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穿越未来电子书 > 金钗布裙 >

第55部分

金钗布裙-第55部分

小说: 金钗布裙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哥,你说他们在给谁穿孝?”云蕙的小舅舅跟她大舅舅嘀咕。

    云蕙小舅妈在旁边来了句:“给蕙儿她们穿的?”

    “他们害死了她们娘俩,不搭理我们,还肯穿孝呢!”云蕙小舅舅很鄙薄女人的见识,继续眼巴巴问她大舅舅,“大哥,啊?”

    云蕙大舅舅脸板着,脑壳下头,有限的脑汁在用力绞着,想计算一下这些都是啥等级的孝服,是不是给云蕙和她娘穿的级别?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确实在用力的运作了,但费了半天劲,却连一滴智慧的汁液都没挤出来,只挤出一团云雾。

    先人传下来的服制,不是人背的,坐在堂上的老爷或许背得出来,他可不行。

    他谨慎的命令所有刘家人跟车轿保持安全距离,继续跟着,以观后效。

    这里离慈恩寺已经很近了,进香的、观风景的、做生意的,都是人,看着刘家这群人,还以为是丐帮集会。因他们那身孝服,岂止没按五服计算,更没到白事店里去定做,云蕙大舅舅问一个杠儿头借了一堆旧麻衣来,刘家人仓促间捞到什么披什么,那些麻衣都既旧又脏而且破,有的都看不出白的底色了,灰一搭黑一搭的,在已经很臃肿的冬衣外头,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系着,确实很像乞丐。当年在慈恩寺前,他们也是这一身,但那时候不逢年不过节,再说寺庙前面本来就有很多乞丐,他们不醒目,这会儿……

    这会儿大过年的哪,兄弟们!谁家都穿了最新的衣服,谁家都拿最齐整红火的面貌出来出这个年哪!你们一身破麻衣,聚众结队的,还敢说不是丐帮……

    云蕙大舅舅被看得有点儿“芒刺在背”,他盼着谢家人拖了这么一群丐帮在旁边,会更加的芒刺在背。说到底,富贵人家的脸皮比较薄嘛!不想丢脸,那就拿钱呀!不就是点钱,为什么这么不痛快呢?云蕙大舅舅要仰天长叹了。他是死了个妹妹、一个侄女,死得是不明不白的嘛!怎么要点钱,就这么难?谢家再这样为难他下去,小心他钱都不要了,到衙门里击鼓鸣冤,叫谢家偿命喔!

    ——啊,慈恩寺的山门就在眼前了,谢家众人要下轿了。云蕙大舅舅使个眼色:等这些人一下轿,大伙儿并肩子上,反正山门口这条路,谁都走得,就实施贴身恶心战略,看谢家吃不吃得消!

    谢家女眷陆续小轿,缌麻、小功、大功,素簪、素带、素钗……

    整洁得可以到礼部去作一堂“五服着装示范课”!

    先人的制度,果然是有点道理的,谢家阖府都穿得这么规整肃穆,刘家叫花子们愣没好意思往前挤。谢家老爷又岂能真容自家女眷被冲挤着了?仆妇、家僮、家丁,里一圈中一圈外一圈,即刻护好。老太太平常冶家做下的规矩在,各人司其职守,运作起来是很有成效的,未容刘家人侮慢。

    云蕙大舅舅看看对方这阵势,上去得先跟他们家丁打起来。要不要装作上去缠斗,拳头还没沾身就滚在地上“嗳哟喂呀打死人了”撒一回泼?可大过年的,很多衙役在寺内外布防,专门抓摸包的碰瓷的。衙役们都恨死大过年来值班了,一见人投诉,管你真摸假摸、真碰假碰,都抓回去打一顿再说,打死都不带偿命的!而且——天哪,那位穿着家丁号服的,不是传奇中的南宫大爷?这位大爷可是风吟坊一霸,生吃人肝眼皮都不带眨的,壮年时做过一段时间地保,后来洗手不干,回家养清闲了,今儿怎么就肯来谢家穿号服?当然,刘大舅爷也不用太害怕。反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任是南宫大爷,也不敢吃了他刘大舅爷的心肝……吧?

    ps:

    寺阶惊魂

    “慈恩寺最早前,是男寺,寺中都是僧人,连一只母的狗都不放入内,也算齐整,可一城不容二寺,临江寺因那振风塔,名声越来越响,慈恩寺就渐渐端敝了,竟至香炉蒙尘、佛像脱漆的地步,有几个好样儿的尼姑,就把这寺盘下来”

第一卷 锦衣昼行 第七十五章 寺阶惊魂

    南宫大爷行事实在莫测,未必拿国法当回事,刘大舅爷勉强自己宽慰,心头还是颤颤巍巍,腿就有些发软。并所有刘家人,腿肚子都发着软,毕竟没人敢上前,但也不离去,就在谢家队伍后头跟着。

    他们还有一个法宝:能影响坊间的舆论。这些天,给谢家抹黑的各种说法,还是传得沸反盈天的,他们委委屈屈、邋里邋遢跟着跟着,群众总会有点同情的吧?舌头尖指责谢家仗势杀人,谢家压不住。指责的多了,谢家也吃不消吧!

    云蕙大舅舅拉长耳朵听听:群众舆论有利于他们到哪一步了?谢家一手遮天?杀死亲女,逼杀其母?清白姑娘被诬而死,天理不容?反正越耸人听闻,群众就越爱听爱传,越传,越激起义愤,越是义愤了,刘家就越好借力了。

    至于云蕙娘儿俩实际上是怎么死的呢?云蕙大舅舅也不知道。云蕙是跟好几个姨娘、姐妹什么的不对付,气起来还想杀人呢!也不是没动过手使绊子。天刚凉那时候闹腾的什么芙蓉花主的事儿,不就是云蕙失手了吵出来的?害得查什么移树,谢家里讨生活的好几个刘家人丢了饭碗。莫非云蕙后来又下了什么辣手,事不机密,谢家长辈发现后,气坏了,索性把她干掉?再说云蕙的娘,在云蕙干的所有事里都脱不了干系,而且呢,没出嫁前,跟巷子里几个小伙子有那么点儿眉眼官司,小伙子呢,是好小伙子,可惜没钱,所以后来云蕙娘奔高枝上去了,有时回娘家,也还递些眼眉间的意思。大错是没有的……应该没有?莫非是有了,害云蕙身世也不清不白,所以才一块儿被丢井里去?谢家怕丢人,这才没声张?刘家要逼急了,说不定谢家也就声张了……

    这也是云蕙大舅舅不敢往狠里逼谢家的原因。他怕逼到他来也落不着好儿。

    逼呢,还是要逼的。云蕙大舅舅心事重重的爬着台阶,毕竟两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丢到水里也该听个响吧!归根到底一句话,要钱哪!——嘿,那些猴儿崽子嘀咕的是啥?

    几个刚缝上开档裤的毛孩子。拍着手跟他们唱:“……设赌局,诈元宝……陪了姑娘陪侄女,背着死人要元宝……”

    喂喂。这唱的是啥?!

    离他们近的刘家人,猫眼过去要抓他们过来问个明白,毛孩儿比猴儿还精,立刻喧笑着跑了。又有些少年,都是不事学习生产。专修仪容,卖俏勾搭妇女、哨聚滋事的能手,但见他们刚长出的小胡子上抹着头油、脸上则敷着胡粉,衣襟拉起来一些,好炫耀情人送的白底子绣金花凤凰的汗巾儿,袖子也提起一些。好炫耀里头散着异域芬芳的胭脂渍儿。这会儿他们也来上香,眼睛倒没偷觑姑娘们,却觑到刘家这边。嘴里念念叨叨:“贪发财想疯了的!设赌局,竟敢把脏水泼到柯五哥身上。”

    “什么?”刘家人跳脚问。

    “什么什么?我问你,”泼皮少年才不怕他们,“柯五哥赌虫使诈,你说的?”

    “我没说……”刘家人被他们气势所慑。软回去。

    “不是你们说的还是谁说的?”少年们步步紧逼。

    “我们哪知道……喂,关你们什么事?!”刘家人反击。

    “柯五哥是我们朋友!”泼皮少年把衣襟拉得再高一点。让腰带上的剑把子有露露脸的机会,“你说关不关我们的事?”

    官府不准平民当街佩剑,但黑市仍有售短剑,跟长剑一样锋利,比长剑还隐蔽好用些,卖的时候也不问对方是否平民、买了回去是否当街佩戴,就是价格贵点儿。从前,泼皮少年只有搞个套子、买把匕首插在里头充数。云柯跟他们成为酒肉朋友之后,跟他们一起卖俏抹粉,还出钱给他们都佩了真正的蛇皮鞘短剑,这些少年可感戴云柯了。忽闻云柯卷款潜逃,而且还有可能在赌局里诈了大伙儿一票,他们不敢相信,不久前又听到一个说法,原来是刘家骗钱,借着七小姐的手段,想把脏水扣在云柯头上,云柯无奈,这才逃跑了。刘家太也无赖!他们决定见义勇为,替云柯讨公道。

    必要时,用武力来讨公道,甚至用血也可以。被官府通缉,亡命天涯都可以。他们都只有十七八岁,正在一腔热血嚣叫着等不及要喷出去的年纪,不怕死,就怕不刺激!

    在他们魄力十足的挑衅下,刘家人退缩了:“柯少爷真不是我们陷害的……”

    “那你们承认他是被陷害咯?”少年中有人脑子很灵。

    “这个……”

    “你们知道他被陷害咯?”

    “也、也不是很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少年们很高兴把学堂上夫子的教训搬到这里来用,“有什么不是很知道的!你肚子里有鬼!”

    “有个屁鬼!”云蕙二舅舅炸了,“你们这帮小子找死是吧?”

    “哈呀呀!”少年们大乐,“找的就是你们的鬼!”特高兴有个拔剑决斗的机会。

    值班的衙役们望过来了,瞧见兵刃的话,抡链子,锁人,两边都锁上,关回去,叫他们家里拿钱来赎人,节下,赎金翻倍,还要备酒菜……

    “误会啊误会啊!”云蕙大舅舅冷汗涔涔,“我们,完全不知道五少爷怎么回事儿。我们,就是因为没了家里姑娘,穿个孝。”

    “又不是没了你妈,”少年里还有人嘴巴忒毒,“你穿的哪门子孝!”

    “你!”云蕙二舅舅要炸了。云蕙大舅舅硬把他压下去,对着蓄势待发的衙役陪笑:“误会,误会!”

    衙役看他这儿没火苗,就转而盯着少年们。只有一方滋事的话,逮捕单方也不是不可以,这些少年家里,有的还是凑得出几个钱的……

    “误会。”少年们哼哼,并且很快散去了。

    衙役们也无趣的回到各自岗位上。

    这一番折腾,谢家人已经爬到山阶的一半了,刘家人看着云蕙大舅舅:这会儿咋办?

    来都来了,又不能退回去。她大舅舅道:“再跟。”

    于是又跟上去。

    两个出嫁没多久的小媳妇,刚从庙里上完香,下阶来,经过刘家人身边,看他们一看,笑着咭咭咕咕,俨然也夹着些:“不要脸……逼死了自家姑娘,来讹钱”之类的话。

    云蕙大舅舅盯着她们,她们像受惊的小母鸡似的摇摇摆摆下去了,先前那些泼皮少年们没走远,被她们小母鸡一样又圆又撅的屁股吸引住了,追着她们后头撩拨几句风话,激起她们咯咯的蠢笑。有个少年斜起一边嘴角,向刘家人瞄过来一眼,云蕙大舅舅赶紧低下头,心里透凉透凉的,像摊得太薄、凝都凝不起来的粥,怎么这么不得劲儿。问谢家要这点子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山阶仄仄向上,一步一声佛唱,刘家人越走越没意思,有的大局观和团结精神不强的,就悄悄把乞丐似的旧麻衣扯了下来、破白布丧带子也解下来。再走几步,就悄悄溜了,过他们的年去。

    大雄宝殿在望,两个大香炉喷着馥郁的香烟,兜售香烛的叫卖声一发嘹亮,云蕙大舅舅回头,看身后稀稀拉拉跟的已经不剩几个人,叹了口气,望望寺内。谢家人早被尼姑殷勤备至的接了进去,白胡子的老苍头劝宣道:“施主,这是尼寺,成年男子有所不便,上香请只在外殿,勿再进入。”

    慈恩寺最早前,是男寺,寺中都是僧人,连一只母的狗都不放入内,也算齐整,可一城不容二寺,临江寺因那振风塔,名声越来越响,慈恩寺就渐渐端敝了,竟至香炉蒙尘、佛像脱漆的地步,有几个好样儿的尼姑,就把这寺盘下来,以女眷为主攻对象,打下江山,把一座半山腰的破败小寺,变成台阶严整、金像威严的大寺。“慈恩寺”的大匾,还挂着,主事的石姑姑认为更名不祥,就不改了,不过里面用的,可全是尼姑了,女人家有些事有所不便,外殿便用极老的苍头们,至山脚,方用一些老实的壮年男人,以备苦力所需。这些年来,虽也有些人说她们的俏皮话儿,却没出什么确凿的丑事,也算不容易了,多少僧寺都做不到这样呢!

    男女宾客虽都接待,男宾尊贵如唐静轩谢云剑等人,也可以到后头净舍,那叫不叫上香了,叫“饮茶”。饮茶是要付茶资的,资费可不是外头什么茶室能比。刘家人付不起,就付得起也舍不得付,便只能勾留在外殿,那又有什么意思?

    云蕙大舅舅在那几个仅剩的刘家人注视下,垂头丧气的挥了挥手:“散了吧。”

    众人就鸟兽散了,一边没忘了把麻衣扒下,省得再被路人盯着看。云蕙大舅舅走出一段路,呆望着山头的残霞晚照、暮云与香烟袅袅混合在一处,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光脚的想给穿鞋的整点事,怎么还就这么难。这么难哪……

    ps:

    云剑不急

    “皇权是天。天要变,下界小民能怎么办呢?……云剑怎么也不传个信回来!莫非是忘了么?”

第一卷 锦衣昼行 第七十六章 云剑不急

    当刘家人在慈恩寺山阶上饱受磨难时,谢家人跟着老太爷、老太太拾阶而上。老太太本可乘肩舆,但道:“不过这百多步阶梯。大夫说,左右我走走也好。”便自己下来走,一臂由精壮仆妇扶住,一手交给谢小横,谢小横脚步稳健,牢牢搀定她,很有点相濡以沫的意思。谢家人跟在两位老祖宗后头,人人整肃、个个端庄。任刘家人乌七抹糟,他们一个回望的都没有。

    对他们来说,刘家人不算什么,内殿里才是大考验。

    内殿里,都是有资格“饮茶”的人,他们才有资格嘲笑谢家的任何瑕疵,并有能力在言笑之间,不动声色就将这嘲笑磨利了砍将过来,能把你砍得瞬间背过气去,还不见血痕。慈恩寺里的尼姑受着谢家的香火钱,对谢家仍殷勤如初,那些人可不管,只要谢家丢了人,乐得嘲笑呢!再说,有些家里从前是被谢家用嘲笑的刀锋欺侮过的,这次得到机会,怕不兴高采烈的劈回来?

    谢家人要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