慢慢的转过身来,唤他:“十四爷,十四爷。”他如同是的曙光,又好像是我的梦魇。
“绮月……”他又流露出了那种悲戚,他蹙紧的眉头,似乎在告诉我,他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浅笑道:“十四爷,绮月这一辈子已经完了,剩下的,请你好好走下去,绮月等不了你……”“绮月!”允禵慌了,他要朝我走过来,我摆手制止他前进,他拗不过我,还是停了下来。
“至少我可以死在你的跟前,老天对我的待遇还不算差,是不是?”
“绮月,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可是为什么,要是我先死,为什么要你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为什么我们的结局就是有人先死,我死了,是不是就是最终的结局了?”我想多看他几眼,再多几眼罢了,“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比如叫你好好吃饭,比如让你不要那么辛苦,或者是……你以后不要那么想我,可是现在,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过这句话。”我缓缓开口。
允禵站在那里突然大怒,“这句话留到以后再说,我现在不要听!完颜绮月我不要听!”
“十四爷,”我倏然,冲他嫣然一笑,“我爱你。”
我的视线可是模糊起来,骤然一黑,身子已经重重的栽了下去,我在他面前轰然倒地。而我离他,整整三十步。我知道胤祯最后将我揽在了他的怀抱里。可是我也知道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完颜绮月!”他的声音就像是远古传来的裂帛声响一般,击碎了我的耳膜,我的脑海和我的心。
第47章 番外之心起涟漪
我叫舒舒觉罗涟漪,四十二年时我被赐给了十四爷做庶福晋,我们只相处了一次之后,我被他遣去了廊坊,从此再没有见过他。我想,这就是我的命了吧。
四十二年的时候,紫禁城来人将我接了回去,我以为是十四爷终于想起了我,我很开心,和儿子弘春高高兴兴的上了回京的马车。
当我走进十四爷府的时候,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那个女人就是十四爷的嫡福晋,完颜绮月。
当我给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