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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夫郎容珩by莞尔一贱-第13部分

小说: 夫郎容珩by莞尔一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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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二丫暗自皱眉,七十五两,比预想的还贵上一些。
  “这死了人的宅子,也能卖七十五两?我倒要看看明天那两户城里人家到底肯不肯出这个价钱跟你下契。”容珩抬高了下巴,笼着袖子,睨着主屋大门后面的一团糯米。
  那糯米是黑红色的,在那么个隐蔽的地方,很少有人能注意到。
  那老管家和薛婆子对视一眼,脸色微变了变。
  薛二娘比她二人道行更深了点,佯装温怒说到:“容小哥你这话从哪儿说起呢,这房子要是死过人,我妹妹也不会瞒着你。要我说,这王家可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就我这个粗人进这院子里走一圈都觉得神清气爽,可见这里地气极盛风水好。”
  “这洒了黑糯米的宅子也叫风水好?”容珩一声冷笑。
  黑糯米,是南方的一种风俗。如果人死之前吐的是黑血,这口黑血就带着极深的怨气,需撒上糯米,每日一换,七日才可尽除这些怨气。
  这宅子的故主原是个南方人,姓王,虽是个书香门第,到这一代却出了个流连烟花之地的大小姐,偷着竟把家财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了这一间宅子,老太爷气得当场就吐一口黑血了,喂了参汤也只熬了一夜就去了。死了人本就不吉利了,这黑血更是冤气深重。遂撒上了糯米去去晦气。
  这周围人都知道这宅子死了人,但薛家婆子欺负苏二丫是个北方人又住在村里不知道这镇上发生的事儿,于是和这管家一合计,想诓骗她把宅子卖个好价钱,多出来的银钱五五分账。却没曾想,这容珩居然是个南方人,还知道“黑糯米”的风俗。
  薛二娘知道此事已经瞒不住了,立刻变了脸,呵斥那管家:“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了,你这庸人莫不是最近忙的晕了头了,这种事儿竟然也瞒着我。”
  薛二娘给薛婆子使了个颜色。
  薛家婆子也是个明白人,立刻就明白了。容珩来这一路就没少嫌这宅子贵,如今又发现这宅子死过人。村里人比镇上人更讲究风水,这死过人的宅子那可是大大的晦气。她忙做起了苏二丫的工作,先是撇清了关系,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然后又暗示地窖的房子实在不好找,不如将就将就。
  苏二丫心中暗笑,容珩可真是她的宝,这下可有了压价的借口。她与容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说这里风水不好,他们要这宅子将来是要做生意的,死过人的地方谁愿意来啊。另一个说,可这有地窖的房子实在不好找,若是价格肯低一低,……
  薛家婆子怕生意做不成,转而投入了苏二丫的阵营,帮着她压价。
  而那老管家也盼着这宅子及早脱手,好追随故主回乡。虽然他们压价极低,但也忍痛割肉的同意了。
  这三进三出的宅子,到最后竟然只卖了五十五两银子。苏二丫在心里简直笑开了花,面上却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苦相。
  × × ×
  如此便宜的价钱将这么大的宅院卖了出去,那管家自是生着闷气,但这生意又不是强买强卖的,虽然亏了却也怨不得别人。
  他阴着脸写出一副对联来。说是要恭贺苏二丫乔迁之喜。他一个管家,也仅仅是略通文墨,写不了长对子,便一句四字,送了苏二丫一个极为简单的对联。
  行节俭事,
  过淡泊年。
  苏二丫心知,这小气的管家是在暗讽她把价钱压得太低了,这是在节俭事,又瞧不上她粗布旧袄的打扮,诅咒她过个缺柴少米的淡泊年。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你瞧这字儿写的多好啊,苍什么有力,龙……”苏二丫捧着那对联一副欣喜的样子。
  薛二娘笑了一声:“苍劲有力,龙飞凤舞。”
  “就是这么个意思。”苏二丫佯装不懂,笑的还挺腼腆。
  薛二娘面上赔着笑,心里却以为苏二丫没文化,看不起她。
  乡下人果然没见识,被人骂了吝啬,诅咒了过不好年,居然还乐成这样。那管家也更加轻蔑了几分,心中对自己这副对联满意极了,暗自得意。催促着苏二丫把那对联贴上,等着明日周围的邻里来笑话苏二丫。
  “我瞧你这对联字写的好虽好,句子却有些短了,不如让我再加上一笔。”
  苏二丫也没等那管家反应过来,已经自个讨来了笔墨,在那对对联上各添了一个字儿。
  早行节俭事,
  不过淡泊年。
  只这一个字儿,这对联的意思可就全改了,这分明是再说自家勤俭持,寓意极好。
  没想到这乡下人竟然还识字,不仅识字还是个极为聪敏机灵的人。
  老管家在苏二丫这儿没捞到一点便宜,那点小手段反而显得拙略了。
  字写的“虽”好?这不是明摆着再说他是个空会写字的半吊子,玩对联竟连一个乡下人都没赢过。老管家的一张老脸顿时挂不住了,黑压压的阴郁之色,嘴角抽了抽直往下耷拉。
  薛家姐妹虽不像老管家那么吃瘪,但也觉得这一天下来被容珩摆了一道,又被苏二丫戏弄了一遭,脸上极为无光。
  薛家姐妹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自以为看人是极准的,这次倒都失了算。
  要说她们对容珩也略微有点印象,当年那个半死不活瘦得跟豆芽干的男孩,居然也长成了姿貌端华的玉人。不仅容貌过人,而且还气度不凡。这苏二丫更是了不得,连读书人家的大管家竟然也戏弄了,不仅聪明而且机智,哪里看的出她曾是福禄村有名的傻子。这两人都不似池中物呀!
  苏二丫撇过那老管家,只邀薛家姐妹二人留下来吃中饭,显得亲厚无比。
  那老管家在一旁,以为她们是串通好的,连带着对薛家姐妹二人也气上了。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低头用南方方言说了几句难听话。揣着那五十五两银子,拂袖便走了。
  薛家姐妹脸上笑的难看,再说这院子还没收拾,哪有好菜好饭,拿着五两的“中介费”便告辞要走。
  等着人走干净了,院子里只剩下容珩和苏二丫两人的时候,苏二丫方才大笑出声。狠狠的在容珩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们家容珩真是聪明,省了二十两银子我请你吃肉。”

  ☆、平安镇

  院子里空荡荡的,但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心却是满满的。张罗着开始收拾屋子。
  以前的苏家也没什么家当,桌子椅子都是从齐家借来的砖头自己砌的,也带不走,锅碗瓢勺大多是缺了口的,如今苏二丫有了闲钱,通通都要置办新的,行李简单,就是几件随身的衣物,他们来的时候就贴身带着,倒也不必再差人回去拿。
  这宅子总共有五间屋子,一进门,先是东西两间偏房,房间略小。第二重门里是东西两间厢房,比偏房略大,但装潢精致,可做客房用。第三重门是一间主屋,坐北朝南最是敞亮,还有地龙,只要买上几斤炭火,这屋里就如春日般温暖。
  苏二丫拉着容珩在自家院子里走来走去,指点江山似得说这。
  “等我们有钱了,这门前要种上一排竹子……”
  “等我们有钱了,在这儿摆一个大鱼缸,养伤几尾锦鲤,你无聊的时候还能拿着竹子逗着玩……”
  “等我们有钱了,这里要放给你请上五六个伺候的人。天天对你说,容老爷,该喝茶了,荣老爷,该漱口了,容老爷,吃个点心吧……哈哈哈哈”
  “等我们有钱了,不不不……不用等我们有钱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这里要有两三个我们自己的孩子,男孩儿长得像你温文尔雅,女孩长得像我活泼机灵……容珩……”
  怎么就说到孩子的!苏二丫的手又不规矩的伸来容珩的腰身处,并从袍子的衣摆处往里滑动,容珩面色酡红,微微嗔怒,在苏二丫腰上的软肉上掐了一下。
  “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又动手动脚!”
  “明明在自己家又没有旁人,容珩你脸皮子总这么薄,我们何时才能有孩子啊!”
  苏二丫揉着腰,一脸没吃到豆腐的不满情绪。容珩以前从来不知道反抗的呀,现在这是涨道行了,还会还手了!看来吃豆腐的事情,道阻且长啊!
  容珩如墨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安抚似的低头在苏二丫脸颊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到:“生孩子……是晚上的事儿……”
  容珩,你这是在邀请吗?
  × × ×
  中午两人来不及做饭,苏二丫就带着容珩在镇子里转转。
  今天虽然不是赶集的日子,但东街上依然热闹。他们二人先是寻了个干净的小摊,一人吃了一碗面。五文钱一碗的汤面。跟头发丝儿似得面条扔进水里,一两分钟捞上来,淋上浓浓的酱汁,不需三五分钟,一碗面就做好了。
  吃完了面,苏二丫又拉着容珩买了一碗肉炸丸子。二十文钱一碗的肉丸子,其实并没有多少肉末,全是用面裹的,但炸的金黄酥脆,又淋上一层甜辣爽口的酱汁,倒是独具风味。
  再往前走,又看见卖冰糖梨水的,苏二丫想着容珩一路上吃了这么多味重的东西,容易口渴,遂又拉着容珩喝了一碗,清清凉凉,喝道嘴里甜丝丝的,很是舒爽。
  再走几步,瞧见一个卖点心的铺子,做的很是精致,绿色的豌豆糕,白色白糖糕,黄色的桂花糕,一个小方块一个小方块的摞在一起。而且店铺里人来人往极为热闹,店小二见苏二丫频频张望似是很感兴趣,大声说道:“进来看看吧,苏点斋今日特惠,买三赠一啦,新品梨花糕五十文钱一块,闽南口味,风味独具啦!”
  容珩一路上跟着苏二丫吃这吃那,已经撑的腰都不敢弯一下了,生怕压住胃。如今见苏二丫又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立刻警铃大作,主动伸手揽上了苏二丫的腰,暗暗使劲,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然后半拖半拉的跳过了点心铺。
  “这什么苏点斋,半吊子的手艺也能出来开铺子,随便一个南方人都比他家做的好。”容珩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苏二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容珩,你是南方人吗?”
  容珩身躯微微一颤,没有作声。
  苏二丫也没太在意,临街一个卖水粉的,铺子上有许多新鲜东西,苏二丫忙拉着容珩挤了过去。
  “最新的桃花胭脂,走一走看一看,淡香扑鼻,颜色艳丽啊。”
  “还有这鱼油香膏,那可是东海来的稀罕货,只要捻那么一点,往手上这么一涂,一冬天都不用担心会起冻疮。”
  容珩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骨节处比其他手指骨节处红上许多,估计就是去年这里起了冻疮。苏二丫早就注意到了,所以睡觉的时候总要捧着他的手,生怕他着凉了。
  如今听说这个鱼油香膏专门治冻疮的,二话不说就买了一盒。
  容珩手里正拿着一盒胭脂,看的仔细,目光里是极为喜欢的。但苏尔雅已经买了一盒鱼油香膏,花了三两银子,他心疼的不得了,舍不得再花钱了。
  苏二丫故意逗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容珩,我看不用买这东西,我只要亲一亲你,你脸上能比涂了胭脂还红呢。”
  容珩顿时羞的脸上快红的滴水了。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这人怎么不分场合的调笑他呢。
  苏二丫虽嘴上说这不必买,但知道容珩心里喜欢,又怎么会落下呢。
  不仅买了胭脂,还买了眉笔,香粉。
  “一看您就是个会心疼人的。您还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买个刺绣的花样怎么样,这种凤蝶兰怎么样,这可是南方时下最流行的花样子,这花虽也是兰花,但开起来就像蝴蝶似的,北方可不多见。”那小铺子的老板见苏二丫出手大方,便谄媚着专门顾起了苏二丫这边的生意,找出一方手帕,手帕上已经用细墨勾勒出一个兰花的图案,花团锦簇,迎风招展,端是好看的紧。
  容珩见了那兰花,全身一僵。待苏二丫发现他有些不正常,伸手在他的脸上揉了揉,他缓缓回过了神。
  “别买了,我不会绣花。”
  × × ×
  街角有两个腰上别着长剑的江湖人从街角走过,其中一人突然朝着刚才点心铺的地方愣了许久。
  另一人用手肘顶了顶她。“怎么愣在这里不走了。”
  “刚才恍惚中好像看见岭南王了。”她喃喃的说到,语气如同叹息般有些飘渺,记忆力那个潇洒俊逸温柔雅致的人,完全定格在十年前的模样。只因,她十年前便已经英年早逝了。
  “将军肯定是眼花了,那人十年前就死了,将军还去送了她最后一程,将军怎么忘了呢!再说,现在已经不能称岭南王了,沐绯英她是大晏的罪人被剥了爵位……”
  “你闭嘴!”
  岭南沐家,就如同是岭南人的神!百年前大晏女国的先祖攻下岭南,却攻不下岭南人的信仰,于是假意对沐家封王,给以优待。岭南仍归沐家管辖。
  但大晏国国力昌盛,精兵强将各个如狼似虎,怎肯真的把岭南这块肥厚的土地给了别人统治,这百年来,他们一步步蚕食岭南沐家的力量,不断的派遣官员和游民移居岭南,分化岭南,同化岭南。
  终于等到时机成熟,女帝忍不住对沐家下手了。先是捏造沐家要谋反的罪证,而后又大举围剿。他们想要岭南,却不想要岭南的魂。沐家是一根必须拔除的毒刺!沐绯英被午门斩首,沐绯英的独子当年仅仅七岁,背叛发配为奴。
  发配为奴只是明面上的,据她调查,女帝早就下令暗中喂毒鸠杀沐家最后的血脉……
  “将军……”
  “走吧!大概真是我眼花了!”
  × × ×
  我左手拿着三匹布,我右手拿着一口锅,腰上挂着一串肉,真呀么真得意。
  “二丫我帮你拿点。”容珩手里只拿着那一包小东西,都是香膏脂粉什么的,根本没什么重量。见苏二丫抱着一口铁锅,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有些心疼了。
  “不用!我是女人,怎么能叫你拿东西呢!”苏二丫竖着眉毛瞪了他一眼。容珩总觉得她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什么事儿都恨不得帮她全办好了,可她明明就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路过一人巷的时候,苏二丫和容珩都听到巷子深处,有人在大声责骂着什么。
  “你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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