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布裙-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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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只要言词接触,也就有……
想到这里,内心羞极了,该走开的,却又走不开,问:“我听说水患一起,天狼将军就失踪了?”
阿詹道:“我听说——小的听说也是这样。”
云诗噗哧一笑:“我就我,都到这地步了,拈那么多三六九等的称呼作甚?”
阿詹见她笑颜胜花,一时看呆了。
柳六儿在屋子里,扳着指头计议:“二姐开了心,想必不会再怪我们?”看了看云书,笑道:“我走了,不给你们添乱,你们说。”
云书向云柯道:“你说大哥莫非是配合着水患,给皇帝添事儿?我们是告诉过他,会有水患的。”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京都沦陷
云柯摇头:“告诉是告诉过。因此裳儿在宫里知道有人借云华生事,也故意让她去,让宫里乱一点,好占据皇帝注意力。大哥么,本来也要避一避的,好让我们能扩张。但是,于情于理,他干嘛避得动静这么大?”
云书点头。两兄弟商讨一番,也没个结果。
叫他们怎么想得到呢?云剑是被蝶笑花绑架的。
云剑正在和蝶笑花你侬我侬、甚于画眉、一些没防备的要紧时刻,蝶笑花就绑架了他,也不介意向他亮明身份:“我是戎人。”
“戎人?!”云剑已经吃惊坏了。
“确切的说,是王子。”蝶笑花叹道,“你知道上代我们西戎有个荣王?跟一个小小牟国的公主淫乱不堪,叫雷劈了?他们的孩子流落在外。我,就是那个孩子。”手缓缓在他胸口移动,“我也是两年前才知道。”
“戎王子好!”窗口脆脆的一声,唇红齿白的一个少年爬进来,乃是龙婴。
“北胡少主好。”叹息着打招呼的,是云剑。
龙婴可不正是北胡少主,不久前亲自到中原刺探情报,给云剑发现,当时不知,后来终于知道他的身份。
“天狼将军是不是现在还在后悔没抓住我?”龙婴挑衅他。
“后悔有什么用。”云剑淡淡一笑。
“是啊,你现在被别人抓住了。”龙婴看看蝶笑花的手,也忍不住脸一红,别过头去,“好没羞。”
“少主呀少主,”蝶笑花笑得要多甜有多甜,“你知不知道你那么一回头,我这儿就有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无色无味从来无解的毒下给你。把你也捉住了。”
“呸!”龙婴啐道,“你知道我这次敢来,就有安全的把握。喂,你要不要跟我联手!”
云剑长叹一声。
蝶笑花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的头在云剑胸膛上枕得更舒服些:“好啊。”
于是崔珩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崔珩简直没法安枕了!
西边大沙旱的饥民,本来是云剑驱使了去骚扰西戎和北胡的,云剑一失踪,没人有本事控制他们,戎胡又联手大肆抓饥民去当奴隶,比使唤牲口还凶。饥民们只好又逃回来,严重的冲击了中原。
听说北胡少主扶持西戎流浪王子登基为王。原来那个王,本来就有点二愣子。令西戎商会很有些不满——在西戎,以商为本,商会是很重要的组织,几乎是戎王的太上王了——于是换了这个新王,世称“蝶王”。长袖善舞,理得各方妥妥贴贴。只不过,他总是戴着个面具,听说因为实在生得太美了,怕把大臣们迷坏。
崔珩不得不要南边再加赋,以安抚饥民、稳定西边和北边。
南边本来已经比以前穷困多了。哪还经得起大肆加赋?很多人鼓噪,不愿再投钱给从没去过的远方。云柯趁机大肆扩张。在南部,本就是他一家、还有个文家势力最大。文家跟唐家本有渊源。崔珩诛唐家时,他们反戈一击有功,还送了个闺女进宫,如今也不管闺女的死活,反了。亏得怎么搜罗的,把唐静轩找了来。就拥戴着唐静轩起事,把唐家剩余势力也全招过来。
到底打不过云柯。云柯把他们排挤得在南方无立足之地,就一哄乱的往北边去,围困京都了。
崔珩大惊,重用栋勋将军、斩了文家小姐,把人头掼下城墙去。栋勋将军向崔珩保证:乱军绝攻不进京城来!崔珩这才放心,但是想想,被乱军逼到京城下,岂不是个亡国之像么?顿时悲从中来。
他御笔亲书了一封信,着人射到文家军中,历数唐家种种不是,又道唐家都亡了,文家也是迟早要灭亡的,识相的宜早早束手就擒,免得天威之下,化为土泥。
文家当家的也亲笔写了一封信,射回京城,信里大意道:别扯那么多有的没有的!就是怕你天威之下,不管好歹都被论罪斩首,所以索性搏一搏。都说皇帝轮流坐,您哪,也挪一挪吧!
皇帝要挪,没那么容易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各地就有余秋山勤王、离澈勤王,种种勤王军,要杀向京城来,却又有人向崔珩密报,有的勤王军动机不纯,说是勤王,其实是趁机想打下京城,弑君自立。
皇宫中,一片愁云惨雾,前所未有。连云裳等人,明知皇城打破也不要紧,她们另有后路,但当此时也,要把这残局撑到最后,也做出副愁惨的脸。
这时候刘晨寂遇见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见到了一个幽灵。
似乎是匹似虎非虎、是马非马的动物,又似乎是个极美的女子,抚着他的脸道:“呵,你在这里。原来你被放逐到了这里。后悔吗?少司命,为了你的罪。”
他陷入昏诞。
蝶笑花绑架云剑时,也把他带了过来,对刘晨寂,朝夕相处,没有爱情,也生出些感情来,看他病得那么奇怪,难免分心。云剑早有准备,一朝发作,从蝶笑花手里脱出来,呼拉拉很快又拉起大批人马,扯起号旗:“勤王!”
文家围困京城已久,栋勋劝崔珩:京城危险,而勤王军多在北边,不如皇上先去北边?
崔珩便先遣宗室往北,对两个人的去留颇有些犹豫:第一,皇后;第二,云舟。
皇后早就是块鸡肋,而云舟毕竟是唐静轩的前妻。这两个人,是不吝麻烦的一起送出去,还是就地处死,免得丢皇家脸面?
云华惴惴不安的等消息。
云裳早就安慰过她:云舟死不了。云华难免担心。天已入暮,半夜就该启程,崔珩来了,脸色疲倦得很:“皇后跑了。”
云华倒吸一口冷气。
“怕我杀她,就跑了!”崔珩哼哼怪笑,那笑又有点像哭,很可怖。“你来当皇后吧。”
“……”云华答不了话。
“你。”崔珩威严道,“你陪在这里,在京城,我们要守到最后一刻。这是祖宗留下的国京!”
皇后的凤印,交到了云华手里,沉得坠手。
崔珩抱住云华。
他的呼吸喷到她脸上,浑浊,很臭。老人特有的臭味。“今天来不及举办仪式了。明天,办册封皇后的仪式,朕让他们看看……贼子们看看!朕有皇后。冷静沉着,与朕守到最后一刻!你是绝不会走的,是吗?”
失去国家的力量。他也只是个老人。却以为,他还有命令的权力。
只要最后的屏障不破,他总还有命令的权力。人家都不向他提反对意见。
云华哑口无言。
他走了。云裳来向云华告别:“我们要走了。”
母亲、孩子、宠姬,都先送走,单叫云华留下来。这算另眼高看的……一种宠幸?
云岭伸出双手:“姐姐!六姐!你再给我讲一个故事。”
云华哪里有故事可讲。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云岭道。
云华听着。童稚的声音,在逃京之前,讲最后一个故事。
有一个房子。有个人住在这房子里。
他住啊住啊,突然在一个晚上,听见有一个声音对他说:“对不起啊对不起,因为我要进来。压碎了你的帽子。”
这个人第二天起来看看,他的帽子是好好的,但是最外头的院门坏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听见声音说:“对不起啊对不起。因为我要进来,压碎了你的头发。”
早上起来,看见花园里的花草坏了。
晚上他又听见声音说:“对不起啊对不起,因为我要进来,压碎了你的眼睛。”
那是窗子坏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因为我要进来,压碎了你的牙齿。”
桌子坏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因为我要进来,压碎了你的心。”
那人很好奇的想:“心是什么呢?”他一定要留下来看看。
天亮了,他再也起不来了。
他死了。
房子就破败了。
“好了,快走!”云裳将云岭一把扯走。云华默默无言看着她们的背影。这个孩子留给这个古老皇宫的最后寓言。
她仍然留下来。因为这个失去了一切自信、和力量的老人,要她留下来。她经历了草率的仪式,看着她的名字添在明黄的册子上,作为他的正妻。
他一生中最后的正妻。
她等着和他同床共枕。
他已经没有做任何事的力气了,她看得出来,但也许,在漫长而可怕的夜晚,他也许需要一个人躺在身边,等着鬼怪来压碎皇宫的心。
她甚至还没有等到同床而眠的时候,京城被攻陷了,不是被文家。这乱子是从京城内部起来的。京城流民攻陷皇宫。他们受够罪了。
哦不,又有人嚷嚷说,是京官献城了。这座城完了!
崔珩持着礼剑,在一座座宫殿之间跑来跑去,披着头发,没有穿鞋。他叫嚣着杀人,不知到底杀了谁没有,最后,在一株很普通的树上自缢了,留下遗言,指责这些无情无义、不忠不信的官员和人员,害惨了他。
还有一句遗言,叫宫中所有宫人都自尽。
包括云华。
一杯毒酒斟在云华面前。她呆呆的看着,很吃惊这样的时候都有人执行他的命令。她也不信这杯液体会要她的命,在这样的时刻。
但她终于伸出手去。因为忠心的老太监已经瞪起眼睛来了。
一枚剑尖从老太监胸口穿出来,滴着血。
老太监倒下。
一只手把毒酒拂翻。
另一只手把云华拉起来。
云华抬头,看到栋勋。
“跟我走。”栋勋说。
“追上太后她们吗?”云华问。
“不,我已经背弃崔氏了。”栋勋道。
“所以你是带我去见唐静轩……”
“不,蝶王。”栋勋道,“我投靠的是西戎。”
他带她一口气奔出京畿。在那座青山上,云华随他驻马回顾,但见京都沦陷,四面湮云。
正文 第一章 仙兽鹿蜀
“你,要我帮忙?”云华怔怔的问。
“是啊,你不是拿手的嘛!”蝶笑花理所当然道,“当大总管,管管这些人啊事啊。谢家拜托过你,崔氏太后也拜托过你,皇帝也拜托过你。西戎有什么不同?你拿手嘛!”
云华想笑。
她仍然觉得不真实。
从栋勋把她从京城带出来,就觉得不真实。
她已经知道自从七王爷跟周阿荧情有独钟之后,栋勋将军就移情到了蝶笑花身上,也听说原戎王是蝶笑花同父异母的兄弟,蝶笑花在大战中有计划的消弱了他的势力,联合龙婴,又以扶植商会为代价,登上西戎王位,将王兄放逐。那王兄被放逐时恶狠狠诅咒蝶笑花是淫乱的产物,一身污秽,云华也听说了。还有,在宗室北逃的路上,很多皇族成员感染了痢疾,甚至于死亡。太后、七王爷就死于此疾。四皇子也染上了这个病,虽然没死,但极度虚弱,贤妃趁机把大皇子立为新皇上,四皇子气得真的死了。至于三帝姬崔回雪,不知怎么流落在外,被叛将所得,欲加点污,她不从,自尽了。
“怎么办呢?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蝶笑花道,“来来,你来帮我做个相国。”
“开玩笑!”云华道,“我且去照顾刘晨寂。”
刘晨寂陷在沉沉的昏迷中,云华去看他时,他偶尔还能清醒一点。
云华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时,听见他说:“鹿蜀。”
什么?
“鹿蜀,关于你指控的事,我只能说,抱歉。可是,我还不能走。”
走去哪里?
云华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唇,想听个端倪。却有人“哗”的推门进来:“云华!”
“蝶王陛下,”云华没好气的坐直身子,“您——”
咦,这个不是蝶笑花。这唇红齿白的脸儿——“龙婴?”
云华不确定的问。
七王爷曾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厮?
“是啊!”蝶笑花也懒懒倚在了门边,“动不动亲、自跑来跑去,让我们友好邻邦也觉得很困扰哎!北胡这样真的不会亡国吗?”
“我在草原也是要亲、自跑来跑去的啊。”龙婴学着他的腔调,抛个眼色,“何况是来接王妃嘛!”
咦?云华想,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蝶笑花三言两语向她解释:龙婴对她一见倾心,再见难忘。年轻大啦。也要娶媳妇啦。草原上那些长辈推荐这个那个,都挺烦的,还不如把云华接回去。
“这样别人来烦。就可以由我抵挡了是吗?”云华道。
蝶笑花赞许:“谢六小姐真会抓重点。”
龙婴嘟囔着:“同时我也是真的喜欢你,不然何必这么远来找你,不找别人?”
“谢谢,我不去!”云华回身向墙。
“会不会是我求得太急躁了?”龙婴挠头问蝶笑花。
“你说呢?”蝶笑花忍笑。
“我也想慢慢来,慢慢让她感受到啊!”龙婴叫苦。“我也不想这样匆匆作个介绍就下手抢人啊!可这不是没这时间嘛……”
“你就坐视?”云华向蝶笑花告状。
蝶笑花作无奈状:“我这王位还多亏他呢,有什么办法?”
“你不从我,我就把你的病人杀了!”龙婴继续威胁。
“喂!”云华气结。
“形势比人强,我劝你再想想吧,”蝶笑花说风凉话,“只有千年作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云华要哭了。
“嗳嗳,其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