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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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开塞子的声音,显得清脆细致,她将药瓶凑近茶杯,手上刚一抖,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模糊之音,“你在做什么?”
话语邪魅,透着暗夜中令人蛊惑的阴柔。
第三十七章 听欢
汐奚一惊,眼见白色的粉末融化在茶水中,滴点不剩,她不着痕迹的将药瓶塞回袖中,转过身,盈盈上前,“爷说渴了,妾身去倒上杯茶。”
坐回到床沿,汐奚将紫砂杯凑至玄衅薄唇前,“有些凉,要不要让丫鬟再送一壶过来?”
他低头瞅一眼,最终放心地摇下头,汐奚见状,将杯沿压上男子唇间,眼看着他饮下。幽深的瞳仁中闪过复杂难安,人和人,注定有一种关系会互相伤害,而他们,就是如此。
将空置的茶杯放回原处,玄衅将她搂在身前,汐奚一手落在男子腰际,直到这时,她整个手掌心还是冰凉的。
尽管玄衅不说,可五月盟内早已开始着手准备,张灯结彩,火红色的披锦绕过雕梁画栋,喜庆迎迎。
娶亲的日子极为仓促,选在三日之后。
庄内大摆筵席,连绵不绝的劝酒声不断涌向后院,梨花香落,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个时侯,高朋满座,玄衅必定抽不开身,汐奚瞅向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蹑手蹑脚来到东宫门口。闪身进去,大红的毛毯铺满整个寝殿,精致的鸳鸯锦被铺放整齐,桌上,各式各样的点心衬着一壶交杯酒,全部被摆在红木的端盘中,她别开眼,将面上黑纱拢紧后几步来到书架前。
指尖探过每一寸地方,她不敢将动作放得太大,所幸外头声音很响,汐奚将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却始终不见名册的下落。
正在焦急之时,只听得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敏锐地竖起双耳,闪身来到书架后头。
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小心翼翼地探进来,阖上的大门在身后留下一道隙缝,来人的目的也是那排书架,汐奚将上半身侧出去,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影在跟前不断徘徊,焦急地寻找着想要的东西。
“放哪了?”女子一声嘀咕,转过半边脸。
汐奚趁机望过去,就着昏暗的灯火,将对方的面容看了个清楚,竟是榕善!
“夫人,您慢些走,跨过去……”
喜娘的声音毫无预警而来,汐奚瞅下四侧,慌忙之下压低身子躲到了床底下,榕善见没地方可藏,退后一步,闪身至汐奚原先的藏身之地。
“夫人,这是爷的东宫,踏入一步,今后便能顺顺当当,早生贵子。”喜娘搀扶着女子来到床榻前,身侧的丫鬟嬷嬷们均上前道贺,溢满喜庆。
“借你们吉言,”女子的声音透过那层绵薄的喜帕传出来,轻柔舒适,“馨儿,赏。”
“是,夫人。”边上的陪嫁丫鬟从兜内取出几许碎银打赏,诸人恭贺过后,很快便退了下去。
房内一片静谧,汐奚躺在床底下,进退两难,榕善面色慌张,这个时候更加不能出去,只能静观其变。
稳健的脚步声沉着走来,躲在阴暗处的二人均是一惊,弓起身子后屏息凝神。玄衅一袭大红喜袍,俊美的面容被那妖冶之色衬得越发邪魅,他徒步上前,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只是并未醉。
女子紧张地绞着衣角,从喜帕边沿将视线探出去,玄衅自顾除下外袍,明亮的大红色被随意丢弃在地上,一脚,在上头踩过,走上前去。
双目黯淡,女子望着那件被践踏的喜袍,心头酸楚苦涩,新婚之夜,二人的衣裳应当叠放在一起,今后,才能举案齐眉。她忍下委屈,肩头却被走上前的男子用力一推,整个身子猝不及防倒在了榻上,惊恐地想要起身,才发现更大的力道已经压上来,“爷——”
她声音慌张,前襟已被撕裂,“妾身的喜帕——”
玄衅一手拉开女子腰带,精壮的胸膛覆上去,“用不着摘下,你长的是何模样,我并不在乎。”
沉重的声音压在头顶,隔着一层鲜红,女子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汐奚将身体蜷缩起来,屏息,哪怕是呼吸都不敢大声,撕碎的裘衣被尽数扔在地上,女子咬着下唇,面色酡红。
大掌毫不留情地抚上,所到之处,红色的指痕触目惊心,女子死死咬住嘴角,双手紧揪着亵裤一角。
“松开!”玄衅的声音充满不耐,在僵直的动作微微松懈后,猛地一扯用力,两手撑开她双腿。
“爷——”
女子声音变得尖利,在他顿住之时,却又态度软下去,“能否,让妾身摘下喜帕?”至少,能让自己看清楚他的脸。
玄衅面上闪过不悦,大掌将那喜帕从她脸上抽开,女子美目轻睁,压在头顶的男子俊朗非凡,阴柔的双目并未看她一眼,抬眸落寞,他衣冠整齐,连衣服都懒得脱。
两手紧张地揪着身下锦被,女子面露潮红,来不及细看,下体便传来一阵剧痛,“啊——”
汐奚猛地一惊,胸口忽然感觉到窒闷的厉害,隐约,还有淡淡的抽痛。
玄衅并未怜惜,双手将她撑开,整个上半身随之压下去,女子疼的额前冒出了冷汗,她泪眼婆娑,初尝人事,害怕的不断想要向后缩去。
“爷,慢些——”
再三犹豫,她还是羞愧的开口告饶。
玄衅果然停住动作,那双邪魅的双目睁开,缓缓对上她,女子一阵欣喜,面色缓和下来。
“要,还是不要?”深邃的瞳仁中,并未见到太多情。欲,玄衅将身子退出去些许。
女子一怔,在自己的夫君身下,却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她两手撑起上半身,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痛苦,最终,在那双冷漠的眸子中,点下头。
汐奚双目从床底下望出去,只见一双小手紧紧地握成拳,泛白的指关节昭显愤怒,似乎马上就要隐忍不住。
女子用力咬着唇,却还是有痛苦的呻。吟不断逸出,颤抖的两腿摆在他腰间,玄衅凤目阖起,巨大的冲撞声让床榻发出几许暧昧……
汐奚双手捂着小嘴,那一阵阵刺耳,划开了耳膜,直直刺入自己心房。
榕善气恼万分,轻轻一跺脚,两肩轻颤。动作虽轻,却还是落入男子耳中。
顶上恢复了平静,汐奚睁大双目,一颗心再度悬起。
殿内有人!
玄衅放开手中动作,两眼变得犀利异常,一把将身下女子推向里侧,他声音沉下去,“出来!”
第三十八章 新主
纯净的血渍洒在大红的被单上,如火如荼,浓郁渗透进每一寸温暖,殿内,满斥着腥味。
榕善瑟缩着双肩不敢出去,汐奚躲在床底下,心里焦急万分。
“再不出来的话,别想活着离开。”玄衅语气阴冷,凤目睨过寝殿内的每一寸,榕善不自觉将身子向后退去,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女子蜷缩在床角,身上凌乱淫靡,两眼中布满惊恐。
玄衅睇了一眼,目无神色将视线别开,“来人!”
汐奚眉头微蹙,若是这个时候搜查的话,自己身着夜行衣,身份必然会曝露,她小心翼翼朝着屏风挪去,斜躺的身子侧靠起来,手中聚起掌风,朝着近身的榕善推去。
“啊——”
女子只觉裙摆似是被轻撩起来,吓得当场惊叫连连。
逼不得已,榕善只得不甘心的从屏风后头走出去,她小脸埋在胸前,来到殿中央,“爷。”
“你怎么会在这?”
榕善眼帘微微抬起,睨了榻上女子一眼,那张小脸上,除了惊恐,便再无其它神色,她抿起嘴角,悬起的心落下些许,论姿色,还差上她几分。“妾身……只想看看未来的夫人是何模样。”
“胡闹!”玄衅语带怒意,俊脸上满是阴霾,“退下去。”
榕善杵在原地,似乎并不肯迈步,汐奚仔细将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看来,园中诸人的说辞不无道理,玄衅对她一再纵容,难怪得宠至今。
双目不甘地扫过他身后的女子,榕善撅着小嘴,满面气鼓鼓地朝外走去。
寝殿中,再度恢复宁谧,令人窒闷的气氛让汐奚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发现。女子紧拥被单的两手在殿门阖起之时稍稍松懈,见身前的背影动也不动,她正起身,小手犹豫地探了过去,落在玄衅肩头,“爷——”
手臂被挥开,女子怔忡,只见他俊美的眸子转过来,“明日,将这丝绢交给皇帝派来的人,今后,就没你的事了。”
见他起身想要离开,女子忙捡起散落的裘衣胡乱遮掩,她双膝跪在榻上,神色凄哀,“爷——”
“妾身知道,就是因为我有特殊体质,皇上才会将我赐婚于您,不管爷接受我是因为皇命还是因为您的身体,既然妾身来到了五月盟,就想一辈子陪着爷好好的过……”女子鼓起勇气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垂下的双目,定在那方涂染贞洁的丝绢上。
玄衅下塌,修长的手指将前襟拢顺,“既然知道为何会选上你,就给我好好管住你的嘴巴,要是敢出去乱说,我就直接将你丢出五月盟。”
狠戾的语气,丝毫不留情面,汐奚凝眉细想,他们口中的特殊体质,同玄衅的身体又有何关联?
脚步声渐行渐远,打开的殿门在身后砰一声阖上,独留下一室冷清。
女子双手环肩,背部紧紧贴着墙面,汐奚被困于床底下,只听到上头传来嘤嘤啼哭,细碎的声音和着浓浓的哀伤,经久不散。
四肢酸楚,好不容易等到女子哭累了,汐奚方有机会从床底下爬出来,脚步细微地踩在毛毯上,经过那张床榻时,她不由停了下来。
眉目清秀,面上,泪渍斑斑,秀发遮住大半个面颊,看不真切,放在锦被外的手臂上布满于痕,她只是瞅一眼,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高墙内苑,明亮的月光差点便被阻在外头,黑纱下的小脸凝聚沉重,在经过了方才一事后,她更加坚定了尽快逃出五月盟的想法。
依附着男人的女人,真是可悲。
换下夜行衣,她直奔东苑而去。
一手推开院门,人还未跨进去,脚步便适时收住,不远处,男子白衣胜雪,高大的身影站在一束盛开的梅树下,两种鲜明的色彩,一下将她眼眸刺痛。汐奚站在殿门中间,任由寒风凛冽,扑打在周身。
……
“为何,你喜欢白色的衣服?”
“干干净净,我想要干干净净。”
“那……难道你不干净么?”
“我很脏……”
一串对话忽然窜至汐奚脑门,她想不出说这些话的是谁,掌心贴在额前,自己,仿佛遗漏了些什么……
或许,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真的记不起很多事情……
男子背影寂寥,他下巴轻抬起,似在端详着那些梅枝,退去邪魅的俊脸显得安静而祥和,月影稀疏,透过凉梢,层层晕染在他宽阔的肩部。枚红色的花瓣在细枝处轻颤,随风而落,男子似有贪恋,忙伸出大掌去接住。
侧对的面容转过来,他手掌握起,面上笑容真实展开,“去哪了?”
汐奚踏进园子,嘴角挽起,“心里有些闷,出去走走。”
一阵龙涎香味扑鼻而来,她轻靠在玄衅肩头,大掌顺着她的墨发轻梳,男子以下巴轻抵在她头顶,“你不开心。”
汐奚眼眸内讳莫如深,面颊轻蹭下,随口说道,“没有啊。”
玄衅微笑出声,大掌在她背上轻拍下后,执起她的手向殿内走去。
她步子犹豫,“爷,这个时候,您应该是在东宫。”
玄衅单腿迈上石阶,坚挺的背部僵住,头也不回问道,“你是想要将我推回去么?”
牵起的双手顿在半空中,指尖相扣,眼见着就要疏离,汐奚双目望向前方,在男子的身后跨出一大步,同时,手指紧握住他的手掌后,跟着向前。
薄唇浅勾,二人双双跨入内殿。
一阵温暖袭来,玄衅睨向身侧的女子,他说不清她哪里好,但那种令人心安的感觉,就是谁都代替不了。
翌日,醒来之时,另一边榻沿已经凉透。
惜翎守在外头,见她醒来,忙拿着挑选好的衣衫走过来,“汐奚,方才园子里人说了,今儿是夫人进门第一天,凡是内苑的侍妾都要去请安。”
着上锦衣,汐奚随口问道,“爷呢?”
“爷一早就起身了,好像是新夫人进门的头天早上,要给老太君行礼,爷还特地关照,若是你起不来就不用去了,可以免了请安。”在她肩上披上一件华丽的毛肩,惜翎将各种挂饰准备好,扣在女子腰间。
“既然是规矩,免不了的。”汐奚准备妥当后,朝着大厅而去。
远远地,就能见满屋子的人群聚在厅内,玄衅坐在首位,边上,就是新来的夫人。
汐奚近身上前,她去得最晚,索性也就站在了离殿门最近的地方。
一抬头,只见新夫人一袭枚红色的罗衫旖旎,发髻高盘,双手叠放在膝上,绣着金凤的彩衣高贵典雅,再瞅上去,面容清秀,虽然施了粉黛,却仍旧遮不住那几分疲倦。
汐奚双目微眯,心头大惊。
漫瑶……
她差点惊呼出口,贝齿紧咬着未说出来的话语,可是,那下意识涌上来的名字,又是谁?她完全记不得。
第三十九章 相逼
侍妾们一一上前行礼,女子态度谦和,笑容可掬。
榕善手捧一杯香茗,同汐奚一道上前。
女子望向二人,视线只是自然地扫过,似乎并不认识汐奚,“二位妹妹,请起。”
“姐姐,昨夜睡得可好?”榕善面露微笑,将茶端放在景瑟手中。
汐奚斜睨向身侧女子,她未免也太胆大了些,明明昨夜闯了东宫,今日倒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对新来的夫人非但不避让,反而口出此言。
景瑟面露尴尬,想起昨夜一事,脸色便黯淡了下去。
玄衅抿了口茶,并未说话,只是在放下茶杯时多用了几分力道。
“砰——”
榕善不甘心地收敛,景瑟见状,小脸忙扬起笑来,“多谢妹妹关心,我昨夜睡得挺好。”
榕善鼻翼间逸出冷哼,面色阴郁地退到边上。
请安过后,诸人纷纷踏出园子,回到自己的住处。
“汐奚——”
榕善几步追上前头女子,她面上洋溢而笑,挡住了汐奚的前路,“我敢料定,景夫人昨夜睡得肯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