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掌上名蛛-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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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艾泽这个穿越者看什么都新鲜的单纯头脑，拜伦却对这个广场上三三两两围作一圈的人有着不同的看法。在他看来这里的人来自帝国、或许还有别国的各个阶层，有贵族，有商贾，也有普通的老百姓，甚至还有一些穿着神情都很是落魄的底层人民，虽然大家都穿着黑色斗篷隐着脸，看不见长相，可从每个圈子中站着的人身上透出来的气息足以判断他们的身份。
　　打量完这一广场上不明身份的人之后，艾泽的视线就落在了广场中央的神坛上。
　　神坛上方空无一物，倒是神坛正上方的竟然笔直地倒悬着一柄长枪，那长枪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够使用的兵器——它的枪柄之粗是普通成年男性两只手都握不过来的。
　　拜伦盯着那长枪的枪柄看了半晌，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用极轻的音量吐出了三个字：“不死鸟……”
　　不死鸟其实就是凤凰，可以靠涅槃重生，意指永生不死。
　　拜伦自然是不会被这么一柄刻着不死鸟的长枪给糊弄过去的，艾泽更加不可能，他只扫了一眼就没再继续看它了，别人对这柄长枪的来历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这玩意儿是拜厄斯的武器，原形态上根本没有这个不死鸟的图腾，现在搁在这里根本就是忽悠人用的。
　　可拜厄斯的武器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伪神的本体也在这里？
　　艾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原著里三名主角杀到拜厄斯面前时这个伪神的力量已经壮大到几乎拥有了神格的地步，而安利教早期的地下活动是怎么个情况他根本不知道。
　　这才头一次潜入，别出什么情况才好——
　　似乎感觉到了艾泽的紧张和不安，拜伦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然后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朱莉所带领的这一批人大概就是最后一批了，在艾泽等人进入了广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通过那扇连接着异次元空间甬道的巨门过来了，在他们之前已经等待了许久的人们终于开始有了些许骚动，诸如“还要等多久”、“到底怎么回事”等等抱怨的声音在人群之中冒了出来。
　　几乎是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刚出现，巨门相对面的另一侧门扉就被从外侧推开。
　　六名青年男女鱼贯而入，在那扇门的两边对面站立，排成了两列。他们并没有像在场年迈的人们一样穿着斗篷，而是身着一袭式样简单的黑色长袍，神态虔诚而崇敬，眼底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狂热，一副翘首恭迎的姿态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好奇地探头去看后面会出来什么人。
　　那人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在六名信徒站好队之后没几秒，就有一名同样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从门扉之后走了进来。
　　她一头栗色的长发，深褐色的眼睛是少有的猫眼，圆圆的瞳仁内带着审视的光芒，随着她迈进来的步伐，探究的视线也在同一时间将广场上的众人都扫视了一圈。
　　朱莉的声音在边上响起，不大却足以让他们这一圈人都听见：“那一位是来主持神降仪式的先知大人，奥莉薇亚。”
　　艾泽有些好奇：“先知？”
　　朱莉轻声解释：“先知大人是最初的传教士，也是安利教唯一的神降者。”
　　然后就没了。
　　这个朱莉真的好奇怪……
　　腹诽是一回事，艾泽倒也不期待他能从朱莉的嘴里挖出多少可用的信息。
　　那个名叫奥莉薇亚的先知大人从容不迫地向中央的神坛走来，六名黑袍信徒以最开始的站队阵容跟在她身后，在奥莉薇亚踏上了神坛之后，他们六人就在神坛之下围成一圈站好。
　　站在神坛中央的奥莉薇亚闭上了圆得妖异的猫瞳，双手抬起掌心向上，俨然是一副准备冥想的模样。
　　艾泽本来就在警戒着这个先知大人的一举一动，一见她这个要冥想的姿势，立刻就将一路上为了保护自己和拜伦的精神力给收了回来，同时收敛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让自己的气息和一个普通人类没有两样。
　　就在艾泽前脚刚采取了应对措施，奥莉薇亚的精神力就扫过了广场上的每一个人——这是每一次举行神降仪式之前的检查。安利教还处于发展信徒的时候，拜厄斯大人特意吩咐过她，一定要小心行事以防有任何心存不轨的人混进来。
　　神降仪式被搅乱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奥莉薇亚对那位拥有无尽力量的神祇拜厄斯大人始终是畏大于敬，从她被拜厄斯大人选中并赐予先知的头衔开始，拜厄斯大人的每一条命令之于奥莉薇亚而言都是必须绝对服从的存在。
　　奥莉薇亚的精神力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的她立刻收回了精神力——这昭示着这一次也将会和曾经的每一场神降仪式一样大获成功，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奥莉薇亚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劲。
　　这位女先知微微眯起了眼睛，锐利的视线再度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停在了某个角落。


☆、65

　　奥莉薇亚的视线所及正是艾泽等人所在的方向。
　　艾泽被那一双圆圆的猫瞳看着，明明是穿着一身能够隐藏住大半张脸的兜帽斗篷；他却产生了一种一丝‘不挂地暴露在毒蛇的目光之下的阴冷感——这是被发现了节奏么？！
　　还没等艾泽把心里的紧张和不安感表现出来；奥莉薇亚就收回了视线；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转回头去；几乎抿成一条线的唇瓣一掀：“欢迎各位参加这次的神降仪式；相信大家对本教所倡导的教条已经很清楚了，我也就不费时间多做介绍了。”
　　艾泽心惊肉跳的。
　　……这到底是被发现了还是没被发现？
　　她顿了一顿，做了一个简短的解释说明：“我知道你们之中有许多并不相信在信教之后就能重获青春，甚至永生；在场的诸位也有不少人只是抱着看一看的心态来到这里，因此这一次的神降仪式并不会要求所有人都入教成为信徒。”
　　说到这里；围在她外侧的六名信徒像是约好了一样；抬起双手一翻手腕；露出了他们握在手心的东西——那是有着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塞着软木塞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小半瓶黑色的溶液，那颜色怎么看怎么诡异。
　　先知大人抬手指向信徒们手里的玻璃瓶：“愿意直接入教的人，喝下它之后站到南侧，其余的请站到北侧。”
　　女人的声音清清泠泠，不带有任何蛊惑成分在内，说话的语气也是铿锵利落，对一众人等入教与否的选择毫不干涉，甚至在人们低声讨论的时候，奥莉薇亚的脸上也没有显现出任何不对劲的神色，只眯着眼看着周围的人，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
　　都到这一步了，艾泽也就不着急了，他知道拜伦不可能拉着他去入教喝那瓶怎么想都不对劲的液体，拜伦这是在采取观望态度，不想做第一个走到北侧的人而已。
　　两人身边的三名贵妇人看着这个架势就有些退缩了，特别是被奥琳娜从葬礼上拐来的那两位，一见那装着诡异液体的玻璃瓶就怂了——
　　“奥琳娜，你、你真的要……”艾莉森的声音里明显流露出一股怯意。
　　黛茜见艾莉森只说了一半就没在继续，也说了一句差不多意思的话：“那东西喝了不会出事么？……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一旦上了年轻确实是会惦记着怎么变年轻，但是奥琳娜你要知道，这到底是不切实际的事啊！哪有可能信一个教就真的变年轻？！……你可得仔细想想。”这俨然就是一副在劝说奥琳娜回头是岸的架势了。
　　然而这两人的努力却被朱莉一句话就打破了：“你们知道奥琳娜上回见到我时，我是什么样子吗？”
　　一直没有动作的金发贵妇人转过头来：“朱莉和我是同一年出生的，你们觉得她现在……几岁了？”
　　两位贵妇人被同伴一人一句话给打懵了——且不说她们究竟是哪一年出生的人，光说外表，朱莉看上去就是比奥琳娜要年轻个十来岁……
　　艾莉森似乎不敢置信地一个哆嗦：“朱莉你——已经是信徒了？？”
　　朱莉点了点头。
　　这时广场内已经有很大一部分人接下了六名信徒手上那装着黑色液体的瓶子，走到了南侧。他们纷纷拔开玻璃瓶的木塞，然后或犹豫或直接嘴对瓶口一饮而尽。
　　当然，北侧也稀稀拉拉地站了几个人。
　　奥琳娜没再多话，她直接上前拿走了一个小瓶子，在朱莉的陪伴之下走到了广场南侧。
　　两名贵妇人见她拔了软木塞喝掉了那瓶东西，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却猛地发现身边还有同伴——她们望向了拜伦和艾泽：“你们……要入教吗？”
　　拜伦理所当然地出面回答：“我们头一次来也不知道底细，打算先观望一下，如果真的靠谱下次还能再来。”眼看着广场上的人大多数人都已经做出了选择，这才就和艾泽手挽手走到了北侧站好。
　　两名贵妇人对视一眼，似乎也挺认同拜伦的说法，于是两人也相互一挽手，朝拜伦和艾泽所在的位置走来。
　　至此，基本广场上的所有人都选择完毕，而事先准备好的溶液也已经让选择入教的人们都喝下去了。先知大人微微一点头，似乎对此感到挺满意的，她不再将注意力放到北侧站着的人们身上，转而面朝向北侧：“很高兴我们将会拥有这样多的兄弟姐妹。神降仪式需要一名仪式协助者，我将会在你们之间选出这一次的协助者——仪式结束之后，协助者将会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信徒。”
　　奥莉薇亚边说边在她跟前的几名信徒头上点了点，随后抬头望着又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了些许骚动的人群，一番打量之后点中了其中一名：“就你来吧。”
　　看清了先知大人手指的方向之后，边上两名贵妇人止不住发出小声的惊呼——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被点中的人正是毅然决定入教的奥琳娜。
　　因为被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所以没有人看得见奥琳娜的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只见她迟滞地在原地站了两秒，便迈开步子走上了神坛。
　　奥莉薇亚退了一步，示意奥琳娜在她的面前站好。那柄倒置悬挂的长枪枪头正指两人身体之间的缝隙，年轻貌美的先知大人突然嘴唇一弯，露出了一抹不带有感情色彩的微笑，她朝奥琳娜伸出了手，示意对方将手放置到她的手心之上。
　　事已至此，奥琳娜也不再犹豫，从艾泽的角度看去，这位贵妇人毫不迟疑地将手放到了先知大人的掌心之上。
　　六名信徒早已收起了入教用的玻璃瓶，由面朝外的站姿改为面朝内，六人彼此向旁边的人伸出了手，形成一个手指向上、掌心相贴的姿势。
　　没有宣告也没有征兆，神降仪式竟然就这样在先知大人轻声念出祷告词的瞬间开始了——
　　这场神降仪式做足了表面功夫，女先知吟唱着晦涩的祷告词，而边上围着两位女性的信徒们则是应和着那祷告词。由于半敞开式的广场位于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物之顶，不时在广场之上呼啸而过的风却居然无法打散女先知和信徒们的祷告词，平稳的吟唱声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力量将众人萦绕其中。
　　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神降仪式那悠长而神圣的祷告词吟唱声之中，当然，也只是几乎而已——艾泽作为在场唯一保持清醒的人却并不好过。
　　在神降仪式的一开始，艾泽的脸色就徒然苍白了起来。
　　艾泽全身都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这是精神层面的攻击！
　　艾泽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却并不敢轻举妄动，精神攻击虽然能破，但是一个搞不好就会伤到脑子——他可不想变成傻子！
　　然而艾泽却也知道，精神攻击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在奥莉薇亚用精神力全面压制他的期间，这位女先知是不可能有任何动作的，一旦她有所行动，对艾泽锁定的精神攻击就会被解除。
　　所以艾泽反而不担心了——只要一直关注奥莉薇亚的行动，在她撤回精神压制转而来对付他的空隙拉着拜伦跑就是了！
　　于是不能动弹的艾泽只能瞪直了眼看着广场中央神坛上的那两个女人。
　　被牵着手的奥琳娜的兜帽被又一次呼啸而过的风带偏，最后滑落在了脑后，此刻她已经没有余力去在意这些细节问题，艾泽清楚地看见这位理应是头一次站上神坛并参与神降仪式的贵妇人嘴唇一张一合，非常明显地是在应和着女先知吟唱着的祷告词。
　　随着吟唱节奏的越加变快，那不知是因为什么而倒置悬挂在两人之间正上方的长枪枪柄开始发光，尤其是纹刻着不死鸟的地方正渗出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暗红光辉。
　　在那奇怪的光芒笼罩之下，奥琳娜那写满了风霜的脸上竟然像是时光加速倒退一般，岁月的痕迹被飞速消除着！
　　这在众人眼里显然就是重获青春的现象，然而艾泽所见到的却是燃烧生命的禁忌魔法！
　　对于艾泽来说，奥琳娜虽然只是一个相处了没几个小时的贵妇人，但眼看着她剩余的生命力被异教神燃烧殆尽换取年轻的相貌，他心底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
　　只可惜艾泽的难受注定不会持续太久。
　　就在奥琳娜完全恢复了年轻的外表之后，神降仪式就在女先知的一声轻吟之中毫无征兆的结束了。
　　就在神降仪式结束的一瞬间，女先知一睁圆圆的猫瞳，放开奥琳娜的手之后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朝艾泽和拜伦所在的方向一挥手，气势凌厉地指了过来！
　　就在她有了动作的时候，艾泽就感觉身上的被压制感徒然一松，他想带着拜伦立刻跑路，可奥莉薇亚那一指之下，一指倒悬在神坛上方的那柄长枪枪头闪电一般地对准了他们，“咻”地就在根本没人控制的情况下猛地飞了过来！
　　艾泽吓了一跳，就慢了这么两秒的时间就错失了跑路的最好机会。
　　——只能迎战！


☆、66

　　066。觉醒
　　倾斜向着艾泽冲过来的长枪枪头闪着细碎青色的锐光，在阳光的照耀之下；艾泽能够清晰地看见枪头青芒周围缠绕的半透明黑雾。
　　一般的法系职业在对上这样的情况都会将女先知归入物理系的职业来考虑——毕竟是她挥手之后那柄倒置悬空的长枪才有了反应；而法系职业面对物理职业攻击的第一时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