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墨公子传之墨雪轻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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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的灯,完好无损。
他忽然叹了口气,回到正厅,却见到了殷若潮。
殷若潮穿了一身白衣,头系白色发带,就这么纤尘不染地望着林祈墨,目光清澈如水,带着一丝失去亲朋的真挚的沉痛。这一瞬间,林祈墨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
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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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八章(三) 。。。
殷若潮首先淡淡一笑,柔声道:“林公子,可有查到线索?”
林祈墨看了看她身旁的商凛云,答道:“线索倒是有,只是不太明确。”
商凛云叹了口气,道:“赵堂主向来平和有礼,鲜少招惹仇家。不知这凶手与他有怎样的深仇大恨,竟要取他性命。”
殷若潮目光微微一变,死要开口,却欲言又止。
林祈墨没有漏过她那张令所有女人都会嫉妒的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要怎样才能将这颗棋子毫发无伤地为己所用。有的机会,稍一犹豫,便转瞬即逝。有些言语,到了唇边,却反复思索。
林祈墨虽怀疑她,想利用她,却也不想到头来真正害了她。
所以他只是道:“江湖水深,仇恨这种东西,最难消解。”
殷若潮喃喃道:“是么……”
林祈墨突然嘿嘿一笑,道:“夫人似有所感?”
殷若潮怔了怔,从自己的神思中挣扎出来,微带警惕地盯着他,幽幽一叹道:“谁又没有或大或小的仇恨……若潮不过以为,林公子方才的话,有几分道理。”
林祈墨笑道:“有道理就好。”
这句话说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不等殷若潮有所回应,他却又道:“仇这一字难解,情这一字也难消。想必华副门主稍后就到,还请各位节哀顺变,林某先告辞了。”
他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苑,门外道上明明空无一人,他却忽然道:“下来吧。”
一抹水蓝色俏影立刻从树梢跳下,蹦蹦跳跳地落在林祈墨跟前。小脸笑得纯真无害,不是萧灵薇又是谁?
她跟踪殷若潮至此,不料遇见了林大门主。
林大门主遇见她,却在意料之中。
所以他笑着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道:“小丫头,你跟得这么近,她怕是会发现的。”
萧灵薇打掉他的手,笑道:“你放心吧!她蒙在鼓里呢。”
林祈墨见她成竹在胸,不禁道:“哦?何以见得?”
萧灵薇道:“她武功底子差得很,怎么可能发现我?”
林祈墨好笑道:“这就是你这小鬼的理由?”
萧灵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林祈墨又道:“不过,从反应上看来,她对这事暂时一无所知。但你仍是要千万小心,毕竟她很可能是夜鹰阁的人。”
萧灵薇眨巴眨巴圆圆的大眼睛,问道:“夜鹰阁?”
林祈墨对这个不谙江湖世事的小姑娘头疼不已,懒得解释,道:“总之,你听我的话。”
萧灵薇见他有心敷衍,不满道:“哼!嘴长在你脸上,不说便不说!耳朵长在我头上,我也偏不听!”
林祈墨故作严肃道:“灵薇,你若不听,就别再插手此案。”
萧灵薇虽是看穿,但见他难得装一回生气,扑哧一笑,乖乖道:“哎呀,我知道啦!”
林祈墨无奈地笑了笑,道:“拿你没辙。”
萧灵薇吐了吐舌头,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怎么也在这?”
林祈墨叹了口气,道:“我来这,自然是为了案子。”
萧灵薇道:“哦?有什么新案情吗?”
林祈墨道:“赵武灵被杀了。”
萧灵薇一惊,道:“他死了?”
林祈墨道:“嗯。这次是毒杀……灵薇,是怎样的毒,会造成七窍流血,胸前一片黑斑的死状?”
萧灵薇面色更是难以置信,道:“难道他死后是这样?”
见林祈墨点了点头,她瞪大眼睛,道:“我听爷爷说过,这种毒叫‘三更阎罗’。”
林祈墨蹙起眉峰道:“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萧灵薇道:“你听过?三更阎罗可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毒药之一,很少有人知道的。”
林祈墨道:“哦。”
萧灵薇道:“首先,想要配制成这一味毒药,需要许多稀奇古怪的原料。其次,它无色无味,难以发觉。但它的‘气味’,却最致命。”
顿了顿,续道:“最后,它的下毒手法,也可以千奇百怪。唯一的限制就是白日里需要一味马钱子做引服用。若是中了这种毒,三更之时,便如同万蚁噬身。紧接着感觉消失,甚至连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待人死后,毒便不再溶于血液,爬到胸前的皮肤里。所以才会有一片恶心的黑斑。”
似乎想象到那炭灰般的斑点,萧灵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林祈墨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昨天他一定服用了马钱子。”
萧灵薇道:“嗯。”
林祈墨道:“我会去调查与他接触过的人。”
萧灵薇疑问道:“不过这毒太过少见,又有谁能用得出来呢。”
林祈墨摇了摇头,道:“灵薇,这别馆里善于用药的人并不少。”
萧灵薇突然惊呼道:“会不会是唐啸!?昨天见他们在一起……”
林祈墨道:“嘘……你小声些。”
萧灵薇道:“你也在怀疑他?”
林祈墨道:“唐门依靠火药和毒药闻名天下,他与赵武灵又有利益关系,怀疑他是情理之中。”
萧灵薇道:“他们有什么利益关系?”
林祈墨神秘兮兮道:“一张纸。”
萧灵薇摸不着头脑,喃喃道:“一张纸?我好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林祈墨忍住笑,道:“就是要你什么都搞不清楚。”
萧灵薇双眼一瞪,咬牙道:“林、没、墨!”
林祈墨还是笑了出来,道:“嗯,我在这呢。”
萧灵薇嘟起嘴,道:“把整件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林祈墨叹了口气,道:“灵薇,你别急嘛。”
萧灵薇气道:“你总是这么说!”
林祈墨忽然看着前方,悠悠道:“放心,不会太久的。”
那眼里的光芒,萧灵薇看得呆了。只觉得如同深潭般安静好看,却看不懂更多的东西。她张了张嘴,正思索着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咕咕几声,原来是自己肚子饿了。
于是趁机敲诈道:“林没墨,你可得补偿补偿我!”
林祈墨不是没听到她肚子的叫唤,是以故意笑道:“哦?你要我怎样补偿?”
萧灵薇眼珠机灵灵一转,笑道:“都说洛阳洛神庄汇聚天下绝味,我正想去吃一顿哪。”
林祈墨见她一心为吃,不由得大笑道:“好,我请客。”
萧灵薇双眼发光,笑嘻嘻道:“一言为定。”
林祈墨想了想,道:“时辰尚早,灵薇,你去把秦老鬼叫上,到洛神庄等我。”
萧灵薇眨眨眼,道:“你去干嘛?”
林祈墨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家一起吃饭,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
萧灵薇笑道:“哦!你一定是去找小白哥哥。”
林祈墨调侃道:“我知道你很想见他。”
萧灵薇毫不掩饰道:“嗯!”
她停了片刻,又突然反应过来,笑道:“林没墨,明明是你自己的打算,还扯上我!”
林祈墨一副奸计险些得逞却在最后一刻前功尽弃的表情,道:“我明明是为你着想……”
萧灵薇笑道:“少装可怜。”
林祈墨也不再费工夫与她开这些个不痛不痒的玩笑,却故意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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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八章(四) 。。。
萧灵薇上一次见到苏纪白,已是三年之前。三年,十二个春夏秋冬,三十六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们的交情并不深厚,甚至只能算浅。
但每每见着林大公子,她怎么也会提及两句。
所以当她坐在洛神庄楼上,从窗中看见那个被一袭素红衣袍衬得脸比雪白的人,自银装素裹世界中走来时,不由得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隔着街道便喊。
午时人声嘈杂,自林祈墨这看过去便只见得到萧灵薇从窗里弹出大半个身子,正手舞足蹈地叫着什么。他不禁笑出声来,道:“这丫头,也不怕一不小心摔下来。”
苏纪白亦淡淡笑道:“她一点也没变。”
林祈墨笑道:“她还未走入江湖,自然不会变。”
苏纪白笑道:“你这番理论,未必适合所有人。”
林祈墨既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笑嘻嘻道:“小白,今日想吃些什么?”
他这算是问错了人。
苏纪白之前总共只来过三次,次次与他一同。总共只吃过十七道菜,道道是他所点。
对美食向来不甚上心的人,别说菜名,就连味道,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他知林祈墨有心讨好,淡淡一笑,道:“你还在想着要吃什么,上头那两位怕是已经吃饱了。”
他说得不错,但也并不全对。
两人到了楼上,便见着萧大小姐一边如狼似虎地啃着一只油光闪闪的鸭腿,一边含混不清地冲他们道:“这……洛婶撞(洛神庄),果嗯、果真……”
说了半天,终是咽下一口,才松了口气,接道:“呃……名不虚传。”
林祈墨有些目瞪口呆,片刻,才失笑道:“小丫头,这……”
像看着白送出门有去无回的宝贝似地看着这堆得层层叠叠、已快挤出桌外的佳肴,他又吞了口口水,无奈笑道:“你存心占便宜也就算了,吃不完,难道要兜着走?”
萧灵薇不以为然,笑道:“林大公子请客,当然多多益善。”
秦漠风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对对,别告诉我堂堂天若门门主,还会心疼这几个小钱!”
林祈墨瞪他一眼,连连摇头,叹道:“果然是天下第一墙头草。”
说完也不管秦漠风充满抗议的哇哇乱嚷,拉了苏纪白坐下,换了一副笑脸道:“小白,这下也不必问你了,应有尽有,你只管敞开肚皮,吃个痛快。”
苏纪白听他说得俗里俗气,忍不住微微一笑,执了瓷碗,夹上一片莹白的莲藕。
萧灵薇满脸笑容,看他吃了一口,便道:“小白哥哥吃得真慢。”
林祈墨笑了,道:“他这是不懂。吃菜,一定要眼疾,手快,才能吃得香。”
秦漠风亦搀和道:“再加上一壶陈年香酿。”
苏纪白突然停了箸,挑起长眉,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们一眼,却是不发一言,继续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块。
秦漠风愣了愣,猛地大笑出声。
林祈墨也愣了愣,却只觉脊背发寒,勉强挤了个嬉皮笑脸,凑上去道:“小白,喜欢这个?”
苏纪白吃完整片,才有空答他,道:“还好。”
林祈墨点了点头,笑道:“嗯,我记下了。”
苏纪白看他目光不似玩笑,不由得淡淡一笑,道:“林祈墨,别只顾着说话。这满桌子菜,不费些力气恐怕连一半也吃不掉。”
林祈墨苦了脸,道:“若是只需要费力气,倒还好了。”
话到一半,停在喉间,却是目光一转,神色一霁,看见一位熟人。
这位熟人当然很能吃,至少与林大门主不相上下。
林祈墨常在洛神庄遇到熟人。比如哪位世家公子,或哪位江洋大盗。抑或是街对面“醉花阴”里的哪位粉黛佳人。
但遇到萧映言,却是头一遭。
来人锦服佩玉,气质不凡。剑眉星目,风采翩翩。想到前几日还与这人在长安十七阁内畅饮抒怀,林祈墨不禁勾起个笑容,起了身道:“萧兄!”
萧映言本在随意张望,此刻目光一动,定定看了过来。
他抱拳笑道:“林兄!”
林祈墨请他近前坐下,笑道:“你我算不算朋友?”
萧映言愣了愣,道:“当然……”
林祈墨哈哈大笑,道:“既是朋友,那这个忙你一定得帮。”
萧映言四下观察个人神情,又看了看满桌大鱼大肉,悬着的一颗心稳了稳,笑道:“林兄是要我来做个食客?”
林祈墨笑道:“嗯。”
萧映言摇头笑道:“无功受禄,在下惶恐啊!”
林祈墨知他有意调侃,笑道:“哪里,你请我喝过酒,我又请你吃了肉,不刚好凑成一顿?”
萧映言听了,不禁朗声一笑,道:“不愧是林祈墨,再没道理的话被你说出来,好像也很有道理似地。”
秦漠风却撇了撇嘴,插话道:“少便宜他,不过是一顿饭,哪里比得上你那些好酒!”
萧映言笑道:“都说‘断沙刀’秦门主爱酒成痴,看来果真如此。”
秦漠风挠了挠头,笑道:“贪杯而已……”
林祈墨盯着他脚下空空两坛,大笑道:“不错不错,贪杯而已。”
秦漠风并不特别懂得‘贪杯’这个词所含的分量,只是想表达自己的确爱酒,是以随口邹来用用。见林祈墨笑得如此张牙舞爪,心里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继而招呼一桌人喝起酒来。
酒席之上,几人谈得风生水起,笑声连连。惟独苏纪白一人仿佛身处